第 0274章 上路

  「鐺鐺鐺鐺！」


  明月當空，金鳴大作，鐵蹄聲隆起，原本靜謐的楚陽城整個大亂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怕是敵人打過來了啊，快跑吧。」


  見著城內鐵騎縱橫，百姓紛紛開始慌亂起來，這楚陽城雖地處邊陲，但已經許多年都沒有遇到過戰事，安逸多年的楚陽城百姓再遇戰事，難免慌亂起來，許多人家的全部家當就安置在這裡，如果敵軍來襲，這些家當可就難以保全了。


  夜色入深，楚陽城燈火通明，城門大開，幾隊騎兵紛紛沖城外四散追了出去。


  人心惶惶間，卻是並未見敵軍前來，城主府也不知何故沒了動靜。


  白虹速度奇快，姚正坐在背上緊抱著馬頸，後面楚陽城雄壯的城門越來越遠，不多時便被甩成了一個小點。


  但隱約間可以看到遠處幾隊人馬徑直追來，看穿著便是楚陽城城主府的那些夜國士兵。


  姚正心中緊張的要死，但此時已然身在馬背，只得緊抱馬頸，掉下去恐怕會死得很慘。


  白虹似也感覺到了後方追兵，速度竟是又快了一倍，後面追兵緩緩也被甩開了距離。


  「快，弓箭！」


  後方追兵見著白馬速度加快，頓時急了，領頭一人趕忙招手道。


  身後數名騎兵腿上用力夾緊馬腹，張弓搭箭，強勁的弓弦嗡鳴震響，凌厲的箭頭攜著鋒銳頓時咬向白虹所在。


  感到身後破風聲驟響，白虹身影開始左右飄擺，靈如鬼魅，銳利的飛箭竟無法及身，眼看著白虹的身影緩緩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該死！」


  看著白虹逃脫，領隊之人頓時氣得將手中長弓扔在了地上。


  「隊長，這白馬雖然跑了，但地上還有蹤跡，只要我們順著白馬留下的蹤跡定能再找到它！」


  「幹得好！哈哈哈！」


  隊長重重拍了拍此人肩膀，然後又高興起來。


  姚正那邊白虹雖快，但顛簸起來卻也不輕，身材瘦小的他此刻已然覺得整個人都快要散開架來。


  但沖身後再看，那幫城主府的追兵卻是未再追來，看模樣應該是不會再追上來了。


  鬆了口氣，此刻白虹的速度也是放緩了下來，連日來的疲累，縱是白虹這等神馬也是吃消不住，跑至現在也已是氣喘吁吁。


  正巧路過溪邊，白虹的腳步也是停在了此地，俯頭在溪邊飲起了水。


  姚正已然發麻的手也鬆了開來，輕飄著滑下了馬背，白虹感到姚正滑落，頓時回頭一叼拽住了他，險些摔在地上。


  方才精神緊張，此刻緩下才覺得一陣頭暈腦脹，站在地上頓時有些暈乎，站立不穩。


  正在此時，忽然前面林子里腳步聲漸起，竟是有一人影緩緩靠近。


  姚正定睛一看，那人渾身上下衣衫不整，原本白潔的袍子此刻已然是混沌不堪，蓬頭垢面形似林間野人，步履間直奔白虹而來。


  「你別……別過來！」


  看著這人過來，姚正頓時站在了白虹的身前，雖有些頭暈目眩，但目光還是牢牢鎖定著這人，滿眼戒備。


  「白虹……我回來了。」


  和煦的聲音滿載著滄桑，似經歷無窮歲月的蹉跎，緩緩響起。


  白虹繞過前面的姚正，徑直衝那前來的神秘人而去，還沒搞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它竟是垂頭在那人身上親昵的蹭了起來。


  姚正看得一陣愣神，這白虹倨傲的性子他可是深有體會，一般來說根本不會搭理周邊的人，更別提是表現出如此神態。


  「咳咳……我們走。」


  此人正是與鄔交戰的雲嵐，笑著摸了摸白虹脖頸上的毛髮，但眉頭一皺便咳了幾聲，這時姚正也才看清楚面目，竟是一白髯老者。


  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姚正，雲嵐未說其他，伸手便拉著姚正上了馬背，白虹陪雲嵐征戰沙場多年，又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當即低嘶一聲，全速沖遠方行去。


  姚正雖不明白要去哪裡，但也隱約能感覺出來，他們此刻正離夜國的方向越來越遠。


  行了半日，疲累的姚正早已在馬背上睡熟，白虹雖速快，但在馬背之上卻是十分的舒坦，姚正醒來時再看眼前便是一個木質的棚頂，棚頂不高，周圍也就多了一張木桌，沒什麼特殊的東西。


  這是哪裡？是那個老者的家嗎？


  姚正只記得醒著時候他是隨著老者騎乘白馬離開的，也不知此刻到底是身在何處。


  起身下了床，桌上還放著旁水果，嫩綠的果子滲著誘人的清香，姚正頓覺舌頭髮干，連肚子也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沒管其他，姚正伸手便抓過一枚果子啃了口，水嫩的果肉酸甜脆口，頓時覺得喉頭微舒，肚子也舒坦了許多。


  吃了個果子，屋裡空蕩蕩的也沒有什麼東西，姚正起身便出了門。


  木門雖緊合卻並不厚重，姚正輕手一推木門便應聲而開，推開的瞬間，頭頂刺目的陽光晃的人睜不開眼睛。


  伸手遮了遮，姚正出門而來，卻是看到眼前只有不多的地方，再往前竟是萬丈斷崖，衝下一瞧，遮著雲層，根本望不到底。


  只見木屋不遠處，一人影正舞著劍，劍法飄柔如春風和煦，步伐輕盈似煙似雲，伴著暖陽竟是人景合一，看不出分毫的違和。


  這是在練武嗎？


  姚正自小便在四通商行生活，跟著爺爺走南闖北，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從自家商行到江湖行人，習武之人自是數不勝數，手裡的兵器個個兇狠，動起手來也是殺意十足，哪曾見過如此輕柔看著毫無殺傷力的武功。


  正在此時，姚正忽看得白虹竟趴伏在場外，靜靜地看著老者舞劍，頓時一路小跑著到了它的身邊。


  對於姚正接近，白虹也沒有什麼排斥，只是看了看他，便又注視著老者舞劍，彷彿那才是它最關注的東西。


  姚正看著白馬沒有理會他，頓時有些失落，但也無奈，白馬性格高傲，也不是第一次不理會他了，但為什麼對這個老者……


  他想不明白，也看不懂，但正想著，老者舞劍的手卻是緩緩停了下來，收劍而立，轉身沖他看了過來。


  「你醒了，身體好些了嗎？」


  聲音雖十分和煦，但卻著實是嚇了姚正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