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275章 傳聞

  這老者此時一襲白衫，蒼髯長須卻也精神百倍，與之昨夜相比顯然是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見著他回身，白虹頓時站了起來，俯首過去，滿眼依賴之色，雲嵐也是笑著撫了撫它脖脊上的鬃毛。


  看著白虹對老者如此依賴模樣，姚正心裡還真有些嫉妒，但羨慕嫉妒之餘更多的是無奈，這白馬性子泰國菜孤傲，原來是已有主人，能得到這白馬認可，想必這老者也絕非等閑之輩。


  但姚正前後思索，也沒有聽說過夜國有什麼厲害人物是如此模樣，最後索性搖搖頭也不再是胡思亂想。


  看著姚正眼中羨慕的神色，雲嵐笑問道：「它叫白虹，這幾日來多謝你照顧它，喜歡它嗎？」


  「嗯嗯！喜歡！」


  聽著老者道出白馬名字，姚正心下一陣欣喜，跳如脫兔，動若神虹，這白虹二字此白馬是當之無愧的。


  心中感嘆之餘，更是對這老者萬分的迷茫，可以得到如此神駒的認可，那他到底是什麼人？


  「實不相瞞，我是雪國人氏，名叫雲嵐，這是我平日里的居所，地處偏僻，也不會有什麼外人來，所以你也不必擔心那些追兵。」


  雪國人……


  姚正年紀雖小，但見識可不少，現在夜雪兩國正是交戰狀態，能有此神駒的雪國人氏怎麼看都應該是雪國的厲害人物。


  看得出姚正臉上出現的一絲慌亂，雲嵐安撫道：「你也別害怕，雖兩國正在交戰，但我不是什麼殺人不眨眼之輩，時刻都期盼著兩國能罷免刀兵，讓百姓免於戰亂，可惜……」


  事與願違，往往世間之事都是這般的讓人無奈。


  國家大事，姚正不懂，但百姓因戰亂流離失所，家破人亡的他卻還真是見過，四通商行在走南闖北的走貨時可是見過不少的世面。


  「那我可以騎一騎它嗎？」


  姚正沒辦法議論國家大事，眼中只有白虹，另外如若不是為了它鋌而走險去城主府，現在也不會被城主府的人追殺。


  「可以啊。」


  雲嵐看著已老，但手掌間卻是力道十足，姚正轉眼已被他抱上了馬背。


  白虹雖有些不樂意，但也沒有違背雲嵐的意願，姚正安穩的便騎了上去。


  將姚正放上馬背，雲嵐看著斷崖之外喃喃道：「你從這斷崖沖外能看到什麼？」


  姚正騎上白虹，心頭還在欣喜，聽著老者話語，沖外一瞧，除了那藍天白雲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也沒明白老者是想讓他看什麼東西。


  雲嵐轉頭，揮手間眼前遮住視線的雲層緩緩散開，下方場景也一覽無餘。


  「你看那裡。」


  雲嵐指著一處，姚正凝目望去，雖隔的較遠，但還是能看到那衝天的黑煙，連那片地域的頂空都渲染成了烏色。


  「再看那裡那裡，到處都在戰爭，冒著黑煙的地方是焚燒屍體和村莊冒出來的，而這裡是雪國的地界。」


  雪國地界！那焚燒屍體和村莊的豈不就是他們夜國的軍隊？


  那衝天的黑煙隔這麼遠都可以看到，想來屍體數量驚人，這場曠世大戰不知有多少的生命白白喪生，回想起走商時看到的那些流亡難民，姚正心中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雲嵐又要開口，忽然臉色一變，頓時陰沉了下來。


  「快走，他們就快上山來了。」


  雲嵐的聲音嚴肅，看樣子倒不像是在嚇唬他。


  姚正心頭狂跳，不用多問，雲嵐口中的他們自然就是城主府的那些追兵了。


  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裡？


  聽雲嵐話語這裡已是雪國地界，再加上地處險地，這些城主府的追兵是怎麼追上來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正在此時，忽然陣陣馬蹄聲響起，不多時幾隊人馬便沖山間土路直奔而來，後面便是斷崖，他已是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看著來意不善的幾隊人馬，白虹的鐵蹄都開始撅動起來，吐著粗氣凝神緊鎖，戒備之色漸重。


  「哈哈，小子真是一路跑的好快啊，哥幾個都差點沒找到。」


  為首一人，身著黑甲頭戴鐵盔，臉上絡腮鬍子亂扎，聲音粗獷，看模樣竟是這隊人馬的領隊。


  城主府的這些人都是經歷過戰事的勇士，讓他們來抓一個娃娃，本就有些不耐煩，此刻見著人已找到，頓時揮手，身後的幾名甲士下馬便行了過來。


  而至於身旁的雲嵐，竟被這些人直接忽視，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老頭子滾開！」


  一甲兵見著老者橫在前面，沒有讓開的意思，伸手便是一推。


  但手剛及身，卻似推到了一塊鐵板之上，沒見老者如何，他反而是身子一晃往後連退了幾步，身旁幾人也都被猛退過來的士兵給嚇了一跳。


  「老東西，你找死！」


  接住猛退的同伴，身側一人登時大怒，怒斥一聲，長劍金響而出，直取雲嵐而來。


  雲嵐是何許人也？

  只見雲嵐手掌微抬，刀鋒立止，再難存進分毫。


  甲士抬頭再看，這老頭竟是僅憑一雙肉掌便可阻住鋒銳，看模樣他自己卻是絲髮未傷。


  此人一看心中大駭，手上猛然用力，眼前那老者抓著的鋼刀卻是紋絲不動，像是牢牢錮在了他的手中，哪裡還能進退。


  「還愣著幹什麼！一起上！」


  身後的領隊看著一愣，然後滿臉怒色吼道。


  這聲怒喝頓時震醒了還在愣神的幾人，紛紛抽刀而上，準備將老者亂刀砍死。


  哼哼，你只有兩隻手，看你這老傢伙怎麼和我們斗！


  被牢抓刀刃的甲士也是心中冷笑，但心中還未囂張片刻，忽然只聽得一聲斷響，手中長刀竟是從中斷了開去。


  血色翻飛，再瞧手中那刀刃已然插在了趕來的同伴胸膛之上。


  此人看得真切，那刀刃竟是直直穿過了騎鎧將那人扎了個對穿，手腳撲騰幾下登時便沒了動靜，眼看著已死得不能再死。


  但衝來的幾人也沒顧忌太多，紛紛手起刀落，攜著陣陣刀風而落。


  還未及身，只覺眼前一陣強光刺眼，手中刀勢頓挫，片刻之際，眼前一道靈蛇似的信子直奔面龐而來。


  可憐幾人還未沾著老者的衣角，已然便紛紛慘嚎著倒在了地上，左右撲騰不已，再仔細一瞧，面目全非，已然一片血肉模糊，看模樣也是生不如死了。


  此甲士雙腿顫慄，明黃色的液體頓時順著鎧沿流了出來，再看老者儼然是當作了一尊殺神。


  他自戰場上出生入死以來，還從未見過如此殺人技法，簡單老練，幾人一個照面便成了這幅慘樣。


  那領隊也是一陣愣神，看著已然倒了滿地的士兵，心中頓時慌亂了起來。


  姚正再看老者也是驚為天人，但從這個角度，他卻分明清楚的看到，老者背在身後的手是在微抖，身子也有輕微的虛晃，如若不是離得很近，恐怕都難以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