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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嘲笑、紅眼病

  白天世,和想象中的差距很大,他個頭不高,身形有些微微發福,一張臉也沒任何的出彩之處,就是那雙眼睛格外的有神。使得人在看他第一眼的時候,最先看到的就是他的眼睛。


  他的容貌與白天榮還有白天齊都有相似之處,反觀白無夜,他反倒不像是皇室中人。


  他叫眾人平身後,孟攬月就隔著人影綽綽瞧見了他,觀察了會兒便扭頭看向身旁的白無夜,小聲道:「相信五王爺的樣貌是像極了你的母親,也由此可見,你的母親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也怪不得他說先帝獨寵他母妃,這麼美麗,不獨寵才怪。


  垂眸看了她一眼,白無夜什麼都沒說,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那上頭,白天世的身邊站著的就是他的皇后,一身的雍容華貴,在場任何一個夫人的穿戴都不及她身上的一個零頭。那頭上一頂銜珠的鳳冠,孟攬月這不識貨的都知道那肯定價值傾城,更重要的是只有她能佩戴。


  宦官宮女各立兩側,一個明顯穿戴不同於其他宮女的女子站在皇後身側,懷中抱著一個用明黃襁褓包裹的嬰孩。距離太遠看不見那孩子的模樣,但顯然就是太子了。


  孟攬月兀自的打量,那邊白天世已經說完了話,大周和南周的使者也分別上前說了一番客套話,然後獻上了此次他們帶來的禮物。


  禮物是什麼不知道,距離太遠看不清,不過人群里倒是發出了驚呼聲,顯然不是便宜貨。


  隨後,在白天世的帶領下,眾人朝著廣和殿移動,慶祝大典要在廣和殿舉行。


  汪詡不知何時與白天世並肩而行,不過他也有規矩,在行走時,落後白天世那麼一步。


  現在看,翁婿二人和諧無比,但是暗藏的殺機又怎會被這和諧所掩蓋。


  進入大殿,金碧輝煌,早已在殿內做好準備的宮女宦官樂師舞女什麼的匍匐跪在地上。隨著走過,孟攬月也不禁覺得後頸竄起一串雞皮疙瘩來,明知這些人跪的是白天世,可是從他們面前走過還是不自在。


  座位是有講究的,文臣武將,皇親國戚,各自有各自的座位。


  孟攬月隨著白無夜在精美的椅子上坐下,代表三王白天齊的胡桑,還有慶王,還有一個臉白如紙一直在壓抑咳嗽的王爺以及他的王妃坐在了同一桌。


  孟攬月不知那個身體不太好的是哪個王爺,但看他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樣顯然過得不太好。他的王妃也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夫妻倆倒是像極了。


  孟攬月的右側是白無夜,左側則是胡桑。


  那金閃閃的高位之上,顯然是皇上才能坐的位置,皇后坐在他身側,那抱著太子的宮女則站在皇后的身邊。


  汪詡不同於任何人,他就坐在白天世的下手,同樣高高在上,只需一垂眸,就能看得見下面所有的人。


  「今日立太子大典,同時也是太子的百日喜宴。朕初為人父,喜不自勝,同時亦要感謝國丈,若沒國丈,便無皇后,也就沒有今日的大喜了。這杯酒,朕敬國丈。」說著,白天世居然站起了身,朝汪詡敬酒。


  下面的人立即也跟著舉杯,恭喜皇上恭喜皇后恭喜國丈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一桌的人也跟著舉杯,孟攬月拿著酒杯,一邊瞧著那抱太子的宮女,緩緩皺起了眉頭。


  「看什麼呢?」胡桑喝了一口酒,然後就瞧見孟攬月那出神的樣子,在桌子底下碰了她一下,她這般直直的看著人家可不合規矩。


  回神兒,孟攬月看向胡桑,隨後又看了看自己右側的白無夜,他也正在看著她。


  眨眨眼,孟攬月分別看了一眼慶王和那另外一個王爺王妃,隨後才小聲道:「已經百天的孩子,應該很大了吧。」那般包裹在襁褓里,宮女抱著這麼久襁褓里的孩子安安靜靜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太奇怪了。


  雖然她以前不是兒科的大夫,可是也經常見到治病的孩子,大的小的都見過,百天的孩子很大了。


  「觀察的還挺仔細,這太子一直隱藏的很神秘,據說這宮裡其他人也沒見過,一直都在皇后的宮裡。」按理說,這皇宮裡的皇后皇妃誕下麟兒便會交由奶娘照料,也不會和生母住在同一個宮殿里。可皇后這誕下太子不止沒送到別的宮殿養不說,還鮮少見人,奇怪的很。


  孟攬月緩緩點頭,以前看那些影視劇里,皇帝的後宮之中總是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事兒,如今親眼得見,也不覺稀奇。


  而且剛剛白天世也說了,這是他初為人父,就是說他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帝,一個孩子都沒造出來。


  這可就耐人尋味了,孟攬月不禁又想起影視劇里那些女人之間的爭鬥,看來這白天世的後院也不平靜。


  這前有自己的岳父,邊關的白無夜,草流城的白天齊;後院又有那麼一群媳婦兒,想想也是熱鬧。


  「升兒的出世帶給朕的不只是一件兩件的驚喜,正因為升兒的太子大典,十幾年不見的五弟也從西疆邊關趕了回來。這麼多年不見,五弟也長大成人了,如今更是帶著王妃一同回來,朕深感欣慰。五王妃是帝都第一美人兒,這一點相信無任何一個女子敢說不服氣。如今再看五弟和五王妃,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五弟,皇兄這杯酒敬你,這麼多年保衛我大齊邊關安寧,實在辛苦。」驀地,白天世忽然與白無夜說起了話,一陣陣感慨,當真發自肺腑一般。


  可是隨著他說話,下面就已經有人在笑了,尤其在他誇讚孟攬月時,那笑聲更是大,女人的笑聲最多。


  就知會有這一幕,孟攬月面色平靜。瞅著白無夜,他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白無夜舉起酒杯,也站起了身,「保衛邊關安寧不只是臣一人之功,皇上言重了。」他沒有多說,而且聽起來語氣也很弱似得。


  孟攬月自然跟隨白無夜站起身,看他喝酒,她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還挺好喝,不過不如草流城的紅袖。


  「皇后,你看,五弟和五王妃站在一起多般配。當初皇后一力促成他們二人的婚事,當真是有一雙慧眼。」白天世放下酒杯,隨即笑道。


  皇后含笑點頭,「說的是呀,五王妃長得真好看,這帝都第一美人兒的稱號,絕非浪得虛名。」


  下面的竊笑聲如此明顯,相信白天世和皇后坐在上頭一定能聽到。但聽到了也一副沒聽到的樣子,還一句一句的說,顯然就是故意為之。


  孟攬月也算見識到這皇宮之人做戲的本領了,那什麼影帝影后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正當他們二人說的興起之時,那抱著太子的宮女忽然雙臂抖動了下,隨後,她收緊了手臂,但是她懷中抱著的襁褓卻一直在抽動。


  宮女小聲的換了一聲皇后,皇后回頭,隨即站起身,「宣劉太醫。」


  白天世也站起身,夫妻二人將那太子圍住,下面的人也看不見那襁褓里是什麼情形了。


  汪詡也起身走了過去,一時間整個大殿都靜悄悄的,唯獨上頭有一些略奇怪的聲音傳下來,像是抽泣的聲音。


  其實在那宮女最開始動彈的時候孟攬月就看見了,其實動的不是宮女,而是她懷裡的嬰孩,那嬰孩忽然抽搐起來了。


  腳下一動,她條件反射的竟想去看看,嬰孩忽然抽搐,她也沒少接手治療過。


  不過,她也只是動了一下,手就被抓住了。看過去,抓住她的是白無夜,他垂眸看著她,眸色深暗。


  看著他的臉,孟攬月回神兒,這是皇宮,不是西疆那裡屬於白無夜的一畝三分地。


  先不說這裡的人不知道她是大夫,即便知道她是大夫,也未必會讓她看看那孩子,畢竟是太子。而她是什麼呢?臭名昭著。


  很快的,太醫來了,他直奔那高位之上,然後皇后隨著,那宮女抱著太子便和太醫一同退到了偏殿去,這兒也看不見是怎麼回事兒了。


  白天世長舒口氣,回過身似乎才看見這大殿里文武百官還都在呢,他擺擺手,同時道:「太子這幾日染了風寒,偶爾高燒不退便會驚厥。劉太醫醫術了得,眾卿也無需擔憂。聽說文貴妃準備了舞蹈,朕已等不及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絲竹聲起,一行舞女踩踏著蓮花似得步子從側殿緩緩而來。


  與白無夜坐下,孟攬月的視線從那些舞女身上移開,看向上頭的白天世。他沒有在看舞蹈,反而傾身不知在和國丈汪詡說著什麼。


  高熱引起的驚厥,這個病倒是說得過去,因為小孩兒經常會發生這種情況。


  只是,據她所知,一般六個月以內的孩童都是不易染病的,因為他們帶著來自母體內的抗體,不易生病。


  除非這孩子早產或是出生就有什麼病症,而且已經百天了,還那麼小,這白天世的孩子十有八九不正常。


  想想,她不禁冷哼一聲,這也算報應吧,他們夫妻二人剛剛嘲笑她和白無夜嘲笑的興起,若不是那孩子忽然發病,他們倆肯定還會繼續嘲笑下去。


  只可惜報應不是在他們倆身上,倒是可惜。


  歌舞昇平,殿內的文臣武將皇親國戚也開始推杯換盞,上頭的白天世依舊在和汪詡說著什麼,看起來翁婿倆的關係特別好。


  若不是胡桑和白無夜所說,她還真猜不到這汪詡有那麼大的野心,對自己女婿的位置也虎視眈眈。


  夜幕降臨,大殿當中的一些夫人小姐也離開了,今日的慶典其實還未結束,不過那都是不宜女人參加的。


  「咱們也走吧,看樣子五王爺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了。」胡桑喝了幾杯酒,看起來也是紅光滿面的,他不打算參加,他也不是什麼皇親國戚,所以就算離開也沒人阻攔。


  但白無夜就不行了,他若想走,還真不容易。


  「好。」孟攬月自是不想再待在這兒,看著一群酒囊飯袋在吃吃喝喝,瞧他們那嘴臉都令人作嘔。


  「我們回驛館了。」沒有多餘的話語,孟攬月也不管接下來還有什麼女人不宜在場的節目,反正她也不感興趣。


  「回去吧。」白無夜也沒多說,只是最後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就讓她離開了。


  與胡桑一同離開,退出大殿時還有人在盯著她,那種眼神兒輕浮又放浪,平時一個個穿著衣服像個人,灌了些貓尿就連人字怎麼寫都忘了。


  雖然都會在嘴上罵她是個破鞋爛貨,但見了她這身皮骨,還不是都想沾沾腥。


  臉色幾分不佳,孟攬月和胡桑同行,前頭一個宦官帶路,帶著他們直奔停放馬車的城瓮。


  宮裡人來人往,前頭還有一個宦官在,倆人一路上也沒說話。


  直至到了城瓮,燈火通明,多輛馬車都還停在這裡。


  白無夜的護衛也都還在,他們看見了孟攬月,紛紛朝她點頭致意。她和胡桑出來了,白無夜不見蹤影,也不見他們著急,想來都是知道宮裡情況的。


  坐上了胡桑的馬車,駕車的居然是丁將軍,他看見孟攬月就趕緊瞥開視線,還是滿臉尷尬的樣子。


  不在意,坐上馬車,不過片刻馬車緩緩的離開皇宮。


  直至外面有了稀稀拉拉的人聲,胡桑才開口說話,「今兒有什麼發現?我看那太子忽然發病,你可是研究了很久。」


  「那孩子,應該是有病。」看著他,孟攬月如是道。


  「有病?剛剛皇上不是也說了,風寒引起的驚厥。」胡桑也認真起來,畢竟孟攬月是大夫,比他懂得多。


  「因風寒高熱引發驚厥這是正常的,只是,這麼大的孩子很少會風寒。再來,那孩子實在太小了,不信你去民間看看,百天的孩子哪有那麼小的,包在襁褓里就像剛出生的孩子一樣。更況且,白天世又毫不避忌的說孩子染了什麼病,反而更像在遮掩什麼。你說,宮裡的事情是不是應該以保密為主?」這一點,孟攬月是從影視劇上看的,所謂家醜不可外揚。


  胡桑看著她,然後點點頭,「你還真說對了,的確是這樣。歷史上諸多皇室成員都忽染惡疾暴斃,那大都是死的蹊蹺,見不得光,就拿染病暴斃搪塞。」


  「所以,就更值得懷疑了。白天世始終沒有子嗣,至今才得著這一個,他的後院真是熱鬧啊。」影視劇的橋段成了現實,她此時想想還是覺得恍若做夢。


  「這你可說著了,據我的調查,這汪詡父女做事可是心狠手辣,但凡後宮之中哪個嬪妃懷了龍種,定然在三個月內流掉。不是吃錯了葯,就是栽了跟頭,奇妙至極。」胡桑笑起來,這種事情說起來都是笑話。


  「做盡惡事,如今自己生了孩子卻也得了報應。」孟攬月覺得善惡終有報這句話不是作假,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三哥的幾個孩子不僅健康而且聰慧無比,這相比較起來,還真是天差地別。」胡桑倚靠著馬車,一邊嘆道。


  彎起紅唇,「你的意思是說,三王爺後繼有人,所以有充足的理由奪回帝都?」單不說其他,就是白天齊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就憑胡桑還有太山等人對他死心塌地,一口一個三哥,比白無夜這個親弟弟還要親。


  「還真說著了。」胡桑直接承認,和孟攬月說話,他不藏不掖。


  「但也的確是不易,就看帝都現在這情況,想除去誰都很費勁兒。」白天世,汪詡,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一步一步走,天下山河大川,哪個都不是一日鑄成的。」胡桑卻很樂觀,可見他信心十足。


  看著他,孟攬月也不禁嘆氣,希望胡桑的夢想會實現。依據她所了解到的歷史,並非所有的起義都會成功,很多半途夭折,並且死的很慘。


  胡桑的馬車直接將孟攬月送回了驛館,看著她進了驛館的大門,他這才離開。


  驛館燈火通明,孟攬月徑直的走進大廳,剛轉身欲往暫住的居室走,卻被那走廊上站著的人嚇了一大跳。


  一個女人站在那兒,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在這燭火之中,甚是嚇人。


  深吸口氣,孟攬月看著她,這絕非是驛館的丫鬟,她們不穿這種衣服。


  再仔細一看,卻忽然發覺這個女人有點眼熟,這張臉、、、這張臉倒是和她自己的很像。


  「遮月,你終於回來了。」女子朝這邊走了兩步,弱風扶柳,那身姿纖細,個頭不高,但是卻極具味道,很有女人味兒的女人。


  見此情景,孟攬月不用問,就差不多猜出這個女人是誰了,是這個身體的母親,雲夫人。


  只是,她怎麼叫自己遮月?

  「做什麼愣著?看見母親你不高興么?」更走近了些,雲夫人微微仰頭看著孟攬月,她那弱質纖纖的模樣,十分惹人憐愛,儘管能看得出來她已經不是小女孩兒了。


  可是,她似乎身上就有那種氣息,讓人心生無限憐愛。


  「母親。」開口,瞧著她過來,孟攬月竟然想後退。這個女人,她的外表和她的信完全不一致,幾乎是無意識的,孟攬月就覺得這個女人絕不好對付。


  「遮月,你長大了,也不聽母親的話了,甚至連母親都不想見了。今日若不是這驛館中的丫鬟擔心將我趕走後你回來會怪罪於她,我又豈能見得到你。」說著,她走到孟攬月面前,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就轉到了大廳的椅子上坐下了。


  轉過身看著她,孟攬月神色複雜,她叫自己遮月,顯然是以前那個孟攬月未回孟家之前的名字。而那時孟攬月是隨著這雲夫人的姓氏的,所以叫做雲遮月。


  這個名字,真是夠狠的,雲遮月,一片烏雲,漆黑不見光,能為自己女兒取這種名字的母親心裡到底在想著什麼。


  「她們不是怕我怪罪,而是懶得管,更想看笑話罷了。拜母親所賜,我這次回帝都,再次領略了自己的風采,當真是人人都認識啊。」在另一側的椅子上坐下,孟攬月拿起茶杯,裡面的茶還是溫熱的。


  「隨那些俗人說吧,無不是嫉妒羨慕罷了。女人嫉妒你的樣貌,男人羨慕那些能與你同歡的人。雖都叫做人,但未必都是人。」雲夫人看著大廳外,聲音也溫柔,但說出口的話,卻絲毫沒有溫柔之色。


  孟攬月聽著,心下暗道這雲夫人心裡不是也清楚么?男人多薄情,大都膚淺的很,可是她卻偏偏的讓自己的女兒去和那些膚淺的男人勾搭成奸,真是自相矛盾。


  「你在西疆生活的如何?聽孟柏說,你被送到了軍營里。軍營里有許多的將軍,你有沒有見過?」第一句話倒是附和一個母親的身份,可是之後就又變了味兒。


  孟攬月不禁冷笑,「將軍多著呢,我不止見過很多的將軍,還見過南周的高斐呢。他要娶我為妻,不過我沒答應。」


  「這就對了,這輩子決不能將自己託付給任何一個男人,他們都是謊話精,要得到你的時候說的是一番話,可轉眼就會變臉,絲毫不念舊情。」雲夫人忽然稱讚,把孟攬月嚇了一跳。


  她還以為她得罵自己蠢呢,有那麼一棵大樹不傍上。


  「母親的失敗可見一斑,你是被孟柏傷了心,還是其他的男人?不過,你失敗的人生未見得會在我身上重演,你還是安心的保養自己吧,畢竟年歲大了,即便再美麗,現在也瞧得見皺紋。天色不早了,你請回吧,日後不再見。」站起身,孟攬月逐客,再和她說下去,她還真不保證自己會動手。


  聞言,雲夫人的臉色也隨即變了,不過她變臉也是好看的,而且依舊透著讓人憐惜的色彩。美人就是美人,做什麼都美。


  「果真是長大了翅膀贏了,不過你別忘了,你的生命是我給的,若我當初心一橫,你也不會出生在這個世界上。」雲夫人也站起身,語氣微冷。


  「若是你的女兒知道自己的母親這般瘋狂,想必也不會願意來到這個世界。你還不如當初喝一碗紅花湯,至此也就沒這麼多煩惱了。」最後看了她一眼,孟攬月冷哼一聲便離開了,這個女人,心理變態。


  有這種母親,也難怪以前那個孟攬月跑偏。


  回到居室,孟攬月便關上了房門,她也不管那雲夫人是不是走了,反正她不想看見她。


  想必她以前是經歷了很多難以想象的事情,心裡的壓力太大,繼而扭曲。但是身為母親,她就不應該這麼做,她的孩子是無辜的。


  如此想想,她還真是可憐以前那個孟攬月,不知在這十多年當中,到底受著怎樣的折磨。


  脫下一身繁複的衣裙,孟攬月晃了晃脖子,這一天下來,身體要被壓垮了。


  那些夫人小姐的也是戰鬥力驚人,天天穿這種衣服,還有多餘的精力勾心鬥角。


  回想今天一天的經歷,回憶在皇上白天世和皇后的身上多做停留。他們夫妻倆一同嘲笑白無夜和她,倒是配合默契。而且,白天世貌似說,當初把孟攬月嫁給白無夜,是皇后一力促成的。


  她為什麼要促成這種事?轉而一想,那肯定和國丈汪詡有關啊,有八成的可能是汪詡授意皇后這麼乾的。


  那時白無夜又說,白天世把她賜給他做王妃是想讓他動手殺了她,這樣他就有理由染指西疆了。


  這個目的,又何嘗不是汪詡所想,大概白天世早就在皇后提這事兒的時候就知道汪詡的目的。但是他也有同樣的目的,索性順水推舟,就准了。


  但是沒想到白無夜忍耐力驚人,她到現在還活的好好的,不知他們心裡作何感想。


  反正汪詡是決定直接動手了,在來時驛站的路上就是證明。白天世為了自己的邊關著想,估摸著一時半會兒的還不會如何。


  如此想來,他們還是危險重重,這危險來自汪詡,這個不知滿足的老頭子。


  女兒是親女兒,外孫也是親外孫,不知他為什麼還覬覦著那個位置。貪心不足蛇吞象,古人的話誠不欺人。


  在軟榻上躺下,不過片刻,孟攬月就睡著了,一直繃緊了神經,這會兒鬆懈下來,很容易就入睡了。


  她這一覺睡得好,一直到天亮,待得睜眼時,陽光從窗格中灑進來,儘管還隔著一層精美的窗紙,但也足以窺得今日的陽光有多明媚。


  坐起身,孟攬月伸了個懶腰,轉眼看向輕紗,那後頭有個人躺在床上,身形明顯。


  這倒是稀奇,白無夜還有起的比她晚的時候,以前可是每次她睜開眼,他就已經醒來多時,或者根本不見人影了。


  不過,他昨晚是何時回來的,她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睡得也夠死的。


  走到屏風后換了衣服,孟攬月再次走出來,輕紗後頭沒一點動靜,白無夜還在睡呢。


  這倒是稀奇了,莫不是這鹹蛋昨天喝多了?他們離開后的皇宮到底是什麼節目她猜想不到,若是那種淫靡的,這鹹蛋也插不上號,畢竟他也沒那功能,也就只能幹瞪眼瞧著了。


  想了想,孟攬月走向輕紗,隨後輕咳一聲,「五王爺,你不起床么?就算不起來也好歹告訴我一聲,咱們什麼時候啟程離開帝都啊。這大典也參加完了,他們的笑話也看完了,咱們也該撤了。」


  她話音落下將近一分鐘,也沒聽到裡頭的回應,這倒是稀奇了,莫不是這鹹蛋病了?

  「你不說話我可就進去了?最起碼我得知道你還活著,你若死了,我得趕緊想法子逃命才是。」說出口的話氣人的很,若是平時,白無夜早冷臉諷刺她了。


  不過,這次還是沒動靜。


  抬手撩起輕紗,孟攬月走了進去,大床上,白無夜果然平躺在那兒。雙手放在腹部,睡姿規規矩矩。


  走過來,孟攬月微微皺眉看了一會兒,這有呼吸啊,沒死!


  聞著好像也沒什麼酒氣,可她在這兒說話他不吱聲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伸手在他臉上方晃了晃,依舊沒反應,孟攬月索性抓住他的手臂拽起來,打算試探一下脈搏。


  然而,她也只是剛把他的手臂抓起來而已,躺著的人隨即睜開了眼睛,然後把自己的手臂又掙了回去。


  手裡落了空,孟攬月看著他剛想說什麼,卻忽然睜大眼睛,然後猛地俯身,湊近白無夜的臉上方,不眨眼的盯著他的眼睛看。


  她的動作太過突然,剛奪回自己手臂的白無夜也一愣,那張臉近在咫尺,她呼吸時的氣息也盡數打在臉上,溫熱的,又很輕柔。


  倆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一上一下,一高一低,時間恍似都停止了一般。


  忽然間,孟攬月笑了,大早上的,她的笑容堪比花開。


  白無夜看著她,瞳眸有瞬間的凝滯。


  「五王爺,你得紅眼病了!不會是昨晚的場面太過香艷刺激,王爺你又無處發力,所以急的得了紅眼病吧?」站直身體,孟攬月一邊笑,而且極其開心的樣子。


  聞言,白無夜的臉色立即冷了下來,動作利落的坐起身,一邊用力眨了下眼睛,眼睛的確不適。


  「不想離開帝都就直說,本王直接把你送回孟家,見你的情郎。」他冷聲,語氣很是不好。


  孟攬月不以為意,他現在的冷言冷語嚇不著她了,「逗你玩的,不過你的眼睛真紅了,看起來應該是上火了,我給你開服藥吃了就沒事了。」


  「不吃,你的葯就是豬食。」白無夜站起身,冷聲貶低孟攬月的葯。


  「你不吃也行,過幾天你的眼睛也能恢復正常。只是你堂堂一五王爺,如今又在別人的地盤上,紅著一雙眼睛多難看。」孟攬月後退幾步,看著白無夜穿衣服,一邊笑道。


  看了她一眼,白無夜給予一聲冷哼,那表情還是很嫌棄的樣子,不過卻顯然已經服軟了。


  「就是嘛,病了就該吃藥,硬撐著也沒人誇你是好漢。」搖搖頭,孟攬月轉身打算走出去。


  「聽說昨晚雲夫人來了。」剛轉身,身後的白無夜忽然道。


  「是啊,教我勾引男人來了,所以我的功夫更上一層樓。」撩開輕紗走出去,孟攬月坐在軟榻上。


  從輕紗後走出來,白無夜看著她那無所謂的模樣,「對你現在的『不思進取』,她應該很失望才是。」


  這話說的妙,孟攬月也忍不住笑,「是啊,她很失望。還說我的生命是她給的,瞧那樣子不聽她的好像就得收回我的命似得。」


  「這可由不得她。」白無夜沒什麼太多的表情,只是那眼裡的不屑倒是明顯的很。


  「聽王爺這意思,現在我這條小命是王爺的嘍?」孟攬月挑起眉毛,她好不容易得來這條命,鬧了半天自己還做不了主了。


  「你以為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白無夜那身無處不在的壓力再次排山倒海而來。


  孟攬月條件反射的坐直身體,「看來我還真做不了主。」就他這架勢,想從他手裡搶命,好像還真不容易。


  不過,「王爺,你昨天進了皇宮之後可不是這個架勢。你若一直保持這個狀態,估摸著得嚇壞一大波人。說不定,就得有朝你獻媚的。」他昨天進宮之後可是弱得很,好像滿身都是窩囊氣又無處發泄一樣。


  「知道的還不少。」倒是對她的眼力有些意外,白無夜轉身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然後倒茶。


  他手指很長,那茶壺在他手裡也顯得特別小。


  「大夫嘛,看病都會望聞問切,其實看人也是這麼看的。」畢竟他昨天與平時大相徑庭,若是以前不認識他,只是見到了昨天的他,也很難評估他的威懾力,有很大的可能會小瞧他。


  「那你可看出來,昨天那個傅子麟想和你說什麼?」喝茶,白無夜一邊淡淡道。


  他忽然提起這茬兒,孟攬月有些措手不及,依據她所看到的,那個傅子麟的確像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跟她說。


  「他想說什麼我不想知道,王爺若是感興趣,你去問問他便是了。」那是以前那個孟攬月的情郎,和她還真沒半毛錢關係。


  而且眼下,孟攬月做了五王妃,別管什麼有名無實之類的東西,他們倆那就是不可能。就譬如南極和北極,永遠不相交。


  「傅子麟想見你,大概今日他離開書庫后就會過來。應該是特意趕在孟紫蘇不在的空當,也算機會難得。」看著她,白無夜這話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他想見我,這話是跟王爺說的?王爺還真是大方,或許是帽子多了不沉,多一頂也無妨。」盯著他的眼睛,孟攬月搞不明白。


  「見不見隨你,本王這頭上的帽子,也是拜你所賜。」孟攬月的話難聽,他自然不高興,紅著眼睛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看著他離開,孟攬月不禁笑,鬼知道這鹹蛋是怎麼想的。不過見那個傅子麟?想不通有什麼可見的,敘敘舊情?孟攬月可不想和他敘什麼情,別人的丈夫,她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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