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我們沒什麼,只是不小心撞到了!」
霍水纓逃似的離開他的懷抱,剛才撞在他的身上,居然感覺還有些疼。
「哥,你和水纓姐這是打算去哪裡?」慕容芯問道。
「太子殿下說今日風和日麗,適合出宮遊玩,不如我們一起吧?」
搶在慕容初還沒開口拒絕之前,霍水纓已經率先邀請了她們,讓慕容初完全沒了拒絕的理由。
有慕容芯和蘇落在,慕容初應該不敢對她怎麼樣,她們來得真是太及時了,以慕容芯的性子,她一定會與她們一起去,果然,慕容芯聽到要出宮,笑得很燦爛。
「出宮嗎?太好了,我都要憋死了!我哥終於做了一件英明的事!」
「霍水纓!」慕容初一張清峻的臉上明顯不悅,冷若寒霜的目光盯得霍水纓有些發怵,她果然不該在老虎嘴裡拔牙。
「郡主,你與太子殿下去吧!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告辭!」
霍水纓昨兒才回來,他就迫不及待地將她請到宮內,今兒一大早便是帶她出宮遊玩,可見她在他心裡的位置之重,要知道慕容初他可是出了名的勤奮,一日十二個時辰基本都是待在東宮之內處理政事,根本不給自己半點休息的時間,他居然能放下所有的事同她出宮,確實很是難得。
落落正要轉身離去,慕容芯卻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朝她使了個眼色,「落落姐,你剛才不是說等會沒事嗎?我哥可是太子,連他的面子都不給嗎?」
落落當場被她揭穿,微微有些窘迫,只得使勁向她使眼色,可這慕容芯卻完全當作看不見,拉著她就走在了前頭,「落落姐,你不是一向都很聽我太子哥哥的話嗎?我哥讓我們一起出宮,你敢不從?出宮了,出宮了!真開心!」
慕容初沒有答應讓她們一起,但是慕容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好趕人,雖然他的臉上寫滿了不願意。
慕容芯的這招先斬後奏果然絕妙,她暗自給了落落一個勝利的微笑,湊到她耳邊,為她打氣,「落落姐,加油!我看好你喲!」
這慕容芯年紀雖然不大,力氣卻大的很,落落無奈只得與他們同行,不過,她還想著能找個機會偷偷溜走,這慕容初與霍水纓出去約會,她可不想去招他煩,況且,一看這慕容初一臉的黑沉就知道她們並不受待見。
「芯兒,太子與郡主約會,我們跟著去,阿初他會不高興的!」
上了馬車,落落沉沉地嘆息了一聲,慕容芯放下馬車的帘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睨著落落。
「蘇落,你就那麼怕我哥嗎?」
「是!」
雖然與慕容初一起長大,說起來,他還小她兩歲,但是每次見到他就會不自覺地心跳加快,經常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其實不是怕他,而是不想他不高興而已。
離開迷心島的日子,她來到了桐城,慕容家的人待她很好,她半點沒有人在屋檐下的感覺,為感念其恩情,她盡自己所有的能力去照顧慕容初和慕容芯兄妹倆,讓外出遊玩的父母安心。
外面的世界不同於迷心島,許多的東西,她甚至從來沒有見過,雖然那些下人當著她的面不敢如何,但是背地裡,她聽過許多不太好聽的言辭,說她這樣的鄉野丫頭,根本不配成為千姿王的養女,她每次都是一笑置之,他們說的對,她的確什麼都不懂,不過,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些暗地裡嘲弄過她的人,她再也沒有見過,而那些流言也沒有再聽過。
只不過,慕容初仍舊會說她笨,但是他每次嫌棄完,又會很細心的教她,而這些年,她也很努力學習,希望自己能稍微變得聰明一些,可無論她怎麼努力,卻總是覺得跟慕容初差了一大截。
她的確很笨,霍水纓琴棋書畫無不精通,還有一身的好武藝,而她自個,除了給慕容初準備膳食,偶爾配合慕容芯拿老鼠嚇嚇他,她還真的一無用處,難怪他喜歡的人是她。
不過,慕容初雖然表面總是端著一張冷酷無情的臉,但是她知道,他是個好人,他對自己也是很好的。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慕容初的,她也不知道,只是不知不覺,好像她的世界只有他了,看著他笑,她會很開心,看著他難過,她更難受。
幸好他喜歡的人是霍水纓,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樣也好。
而她,此生早就打算了將這份心意永遠埋藏在心底,不去揭開,與他永遠只是姐弟而已。
「落落姐,你趕緊讓小彩去探聽下情況吧!」
慕容芯的聲音讓落落從往事的回憶中回過神來,「芯兒,你要作甚?」
「落落姐,我哥和水纓姐兩人共乘一輛馬車,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落落狐疑看著她,「我擔心什麼?」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乾柴烈火的,一點即燃,我哥還沒有女人呢,他有對水纓姐一片痴心,萬一他把持不住可如何是好?畢竟他沒有開過葷,實在太危險了!」
「芯兒,你個大姑娘家的,不臊嗎?」落落無奈的搖搖頭,這光天化日之下,以慕容初的性子,即使他對霍水纓再痴戀,也斷然不會做出這般出格之事,這點她還是確定的。
「落落姐,你就真的一點不擔心?我聽璇璣表嫂說,這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動物,見著女人就挪開步了,我哥他都一把年紀了,通房丫鬟都沒有一個,更別說女人,他們要是生米煮成熟飯了熟飯,你可怎麼辦?」
「那白以深怎麼挪開步了!」
慕容芯嘟嘴不悅,「蘇落,你這個沒良心的,我這不是為你不值嘛?你居然還要編排我,氣煞我也!我這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芯兒,你真的不必如此,我已經決定放下了。」
慕容芯看她的模樣頗為認真,心裡有些難受,執起她的手,對她說道:「落落姐,你多好啊!水纓姐雖然也不錯,但是我覺得你跟我哥才是最為般配的一對!」
落落輕撫她的頭頂,知道她是真的關心自己,心裡頗為感動,「沒準我會遇到個比你哥更好的,是不是?」
慕容芯一笑,「比我哥還好?怎麼可能,我哥可是除了我爹以外,北齊最為優秀的男人了!」
落落輕笑,「你哥要是聽到你這麼誇他,估計夢裡都能笑醒!」
「落落姐,你可能不能告訴我哥,不然我以後還怎麼打擊他,我不打擊他他又怎麼能成長呢?他可是這北齊未來的希望,我爹眼裡就我娘,我不鞭策他,你捨得嗎?」
落落抿唇一笑,「好了,你最厲害了!」
目光掠過窗外,今天的天氣果然很好。
另外一輛馬車上。
方才出發之前,霍水纓都已經鑽到慕容芯的馬車內了,這可惡的慕容初竟然不顧她的反抗,將她粗魯的拽了下來,以她的脾氣,她真的快受不了這肆意妄為的男人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男人,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意願。
可她自個生著悶氣,這慕容初跟個沒事的人一樣,雙眼闔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安靜的好像睡著了一般。
不過,這唯一令她稍微欣慰的就是,這慕容初還算是個正人君子,兩人雖然同在一輛馬車內,可他卻坐在離自己頗遠的地方,兩人之間保持著一個安全的位置。
「太子殿下,您這是帶我們去哪裡遊玩啊?」
這都臨晚了,馬車居然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霍水纓實在忍不住出口詢問,原本以為這慕容初帶著她們只是隨便出去游個湖賞個花什麼的,可走了這麼遠,到底是去幹嘛?
「迷心島!」慕容初微微睜眼,並沒有隱瞞她。
「啊!」霍水纓滿臉詫異,「那不是得去個幾日?」
此去迷心島至少得要一日的功夫,這一來一回,不得要個兩日,這慕容初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居然帶她們去那裡。
雖然她早就想去這個地方,但是這慕容初什麼都沒說就帶著他們離開了桐城,她根本還來不及跟爹娘稟告,也沒有和若贇說,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消失幾日,而且還是和慕容初,不知道他會不會誤會他們之間有什麼,他們的感情才剛剛起步,容不得也半點差池。
她也記得小時候,霍君正他們一起來這島上取葯,對於這個神秘的島嶼,她心裡還是有幾分期待,現在已經登上了船,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況且這慕容初也不會給他反駁的餘地,這男人真是越來越霸道了。
慕容初見霍水纓上了船就一臉怨氣,出聲安慰道:「水櫻,我已經遣人去了你府上告訴你爹娘了,我們去一趟就回,你與我在一起,他們不會怪責你的,我記得你從前說過,你很想去迷心島,這幾日我得空,就帶你來看看!」
雖然如此,但是霍水纓仍舊覺得慕容初太過霸道,什麼都不說,總是喜歡自作主張,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慕容初,你這人還真是令人討厭!」
冷哼了一句,霍水纓一甩袖朝船頭而去。
這兩日偽裝的真是夠了,她真是打心底討厭慕容初,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替她安排她不喜歡的事,哪怕他的確是想讓她開心,那也是他所認為的開心而已。
「喲,咱們霸道總裁遭數落了?」慕容芯見他被罵,忍笑不止,她平生最愛看的就是看慕容初吃癟。
「我,我去看看郡主!」
落落知道是要去迷心島,她就一直無法按捺住一顆激動的心,她雖然在桐城過的很好,但是迷心島是她長大的地方,這裡有許多她與娘的回憶,島上的各種動物都是她的好友,這些年,她其實也很想這裡,只是她一直沒有說出來,既然當初決定和蘇嫵她們離開,就應該放棄從前的一切。
沒想到慕容初為了讓霍水纓開心,居然帶她來此,而她也很幸運。
不過,這霍水纓在生氣,她思量一番便是追了上去,這慕容初有時候確實有些愛自主主張,但也是為了給霍水纓一個驚喜而已,他一向都是那種不喜歡多說什麼,卻是付諸行動的男人。
「水纓!」
霍水纓坐在船頭,一頭青絲隨風揚起,背影看起來有些蕭索。
「落落姐!」
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響起,落落與她並肩坐下,看著茫茫的海面,心裡說不出的平靜,「水纓,其實阿初他也是為了你開心而已!」
「落落姐,你在慕容初身邊那麼多年,能受得了他嗎?」
她簡直不敢相信,落落居然在慕容初身邊那麼多年,還能長得這麼如花似玉,要是她,早就被摧殘而亡了。
落落輕笑,「他有時候卻是有些……偏激,但是大多數還是好的!」
霍水纓攤手,無奈地聳肩道:「沒覺得!反正我從小跟他不對盤!」
「那是你沒有試著對他敞開心扉!」
「敞開心扉?落落姐,你是不知道,我第一次見慕容初,他居然眼睜睜地看著我去死,那時候我就覺得,他這個人心是冷的!」
「看著你去死?當時阿初心裡應該有其他的打算,他並不是那種人。」
「你是他的姐姐,你自然幫他說話!」
「我不是幫他,你慢慢了解就會知道,阿初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哈哈哈!」霍水纓仰天而笑,不以為然,「他熱?打死我都不信!」
落落微微一愣,想不到霍水纓對慕容初有這麼深的成見。
「水櫻,其實,阿初他很喜歡你的!」
「沒感覺!」
「你當年送他的東西,他一直很寶貝地收著呢。」
霍水纓亮晶的雙眸直直地看著落落,不確定地問了句,「我送過他什麼?」
她怎麼不記得有送過他東西,從來對他就沒有過好感,她怎麼可能送他東西呢。
「嗯,一個瓷瓶,準確來說是個裝葯的瓷瓶!」
「裝葯的瓷瓶?」霍水纓很努力地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恍然大悟,「當年好像是慕容初為了救我受了傷,我的確有給過他一個藥瓶,你說他一直留著?」
「嗯,他一直留著!」
聽落落這麼說,霍水纓倒是覺得微微有些尷尬又有些困惑。
一個沒有用的瓶子,他留著到底要幹嘛?還很寶貝?
難道,他真的喜歡自己?
霍水纓用力甩甩頭,這不可能啊,他這種冷血冷心的人,怎麼會真心的喜歡別人?
況且,他記得很清楚,他曾經有過和霍君正從前一樣的想法,認為男人就該有很多的女人。
所以,對於慕容初,她一向敬而遠之,雖然說這個世道都是一個男人有許多的女人,但是在她的身邊有太多的唯一,就連北齊的帝后,蘇嫵與慕容白之間的愛情就容不得別人插足,白少卿與伊凝,還有他的舅舅和扶疏姑姑,現在是她的舅母了,他們之間唯有彼此而已。
所以,她想要的也是談一場唯一彼此,不容他人的愛情。
「啊,蟲子!」落落正想著著成熱打鐵再為慕容初說些好話,卻突然聽到霍水纓的一聲尖叫,霍水纓原本是隨意坐著,為了驅趕那隻蟲子,身子一歪便是從船上落入水中。
說時遲那時快,落落伸手要去抓她,可她下墜的力量太大,原本想要救人的她也隨著她一起落入了水裡。
與此同時,只聽到』撲通『一聲,便是見到一個頎長俊秀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從船上跳了下去。
無邊的海水將她吞噬,這一切發生僅在瞬間,落落從小生活在海邊,自然會水,可當她想要奮力的浮出水面,腿卻突然抽筋,鹹鹹的海水灌入喉嚨,嗆得她將所有想要出口的呼喊淹沒。
「落落。」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落落睜眼望去。
居然是慕容初!
她很想大聲吶喊,但是卻是說不出一個字,渾身冰涼的好像置身在冰天雪地里一般。
「落落,別怕,我來了!」在她陷入昏迷前,她感覺自己冰涼的身子被人緊緊的擁著,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好像聽到了慕容初難得的寬慰。
慕容初將落落救上船,見她失去了意識,嘴唇發紫,從未有過的恐懼襲上心頭。
「落落,落落!」
在他的連聲呼喚中,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整個人像是失去了生命體征一般。
慕容芯在一旁看的著急,連忙提醒他。
「哥,你還傻愣著幹嘛,趕緊給落落姐急救啊!娘從前不是教過我們嗎?」
慕容初回過神,連忙點頭,「心兒,你說的對,急救,急救!」
蘇嫵教過他們兄妹一些急救的方法,其中包括了溺水,方才太過心急,以至於他差點忘記了。
慕容芯從未看到過慕容初有這樣舉手無措的一幕,他一向都是有條不紊,從容不迫的,既然有千軍萬馬在前,他都面不改色。
平素看起來,慕容初總是冷著一點,對於落落也是諸多挑剔,想不到這小子還是很在乎落落的嘛。
不過,這慕容初跳海之後第一個選擇救的人的落落,而非霍水纓。
他不是喜歡霍水纓嗎?
想到這,慕容芯才驚覺,霍水纓完全被他們忽視了,雖然在她心底,落落很重要,但是也不能連霍水纓的生死也不顧了。
「哥,你救落落,我去看看水櫻。」
端眸望去,見侍衛已經將同樣昏迷的霍水纓給救了上來,可慕容芯說完這句話慕容初居然沒有任何反應,而是直接將落落的衣領解開,伸出雙手對她進行心肺復甦。
生死攸關,他也管不得男女有別,按壓了半晌見她仍舊沒有反應,慕容初沒有猶豫,壓下唇進行人工呼吸。
她的唇很涼,沒有一絲溫度,卻很軟。
慕容芯在一旁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慕容初她了解的很,他可是有高度的潔癖,平素身邊只有落落照顧,就連徐有顏,他也有所忌憚,其餘的宮娥根本入不得內殿伺候,讓他主動去親女人的嘴,這太不可思議了,雖然現在是形勢所迫,而落落又是他們的姐姐,但是這並不是慕容初會做的事。
慕容初心裡難道喜歡的是落落?
心裡突然閃現出來的這個想法讓她再次震驚了,不過,轉眼一想又覺得不是,如果他哥是喜歡落落的,以他的能力,還有誰敢反對,他直接要了她即可,幹嘛平白無故地要去招惹霍水纓,這不成了璇璣嬸子口中說的渣男了嗎?
這不是慕容初的性格,但是,剛才慕容初的反應實在太過反常了,慕容初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她發現,她一直覺得自己很了解他,現在卻感覺自己一點都看不懂他了。
「糟了!水櫻姐!」可憐的水櫻姐就再次被她給忽略了,慕容芯穩了穩心神,斂去心中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等救了人再去找慕容初好好問問。
慕容芯仔細檢查了霍水纓的情況,居然比她想象中的還嚴重,看著她與落落一樣有些泛青的唇,她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
「難道,我這初吻要給你了?」
璇璣嬸子說姑娘家的初吻一定要給最愛的男人,可她這初吻還沒給白以深,難道今日就要葬送在此嗎?
容不得她再耽誤時間,咬咬牙,閉著眼心裡憶著當初蘇嫵教他們兄妹的急救之術對昏迷的霍水纓實施人工呼吸。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她是女人,應該可以不算的,所以,她的初吻還是在的。
這是為了救人的權宜之計。
「咳咳咳。」
這急救之法還是相當有用的,兩人終是將水吐了出來,慢慢的恢復了意識。
微微睜眼,落落看到了一臉緊張的慕容初,想到方才的一幕,問道:「阿初,水櫻她……她沒事吧?」
「你自己都沒了半條命,還有時間擔心別人?」慕容初的聲音極是冷峻,眸底的冰冷讓人不寒而慄。
「她不是別人,不是你喜歡的女子嗎?」
他好不容易遇到個讓他動心的女子,他的年紀也不小了,那些大臣想盡辦法塞給他各種女人,而他直接將那些女子給掃地出門,這讓她一度以為,他不喜歡女子,現在有了個他想與她成親的女子,她要是有點什麼事,那慕容初不得傷心死。
發覺自己無意識的說了剛才那一句話,慕容初別過臉,看了一眼霍水纓。
「水櫻,你沒事吧!」
霍水纓搖搖頭,慕容芯將她扶了起來,幸得她內力渾厚,雖然不會游水,卻是保住了一命。
「我沒事,落落,你還好嗎?」
「我沒事!」
落落微微搖頭,卻是不敢往慕容初的方向看。
他為何會選擇先救自己,而不救霍水纓呢,他的心裡喜歡的人一直不都是霍水纓嗎?
可是剛才那樣危急的關頭,他該救的人是她才是,她原本就會水,這點,他很清楚,而霍水纓並不會。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是感覺自己醒來之後唇上有股子不屬於自己的味道。
她剛才溺水,難道是有人給她做了人工呼吸,鼓起勇氣正要去看慕容初的臉,可他卻是側過了身子。
「下次,不要再做那些自不量力的事了!」
慕容初的語氣很沉,好像真的生氣了。
「落落,你別聽他的,剛才謝謝你!」
當時的情況,霍水纓再清楚不過,她自己落的水,說到底還是自己連累了她,要不是落落想救她,他又豈會與她一起掉下去。
「我……」她會游水,所以她沒有猶豫,可是沒有想到關鍵的時候,自己的腿會突然抽筋,這人沒有救上來,最後反倒還要慕容初搭救,難怪他生氣。
「好了,哥,落落姐剛撿回一條命,你非得那麼凶嗎?」
落落腦袋重重埋著,一旁的慕容芯實在看不下去了,這落落姐什麼都好,就是將這慕容初看得太重,這慕容初也是的,明明心裡擔心的很,卻是死鴨子嘴硬,還故意說出那樣的話。
她知道慕容初的本意是不想落落將自己置於危險,但是他每次說話都是這般,也不管別人是否受得了,難怪這霍水纓對她有那麼深的誤解。
慕容初劍眉一挑,目光掠過落落有些慘白的臉,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來。
「你身子弱,穿上吧!」
拾起方才救人之前落在地上的披風,慕容初遞給了她。
落落看了一眼霍水纓的方向,她亦是全身濕透,倆人並沒有準備其他的衣物。
「給水櫻吧,她年齡小!」
她雖然只會些花拳繡腿,好歹在三人中年齡也是最大的。
「落落,你穿吧,我沒事!」
霍水纓拒絕,落落又看了一眼慕容初,「阿初,還是你穿吧!」他是北齊的太子,掌管北齊的一切,他要是生出個好歹,那她不得是千古罪人,而且他若是生病,還是得她來照顧。
看落落沒有接過去的意思,慕容初直接將披風親自為她披上。
「穿上!」
慕容初的聲音極有威嚴,不容她拒絕。
這件披風是慕容初最為喜歡的一件,他經常穿,所以,上頭全是屬於他的氣息。
「到迷心島了!」
此時,慕容芯驚呼了一聲,看著迷心島宜人的景色,整個人興奮不已,之前聽落落說,她還不太相信呢,她的眼界還是太低了。
除了慕容芯和霍水纓,落落是最為歡喜的了,迷心島是她的家鄉,無論她在外過的有多好,這份思鄉之情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減弱。
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她激動眼眶都是淚水。
船靠了岸。
落落還未下船,已被各種各樣的動物給圍在了中央。
這景觀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雖然慕容初見過落落與動物交談,但是他從未一下見過這麼多的動物一起出現。
「落落姐,你太厲害了!我能摸摸它們嗎?」
她剛說完這句話,便是感覺有個什麼冰冰涼涼又軟軟的東西爬到了她的身上,低頭望去,一張俏臉瞬間變成了慘白色。
「蛇,有蛇!」
慕容芯膽子還算大,卻是很怕蛇這種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動物。
而且,這還是一條全身都是紫色的蛇,更是慎人。
「芯兒,你別怕,小紫說你的眼睛很好看,它很喜歡你呢!」
被一條蛇喜歡,不知道別人是什麼心態,儘管它的顏色很好看,但還是覺得嚇人。
「落落姐,你跟它說說,它實在太熱情了,我有點吃不消!」
那紫蛇爬上她的脖子,一直吐著蛇信子看著她,慕容芯身子一陣僵硬,完全不敢動彈。
「小紫,過來。」落落抿唇一笑,慕容芯出了名的膽子大,這次居然被一條蛇給嚇到了。
「落落,我娘從前給我講過一個香妃引蝶的故事,你能不能也召喚一些過來?」
「這有何難!」落落一笑,只見她一個口哨一吹,不多久便是見到無數的蝴蝶朝他們飛了過來。
「落落,這真是太美了,要是有我娘說的照相機將這一幕照下來該有多好?」
霍水纓雖然一向比較高冷,卻也是個女孩子,對於美麗的事物一向沒有免疫力,從開始的慕容芯一人翩翩起舞到三人一起與各色的蝴蝶共同舞蹈。
沒有固定的舞步,只是快樂的徜徉。
而慕容初負手站在一側,表情依舊高冷,但是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卻久久的收不回來。
暫時與這群夥伴告別,離開這十多年了,落落她從來沒有回來過,尋到娘親的墳頭,這裡已是雜草橫生。
「娘,不孝女落落,回來看你了!」
落落很少哭,但是此時此刻,看著墓碑上的名,她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了。
慕容芯與她相識這麼多年,還不曾見她哭的這麼難受,她知道,此時此刻,她需要一個肩膀,於是她輕輕將她攬住,低聲寬慰道:「落落姐,你的娘要是在天上,看到你傷心,她肯定也會難過的!」
「芯兒,我只是有感而發而已!」她也並不是愛哭之人,只是在這樣的氣氛下,她的確有些傷感,努力揚起一個微笑,她說道:「走吧!」
此時,如果天上的母親在看著她,也該是放心了,她一切都好。
她還沒走出一步,慕容初卻是將一塊純白的帕子仍給了她。
「擦擦吧,多大的人了!」
袖袍一盪,慕容初傲然轉身。
慕容芯嗤了一聲,「我哥就是喜歡裝B,璇璣嬸子說的對,裝B遭雷劈!」
明明關心落落姐,卻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這慕容初真是彆扭。
落落從慕容初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對了身邊的霍水纓道:「水櫻,我們還是趕緊去將濕衣裳換掉吧!」
等落落一行人來到她從前居住的地方,這裡已經被打掃的很乾凈了,應該是慕容初在她們跳舞和看拜祭她娘的時候就已經安排了。
「水櫻,落落,你們先喝完薑湯,小心著涼!」
「慕容初,你這薑湯不會下了什麼葯吧?」霍水纓端過一碗,聞了聞,倒是沒有什麼異味,這慕容初能這麼好,感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冷男變暖男,我們太子殿下簡直要將人融化了!」慕容芯嘖嘖讚歎,卻不難聽出還充斥了一股子幸災樂股的意味在,慕容初果然不愧是她爹的兒子,感覺早晚要淪為忠犬,只是誰才是慕容初心底的人呢?
之前一直以為是霍水纓,經過今日一事,她又不太肯定了。
今日的慕容初透漏著古怪,她一向是個藏不住事的人,「落落姐,水櫻姐,你們先喝著暖和一下,我找我哥說幾句話!」
說完便是一把扯過慕容白的手臂,「哥,你跟我走!」
慕容初恍若未聞,低頭看著她,「慕容芯,你能不動手動腳的嗎?」
「哥,我是你妹妹,你難道還嫌棄我嗎?」
「是,嫌棄!」
慕容芯狡黠一笑,「那你剛才怎麼不……」
「慕容芯,走!」
知道慕容芯打的什麼主意,慕容初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拽了出來。
「慕容芯,你別亂來!」
看著慕容初暴跳如雷的樣子,慕容芯忍不住掩口而笑,「哥,你臉上寫滿了心虛!」
慕容初直接掠過那個話題,問道:「有什麼話,快說!」
「哥,你心裡喜歡的是水櫻姐,還是落落姐,抑或者,你兩個都喜歡?」
慕容初靜立在風中,看著遠處的蒼穹,始終沒有為她解惑。
慕容芯看他這般,更為著急,「哥,你快告訴我吧,你到底喜歡誰啊?你這邊說要娶水櫻姐,可那邊又對落落那般關心,你不會是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想來個左擁右抱吧,你要是真這樣,我第一個看不起你,她們都是我喜歡的人,你要是讓她們傷心,我就與你斷絕兄妹關係!」
慕容初微微一頓,看她的樣子無比認真,沒準她這妹妹還真的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芯兒,我會娶霍水纓!」
「哥,你在逃避我的問題!我明明問你心裡喜歡的人是誰,你卻不正面回答我,你在心虛,所以你……」
「芯兒,你不要胡亂猜測。」
「那你告訴我答案!你心裡的人到底是誰?你愛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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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喬家驚變,顧家抓狂,金融界風起雲湧。
但顧琛言卻淡若清風地牽起喬蘇南的手當眾宣布:「她,蘇南少爺,就是我顧琛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