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鄭玉玲之死
明明才推進去一會兒,但覺得時間過的特別的漫長。
許久,門開了,艾啟濤立刻走過去,緊張的問:「醫生,我太太和孩子怎麼樣?」
「艾先生,很遺憾。」醫生面無表情。
「什麼意思?」艾啟濤瞪圓了眼睛看著他。
「艾太太送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沒有了。」
左琋聽了這話,也緊蹙著眉頭。
艾啟濤更是不敢相信,「怎麼可能?之前一直檢查都是好好的,怎麼可能會沒有了?」
「嬰兒胎死腹中,我們已經把孩子取出來了,好在大人沒事。」
「不可能!一定是你們這幫庸醫害了我的兒子!」艾啟濤氣憤的去揪醫生的衣領,根本沒有管金悅的死活。
一旁的護士拉住了他,「艾先生,其實孩子早就胎死腹中了。」
艾啟濤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你說什麼?」
「孩子早就沒了。」
「怎麼可能?她明明好好的,怎麼可能會沒了?」艾啟濤急紅了眼。
醫生嘆了一聲氣,「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為什麼在懷孕期間還要給她吃紅花?」
左琋在一旁聽了這話,整個人都震驚了。
紅花?
誰都知道,懷孕是不能吃紅花了。
「紅花?怎麼可能?」艾啟濤搖頭,「自從她有了孩子后,我們都小心照料著,根本不會讓她碰那些東西。再說了,要是吃了紅花,不早就……」
服食紅花,會導致流產。
這誰都知道的理啊。
到底是誰,會給金悅服食紅花?
左琋蹙著眉頭,突然看向了一旁一臉悲傷的陳嫂。
在艾家,所有人吃的東西都是經過她手。
如果是她暗自在金悅吃的東西里放了紅花,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況且,她還是陸曼芸的人。
更加有嫌疑做這件事了。
突然,艾啟濤發瘋似的看向了一旁的陳嫂,反手就給她一耳光,「是你,一定是你在悅兒的飲食中動了手腳!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陳嫂被打得一臉不知所措,她捂著臉,瞪圓了眼睛,搖頭道:「我沒有啊,先生。我怎麼會害太太呢?我真的沒有啊……」
「不是你還有誰!」艾啟濤指著陳嫂,怒火衝天,「對,不是你,一定是那個惡毒的女人!」
左琋看著發怒的艾啟濤,又看了一眼痛哭流涕的陳嫂。
她想,艾啟濤說的那個人,就是陸曼芸了。
不過艾啟濤這麼憤怒,大概只是為了那個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的孩子。
左琋在醫院停留了一會兒,就跟庄煜離開了。
車上。
「這件事,你怎麼看?」庄煜平淡的問。
「陸曼芸一直記恨金悅把她擠掉上位,又懷了艾啟濤的孩子,心中的怨氣肯定無處釋放。估計在她離開艾家的時候就已經想到這一招了。畢竟,陳嫂是她的人。」左琋想到以前陳嫂偷偷的給陸曼芸打電話彙報艾家的事,就知道陳嫂就是陸曼芸安放在艾家的一隻毒蟲。
如今,毒蟲也算是發作了。
庄煜側過臉看著她,「你早就知道了?」
「只是猜測而已。」
「你對金悅格外的上心,為什麼沒有告訴她讓她小心?」
左琋臉上浮上淺淺笑容,「既然要嫁給艾啟濤,就該知道路上有多少陷阱。她自己不小心點,就算提醒了這一回,那下一回呢?」
「金悅跟你有關係?」庄煜重複問了這個問題。
「沒有關係。」左琋回答的很乾脆。
庄煜見狀,不再多問。
路上,兩人突然就沒有了聲音。
安靜的不像話。
小二開著車,也覺得這車廂里的氣氛有些怪異,便打開了車窗。
「停一下!」左琋突然開口。
小二有些驚訝,但還是聽話的把車給靠在了路邊。
「怎麼了?」庄煜問。
左琋示意他看外面,「看清楚那是誰沒?」
庄煜只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下了車,然後走向了一家藥店,過了一會兒,她就從藥店出來了。
「黃珊瑜?」
「她居然會親自去藥店買東西。」左琋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琋姐,親自去藥店買東西有什麼奇怪的嗎?」小二不太懂她這話的意思。
左琋冷呵了一聲,「不奇怪。但是她到這種小藥店買葯,不覺得很奇怪嗎?她這種千金大小姐,要是有個什麼三病兩苦,不應該去醫院嗎?」
小二撇嘴,「或許只是小感冒之類的呢?」
「小二,你去問問藥店的人,看看她買的什麼葯?」
「噢。」
小二下車后,庄煜蹙著眉,「你想到了什麼?」
左琋勾起了唇角,「昨天晚上,有人看到了黃珊瑜跟許昌華在一起。」
「許昌華?」庄煜有些意外。
「是不是很意外?」左琋笑,「許昌華向來喜歡美麗的東西,黃珊瑜的容貌身姿都是無可挑剔的。也只有你這麼座冰山對人家不屑一顧,但不代表其他男人能抵擋住她的魅力。」
庄煜無奈的拉著她的手,「在我眼裡,我心中,你才是無可挑剔的!這個世上,也只有你能迷惑我。你就像毒藥,已經浸入我的四肢百骸了。」
左琋愣愣的看著他,突然大笑起來,「我說你什麼時候會說這麼肉麻的話了?還毒藥呢。」
「當然。你是毒藥,也是解藥。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安然無恙。要是你哪天突然甩了我,我一定會毒發身亡的。」庄煜很認真,很嚴肅的注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著。
「是是是,我啊,是你的保命符。」左琋實在是拿他沒有辦法,「誒,小二回來了。」
小二坐上了車,很是神秘的說:「你們一定不知道她買的什麼葯。」
左琋一點也不好奇,「避孕藥。」
「啊!琋姐,你怎麼知道的?」小二震驚了。
左琋對庄煜輕輕的揚眉,「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她跟許昌華?」庄煜實在是想不通他們倆怎麼會走在一起的。
「有什麼不可以?許昌華除去了變態的傳聞,也是個英俊帥氣的美男。況且,他天生的那副壞壞的樣子,也是十分得女人歡心的。」左琋漫不經心的說著。
她絲毫沒有感覺到身邊男人的臉色已經變了。
「黃珊瑜在你這裡碰了壁,如果這個時候有個男人出現在她面前,安慰她,開導她,她一定很容易相信這個男人的。再者說,黃珊瑜跟夏明燁已經分開那麼久了,心靈受到了創傷,身體也空虛寂寞,只要喝點小酒,一時意亂情迷,做了點什麼事,也是情理之中。」她只是有些想不明白,許昌華為什麼會找上黃珊瑜?
許昌華好歹也是三市四大家族之一,對於黃珊瑜是誰的女人,他應該清楚的很呀。
他怎麼敢碰?
「所以,在你心目中,許昌華也是個不錯的男人。」庄煜幽幽的在一旁開了口。
那語氣,格外的瘮人。
小二緊閉著嘴,眉頭都皺成了萬年溝壑,大氣都不敢說。
完了,庄先生吃醋了。
左琋回過神來,看著那雙陰鬱的眼睛,她聳肩笑,輕輕的捧著他的臉,「不。他沒有在我心目中,只是表面覺得應該是個不錯的人。在我心目中,只有庄先生才是最無可挑剔的好男人。」
小二瞬間感覺到車廂里的冷空氣被抽走了。
呼!
暗暗的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琋姐能降住庄先生啊。
庄煜聽了左琋這話,眉宇間的不爽才散去了。
不管許昌華有沒有幫過她,但是他依舊不允許她的心裡除了自己還有別的男人存在。
「我說庄先生,你可不能這麼小氣。不管是誰,都不能跟你相提並論。你在我心中,是獨一無二的。」左琋繼續說著好聽的話捧著他。
這男人要是一吃起醋來,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把那股酸味給抹去的。
左琋主動靠近他的懷裡,伸不安分的伸進了他的衣服下面,慢慢的在他的腰上彈鋼琴一樣的彈著。
庄煜被她撩的心急火燎的。
喉頭滾動,按住了她的手,「別亂動。」他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干啞了。
左琋仰頭沖著他笑,「小二,回家。」
小二紅著臉,「誒。」
。
黃珊瑜回到吃了把葯吃了。
目光冷冷的盯著前面,她做事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沒有想到居然有一天會出了這種差錯。
那個男人是個惡魔,她早就該知道的,可還是被他迷惑了。
最讓她又羞又怒的是,回想起昨想的情景,她居然有一種回味。
雖然喝醉了酒,但她的身體和心裡呈現出來的卻是那樣的享受,完全被陷了進去。
閉上了眼睛,那些活色生香的畫面灌入腦子清晰的出現在眼前,她居然夾緊了雙腿。
該死!
她怎麼可以想這種事?
猛然睜開眼睛,咬著唇。
正準備開車離開,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
她拿起來一看,心倏地提了起來。
他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了?難道是發現了什麼嗎?
手機一直在響,咬了咬牙,接聽了。
「這麼久才接電話?」夏明燁的聲音聽起來依舊不陰不陽。
黃珊瑜整理了一下情緒,冷聲道:「去買了點東西,手機放在車子里忘記拿了。」
「你還要等多久?」
「嗯?」
「怎麼?又忘記了?黃珊瑜,你就這麼放不下你的老情人?不,他不是你的情人,只是你一廂情願的男人而已。」夏明燁狠狠的在戳她的心。
黃珊瑜握緊了拳頭,努力不讓自己發火,淡淡道:「明燁,就算是殺了他,莊家的一切也不是你的。」
夏明燁呵呵道:「你是巴不得我一分都得不到對不對?我說黃珊瑜,這些年到底是誰在養你?」他語氣陡然一轉,「想要以後過好日子,你就乖乖的按照我說的去做。我知道你想跟我離婚,只要你把事情辦成了,我就跟你離。而且,我所得到的一切,分你一半。」
黃珊瑜震驚,她沒想到他居然同意了離婚!
以前她也提過,但換來的只是無盡的謾罵。
怎麼這會兒,就看開了?
「你說真的?」她知道離婚對於來說是個多大的誘惑。
「當然。」夏明燁冷哼,「只要你殺了庄煜,我拿下了莊家的一切,立刻跟你離婚!你到時想跟哪個男人在一起,就跟哪個男人在一起。」
黃珊瑜掛斷了電話后,咬著唇。
她想起了昨晚許昌華說的話。
男人的野心,都是那樣的大。
可為什麼,他們要把這種事情給她一個女人做?
就算庄煜不愛自己,可那畢竟是自己深愛過的男人,她怨恨過,憎恨過,甚至詛咒過,但從來沒有想過要了解了他。
那是她最愛的男人啊!
心頭一陣亂麻。
因為夏明燁,因為許昌華,因為庄煜!
真的要為了自由,讓手上沾人心愛男人的血嗎?
她不舍。
可庄煜,到底哪一點讓她該不舍?
他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看過她,他從來沒有把她放在心上過,為什麼她要用這份得不到的愛情來折磨自己?
為什麼?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呼出來。
不知何時,臉上已經一片冰涼。
。
左琋去醫院複查了。
大衛再三強調,一定不能過度使用右手。
左琋也再三保證不會,大衛才放心了。
「你說大衛為什麼這麼擔心啊?」左琋握著右手腕,輕輕的動了動,問一旁的庄煜。
「我說過,如果你的手不能跟正常的手一樣活動的話,就派他到另一個地方去。」
「什麼地方?」
前面的小二嘿嘿一笑,「孤嶺。」
「孤嶺?」左琋好奇的看庄煜,「那是什麼地方?」
「琋姐,那地方跟它的名字一樣,不止杳無人煙,還有猛獸出沒。那裡啊,簡直就是人間地獄。那地方,聽老大說是庄先生意外發現的。能從那裡走出來的人,那可是……」小二感覺到後背一陣陰颼颼的,才驚覺自己又多嘴了。
庄先生在,怎麼輪到他說話呀。
左琋也算是聽出了些名堂,望著庄煜,「真有那麼可怕?」
「雖然是個人間地獄,但也是個磨人的地方。」庄煜算是承認了。
「有機會可以去見識一下。」左琋勾起了唇角。
「你?」庄煜緊蹙著眉頭,「想也不要想。」
左琋不依,「為什麼?」
「沒有原因,我不允許。」庄煜霸道的開口。
「……」
呵,不去就不去。她又不是貓,沒有九條命的。
這一年多來,她可差點丟了兩條命。
就算是有九條命的貓,照這個速度算下來,怕是活不了三十歲,就把命全都玩完了。
半年,現在只剩下五個月。
這五個月一過,她就是真正的陷入了危險之中。
那時要是能挺過來,她就真是貓轉世。
「你好久沒有去看李白白了。」庄煜主動開了口。
這還是第一次,提起了李白白。
想當初,李白白可是他的情敵。
現在,他對李白白跟左琋對李白白的感情,到是有幾分相似。
雖然沒有那重的情誼,但還是有點感激的。
左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我每天都給他打電話。是想去看他,但是我的手……我不想讓他為我擔心。」
果然,他們倆都是心繫著彼此,害怕對方為自己擔心,總是隱瞞著自己所遭的罪,所受的苦。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
「幹嘛這麼看著我?」左琋眉頭蹙了蹙,男人現在直勾勾的看著她,眼裡還有波動。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還得是好是壞,你都必須告訴我。不要怕我擔心,一點也不要對我隱瞞。」庄煜緊握著她的左手,告訴她此時他的情緒。
左琋一愣,隨即明白他這是怎麼回事。
慢慢的靠著他的肩膀,「你是怕我會像跟白白兩個人這樣對彼此隱瞞自己的不好吧。放心,我現在不一直都在你身邊嗎?是好是壞,你不是第一個知道的嗎?現在你把我保護的滴水不漏,就算是什麼時候蚊蟲叮了我一下,你也知道。」
「這到也是。」
左琋抿唇笑了。
「我送你回去休息。」
「還是去公司吧。」左琋閉上了眼睛。
庄煜擁著她,對小二說:「回公司。」
「是。」
。
「狄箏,你身上這是什麼味道,怎麼這麼香?這是什麼香水啊?」
「就是就是,我怎麼從來沒有聞到過這種香味呢?實在是太好聞了。」
「趕緊說說吧。跟我們分享一下,到底是在哪裡買的?」
茶水間,一堆人圍著狄箏轉,像狗一樣在她身邊嗅來嗅去。
狄箏抿著唇害羞的笑了笑,「這是朋友送的。也沒有什麼標籤名字,應該是自製的吧。」
沒想到,這香水居然這麼香。
「自製的?那你朋友是誰?可不可以讓他幫我們也弄一瓶?」
「是呀是呀,就讓他幫我們也自製一瓶,我們給錢。」
「哎呀,我跟她並不是很熟,怎麼好開口呀?萬一,她也是朋友送的呢?」狄箏微微紅了臉。
「我說狄箏,你是不是不願意幫我們呀?這麼香的香水,你是捨不得讓我們都用上吧。」
狄箏立刻解釋,「不是的。我是真的跟她不是很熟。要不,我空了幫你們問問,看看她香水的出處。如果她願意的話,我就告訴你們好不好?」
「這可是你說的,你可要記得啊。」
「當然會記得。」狄箏笑的有些牽強。
早知道這香水的味道這麼受人喜歡,她就不該噴。
現在,她去哪裡找這個朋友啊。
茶水間只剩下她一個人,卻愁了起來。
「咦,怎麼你一個人在這裡發獃?」鄭玉玲泡了杯咖啡,看了一眼她,「你身上這味道挺好聞的,是什麼牌子的香水?」
狄箏一聽,心裡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之前鄭玉玲給了她那麼多新衣服,還有鞋子,如果她也問自己要香水的話,去哪裡來呀?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做什麼?對了,這麼幾天了,你怎麼沒有穿那些衣服?再不穿,過幾天就要穿冬裝了。」鄭玉玲喝了一口,又瞪著眼睛看著她,「難道,你是嫌棄那些衣服?」
「啊,不不不。那些衣服太漂亮了,我捨不得穿。」狄箏微微紅了臉。
其實那些衣服拿回去后,她就有些後悔了。
雖然自己沒有錢買當季流行的衣服,但穿著自己買的衣服心裡總是踏實些。
別人給的穿在身上,總有一種低人一等的感覺。
如果鄭玉玲不在公司,她穿出來還沒有什麼。
可鄭玉玲在公司啊。
穿著她給的衣服,會有一種自卑感。
鄭玉玲笑了笑,「再漂亮的衣服也是拿來穿的。雖然衣服是在我柜子里放了一段日子,但我沒有穿過。你呀,就當我買來送給你的好了。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嗯。」狄箏點頭。
「好啦,休息好了出去工作吧。」鄭玉玲出奇的友好。
而且,也沒有再問她香水的事情。
這也讓她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鄭玉玲出去之後,她去了一下衛生間,然後才回到了工作崗位。
只是剛坐下沒多久,就被宋琪叫去了。
所有人都有些奇怪,怎麼宋助理會突然叫狄箏上77樓啊?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狄箏更是奇怪中又帶著拘謹。難道她做錯了什麼?
懷著忐忑不安的走進了電梯,按下了77樓。
電梯「叮」的一聲,停了下來。
這心,急促不安的跳動著。
「宋助理,你找我?」她走到助理辦公室,咬著唇,眼神里有不安。
好不容易脫穎而出進了庄氏,她可不能被開除了啊。
心裡暗自想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所以才被叫上來的。
宋琪看了一眼她,「不用這麼緊張,是庄先生找你。」
「啊?」這一說,狄箏更是害怕了。
這,這庄先生什麼時候見過下面的人的?
完了完了,一定是犯什麼大錯了。
「進去吧。」宋琪敲了敲總裁辦公室的門,推開示意她進去。
狄箏咬緊了牙,硬著頭皮進去了。
她是第一次到總裁辦公室。
不,應該說很多人都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用他們的話說,他們不夠格直接上77樓面見總裁。
「庄先生,狄箏來了。」宋琪把人領進去后,就離開了。
狄箏雖然早就出入社會,見過各色各樣的人,但是面對庄煜這座冰山,還是十分害怕的。
她咽了咽喉嚨,慢慢的走過去,「庄先生,您找我?」她緊張的連頭也不敢抬。
「是我找你。」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
她猛然抬頭,見到穿著黑白條紋相間襯衣和黑色闊腿褲的左琋正笑臉盈盈的看著她。
不得不說,左琋身上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氣質。
說是文藝氣質,又有一點幹練。
就像是拿著毛筆的女老大。
「左小姐……」她更加不懂了,未來老闆娘找她做什麼?
左琋走向她,對她招手,「你坐吧,不用拘謹。」
狄箏緊抿著唇,看了一眼坐在辦公桌前的庄先生,見他連眉頭都沒有抬一下,這才慢慢的挪到左琋旁邊。
只要不是庄先生找她,她這顆心就踏實了。
狄箏坐下后,左琋去吧台倒水。
庄煜一見,立刻從皮椅里走出來,「你去坐著,我來。」
「那就麻煩庄先生了。」左琋笑眯眯的看著庄煜,「狄箏,喝果汁可以嗎?」
狄箏一驚,「可以可以。」說完了才後悔了。
這可是庄先生在親自給她倒果汁啊。
天啊,她居然讓老闆給她端茶倒水!
最讓她震驚的是,老闆好像真的很疼愛左小姐啊。
左琋回到沙發上,看著一驚一乍,表情豐富的狄箏,勾了勾唇。
很快,庄煜把果汁端上來。
「謝謝庄先生!」狄箏站起來,雙手接過杯子。
庄煜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有說,把另一杯放在了左琋的面前,就又回到了辦公桌前。
左琋看著狄箏緊張拘謹的樣子,笑著說:「其實我叫你來呢,只是為了一點小事。」
「左小姐,有什麼事你說。」狄箏的心一直處於高高掛起的狀態。
能上77樓已經讓她非常震驚了,現在還喝上了老闆親自倒的果汁,簡直……簡直太受寵若驚了。
左琋抿唇,眉眼彎彎,「其實我今天路過你們辦公區域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香味。後來聽說是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所以……呵呵,你知道女人嘛,都對香水呀,衣服鞋子包包什麼的很感興趣。」
狄箏明白了。
原來左琋也是為了她身上的香水啊。
她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原來左小姐也是對這香水有興趣啊。」狄箏總算是放鬆下來了。
「對呀。我覺得這味道特別好聞,就想問問你這香水在哪裡買的,是什麼牌子。」左琋略有些不好意思。
狄箏嘆了一聲,「左小姐,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這香水不是我買的。」
「啊?不是你買的?難道是誰送的?」左琋微驚。
「確實是別人送的。」
左琋微微蹙了一下眉,看來,跟自己猜的一樣。
狄箏說:「準確的說,我也不知道是誰送的。就是昨天下班后,就有快遞送上門來。我打一看,居然是瓶香水。本來是我想丟掉的,但……」她沒好意思說。
她也是覺得這香水味道很香,所以就留了下來。
「送你香水的沒有寫下寄件人地址名字什麼的嗎?」
「噢,只有個手機號碼。我打過,是空號。」
左琋的眉蹙的更緊了。
「原來如此。」左琋收了心中的疑慮,笑著說:「那真是遺憾。看來我要找到這種香水,還得費些功夫。」
狄箏本來想說如此她真的很喜歡這種香水的話,她可以把那瓶送給她。
但轉念一想,她可是未來老闆娘,怎麼可能會用別人用過的香水呢。
最後這話,還是給咽下了。
狄箏走後,左琋托腮沉思。
難道,她猜錯了?
。
狄箏回到自己的部門,便有人來問她。
問她的人,是鄭玉玲。
「狄箏,宋助理叫你上去做什麼?」
「噢,沒什麼。」狄箏回道。
鄭玉玲假裝沉下了臉,「怎麼,你對我還有所隱瞞啊?」
「不是的玉玲姐,確實沒什麼事。是左小姐找我,就問我這香水哪裡買的。」狄箏想到鄭玉玲對她還算不錯,便也沒有隱瞞。
「噢……」鄭玉玲意味深長的噢了一聲。
狄箏不太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雖然只是簡短的一個字,總覺得這話裡有話呀。
鄭玉玲問,「那你這香水哪裡買的?」
「唉,今天已經有很多個人問我這個問題了。其實老實說,這香水是別人寄給我的。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是誰寄給我的呢。」鄭玉玲無奈的撇嘴,「早知道能這麼引人注意,我就不該噴了。」
「陌生人送的東西你也敢用?」鄭玉玲皺眉。
「現在想想,我還真不敢用了。」狄箏撇嘴。
鄭玉玲笑了笑,「你呀,應該長個心眼。不要誰給的東西你都用。」
「以後會注意的。」
「嗯,忙去吧。」
鄭玉玲走到洗手間,看著鏡中的自己,撫上鏡中的臉。
難道,她開始懷疑了?
不,那個人說了,就算是有人懷疑,也懷疑不到她頭上的。
那個人說一定會處理好後面的事情的。
現在只需要等待時機,自己就可以成功上位。
她沒有想到,就連宋琪都放棄了庄煜,她也差一點要放棄的時候,居然會一個陌生人相助。
這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久旱逢甘霖。
等?
反正,她也等了不少日子了。
再等一等,又有何妨?
只要能得到庄煜的親睞,等再久都不怕。
但這心裡,怎麼開始不安起來?
。
「你怎麼看?」左琋問已經走向她的男人。
庄煜坐在她身旁,「現在只要查明那香水是誰寄的,就知道了。」
「如果是鄭玉玲……」
門被敲響了。
進來的是梁梓。
「如你所料,鄭玉玲第一個問狄箏的。」梁梓這是看著左琋說的。
左琋冷冷的勾唇,「看來,我們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另外還有一個消息。」梁梓說:「阿炎的人去了狄箏家,那裡確實找到了一雙你說的銀色高跟鞋,跟狄箏從鄭玉玲家裡拿出來的衣服所裝的袋子是一樣的。」
「那一次的試探,果然把鄭玉玲給弄急了。」左琋笑了笑,看著自己的手腕,這個賬,該算了。
庄煜看向梁梓,「那陸曼芸是怎麼回事?」
「只查到陸曼芸訂走了那雙鞋,但最後鞋是怎麼落在鄭玉玲那裡就不得而知了。」
「等一下。現在鞋,香水,都沒有在鄭玉玲手上。也沒有證據證明鞋子是鄭玉玲穿的,也不能證明香水是鄭玉玲用的。」左琋突然說。
庄煜冷冷的勾揚著唇角,「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左琋撇過臉看他,在那雙眸子里,看到了一層略濃的深藍。
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上一次的陷害,這一次的傷害,都讓庄煜快要喪失了耐心。
她也清楚,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暗中查這件事。
還有包括背後的那個人。
或許,是時候該好好的清理一下這些毒瘤了。
他們一直處於被動,次次她被陷害,算計,如果再忍下去,不知道下一次又會是什麼在等著她。
雖然只有鄭玉玲出現過在賽車場的照片,但她既然出現了,不管是不是她做的,都應該好好的找她問問。
當然,還有陸曼芸。
。
鄭玉玲下了班后,一個人去逛了街,然後就回家了。
一進家門,她就被人捂住了嘴。
手上提的東西全都散落在地上。
「唔,唔唔……」黑暗裡,她看不清人。
突然,一抹冷冷的東西架在她脖子上,那陰冷刺骨的感覺透過她的皮膚滲進了她的身體,害怕的打了寒顫。
「不要吼,也不叫要,否則,今晚就有一顆美麗的星星隕落。」耳邊,一道低沉的男聲讓她繃緊了身體。
她嘴上的手,慢慢的鬆開。
「你,你們是誰?你們想怎麼樣?」鄭玉玲聲音顫抖。
「你沒有看警匪片嗎?看到了殺人犯的真面目,是會被滅口的。你要是想知道我們是誰,長什麼樣子,我可以開燈……」
「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知道你們是誰。」鄭玉玲嚇得直擺頭,「那,那你們想做什麼?」
她可不認為,這些人是來劫財的。
「7月23號,你去過牛角山嗎?」
鄭玉玲一聽,心裡更加緊張不安。
為什麼他們會知道她去過牛角山?那人不是說,會把後續事情全都處理好嗎?
「沒,沒有。」
「我對女人,可沒有憐香惜玉的這一說。」男人話音一落,便聽到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咬著唇悶哼了一聲。
「看來你很聰明。既然是個聰明人,就好好說說7月23號,你去牛角山做過什麼吧。」
鄭玉玲脖子吃痛,她知道脖子處已經被刀割破了。
這些人,是真的不會憐香惜玉的。
她咬著唇,「我只是聽說那裡會有賽車比賽,好奇所以就去看了。」
「只是因為好奇,才去看的嗎?」
「……是。」
「原來如此。」男人說完這句話,她就感覺到自己被禁錮的手已經鬆開了。
等她再回過神來時,房間里已經就得安靜了。
她一怔,確定房間里已經沒有人,她才立刻去開了燈。
果然,房間空無一人。
家裡所有東西都擺放整齊,跟她出門的時候一樣。
剛才遇到的這件事,就像是一場夢一般。
可脖子上的痛,還有那一絲血跡,證明她剛才真的經歷著。
那些人是誰?
是左琋?
不,如果是左琋的話,一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的。
這些人都問到了牛角山,也問到了賽車,為什麼就沒有再問其他的了?
她想不通。
可是現在,她已經感覺到了危險。
那個人明明說過不會人發現她的,為什麼他們會找上她?
這一夜,她無心睡覺。
次日是周六,她一早就爬起來出了門。
四周看了看,她鑽進了一家很普通的早餐店,坐到了裡面最不起眼的位置。
很快,又有一個女人走進了早餐店。
「說好了不見面,為什麼這麼急叫我來?」女人摘下了墨鏡和太陽帽。
露出的那張臉,正是陸曼芸。
鄭玉玲撩開了頭髮,露出脖子處的刀傷,「你看。」
「這是怎麼回事?」陸曼芸一驚。
「昨晚,有人到我家。他們問我,7月23號去沒去牛角山,去做什麼了。」鄭玉玲鬆開發,到現在她還能感覺到那刀架在脖子上的冰冷。
陸曼芸一怔,「你說了?」
「我沒說。準確的是說,他們根本就沒有再問。」
「什麼意思?」
「他們只是問我去了沒有,去做什麼。我說我去看賽車比賽,然後他們就走了。」鄭玉玲想了一晚上也沒有想通,這些人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她緊盯著陸曼芸,「你不是說,那個人會處理乾淨的嗎?為什麼他們會找到我?」
陸曼芸正在想事情,被她這到一問,皺起了眉,「萬一他們是詐你的呢?」
「不可能!前幾天左琋也故意找我,還給我看她手腕上的傷。那眼神,那語氣,就好像她知道是我做的一樣。」鄭玉玲急了,「我告訴你,如果這件事你們不處理好的話,我要是有個什麼意外,你們也別想置身事外。」
陸曼芸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說過不會讓我暴露的,但是現在明顯他們已經懷疑到我了。之後就算是我真的把你們供出來,那也怨不得我!」鄭玉玲沖她壓低了聲音威脅著。
「你不要自亂陣腳。他們或許只是詐你一下,如果真的知道事情是你做的,你現在就沒有機會坐在這裡威脅我了。」到底是年長,也見過大風大浪,陸曼芸比起鄭玉玲要沉穩的多。
鄭玉玲冷哼,「刀沒架到你脖子上,你當然不慌。」
「既然之前你已經答應了,也做了這件事,你就該知道後果。」
「後果?明明你們說過不會把我暴露的,這件事情,是你們沒有處理好!」鄭玉玲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到現在心有餘悸。
陸曼芸定定的看著她煞白的臉,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想法,心裡暗道不好,立刻警惕的看著四周。
今天太早,又是周六,早餐店沒有多少人,外面的路邊停了一輛輛車,行人也沒有幾個。
那些車子里,會不會有人……
心裡亂了。
恨恨的瞪著眼前的女人,果然是太年輕,沉不住氣。
「鄭玉玲,就算是你真的出了個什麼好歹,那也怨不得別人,只能怪你自己。」陸曼芸說完這句話就戴上了墨鏡和帽子。
「你什麼意思?」
「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說罷,她就急忙走了。
鄭玉玲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她心神不安的走在路上,在想著陸曼芸最後說的那句話。
只能怪自己?
難道……
「啊,小心頭上!」一聲尖叫。
鄭玉玲聽到這話條件反射的抬起了頭,她驚恐萬狀的盯著那塊已經直線下降的盆栽,手腳根本不聽腦子的支配,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她覺得頭痛萬分,兩眼眩暈。
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手撐著地爬起來。
她還沒有站穩,又聽到一聲尖叫。
整個人處於懵的狀態,樓上又有一塊玻璃急速的掉下來。
她張大了嘴,沒一點反應,那玻璃像削尖的刀,直直的插在了她的咽喉。
血,如噴泉般涌了出來。
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毫無生氣。
很快,路邊的行人都聚集在了這邊,根本不敢相信親眼見到了這樣一次意外事故。
是的,這只是一起意外事故。
最後連警察,也是這麼定的案。
。
「看來,對方又開始製造意外了。」左琋看到這個新聞,只是冷笑了一聲,「倒是便宜了鄭玉玲。」
「這些人對於那個人來說,只是些棋子。棋子用完了,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庄煜也沒有想到,對方出手這麼快,這麼狠。
他也越來越覺得,對手的強大。
如果對方真的要對左琋下殺手,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接得住?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爽。
左琋邪魅的勾了勾唇,做了個最後的總結,「這麼狠毒的心,只有繆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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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即將拉開序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