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她愛他,願意付出一切
眾人紛紛看過去。
只見一女子身穿白色束腰的羽絨服,長發盤著花苞,露出那張精緻的小臉。
她眉眼淡淡,粉色的唇角微微上揚,整個人看起與今晚宴會有些格格不入,但卻是那般的鶴立雞群。
繆智妍看到她的時候,喜悅的笑臉早已經不見了,眼睛里是滿滿的詫異和不敢相信。
一旁跟貴婦人相談甚歡的溫柔看到來人,手上的酒杯都差一點掉在地上了。
繆樾也是震驚不已,隨即眸光微變,深沉如大海。
「噢,今天是我妹妹的生日。看來真的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女子的目光緩緩的移到那束最強烈眼神的人身上,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這個不請自來的女人,正是失蹤一個月的左琋!
原本走向繆智妍的henry王子從她面前擦過,直接走向了左琋。
他來到她面前,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輕輕一吻,深刻英俊的臉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
「你一天到晚都跟庄煜膩歪在一起,我哪敢叫你。」henry的琥珀眼睛帶著寵溺和愛慕,還有一絲敬仰。
繆智妍不敢相信,她不止還活著,就連莊煜也活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個月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henry王子會跟她這麼熟悉,還這麼親密?
左琋溫柔的看著王子,語調輕柔,「今天的宴會可不比一般的宴會。王子不知道嗎?今天宴會的主角,可是我的妹妹。」她的目光淡淡的看向還沒有緩過神來的繆智妍。
「真的嗎?」henry一臉震驚。
「當然是真的。」左琋一步步邁向繆智妍,唇角的笑容越來越深,「還好,妹妹的生日宴我是沒有錯過。妍兒看到我,是不是覺得很驚喜?」
她笑容燦爛,可是那雙眼睛,是冷冰冰的跟蛇一樣盤在她的脖子上。
繆智妍看著她的笑容,如同一把利刃在她的身上割。
為什麼她還活著?
「姐姐消失了一個月,還以為……今天真是雙喜臨門啊。」繆智妍準備去挽她的手,被左琋毫不留情的給躲開了。
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十分的尷尬。
左琋笑容滿面的看著她,「雙喜?呵,我一直跟henry王子在一起,只不過去皇宮玩了一個月,怎麼就成了別人嘴裡的消失呢?一直活著的人,來參加妹妹的生日宴會,就怎麼成了雙喜呢?」
左琋一句句問,激得繆智妍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她居然去了皇宮玩?她怎麼就跟王子關係這麼好?
為什麼這一條線索,從來沒有查到?
繆智妍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可必須得壓下。
暗暗的吸了一口氣,依舊保持著最得體優雅的笑容,「新聞上報道說,姐姐跟庄先生都消失於那場爆炸中,所以……父親還派了好些人找過,都沒有一點消息……既然姐姐一直都在,怎麼就不跟家裡的說一聲?害得全家人都為你擔心。」
該死的!
之前所做的,都前功盡棄了嗎?
原本該死的人,居然活著!
那她這個月的幸災樂禍在此時豈不是被狠狠的打臉了?
「是嗎?真是罪過,害得大家為我擔心了。」左琋淡淡的揚起了眉,她的目光躍過人群,看到了臉色平靜的繆樾,還有面目猙獰的溫柔。
只是沒有看到歐陽慧心和貝靖瑤。
繆智妍見henry王子的視線一直盯著左琋,根本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心中原本就壓抑的氣就跟氣球一樣,膨脹了。
她左琋到底有什麼本事?
居然把a國的王子迷成這般模樣?
王子不是知道左琋跟庄煜在一起嗎?為什麼他還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姐姐既然回來了,那晚點跟我們一起回去吧。三夫人挺擔心你的,為了你茶飯不思,整個人都受了好大一圈呢。」她恨不得左琋立刻滾出她的視線,但她清楚,以王子此時看左琋的眼神,只要左琋走了,王子也一定會走。
宴會半途中王子離開,那也會讓她成為笑話。
呵,她二十五年來好不容易過的第一個生日,居然就被左琋這個賤人給毀了!
左琋沒有理她,反而是看了一眼henry,「今晚庄煜親手做了烤全羊,你要不要回去吃?」
henry一聽,眼睛立刻放光,他像個孩子一樣迫不及待的點頭,「當然當然,我一直在惦記著他的廚藝呢。」說罷,他就去拉她的手,往外走。
「王子……」繆智妍大驚,「你,這就要走嗎?」
henry回頭看了她一眼,很冷淡的說:「難道,你不允許?」
他是王子,是當來的王,只是一收了笑容,那氣場便讓人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甚至想要獻上膝蓋,請求王子息怒。
繆智妍向來都是把自己當成女王訓練的,不管是哪一方面,她都要做到最好,氣場也是要全開。
可是今天在真正的王室面前,她感受到了一股壓迫感迎面而來。
咽了咽喉嚨,她低下了頭,「不敢。」
henry冷哼一聲,一轉臉便露出笑臉,依舊拽著左琋的手,「趕緊的,遲了就沒有了。」
「你別急,今天就我們三個人。他們都不在,也沒有叫他們。」左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跟著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起離開了宴會。
王子一走,外面的侍兵也都走了。
有人看到剛才的那個女人跟王子同上了一輛車。
這繆家的大小姐還真是本事,消失了一個月,不是死了,居然是跟王子在一起!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啊。
安靜了片刻的宴會廳,突然開始發出竊竊私語的聲音。
繆智妍還站在大廳中間,她看著左琋把henry王子帶走的!
因為一隻烤全羊,她就被王子給無視了!
今晚,她本來就該是亮點,她將會攜王子一起在眾人羨慕嫉妒的眼神下共舞,她要讓王子為她傾倒,要讓王子向她求婚……可最後呢?那個不該出現的女人出現了。還以這樣的方式,將她覬覦了一晚上的男人給帶走了!
如果不是現場還有這麼多人,她一定會將所有東西都砸爛,來發泄她心中不可磨滅的怒火。
但她不能。
她將是繆家的繼承人,她不可以在這種場合讓自己失禮。
她得保持最高雅端莊的笑容,她要好好的招待在場的所有來賓。
絕對不允許讓他人看到她的憤怒,就算是沒有王子,她也一樣對所有人都秉持以熱情。
原本喜悅的心情,在左琋出現后,氣氛看似依舊不錯,但還是少了點什麼。
好不容易,宴會結束了。
對於繆智妍來說,一開始的期待和熱情,此時變成那樣的煎熬。
她早就想快點結束了。
回到了繆家,她狠狠的手上的包包摔在了沙發上。
那陰沉的臉色,把傭人們都嚇得大氣不敢出。
繆樾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就回了書房。
溫柔咬著唇,走上去安慰道:「妍兒,你怎麼沒有沉得住氣呢?」
以她的性子,不該才到客廳就發火啊。
「沉住氣?那個賤人還活著,你讓我怎麼沉住氣?」繆智妍咬牙切齒,聲音雖然小,但那恨不得撕了左琋的怒火,依舊衝天。
溫柔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她輕拍著女兒的肩膀,「妍兒,越是這種時候,你越該沉住氣。那個賤人命大回來了,但我們有的是辦法對付她。這一回,等她回來了,你不要再跟她針鋒相對,處處讓著她。最好是讓她因為有王子撐腰,把她的得意忘形的勁給逼出來!哼,讓她在繆家,引起公憤,用不著你動手,她也必須永遠滾出你的視線!」
繆智妍皺起了眉頭,「讓著她?」
「是。現在她跟henry王子關係那麼好,我們也不能像以前一樣以她下手。但不對她動手,不代表就此放過她。必要的時候,我們還可以來一招……」溫柔附到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四個字:「劈空扳害。」
。
歐陽慧心得知左琋沒有死,她喜極而泣。
「你哭什麼啊。絮兒還活著,而且跟henry王子關係非同一般。有王子幫襯著她,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害她?」貝靖瑤連夜出來給她報喜,見她哭了,連忙又是安慰。
歐陽慧心一邊擦著淚,一邊哽咽道:「我這是開心……她活著,就好。」
現在,她只求她好好的活著。
貝靖瑤輕輕的拍著她的肩,很理解她的心情。
輕嘆一聲,「是啊。只要活著就好。只是現在,好好的活著都成了奢求。」
雖然這話不該在這個時候說,但這是事實。
歐陽慧心紅著眼睛點頭,「你說的是。」
「溫柔母子一直明裡暗裡都在算計絮兒,她們一直以為絮兒死了,但是現在絮兒又活著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還跟henry王子關係那麼要好,恐怕更是刺紅了那母女的眼。不知道她們還會怎麼算計絮兒呢。」
歐陽慧心知道貝靖瑤說的都是實話。
現在這種時候,她越是想要全身而退,越是難。
溫柔母女一定不會放過她們的。
恐怕,只會變本加厲。
「你也別太擔心。既然她們下那麼狠的手絮兒都沒事,你要相信絮兒,她一定能勝過她們的。」貝靖瑤緊握著她的手,給她安慰。
歐陽慧心沖她咧唇點頭,「嗯。」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讓人給絮兒捎個話,讓她自己多注意那對母女。」
「好。」
貝靖瑤走後,歐陽慧心擦掉了眼淚,眼眶依舊紅紅的,還有晶瑩的淚光在閃爍。
沒過多久,伏澤來了。
「夫人,大小姐在國都王子的宮殿里。戒備森嚴,我沒有辦法靠近。」
「那就好。」歐陽慧心點頭。
如果絮兒喜歡的不是庄煜,依現在王子對絮兒的舉動來說,絮兒還真有可能成為王妃呢。
只是,她再也不會強求絮兒做什麼了。
那是她的女兒,她只想她安好。
。
遠在國都的左琋正在和庄煜,henry一起喝著珍藏的紅酒,吃著烤全羊,三個人身份有別,但是卻是無所不談。
當然,一直在說話的只有左琋跟henty。
庄煜偶爾會開口,但說的基本都是「這個地方的肉好吃,你多吃點,」「少喝點酒。」「這個給你。」……
總之,他只對左琋說話。
而那位被萬眾敬仰的王子,他可是連個正眼也沒有給。
henry也見怪不怪,反正認識他們以來的這半個月,他沒少受庄煜的冷臉。
他都搞不懂了,明明他才是王子,怎麼在庄煜面前,庄煜反到成了王一般,讓他不敢造次呢?
「你們打算怎麼對付那個女人?」henry喝著紅酒,好奇的問。
左琋優雅的吃著庄煜切好的羊肉,抿了一下唇,端起紅酒杯正準備跟伸手過來的henty碰杯,結果半路中庄煜的杯子湊了過來。
henry不幹了,他急忙跟左琋碰了一下,像是撿了個大便宜一樣,笑著將杯子湊到嘴邊,小飲了一口。
庄煜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看她怎麼出招,就怎麼拆招嘍。」左琋說的漫不經心。
「難道你還準備只守不攻?」henry皺眉。
左琋勾唇輕笑,「不是只守不攻,此時是守便是攻。」
henry被他繞暈了,什麼叫守便是攻?
「反正,你們回去的話,自己多加小心。還有你啊……」henry看了一眼庄煜,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偏偏一見如故,甚至情不自禁的想要親近他。或許,這就是愛屋及烏吧。
「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你們一個莊家,一個繆家,可把羅斯德市給快攪得天翻覆地了。」henry又說:「都說身在皇室才會有這麼些個勾心鬥角之爭,但是你們這種大家族的爭鬥一點也不比皇室輕。不管如何,你們回去了多加小心。如果羅斯德市的兩大家族之主是你們倆的話,不止是我,還有我的父親,一定會很高興的。」
左琋輕抿著唇笑了,「你們為什麼要高興?」
henry一揚下巴,「就是高興。」
左琋和庄煜相視一眼,竟然無言以對。
他們也沒有想到,會結實到a國的王子。
一個月前,那場爆炸確實差一點要了他們的命。
好在他們早有所準備,在爆炸的那一瞬間,庄煜撲向了左琋,兩人被爆炸時的那股氣流給衝擊出去好幾米,受了點傷,調養了十來天就好了。
在準備回來的途中,遇上了這位自駕游出去玩的王子在路上車子爆了胎,手機又沒電,半路又沒有修車店,也算是倒霉到了家。
庄煜從來不多管閑事,但看到henry的時候,居然主動停下來,還幫他解決了問題。
一路回到a國,henry知道了他們所發生的事,彼此也知道了身份,便似多年不見的老友,就這樣纏上了。
當henry知道左琋就是大畫家禕姮的時候,更是興奮的不得了。
他說他的寢殿里,還掛著她的畫作。
這樣,想不交這位朋友,都甩不掉了。
henry還非把他們留下來又住了大半個月,一邊留意著繆家和莊家的動靜,一邊安排著怎麼出場。
這不,王子親臨繆家小姐的生日宴會,算是極為轟動的了。
繆智妍更是樂開了花。
只可惜,這朵花剛開,就被左琋給生生的掐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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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左琋和庄煜離開了henry的宮殿,他們必須要回到自己的地方,因為還有些事情,等著他們處理。
「夏明燁現在可能也知道你還活著的消息了。」左琋握著庄煜的手,十指緊扣。
他們又算是一起同生共死了。
在面臨那樣的生死倏關之境,庄煜撲向她,讓她更加堅定了這份愛情。
以前,她愛他,願意付出一切。
現在,她還是愛他,願意追隨他生生世世。
庄煜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被她緊緊的扣著,心中暖暖,「只可惜,他動手的最佳時機已經過了。」
「就算是他拿下了莊家家主的位置,最終也是給他人做嫁衣。」左琋唇角勾起一抹冷嘲。
他們都知道,許昌華是繆智妍的棋子,許昌華的任務就是從夏明燁入手,讓他先去跟庄煜斗。等兩敗俱傷的時候,許昌華再從中作梗,直接拿下莊家。
很可惜,繆智妍是野心勃勃,她有那麼大的胃口,但是沒有那麼大張嘴,可以吃下。
最開始只以為繆智妍想要的是繆家,哪知她的居然還想著庄氏。
呵,人心不足蛇吞象。
在她計劃要吞下庄氏的時候,就已經註定是輸的下場了。
「你回去了要千萬小心,現在她們雖然不敢明裡來,但一定會在暗中做手腳的。」庄煜提醒著她。
左琋點頭,「我知道。」
她這一次回來,就是想看看繆智妍,還有什麼招!
車子停在了繆家莊園外的大門。
「要進去嗎?」左琋問。
「去給他們添堵嗎?」庄煜反問。
左琋笑,「當然。」
「這樣的時候,還很多。」庄煜扣著她的手,將她往懷裡一拉,單手扣住她的頭,吻上了那張唇。
良久,他才依依不捨的停了下來。溫柔的撫上她的紅唇,抵著她的額頭,輕聲說:「自己萬事小心。」
「嗯。」左琋點頭,「你也是。」
他們現在還不能深陷在兒女情長之中,只有將這些讓他們不得安寧的人給清理掉了,他們才可以好好的在一起。
添堵這種事,後面有的是機會。
左琋下了車,對他揮手。
他開車離開后,她才走進了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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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琋回來,早就有人通知了溫柔和繆智妍。
只不過,剛進門,就被伏澤給請走了。
「哼,歐陽慧心這是想臨時給她的寶貝女兒傳授點什麼心得嗎?」溫柔冷哼。
繆智妍紅唇輕揚,「歐陽慧心要是有本事傳授,她也不至於不得父親歡心啊。」
溫柔得意的笑了笑,「她什麼都不是。沒有高貴的身份,沒有可依靠的娘家,她能有什麼本事?呵,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不少。」
繆智妍的唇角,咧得越來越長。
突然,她站起來,看了一眼書房。
「父親還在書房吧。」
「嗯。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繆智妍想到了那天偷聽父親說的話,她就知道,時機來了。
她掩去眼裡的那絲陰狠,站起來,乖巧的說:「我去給父親泡杯茶。」
溫柔慈愛的看著她,「去吧。」
繆智妍去了茶水室,沒過多久,便端著兩杯茶走出來。
「女兒泡的茶,真是香。」溫柔看著那茶,臉上的笑容不由更加明艷了。
「媽咪,這杯是你的。你嘗嘗。」繆智妍把其中一杯給了溫柔。
溫柔接過來輕飲了一口,「真是好喝,清香甘甜。」她的眼神就是母親對女兒無條件的溺愛,只要是女兒做的,什麼都是好的。
繆智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把這杯給爹地送過去。」
「嗯。去吧。」
繆智妍走向了書房,輕輕的叩響了門。
很快,裡面便傳來繆樾的聲音,「進來。」
繆智妍走進去,將茶放到書桌上,「爹地,看您許久沒有出來了,怕您口渴,就給您泡了杯茶。媽咪說,還不錯。您嘗嘗。」
繆樾看了一眼茶,又看了一眼她,「嗯。」
過了一會兒,見她還站在那裡,一臉渴望得到表揚的樣子。
繆樾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筆,端起茶杯,接開茶蓋,喝了一小口。
「怎麼樣?」繆智妍十分緊張又期待的問。
「嗯,還不錯。」繆樾隨口這麼一說,「你出去吧,我還有工作。」
「好。那爹地你先忙。」得到表揚的繆智妍跟個孩子一樣高興的走出了書房。
在關上書房門的那一瞬間,繆智妍臉上純真的笑容慢慢的變了,變得陰森森的。
。
左琋看著歐陽慧心那消瘦的臉,氣色也不及之前好了。
路上,伏澤說,她不見了這一個月,歐陽慧心吃不好,睡不好。
甚至半夜起來站在院子中間祈求老天爺,保佑她平安無事。
伏澤還說,歐陽慧心已經後悔了。如果可以,她希望她永遠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
雖然可能沒有錦衣玉食,不如現在有身份,但至少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不過勾心鬥角的過,不用擔驚受怕提心弔膽的過。
伏澤最後說,歐陽慧心說對不起她,不該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她身上。
那是自己的孩子,怎麼忍心讓她掉進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窩呢?
左琋知道,伏澤說的都是真的。
因為她出現在歐陽慧心面前的時候,她看到了她眼睛綻放了光彩。
那是喜悅的!
如果不是她們之間的生疏,她一定會衝過來給她一個擁抱。
她確實是衝過來了。
在她快要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就停下了。
一雙眼睛紅紅的,泛起了淚光。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復著激動的心情,聲音顫抖的說:「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左琋對她一向沒有什麼感情,但是此時看到她想靠近自己,又不敢靠近的樣子,她的心微微一窒。
畢竟,她是她的親生母親。
雖然當年將她給拋棄了,但改變不了她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事實。
到底是血濃於水,她再冷硬的心腸,在看到她面容憔悴的樣子,心裡還是會壓抑。
「嗯。回來了。」左琋輕應了一聲。
歐陽慧心想去拉她的手,最終還是沒有。
她轉過身,抹著眼淚,「我去給你倒杯水。」
左琋看著她的背影,心再次被揪緊了。
十幾年來,她早就忘記了她的樣子。
如今在看,記憶里的有些被隱藏起來的畫面,再次浮現在腦海里。
她曾經也被她細心呵護,她背著她轉著圈,她給她扎著小辮子,給她買公主裙。
她曾經一聲聲的叫著自己寶貝兒,一聲聲的說著媽咪愛你。
那年,她被她送走,她哭著叫媽咪,可最後只喚來她決絕的背影……
她知道她這麼做是有苦衷的,可是她就是沒有辦法去原諒一個拋棄自己的母親。
就算是左卿面臨那樣的境地,也不曾要拋棄過她。
如今在這個年齡,她或許不該再去計較當年的事情。
她相信,沒有哪個做母親的,是願意將自己的孩子帶離開自己的身邊。
或許當年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她也是哭得肝腸寸斷。
「喝水。」歐陽慧心端著水出來,那雙眼睛明顯哭腫了。
左琋接過水,杯子是暖暖的,捧在手心,一點點在融化她那顆心。
「謝謝。」她開口。
歐陽慧心微微一怔,隨即沖她搖頭笑,「不用客氣。」
其實她們之間,一直都很客氣。
客氣的跟陌生人一樣。
突然,空氣就安靜下來了。
左琋捧著水杯,裡面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絮……」
「我……」
兩人同時開口,相視一眼,又都閉上了嘴。
「你先說吧。」歐陽慧心抿著唇。
「還是你先說吧。」左琋讓了一步。
歐陽慧心捧著杯子,垂頭沉思了一會兒,抬眸看著她,「那次的事情跟繆智妍肯定脫不了關係。這一個月,那對母女不知道多高興。如今你活著回來了,她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甚至會變本加厲。我一直在想,你離開吧。走的遠遠的,不要再出現在這裡,去過你想要過的日子。」
左琋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直接的說了這番話。
她勾了勾唇角,「現在離開,已經來不及了。」
「怎麼來不及?你不要這繆家,一個人能走的乾淨利落。等你真的不再出現在她們的眼前時,時間久了,她們都會忘了。」歐陽慧心迫切而又激動,「你必須離開這裡。我不能讓我決定錯的事情,再繼續下去!」
歐陽慧心在她出事的時候就已經悔恨她所做的一切了。
如果再重新來一次,她不會拋棄她。
她會帶著她一起離開這個地方,讓她永遠不要參與到這種爭權奪位之中。
可是,遲了。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勸她離開,保護她離開。
左琋聽后,雲淡風輕的笑了。
歐陽慧心被她的笑容給怔住了。
她不知道這笑到底意味著什麼,又代表了什麼。
總覺得,似在嘲笑她。
對啊,是嘲諷譏諷吧。
當初她不留餘地的讓她回來,就是為了爭這個位置。
如今到了這種地步,她卻讓她離開。
此時她對她說這種話,不是很可笑嗎?
「對不起,絮兒……」歐陽慧心緊緊的握著水杯,低聲懺悔,「我不該拋棄你,也不該讓你回來,更不該把你捲入這淌渾水裡。如果可以,當初我一定會跟著你一起離開,我們母女倆過簡單平凡的日子。可是一切都太遲了……」
她咬著唇,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我現在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著。去過你想過的日子,這就樣夠了。」
左琋盯著她,鼻子微微泛酸。
她等著她的這句「對不起」很久了,本來以為她說對不起,她會狠狠的嘲諷她。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她只有心痛。
「我回來不是為了要繆家的一切,只是回來討債的。」左琋深吸一口氣,「繆智妍對我做的一切,我不可能就這樣算了。她想得到的,我輕手摧毀。當初她對我下的毒手,我會還給她。不是因為你,只是為了我自己。」
「絮兒……」
「你不必再說。我很清楚我自己的選擇。現在的局面,也容不得我退出了。」左琋直勾勾的看著她,「你不必感到自責,過去的事情,我們都不必再提。」
歐陽慧心緊蹙著眉頭,紅著眼睛看著她,「你,你真的還是要去?」
「當然。別人打我,我不能不還。」左琋勾揚著唇角,「你放心,我會好好的。」
歐陽慧心見她眼神堅定,也深知她已經做好了決定。
她緊抿著唇,「既然如此,那我陪你一起。」
曾經的十幾年,她沒有陪在她身邊。
已經做錯了,也錯過了,她不能再錯過她現在的每一天。
至少,她要保護她!
左琋淡淡的搖頭,「不,你就在這裡吧。」
「我必須跟你一起去!你是我的女兒,她們如果敢對你怎麼樣的話,我拚死也要跟她們對抗到底!」歐陽慧心咬著牙,目光凌厲。
左琋的心再次顫動。
她現在說,要保護她……
心裡,有一股異樣的東西在流動。
大概,這就是來自母愛的關懷,讓她情不自禁的感動吧。
她不再勸說。
要去,就去吧。
反正真的算計起來,溫柔母女也不會放過歐陽慧心的。
母女倆有一下沒一下的說著話,倒也算是和睦。
「我想問你一件事。」
歐陽慧心已經收拾好了心情,除了眼睛還是紅的,情緒都很平緩。
她點頭,「你問。」
左琋說:「當年庄氏的大少爺,也就是庄浩然,夏玉靜的老公,他是不是跟繆家來往頻繁?」
歐陽慧心微微皺眉,幾乎沒有什麼遲疑的點頭,「是。當年莊家和繆家的關係並不似現在這麼冷漠,兩大家族相處的倒是挺融洽的。那個時候,兩家都還動過聯姻的念頭。只不過你父親,他怎麼也不允許。」
左琋不解,「既然關係好,為什麼他又不允許?」
沒想到,當年兩家還動過這樣的念頭。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歐陽慧心回憶著往事,「雖然你父親拒絕聯姻,但是庄大公子,也就是庄浩然依舊往繆家跑得很勤。不知道什麼原因,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兩家突然就疏遠了。莊家在鬧內部矛盾,我們都知道。所以,這不跟繆家來往,也是在情理之中。」
「再隔了許久,庄浩然又來找你父親,這一次他們談了很久。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但是庄浩然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他的臉上是帶著一絲狠決的笑意。至今,我還記得那抹笑。」
歐陽慧心輕嘆了一聲,「後來,庄老爺子和小兒子,兒媳婦,還有孫子一起出去旅遊,在路途中,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左琋緊蹙著眉頭,沒想到當年的事情,居然隱藏的這麼深。
連歐陽慧心都不清楚。
「沒過多久,庄浩然就從他公司的頂樓跳下來。有人說他是自殺,也有人說是謀殺,還有人說是意外。到底是怎麼死的,也算是成了一個謎。」歐陽慧心問:「你怎麼想起問這件事?」
「因為庄煜父母的事情,庄爺爺一直以為是繆家做的。所以,庄爺爺對我,不待見。」左琋語氣冷淡,無奈的聳聳肩笑了一下。
歐陽慧心一聽是這麼回事,輕聲問,「你跟庄煜,真的結婚了?」
左琋看著她揚起一抹笑意,「對。」
「這件事情,找個機會,我問問你父親。」原本她想說結婚是大事,怎麼能酒席都不擺,隨隨便便的就嫁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就是過多的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在她身上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她不再多說。
庄煜那個人,雖然冷漠了些,但對她是很好的。
再者說,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等手上的事情處理好了,再談宴請賓客的事情才合適。
「嗯。」
母女倆說了許久的話,氣氛是越來越好。
天快黑了,左琋還是回到了繆家。
當然,歐陽慧心也一起回來了。
繆智妍看了一眼左琋,臉上揚起笑容,「姐姐消失了一個月,臉色倒是越來越好了。」
「要不,你也消失一個月試試?」左琋沖她微微一笑,眼神卻是一片冷意。
繆智妍笑容僵在了唇角,隨即冷笑道:「這種事情,姐姐體驗過就好了。」
左琋擺弄著無名指上的血鑽戒指,「好事情要懂得分享,你是我的妹妹,我覺得應該跟你分享,讓你去體驗一下。」
「好啊。」繆智妍突然鬆口,「只可憐,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機會是人創造著。只要你想,就不怕沒有。你才過了25歲生日,一定有機會的。」左琋說完打了一個哈欠,「一個月沒有回來,真是有點想念我的大床。各位,晚安!」她背著雙手,輕快的上了樓。
歐陽慧心看著女兒的背影,唇角輕揚。
冷冷的看了一眼變了臉色的繆智妍,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左琋剛洗完澡穿上了浴袍,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她撇嘴,以為對方可以再忍耐一下,沒想到這麼快就忍不住了。
開了門,卻見是管家。
「大小姐,老爺請您去書房一趟。」
左琋有些震驚。
回來就沒有看到繆樾,怎麼這個時候,卻要見她?
「明天不行嗎?」
「老爺說,有要緊事。」
左琋皺眉,要緊事?
繆樾什麼時候有要緊事要跟她說?
真是奇怪了。
「我知道了。等我換身衣服。」
「是。」
左琋換了身衣服就下了樓,敲響了書房的門,聽到裡面傳來一聲「進」,她便推門進去了。
繆樾站在窗前,背著雙手,門關上了,他也沒有轉過身。
「管家說有要緊事,什麼事?」左琋對他所謂的要緊事,實在是有些懷疑。
繆樾依舊沒有回頭,只聽見他說:「庄煜父母的死,不是我做的。」
左琋的眼睛不由慢慢的睜大。
她聽見了什麼?
「他們出車禍的事,不是我做的。」繆樾又說了一遍。
「不是你?為什麼他們都認為是你?當年庄浩然來見過你之後,庄煜的父母就出事了。」左琋語氣還算平靜,但隱約帶著一絲質疑。
繆樾依舊保持著原樣。
沉默了許久,他再次開口,「所以說,庄浩然是聰明的。他能把他做的一切事情,都可以輕輕鬆鬆,不費吹灰之力的把這筆賬推在我的頭上。」
「你的意思是說,是庄浩然做的?」左琋震驚。
「當年,他確實是希望我幫他處理掉他的死對頭,並開了一份很豐厚的報酬,但是我沒有同意。我以為他至少會再等一等,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那麼快就動他們動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聽覺出現了問題,左琋竟然聽到了一絲恨意。
是恨庄浩然栽贓他嗎?
不像。
那是什麼?
「既然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麼不去解釋?」
「解釋?有些事情,越解釋,越說不清楚。」繆樾總算是轉過了身,雖然年過五十,卻保養的極好。整個人看起來不是顯老,而是更有魅力。
他看著她,緩緩開口,「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能做的就是替他們報仇。至於最後這賬到底該算在誰的頭上,我都無所謂。」
左琋不太懂他的意思。
「所以,庄浩然的死,是你做的?你該做的不是替他們報仇,應該是讓他承認是他做的,洗清你身上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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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渣的事,要循序漸進,不要著急哈。不準催我,否則我會耍小性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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