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心動
眼看離A國的過年節快要近了。
庄煜還沒有回來。
左琋理解,王室找回了流落在外的血脈,自然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每天她都會給庄煜發一條微信,問他有沒有想她。
他的回復只有一個字:想。
左琋知道,他是真的想。
因為她也很想他。
歐陽慧心見她這幾天心情不再似之前那麼陰鬱,也總算是放了松。
「絮兒是個懂事的孩子,其實你不必太擔心她。」貝靖瑤給她倒上一杯茉莉花茶,語氣輕柔。
「就是太懂事,才擔心。」歐陽慧心端起茶杯,輕輕的嘆了一聲,「最近家裡太過安靜,安靜的我這心裡都不寧靜了。」
貝靖瑤微微蹙眉,「你這麼說,最近好像是太過太平了。就連溫柔也都安安靜靜的,繆智妍除了一日三餐,給老爺送茶,連門都沒出過。」
「正因為她們母女的行為太過反常,所以我這心裡才不安。雖然絮兒和路童都沒有說,但我知道,繆智妍的手,肯定跟絮兒有關。那對母女現在這麼安靜,我就怕是有后招。」歐陽慧心一直提心弔膽。
那又母女都不是省油的燈,她們若真要算計起來,怕是逃不掉。
貝靖瑤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手,「你也別想太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你說的也是。我在這裡憂心憂慮,也防備不了她們下毒手。」
「是啊。」
兩人這麼一想,臉上的烏雲便散去了。
有些事情確實不是說想得多,就能解決的。
「對了,路童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時候解決他的婚姻大事了。」歐陽慧心挑了一個輕鬆的話題。
貝靖瑤抿唇笑了笑,「那小子,就跟個猴崽子一樣,根本就不安分。我是想讓他找個姑娘能收收心,但他那樣子根本沒有打算。這種事情啊,我們做長輩的急得跳腳,他卻一點也不在意。」
歐陽慧心聽她這麼說,也笑了,「是啊。他們都大了,都說兒大不由娘,這話真是一點了沒有錯。路童長相英俊,人又洒脫善良,只是還沒有遇到合適的人。唉,我看出來了,孩子們的事情,真的沒有一件是能讓我們去操心的。」
「就算想操心,也實在是沒有辦法。」
「說的是。」
「……」
兩人在一起閑聊著,無比的融洽。
繆樾站在拱形門的一盆盆栽後面,看著那兩個風姿綽約的女子面上都帶著淺淺的笑意,在這寒冬里,竟然如同陽光一般照耀在心上。
再浮躁的心情,似乎也得到了洗禮,變得清爽開明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娶三個女人。
但這三個女人,都不是他最愛的人。
偏偏,她們陪著自己過了大半輩子,他這二十幾年來,都是她們在身邊。
看到歐陽慧心十多年來都沒有這麼輕鬆笑過臉,一直埋在心頭的那股壓抑,總算是得到了緩解。
貪婪的看著她們和睦相處的畫面許久,才離開了。
歐陽慧心的目光落在那盆栽的一處,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散開。
離開了貝靖瑤的院子,歐陽慧心正準備回房,就被繆樾叫到了他那裡。
這是從左琋被送走後,她第一次這麼跟他單獨相處。
雖然二人是夫妻,這十幾年來,他們從來沒有做過夫妻之事。
冷冷清清,就算是相對也無言。
歐陽慧心有些意外他會找自己,走到了他的單獨卧室,她心中的緊張多過了疑惑。
「有事嗎?」她淡淡的問。
繆樾看了一眼她,指著一邊的椅子說:「坐吧。」
歐陽慧心也沒有扭捏,坐下了。
「時間過的真快啊。」繆樾突然感嘆了一聲。
歐陽慧心不知道他這是何意,也沒有開口。
繆樾將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你我結婚二十八年,智妍都二十六歲了。時間過的真的很快。孩子們長大了,我們也變老了。」
但她的容顏,卻還是如初。
不蒼老,反而更添了些雅靜沉穩。
能在繆家獨善其身,暗中護著左琋,不得不說,她是很有本事的。
歐陽慧心微微抬眸,平靜的注視著他,慢慢張嘴回應,「是,我們都老了。」
「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繆樾看著她的眼神微微柔了下來,聲音也有些低落。
「你沒有對不起我,只不過是做了你應該做的決定。」
「現在回想起來,當年我要是沒有娶溫柔來鞏固家族,或許我現在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跟自己的妻兒過著平凡安靜的日子。」繆樾感慨著,眼神也有些飄忽,似乎回憶到了過去。
歐陽慧心只是淡淡的撇了一下嘴,「就算是你不娶溫柔,你也不可能是個普通人。從你出生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注意過不了平凡的日子。」
這話,讓繆樾的心微微痛了一下。
他苦澀一笑,「是啊。從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與平凡普通無緣了。但我還是想過那樣的日子,甚至一直都在努力。」
「事實證明,你的努力最終也是一場笑話。」歐陽慧心說的毫不委婉。
「確實是一場笑話。」繆樾點頭附和。
歐陽慧心平靜的看著他,「怎麼突然要跟我說這些?是又想起她了嗎?」
繆樾心裡有另一個女人,只有她知道。
現在突然跟她說這些,估計是又想到了那個女人了。
他娶了三個女人,可三個女人都不是他的最愛。
再多的女人,也頂不過他心裡的那一個女人。
繆樾盯著她久久,輕嘆一聲,「我的心思,從來都瞞過不你。」
「呵,說起來,如果當年不是你喝醉了酒,睡在我床上的時候一直念著那個女人的名字,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她的存在?你藏得太深了。」歐陽慧心心中五味雜陳。
如若不是那一次的錯誤和意外,她又怎麼可能成為他的女人,成了繆家的三夫人?
她承認,她愛他。
或許在情到深入的時候,他愛著這房子里的三個女人,可是他的心卻只給了一個女人。
真是可悲。
心愛的女人不是自己相伴一生的女人,娶了三個女人,卻不是最愛的女人。
他的心和他的身,向來都是分開的。
這個男人啊,把自己的那份感情,真的藏的很好。
繆樾輕嘆一聲,「生在這種家族,連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最是可悲。」
歐陽慧心安靜的聽著,不再多說。
「你知道她是誰嗎?」繆樾突然問她。
「我當然知道。」歐陽慧心看著自己的手,抬眸道:「庄老爺子的兒媳婦,庄煜的母親。」
是啊,他愛著別人的老婆。
雖然那個時候,那個女人還沒有結婚,可他就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那個女人。
當知道自己的女兒愛上那個女人的兒子時,她真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無力感。
她不反對,因為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但她也不是很贊同,因為那個女人也是她心中的一個疙瘩。
不管她愛不愛繆樾,但繆樾是她的老公。
她的老公愛著女兒的婆婆,這多滑稽!
不過庄煜要是對左琋好的話,她無話可說。
她不想在感情這件事上,去阻止左琋。
愛情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
繆樾搖頭,「你不知道。」
歐陽慧心疑惑,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她還是老國王的女兒。」
歐陽慧心一怔,那個女人還有這樣的身份?
繆樾看到她的表情一點也不意外,「是不是沒想到?我也沒有想到。她是公主,我們在她面前,也真的只是普通人。」
歐陽慧心皺眉了眉頭,她感覺到他說這話,還透露出了另外的意思。
「老國王思念女兒,如今找到了自己的外孫,老懷安慰,十分的欣喜。為了彌補對女兒的虧欠,他讓現任國王,他的兒子收了庄煜為乾兒子。現在的庄煜,也是王子的身份,身份尊貴。」繆樾看著她凝重的臉色,「我們繆家雖然是大家族,但比起王室,就跟普通人一樣。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說,絮兒跟庄煜的事,不作數了?」
「我跟智絮說過這件事,但她態度很堅定,絕對不會因為地位身份的懸殊而主動退出。我只是擔心,王室會施壓下來。又或者,他們對智絮不利。一個王子,一個家族的大小姐,除非老國王首懇,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繆樾輕嘆一聲又說:「庄老爺子和庄煜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可見老國王對庄煜的看中。老國王召見我特意跟我說了這件事,讓智絮主動離開庄煜。如果由王室出面,那不管對繆家,還是對智絮,面子上可就真的難看了。」
歐陽慧心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你空了,勸一下智絮。這不是普通的家族聯姻,我們沒有必要跟王室斗。」繆樾突然覺得頭有些痛,捏了捏額頭,「我有些累了,你出去吧。」
歐陽慧心沒有多做停留,立刻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需要來消化這件事情。
左琋跟庄煜已經結婚了,她不可能去拆散他們。
但正如繆樾所說,庄煜如今的身份,已經是他們無法觸及的。
如果說老國王接受左琋,那倒沒什麼。
但現在老國王就是擺明了不會認左琋這個孫媳婦,就算左琋再怎麼堅持,最終結果肯定不理想。甚至,有可能更惡劣。
可是,左琋已經知道了都沒有鬆口,她又怎麼去說?
腦子裡想了太多的事,最後還是準備順其自然。
不管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她都會陪著左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便將這事,給放在心裡了。
。
左琋坐在窗前,手撫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庄煜發微信說暫時不會回來,可能要過完這個冬天。
他沒有說原因,但左琋明白。
老國王找到了自己的外孫,肯定是希望他留在身邊陪著一段時間,她理解。
雖然是理解,可是好不容易散開的陰霾又一次聚攏。
心頭蒙上了一層迷霧,很不舒服。
「你怎麼在這裡?」繆路童走過來,看她一個人坐在偏廳發獃。
左琋收了心神,看了他一眼,「不在這裡,那要去哪裡?」
外面天氣越來越冷,雪一直在下,庄煜不在,好像無處可去了。
繆路童剛坐在她邊上,就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說話聲。
「二小姐,老爺現在不喝茶了。」是傭人的聲音。
「怎麼可能?爹地一直喝我泡的茶,怎麼突然不喝茶了?」是繆智妍的聲音。
「老爺想換個口味,現在只喝白開水。」
「噢。那好吧,我去給爹地倒水。」
繆智妍端著茶,倒了回去。
沒過一會兒,她單手端著水杯,又走向了書房。
繆路童冷哼,「真是個孝順女兒,都受了傷還這麼貼心。」
左琋笑了笑,「你也可以當個孝順兒子呀。」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繆路童撇嘴。
左琋笑著勾了勾唇,「你跟爾妤現在有聊嗎?」
大概是沒有想到她換話題換得這麼快,繆路童差點沒有招架得住。
他臉色有些不太自然,「我怎麼會跟她有聊呢。」
「好歹人家救過你,還照顧過你,你平時都不會給人家打個電話,發個簡訊,送個小禮物?」左琋微微皺眉。
繆路童卻更加的有些窘,他輕聲說:「沒事給人家打電話做什麼?再說了,她可是首富之女,哪需要什麼禮物啊。」
「……」左琋真想敲開這個榆木腦袋裡面裝了些什麼。
她突然覺得,爾妤最近跟她說話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情商。
這到了她這哥哥這裡,好像也不太懂得起。
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相處了那麼久的?
「我說哥,你談過戀愛嗎?」左琋睜大了眼睛問。
繆路童皺眉,「你幹嘛問我這個?」
左琋撇嘴,「好奇嘛。」
「沒有。」繆路童說完緊閉著嘴。
左琋震驚,「你這麼帥,這麼一表人才,沒談過戀愛?」
繆路童狐疑的看著她,「沒談過戀愛很神奇嗎?」
「有點。」
「……」繆路童瞪了她一眼,「我這是在等我命中注定的女人出現,在她沒出現之前,我怎麼能跟別的女人有關係呢?」
左琋被他這話給驚到了。
她沒想到,這個看似不靠譜的哥哥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如果他命中注定的女人出現了,那個女人一定會很幸福吧。
不過,他跟爾妤相處那麼久,就真的沒有一點感情嗎?
左琋還是很好奇。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左琋閑著沒事,好奇的問。
「讓我心動的女人。」
左琋:「……」
她愣愣的看著繆路童,他偏偏是一本正經的回答。
不過想來這話說的也沒有錯。
說什麼外在條件,或是內在條件,總之還是能讓自己心動。
「那爾妤沒能讓你心動嗎?」左琋試探的問了一下。
繆路童卻看了她一眼,沒有立刻回答。
爾妤……
是個漂亮,也是心善,更是有魄力的女人。
她不管是自身條件還是家庭條件,都堪稱完美。
在她那裡養傷的時候,她明明什麼都不會做,但她依舊會嘗試著去照顧他。
有幾天保姆有事沒能來,還是她親自下廚。
雖然差一點把廚房燒起來,可那一份心意,卻是很難得。
她在家裡的時候,像個孩子一樣。
一個人可以在大半夜看恐怖片,明明怕得很,卻又咬牙堅持的看完。
她跟他聊天,不管什麼小事,只要是有趣的,都會說給他聽。
還有……
她給他擦過身子。
雖然只是上身,可是當時的那種感覺到現在,他想起來也會心跳加速。
左琋見他突然沉默不語,那眼睛微微泛著光,卻被他極力給壓抑下來。但他有一點跟庄煜太像了。就是耳根子微微有點紅。
這個樣子……
「你腦子裡想的是不是爾妤?」
「是……不,不是。」繆路童被她這麼一詐,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回過神來立刻否認,頭搖的跟波浪鼓一般。
可是那臉上的窘意卻怎麼也掩飾不住了。
左琋勾唇輕笑,「喜歡人家就說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繆路童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嚇了一跳。
「哈哈……哎喲,你一個大男人,害什麼羞?男未婚,女未嫁。郎才女貌,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不是說你心儀的女子就是讓你心動的嗎?看樣子,爾妤肯定讓你心動了。」左琋沖他擠眉弄眼。
繆路童被她說的心裡橫豎不是滋味。
心動?
那就是心動?
聽到有腳步聲,左琋回頭一看,是傭人。
她站起來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哥,沒錯,你十之八九是喜歡上了她。找個時間,給她打個電話,送份禮物,以示她對你的救命之恩和照顧之情。」說著,還衝他揚了揚眉。
「大小姐,二少爺,用餐了。」傭人站在他們半米遠的地方,恭敬的低著頭。
左琋看了一眼,「嗯。」
她拍了拍還愣神的繆路童,「走吧。」
繆路童回過神來,還在想著左琋說的話,喜歡上她了?
他怎麼會突然喜歡上了一個女人呢?
不對,他不喜歡女人難不成還喜歡男人?
「別再想了。吃了飯之後,立刻給她打個電話,問個好。這麼好的機會,你一定要好好的把握。她對你的恩情,只要稍加利用,你一定可以抱得美人歸。」左琋歪向他,小聲的沖他挑眉。
繆路童看著她,還是有些不確定。
可是不得不說,他回來這麼久,有好幾個晚上都夢到了爾妤。
難道,真的是喜歡?
兩人兄妹情深的樣子落在已經在餐廳就座的繆智妍眼裡,眼睛里快速的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很快便掩去了。
所有人都入座,繆樾落座后,管家才依舊讓傭人上菜。
七個人安靜不語,當菜全部上齊,繆樾動了筷子之後,其他人才動了筷子。
雖然是在A國,但他們還是用筷子的時候居多。
繆智妍右手廢了,左手拿筷子根本不順。
傭人貼心的給她換成了叉子。
她並沒有用叉子,依舊用筷子。
那倔強的樣子,讓一旁的人看了心中怪心疼的。
左琋對此卻是無視。
每一餐都要上演這樣的戲碼,真是有點膩了。
安靜的吃完正餐,繆智妍去了廚房。
半小時后,繆智妍突然走向左琋,「姐姐,我今天親自熬了牛奶銀耳,你能不能幫我去端出來給大家?」
左琋揚眉,「好啊。」
她極其配合的站起來,爽快的答應了。
這樣的爽快,倒讓繆智妍有些意外。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她想太多的理由讓她去廚房。
左琋將一碗碗銀耳湯端出來,分給每一個人。
最後一碗才給了自己。
繆智妍看著左琋,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左琋卻似沒有看見,便安靜的喝起了銀耳湯。
歐陽慧心看了一眼左琋,見她喝了,心中的疑惑先放下,也喝了一小口。
所有人都喝了。
突然,左琋捂著肚子,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血色,額頭上冒出了不少汗水,整個人蜷縮成蝦狀,嚇壞了歐陽慧心。
當歐陽慧心站起來的時候,也捂著肚子,慢慢的蹲下,跟左琋一樣,臉色變得蒼白,額頭冒出了汗水。
這樣的癥狀相繼在繆路童,貝靖瑤的身上。
繆樾拿著的勺子剛放到嘴邊就看到了這一幕,震驚的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碗,又快速的掃向喝了之後根本沒事的繆智妍和溫柔,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管家也被嚇到了,不用繆樾吩咐就立刻叫了家庭醫生。
醫生為了給繆智妍檢查傷勢,換藥什麼的就一直住在繆家,所以很快就來了。
他帶著助手,給每個人都一一做了檢查。
臉色大變。
「老爺,他們都中了毒,好在中毒不深。」
繆樾大驚。
就連繆智妍和溫柔,也震驚不已。
時間耽擱不得,立刻安排洗胃。
「怎麼會中毒?」等把他們都安頓好了,繆樾坐在大廳里,家主的氣勢在此時如數散發。
家庭醫生看了一眼沒有允許被收走,還裝著銀耳湯的碗,「食物中毒。」
繆樾知道他在看什麼,也看了一眼身邊身邊還一口沒喝的銀耳湯,沉聲道:「看看我這碗有沒有?把其他幾碗也好好的查一下!」
「是。」
家庭醫生把那碗銀耳湯拿到一旁,開始做著化驗。
因為事發嚴重,已經將私人醫院調了幾個醫生過來處理這件事。
所以很快就查出來了。
「這幾碗銀耳湯里都含有毒素,不過量少。但達到了相應的量,能迅速致命。」
「我這碗呢?」繆樾冷聲問。
醫生的眉頭緊蹙,「您這碗,便是用了相應的量。」
繆樾心頭一顫,「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喝下了,我就是立刻死亡?」
「是。」
在一旁坐著的繆智妍臉色蒼白,呼吸紊亂。
坐在她身邊的溫柔看著手邊的碗,她又看了一眼繆智妍,心中大驚。
繆樾看了一眼那對喝了銀耳湯卻相安無事的母女,目光冷然,掃了一眼她們手邊同樣沒允許收走的碗,「把她們碗里的湯也檢測一遍。」
「是。」
其實不用檢測,也已經知道了結果。
果不其然,醫生拿出檢測報告,「這碗里的銀耳湯,不含任何毒素成份。」
繆樾看向溫柔繆智妍的眼神,更加的陰冷犀利。
他對管家說:「送他們回去。」
管家明白,將醫生們送出大門,「Tom,你應該明白老爺的意思。」
「我明白。今天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我都會讓他們閉嘴。」Tom對管家再三保證。
「很好。」
管家回到大廳后,大廳的氣氛十分的壓抑。
繆智妍握著自己的完好的左手,她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在此時都是那樣的困難。
溫柔也深知此事不簡單,她感覺到了女兒的緊張,不安。
這是第一次,她會有這樣的感覺。
繆樾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跟管家說:「把所有傭人叫到大廳,不允許任何人離開。」說罷,便回了書房。
繆家的傭人里裡外外,總共有一百多人。
有些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坦然中帶著好奇,也有些不安。
那些目睹這一切發生的傭人,心中十分的惶恐。
不少人更是把懷疑驚恐的目光投向了繆智妍和溫柔。
繆智妍緊咬著牙,她站起來甩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溫柔見狀,也跟了上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溫柔關上了門,立刻質問繆智妍。
繆智妍閉上了眼睛,貝齒咬著唇,胸口急促的起伏,良久才緩緩睜開眼睛,「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柔緊蹙著眉頭,「你到這個時候了還瞞著我?」
她敢肯定,這件事跟繆智妍脫不了關係。
銀耳湯是繆智妍熬的,七個人喝湯,就她們母女倆喝了沒事,繆樾沒有來得及喝就看到其他四個人出了事。
這麼明顯的事情,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繆智妍躁了。
她紅著眼睛,怒目圓睜,「我哪知道事情會這樣發展,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溫柔見她這麼激動,揪緊的心更加的不安了。
伸手輕撫著她的背,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緩一點,「妍兒,你快告訴我,你到底在做什麼?這毒藥,是不是你下的?」
「是。是我下的!」繆智妍喘著大氣。
溫柔已經猜到了答案,可是聽她這承認了,又是另外的滋味。
「你,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溫柔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了,「你一向是個冷靜的,為什麼這次這麼衝動?」
「這不是衝動,是我早就想好了。只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繆智妍的臉色並沒有好看,眼神也有些慌亂了。
她不知道,繆樾此時一言不發是什麼意思。
他越是什麼也不說,她這顆心,就越不安。
溫柔緊蹙著眉頭,「可你這樣做也太明顯了。還有,你爹地碗里,為什麼……你這是準備要弒父嗎?」她眼睛瞪大,不敢相信。
繆智妍緊抿著唇,她惡狠狠的說:「雖然父親什麼也沒有說,但我已經感覺到了,他最終會選擇繆智絮為繼承人。如果是繆智絮,這個家就不會有我們母女倆的地位了。我不做點什麼,這些年的付出和努力,不都白費了嗎?」
「可是也不能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啊!他是你的父親,你這麼做,是……」溫柔真的沒有想到她的膽子這麼大,居然連這種遭天譴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把我放在外面二十多年,不就是為了讓我坐上繆家家主的位置嗎?如果父親把繼承人的位置給繆智絮,你這些年做的努力不都打水漂了嗎?我這麼做,是為了我們自己!」繆智妍咬牙,對她做的,一點也不後悔。
當初,她給繆樾的茶里下了慢性葯,可是最後她發現傭人端出來的茶水依舊是滿滿的。甚至,他不再喝茶了。
這讓她急了。
如果繆樾懷疑了的話,那她處境會越來越危險。
所以,她必須加快速度。
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明明只是給繆樾一個人的碗里下了毒藥,為什麼其他幾個人也中了毒?
只有她和母親沒有事,這不是太明顯了嗎?
她叫左琋進去幫忙端出來,就是為了在繆樾中毒后,把責任全部推給左琋。
只要繆樾一死,繆家能做主的只有母親。
那繆家落在她的手上,是板上釘釘的事。
偏偏,出了岔子。
該出事的人沒有出事,不出事的人卻中了毒。
太過明顯的事情了,怎麼能讓人不懷疑?
這一次的事情要是找不到突破口,她就真的陷入了自己下的套子里了。
她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左琋端出去的時候,她一直盯著,根本沒有機會讓左琋做手腳。
越想,心情越煩躁。
「妍兒,事情已經發展成這個樣子,你父親一定會懷疑你的。要不,我們這樣……」溫柔湊到了繆智妍的耳邊,說著她的計劃。
繆智妍皺了皺眉,最終只得同意。
。
左琋四人洗了胃之後休息了幾個小時,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之外,一切都還好。
冬天的夜晚來得比較早,他們出現在大廳的時候,傭人們都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繆家所有人都到齊了。
繆樾叫人把繆智妍和溫柔也叫下來,大有一副要審查這件事情的架式。
「智妍,你說吧。」繆樾也沒有說多餘的話,直接讓繆智妍說。
他讓她說,就是讓她就今天眾人喝了她熬的銀耳湯中毒給個說法。
繆智妍臉色依舊沒有恢復,彷彿跟同樣喝了有毒的銀耳湯一般,臉色蒼白。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銀耳湯是我熬的。」
只說了這一句,她便閉了嘴。
「那葯呢?是你下的嗎?」繆樾問的很直接。
「不是。」繆智妍眸光堅定,十分肯定的說。
眾人不急不躁,繆樾面無表情,「為什麼只有你跟你母親的碗里,沒有毒?」
「我也不知道。所有的湯都是我盛的,同一個鍋,同一個勺子。廚房裡的傭人可以為我作證。就連姐姐也可以替我作證。我裝的時候,她在一旁看著的。」繆智妍將目光投向了左琋。
左琋還有些虛弱,聽到繆智妍提起自己,她看向了她。
繆智妍見她的目光掃過來,立刻求證:「姐,你是看到的對不對?」
「是。」左琋點頭。
繆智妍這才鬆了一口氣,又馬上轉看繆樾,「爹地,我真的沒有給大家下藥。至於為什麼只有我跟媽咪的碗里沒有毒,我真的不知道。這鍋湯,從熬好到出鍋,再到端到你們面前,就只有我跟姐姐碰過。」
這話一出口,一股怪異的氣氛便涌了出來。
只有她跟左琋碰過,既然左琋可以為她作證,那是不是意味著,下毒的是左琋?
傭人們心中都在猜想,但都低下頭,不敢看主子們。
歐陽慧心也明白繆智妍這話的意思,想要反駁,卻被坐在身邊的左琋給按住了手。
繆路童本也想質問繆智妍的,但是看到左琋的眼色,便也按兵不動。
「所以,你這是什麼意思?」繆樾也沒有順著繆智妍的話說,再次把球踢給了她。
繆智妍碰著頭皮,正準備開口。
溫柔搶先一步,「既然不是妍兒做的,那肯定就是接觸過的另一個人做的。」
這話說的已經夠明顯了。
「所以,大夫人說的另一個人,是我嘍?」左琋終於出聲了。
那聲音輕飄飄的,根本沒一點被指證后的慌張。
溫柔紅著眼睛看著她,「不是你還有誰?你給所有人都下了毒,偏偏沒有給我們母女倆下。這意圖很明顯了,你就是想把這件事栽贓到我跟絮兒的身上!呵,沒想到你心腸這麼狠毒,為了奪繼承人之位,你連這種卑鄙陰毒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這話說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所有人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這空氣里瀰漫著的硝煙味十足。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兩位擁有繼承權的小姐在較量。
贏了,就是他們新家主。
輸了,恐怕日子就不好過了。
「大夫人,你無憑無據,就這樣栽贓絮兒,是什麼意思?」歐陽慧心怒了。
「是不是栽贓,你們自己心知肚明。這麼明顯,只要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溫柔怒瞪歐陽慧心。
繆路童也出聲了,「大夫人,正如你所說,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如果是小琋做的,那先喝湯的一定會是父親。但偏偏是我們,而我們又這麼快有了反應,父親才逃過一劫。還有,就算是父親喝了發生了什麼不幸的事情,最終得益的,真是會是小琋嗎?這個家,說句不好聽的,你可是一直大權在握啊。父親要是個三長兩短,呵,不用說,大夫人你不就是繆家的女皇了!」
這話算是說到了底。
也說的很在理。
溫柔被繆路童這麼一嗆,氣得臉紅脖子粗,半晌也沒有找到反駁的話。
「這正是繆智絮的高明之處。」繆智妍現在冷靜下來了,目光直視左琋。
左琋並不反駁,輕輕挑眉,「是嗎?我這高明之處在哪裡?」
繆智妍眯了眯眼,「你們先喝,然後中了毒,父親自然會停下來,而我們都沒事,所以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我們。你們沒事,父親沒事,我們也沒事,但事情卻是實實在在的發生過。正因為我們沒事,現在你們才好把所有賬都算在我們頭上。父親也會直接懷疑是我們做的,只要父親懷疑,我跟媽咪不論說什麼都洗不白。而你,就可以成為繼承人。這正是你高明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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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億萬婚寵:大牌嬌妻很撩人》
作者:洛檬萱
*
孟淺覺得自己二十歲前,活的連條狗都不如。
直到遇見傅焱宸,她發現自己漸漸活的像個人。
*
某晚。傅焱宸將孟淺抵在牆角,在她耳畔噴洒氣息。「他那麼親熱的叫你淺淺,你們什麼關係?」
「與你無關?」
「淺淺……呵!」冷笑一聲。「是深還是淺,試了才知道。」
語閉,他將她打橫抱起,朝著卧室走去。
孟淺大驚失色。「傅焱宸你要幹什麼?」
「……你!」他淡淡吐出一個字。
次日,渾身酸痛的孟淺怒目咬牙。「傅焱宸你個流氓……」
薄唇一勾,某人笑的滿足。「別說那麼難聽,不過是深入交流了一下。」
「你……」
「不深不淺,剛剛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