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不要骯髒的男人
庄煜屏息,「她不是那種人。」
「就算她不是那種人,你又拿什麼給她幸福?如果不是你,你覺得她的朋友,還有她的家人,現在能安然無恙嗎?」老國王的質疑和隱隱透露出來的威脅,讓庄煜心生憤怒和無奈。
他從來不知道,他這個三十年沒有見過的外祖父,會以這樣的方式對待他這個外孫。
努力讓自己的情緒放在一條平行線上,他閉上了眼睛,暗暗的做了個深呼吸,「外祖父,我答應了您跟她離婚,請您也遵守您許下的承諾,不要傷害他們。」
「只是你乖乖的聽從我的安排,我保證他們現在過著什麼日子,以後就過什麼樣的日子。」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又一次襲上心頭。
如果換成別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但這個人不是別人,而他的外祖父。
撇開血緣關係,他又是A國的老國王,一國的領袖。
就算現任國王有時候,也得聽從老國王的安排。
權力這個東西,如果沒有達到金字塔的頂端,就有可能被壓制住。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煜,你是我最疼愛的外孫,我會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你。這幾十年來,我虧欠你的母親,要把那些遺憾全都給你。我是你的祖父,不會害你,只是希望你好。」老國王語氣緩了下來,語重心長。
庄煜並沒有因為他這話而感覺到欣喜,而是更加的沉重。
這種強加的彌補,只會壓抑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好了。明天,你就把黛西送回來。」老國王輕嘆一聲,依舊沒有忘記最初的目的。
就在他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庄煜叫住了他。
「外祖父。」
「嗯?」
「是不是只要我放棄我現有的身份,地位,錢和權,變成個一無所有的人,你就不會再阻止我們在一起?也不會對她的朋友和家人不利?」庄煜的聲音,平靜的跟此時的天色一般,沒有一點起伏。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問。
「是。」老國王語氣再一次變得凝重,「煜,我希望你不要有這個想法。一無所有,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庄煜平靜的望著窗外,「外祖父,我知道。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晚安!」
說罷,他便掛斷了電話。
一無所有……
他當然知道意味著什麼。
回頭又看了一眼休息室,那裡面的女人,就是他的空氣,他的心跳,他的命。
如果不能跟她在一起,他的空氣變得稀薄,心跳變得贏弱,命……
沒有了她,何來的命?
。
左琋醒來的時候,看著這並不陌生的環境,身上乾淨的睡袍,她也變得淡定了。
她知道昨晚自己去幹嘛了。
尋找獵物。
呵,沒想到,又遇上了他。
近來總是遇上一點點事情,都能遇上他。
昨晚在那個地方,如果他沒有來帶走她,或許她現在在某個地方的某張大床,然後有些失魂落魄又後悔。
只是沒有發生,她也不知道真的發生了,又是否會這樣平靜。
撇過臉,看到自己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她神色自若的換上衣服,又輕車熟路的去洗刷了一番。
走到門口,她沒有立刻拉門出去,而是站在那裡聽了一會兒,沒有人說話,她再說去。
突然,門被拉開了。
她微微一愣,看著面前的男人。
「睡得好嗎?」庄煜看著她。
「嗯。很好。」左琋微微點頭。
兩人突然就相對無言了。
左琋抬眸,故作輕鬆的沖他笑了笑,「又麻煩你了。」
「以後,不要去那種地方了。」
「閑著沒事,去玩玩。」左琋無所謂的聳聳肩。
庄煜的眉緊蹙,「以後,不準再喝酒。」語氣,不由加重。
左琋慢慢的睜大了眼睛,盯著他許久,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怒意,突然輕笑,「不準?你,有什麼資格不準?」
庄煜被她問住了。
看著那輕揚的唇角,掛著淡淡的嘲諷。他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是,他現在沒有資格。
他們現在唯一存在的關係就是:前妻,前夫。
「謝謝你。不過以後這種事情,不勞庄先生費心。」說罷,她便從他身邊擠了出去。
庄煜感覺到自己的被壓得死死的,喘不過氣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後面一拉,將她抵在了牆上,身體壓了上去。
左琋還沒有來得及反抗,唇就被一片冰涼的觸感給壓上了。
她瞪圓了眼睛,雙手被他舉過腦後,她無力掙扎。準備用腿踢,可他像是知道她的動作,一條腿擠進她的腿間,將她禁錮的動彈不得。
他的下腹壓著她的腹部,整個人都被鉗制住,無力反抗。
「唔……」
她的唇被他冰冷的唇瓣壓得死死的,他發瘋似的在她的唇上輾壓。
這吻,帶著摧殘,侵略的意味。
他已經不滿足於在她的唇瓣上胡作非為,拚命的要擠進她的唇齒之間。
左琋不知道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此時他的力量似乎完全被爆發出來,她根本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被強攻的她不得不鬆開唇,不然她的唇瓣會被他給磨破皮。
他攻下她后,本來是瘋狂的席捲,後來慢慢的緩了下來。貪婪的攫取著屬於她的氣息,用力的探索著每一個角落,也想留下自己的味道。
左琋被他吻得頭暈沉沉的,空氣都被他席捲一空,感覺腦子出現了缺氧的狀態。
兩腿發軟,整個人都像是被抽了筋一般,她沒有一點力氣再去抵抗他了。
許是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庄煜總算是念念不舍的鬆開了她。
這鬆開的一瞬間,她便像是上了岸的魚回到了水裡一般,總算是活了過來。
大口的喘著氣,全身軟綿綿的,此時已經無力再去跟他算賬了。
庄煜看著她白裡透紅的臉,紅腫微翹的唇,狠狠的嘆了一聲。
手指輕輕的撫著她的唇瓣,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喉頭上下滾動,「左琋,我愛你……」
那低聲纏綿的聲音落在左琋的耳朵里,如同一個重磅炸彈落在她的心上,心狠狠的顫了一下。
緩緩抬起眼皮,一眼就望進了那雙藍色的眸子里。
他眼睛里泛著光,手撫著她的臉,薄唇一遍遍的說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這樣的他,左琋從未見過。
因為他一聲聲的低吟,她的心也跟著一點點繃緊。
這半年來,她心裡落寞和委屈,難過和傷心,在此時如數暴發出來。
心酸難忍,眼眶猛然一熱,淚水衝出了眼眶。
他輕開她的手,輕捧著她的臉,「別哭……」濕熱的唇瓣吻上了那些苦澀的淚水。
「為什麼?為什麼?」左琋閉上眼睛,一遍遍的問著。
既然愛,為什麼要離開?
既然愛,為什麼要傷害?
庄煜聽著她哽咽的聲音,心上的那把刀子在狠狠的攪動,痛得撕心裂肺。
她所受到的傷害,何嘗不是對他的一種折磨?
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左琋睜開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輕輕的拉開跟他之間的距離,眸光帶著霧水,「庄煜,如果你沒有想好,不要再來招惹我。這樣的愛情,我不敢接受。」
庄煜在她的眼裡再次看到了冷漠和疏離,他知道,如果再不解決這個事情,她真的可能再也不會理他了。
兩人之間的僵持了許久,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宋琪急急忙忙追過來,看到左琋和庄煜的姿勢,瞬間覺得自己做錯了事。
不過,左琋什麼時候到公司的?
「庄先生,黛西小姐……」
宋琪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一聲如同獅子發威前的低吼,「滾!」
這一聲,嚇得宋琪身體一顫,她看一眼黛西,不知道老闆是不是叫她們倆個人都滾。
可是,黛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身份,她也不知道。
但老闆對黛西的態度,可不像是對一般人。
最終,她還是自己先滾出去了。
她逃似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扶著桌子大口的喘著氣。
剛才真是嚇得心臟都快飛出來了。
就那麼一會兒的時間,她就感覺到了空氣被抽得乾乾的,整個人都快被窒息在裡面了。
撫著胸口,暗自搖頭。
還好,她跑得快。
只是現在裡面的情形,恐怕不會太樂觀。
「你這是怎麼了?」梁梓站在門口,見她彎腰,一手扶著辦公桌,一手捂著胸口,一副受了大驚的樣子。
宋琪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梁梓驚住了,走進去,「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身體不舒服嗎?」
宋琪搖頭,站直了身體,拿過水杯喝了一口水,這才緩了過來。
「你知道我在老闆的辦公室看到什麼了嗎?」她輕蹙著眉頭,神秘的問。
梁梓不明所以,「看到什麼了?」
宋琪抿了抿唇,湊到他面前小聲說:「左琋。」
「左琋?」梁梓也愣了愣。
「這還不算什麼。剛才黛西小姐去找老闆,直接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就看見了老闆把左琋壓在牆邊,兩人之間的氣氛,說不出來的怪,曖昧中透著緊張。」現在想起老闆那一聲吼,她還會忍不住縮縮脖子。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上面都起了小顆粒了。
梁梓瞪大了眼睛,「黛西看到老闆跟左琋在一起?」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左琋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老闆的辦公室。還有,現在他們三個人在裡面,你說……」宋琪緊張的舔了舔唇,「會不會發生什麼戰爭?」
她舔唇的動作只是下意識的,那粉紅的舌尖伸出來,帶著光澤,十分的誘人。
這個動作,也帶著些誘惑。
梁梓的眼睛被她這個小動作給吸引住了,意識到自己失態,便垂下了眸子,「應該不會。但也不好說。」
宋琪緊抿著唇,也沒有去注意梁梓的表情,「不知道黛西小姐到底是老闆的什麼人。總之,絕對不會是普通關係。」
梁梓對此,並不表態。
他也不知道黛西跟老闆的關係。
「他們去A的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啊?我表哥,就是許昌華,去了一趟A國回來,居然把腿給傷了!現在都是是坐輪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昌華出事,跟老闆和左琋之間有某種關係。」宋琪的手指輕輕的撫著自己的唇,突然她直勾勾的看著梁梓,「你有段時間也去了A國,難道一點也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梁梓沒想到她居然會把許昌華出事的事情跟老闆聯繫在一起。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還真是有些可怕。
當然,他不可能告訴她許昌華是想傷害老闆和左琋,結果自己被炸彈給炸傷了腿。
A國發生的事情,只要出了A國的界限,就不準帶回到三市。
「我去是工作,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宋琪充滿懷疑的眼神一直落在梁梓的身上,不過她也沒有逼問。
就算是真的發生了什麼,都不關她的事。
之所以問,只是純粹的好奇。
「算了。現在重要的是,裡面的三個人。」宋琪輕嘆一聲,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梁梓看了她一眼,「那我回我的辦公室了。」
「嗯。」
。
左琋看到黛西,一眼就認出來她就是那天在醫院看到的女人。
此時女人看到她,漂亮的碧眼裡也寫著驚異。
「你有客人來了。」左琋語氣淡淡,輕輕的推開還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庄煜知道是誰來了。
他任由她推開他,收拾好了情緒,緩緩的轉過身。
看著黛西,眼波平靜無奇,「你來做什麼?」
黛西看著表哥,又看了一眼那個眼睛紅微,珠唇紅腫的女人,就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她好奇這個女人的身份,但是現在她沒有心情去關心。
急切的走到他面前,「我不想走,你別把我送走。」
聽著這流利的英語,再有這一句話,左琋目光淡然。
這個女人,大概就是老國王安排給庄煜真正符合他尊貴身上的女人吧。
她無心著待在這裡,也沒有跟他們打招呼,直接從他們中間走過。
庄煜想叫住她,看了一眼淚眼婆娑的黛西,緊抿著唇,最終還是控制自己要去拉她的手。
在不確定黛西會不會把三市的事情告訴老國王的情況下,他不敢冒然讓黛西知道她就是左琋。
「外祖父打過電話,要你立刻回去跟首相舉行婚禮。」庄煜看著左琋的背影,略有些急切的說著這句話。
左琋走到門口,耳邊就傳來這句話。
她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即便直接跨了出去。
庄煜見她已經離開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說這句話。
變相的解釋他跟黛西的關係,也不能讓黛西知道。
。
左琋走出總裁辦公室后,就看到梁梓站在那裡。
梁梓微微蹙眉,「你,還好吧?」
左琋難得露出了個笑臉,「我這樣子,看起來很不好嗎?」
也是,除了眼睛有些紅,嘴唇有點腫,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疲倦,確實不算不好。
「嗯。好像還好。」梁梓摸了摸鼻子。
他看了一眼總裁辦公室,輕聲說:「有沒有興趣去我那裡坐坐?」
左琋揚眉盯著他,直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眨巴著眼睛,她才說:「不了。」
梁梓微愣。
「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梁梓追上她的腳步。
「沒有。」
「……」梁梓輕嘆,「你好像變了很多。」
「我不覺得。」左琋站在電梯旁,等著。
梁梓抿著唇,「其實,或許庄先生有苦衷呢?」
左琋側過臉,平靜的看著他,「所以呢?」
「所以,你應該給他一點時間。」經過那一次的生死關頭,梁梓對她已經再也沒有一點點防備。
之前確實對她有點警惕之心,那是因為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後來在A國,又因為她是繆家的大小姐,依舊對她抱著一份戒備。
向來大家族豪門之間,都不可能真正的做到相敬相扶持,更多的是攀比,超越,還有侵佔。
他是庄煜的人,自然得把所有的利益往莊家靠。
如今,他是真真正正的對左琋放下了之前所有人的異樣情緒。
這半年來,老闆的狀態和心情,他都看在眼裡。
不停的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只不過是想麻痹自己內心的那一片空缺和痛。
這種感覺,他也有過。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也一樣。
所以他很理解老闆的心情。
電梯停在面前,開了門。
左琋走進去,淡淡的看著他,「再好的耐心,都會被時間給磨得一點不剩。」說罷,伸手按下了按鍵,電梯門關上,紅色的數字,一層層的遞減。
她走出庄氏大樓,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只不過她都無視了。
心情並沒有因為黛西不是庄煜的新歡而高興,反而更加的沉重。
庄煜的小心翼翼讓她更加的覺得跟當年他被庄老爺子控制起來的感覺一樣。
只不過這一次控制他的人,根本沒有辦法動。
唯一的辦法,只能是跟他對抗周旋。
再不然,就只能用那招最俗的辦法,就是感動老國王。
呵,這種機率,有多小。
左琋走出庄氏大樓,看著有些刺眼的天空,眯了眯眼,才覺得陽光好像變得溫和了些。
她回頭仰望著77樓,輕聲低喃:「時間久了,再好的耐心,真的會被磨的一點不剩的。庄煜,我在你心中,就真的那麼脆弱嗎?」說罷,苦澀一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在77樓的庄煜,只覺得耳朵微燙。
心,在這一瞬間,被揪的緊緊的。
。
艾心諾擦著臉上的汗水,站直了腰看著這偌大的別墅,她差點翻白眼就倒下了。
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是不是有病?
她已經從早上六點就開始打掃了,到現在已經中午十二點了,才打掃了一半。
這簡直是要了她的小命。
「不用做午飯嗎?」樓上,淡淡的男聲響起。
艾心諾抬起頭,看著那個拄著拐杖站在二樓往下看的男人,撇了撇嘴,「我這就去。」
丟下了手中的抹布,她又拖著腰酸背痛的身子去了廚房。
昨晚回來的時候這男人就說過,正餐要四菜一湯,並且一天的菜式不能重樣。
而且,還要有營養。
她站在廚房,手裡拿著西紅柿,拿著刀狠狠的將西紅柿切成了一坨一坨的。
算了,忍著吧。
在這裡有吃有喝有住的,該知足了。
打掃衛生嘛,也不用太認真。
對,剛才一定是她太過認真了。
只是有一點事情,讓她有點懊惱。
今天早上趁著打掃的時候轉了一圈,這別墅里可是什麼都有,就連冰箱的菜也都滿滿的,起碼夠吃一個星期。
也就是說,她一個星期會碰不到票子。
這也就算了,最讓她沒辦法接受的是,這家裡沒有一包辣條。
而且,之前阿誠說過,所有的菜都不可以放辣椒。
這不是在變相的折磨她嗎?
天知道她有多喜歡吃辣的東西,就算是炒個青菜,她也是要放兩顆干辣椒熗炒的。
她喜歡聞那個嗆人的味道,對於她來說,比起什麼名牌香水的味,更加讓她心情愉悅。
但是……
眼前的一切都告訴她,她即將過上養生的生活。
搖頭感嘆著自己美好的日子就這樣死在了這裡,總算是把四菜一湯給做好了。
端到餐廳的時候,許昌華已經坐下了。
看著桌是的西紅柿燉牛腩,菌菇湯,還有一個青菜和蜜汁豆腐角,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就是你的廚藝?」許昌華的聲音微微上揚,聽起來有點質疑。
艾心諾把白米飯放到他面前,乖巧的站在一邊,「許先生不喜歡?」
許昌華久久沒有去拿筷子,良久,他才說:「坐下來吃吧。」
「是。」艾心諾拉開椅子,便坐下了。
拿起筷子,她伸手就夾了一塊牛腩。
其實她是餓壞了。
早上就吃了一塊麵包和一杯牛奶,幹了一上午的活,早就餓扁了。
下午還要幹活,所以一定要吃飽,才有體力做剩下的事情。
許昌華見她真的一點也不客氣的對桌上的菜席捲,他半碗飯還沒有吃飯,她已經吃了兩碗,現在正在喝著菌菇湯。
「哈!雖然有一點點有瑕疵,但是真的很美味。」說著,還舔了一下唇。
那餮足的樣子,真的很難看出她現在是在給別人做保姆。
放下了碗之後,艾心諾看著還在慢嚼細咽的許昌華,他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眼睛里明顯露出了嫌棄的眼神。
她看了一眼餐桌的菜,瞪大了眼睛。
真是罪過!
她居然把四個菜都吃了三分之二,就湯都喝了一大半。
「那個……」她還是有做保姆的覺悟的,撓了撓頭,「許先生,要不,我再去給您炒個菜?」
她真的是太餓了。
而且,也好久沒有吃過自己親手炒的菜了。
之前就是在外面吃個面,炒個粉,哪有機會和財力去弄這麼大一桌子菜呀。
「不用了。」許昌華吃下最後一口飯,便擱下了筷子。
「不合胃口嗎?」做人家的保姆,就要有做保姆的覺悟。
不管怎麼樣,現在她這吃住可是靠眼前這個人。
許昌華看著她理所當然的問,忍不住冷哼。
懶得看她,直接推著輪椅去了客廳。
艾心諾皺著眉頭,剛才他那冷哼是什麼意思?
掃了一眼桌子上還剩下的菜,真是浪費。
她是留下來晚上吃呢,還是倒掉?
倒掉好像真的有點可惜了。
留著晚上吃好像又不太好,畢竟這可是大老闆,怎麼能吃剩菜剩飯呢?
思量片刻,她舔了舔唇,本著不能浪費糧食的好習慣,她把菜端進了廚房,然後拿著筷子,把剩下的菜全都吃掉。
抹著已經飽飽的肚子,她滿足的打了個嗝。
真是好久沒有吃得這麼飽了。
吃飽飯的感覺,真是好呀。
只是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
她慢慢的回頭,看著門口面無表情,盯著她的男人,她嚇得瞪大了眼睛。
「那個……」她緊張的舔著唇,「許先生,我不是偷吃。只是這沒有吃飯倒掉有點可惜了,所以,我就是……」她歪了一下頭,嘿嘿乾笑著。
許昌華聽后,淡定的推著輪椅,離開了廚房。
他走後,艾心諾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一邊洗著盤子,一邊嘀咕,「我這是在發揚傳統美德,應該給予表揚的。唉,撐著肚子好難受。一天不吃辣條,嘴巴淡淡的。吃再多好吃的飯菜,也彌補不了這個缺憾。得趕緊把冰箱里的菜吃完,然後出去逛超市,就可以買辣條了。晚上,弄五個菜吧。嗯,五個菜。」
廚房門沒有關,許昌華坐在客廳里,能聽到裡面傳來自言自語的聲音。
這個女人還真是神奇的很,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還能這麼輕鬆自在。她是心太大,還是沒心沒肺?
只是他沒有想到,她的處境跟第一次在飛機上看到的完全是兩碼子事。
昨天在包廂里替她解圍,完全是出於意外。
如果昨晚庄煜沒有出現,他可能解救的就是左琋,從而錯過了這個女人。
大半年了,就算是他腿成了這個樣子,身邊還是有不少女人靠近。
因為繆智妍,他對女人的投懷送抱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一想到那個他願意付出生命對待的女人,在他出事後,卻是那樣的態度。
真是可笑!
他的深情錯付,這雙腿,便是給他的一個提醒。
女人這種生物,他發誓,再也不會碰了。
艾心諾收拾好了廚房之後出來就看到許昌華坐在落地窗前,就算是背對著她,她也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了好大一股怨氣。
怨氣?
她突然想到,當初在飛機上看到他的時候,也是跟現在的樣子一樣。
當初,她還問他是不是失戀了。
對啊。
他的腿不方便,不是女朋友來照顧,反而找她做保姆,可見,一定是跟女朋友分手了。
他這樣的人,不可能沒有女朋友的。
唉,難道是因為他的腿,所以女朋友才甩了他?
想著他倆之間的緣分,好歹他也給自己解過困,便放輕腳步走過去,拿起之前的抹布,開始擦著樓梯。
她一邊擦,一邊想著怎麼跟他聊天,開解他。
「許先生,這麼大的房子,就您一個人住呀?」這話一問出口,她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刮子。
她長了眼睛的,這麼大的房子,除了昨晚才來的她,當然就他一個人住了。
昨晚到了這裡,自己在一樓找了間房間,做為在這裡當保姆時的卧室。
今天早上繞了一圈,除了他的東西,可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腳上這雙拖鞋,都還是阿誠後來給她買來的。
許昌華滑動輪椅,淡淡的看著她,「你有意見?」
艾心諾立刻擺手,「沒有沒有。」她哪裡來的意見啊。
「只是覺得,有些空蕩。」說著,聳了聳肩。
許昌華沒有理她,側過臉,平靜的看著窗外。
院子外,除了草坪和樹,什麼都沒有。
或許是在想他的女朋友吧,不然怎麼會發愣呢。
見他沒有心情跟自己說話,艾心諾撇撇嘴,還是繼續幹活吧。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
昨晚來的突然,所以什麼東西也沒有帶來。
她既然要住在這裡了,得去把那些東西給帶過來,還要去退房租押金。
只要把押金退回來了,她還是有點小錢的嘛。
至少,可以不用非得等許先生給家用的時候摳點油水來買自己想買的東西了。
「許先生。」她站起來,走到許昌華身邊。
許昌華慢慢的移過眼神,看著她,「嗯?」
衛生沒打掃完,就提出要出去,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在偷懶?
可是不去拿那些東西,她今晚就沒有衣服換呀。
抿了抿唇,「我想請兩個小時的假,去出租屋把我的東西收拾過來。可以嗎?」
許昌華盯著她的眼睛,清澈透明的眼睛就像是山間的溪水,很乾凈。
看了她身上穿著的衣服還是昨晚那套,點了點頭,「嗯。」
艾心諾一驚,「你同意了?」
「看不懂嗎?」許昌華丟下這句話,撇過了臉。
艾心諾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好說話。
立刻點頭,「懂懂懂。我現在去處理我的私事,會儘快趕回來的。」
說著,便解開圍裙,去洗了手,衝到了大門。
「等一下。」
「啊?」艾心諾站在門口獃獃的看著他。
總不能是反悔了吧。
許昌華示意她把拐杖拿給他。
她不明所以的將拐杖給他,然後站在一旁,「許先生,您這是要去哪裡?」
「會開車嗎?」許昌華拄著拐杖慢慢的走出大門。
「會。」
「走吧。」
「啊?」
難道他是怕她跑了?
她都簽了合同,身份證也押在他那裡,她能跑嗎?
許昌華懶得跟她廢話,走向了自己的車。
坐在了後座。
艾心諾一愣,立刻跟了上去。
「開車。」許昌華把車鑰匙給她。
艾心諾木訥的接過了車鑰匙,坐到了駕駛座上。
「許先生,您要去哪裡?」他應該是要去紫醉金迷吧。畢竟是那裡的大老闆,去視察工作,也很正常嘛。
「你不是要回你的出租房嗎?」
「……所以,你是要去看我之前住的地方嗎?」
許昌華真不知道這女人話怎麼那麼多,「你去不去?」
「去。」艾心諾聽出他的語氣不太那麼好了,立刻點頭,啟動引擎,踩下剎車就沖了出去。
許昌華被她這動作給嚇得抓住了前面的椅子,語氣里隱藏著怒意,「你到底會不會開車?」
艾心諾也是被嚇到了。
她苦笑道:「我的駕照拿了好多年了,只是一直沒有碰過車子。這,這是我拿駕照后第一次碰車。」說罷,艱難的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許昌華一向沒有波瀾的心境在此時居然隱隱有了波動,那不是什麼奇怪的情緒,而是隱約的怒意。
他怎麼敢把車子給這個女人開?
「許先生,你放心,只是剛開始,一會兒就好了。」艾心諾也感覺到了車廂里的氣氛有些不對,立馬小心翼翼的賠著不是,也放他放心。
許昌華暗暗的深吸一口氣,沒有理她。
艾心諾頂著壓力,總算是已經熟悉了這輛車的性能,也找到了感覺。
車子上了大道,倒是很平穩。
終於,大半個小時后,車子開進了一條有些擁擠破舊的矮住宅樓區,一看這建築都是有些年代的了。
路比較窄,偶爾遇上一個路人,就得按著喇叭,讓對方讓一讓。
許昌華微蹙著眉頭,沒想到她會住在這種地方。
車子終於停在了一棟六層樓高的老房子下面,艾心諾解開了安全帶,回後面的許昌華說:「許先生,您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下來。」
許昌華沒有回應她,算是默許了。
艾心諾下了車后,就上了樓。
她的東西並不少,收拾好了也有兩個行李箱。
然後去敲開了房東的門,說明了她要搬走的事情。
好在房東也沒有難為她,只是這個月的租金已經交了,她的合約又沒有到期,所以只退了押金,這個月剩下的幾天就不能退了。
艾心諾也知道是自己太突然,合同上也寫清楚了如果沒到合約期限就退房的話,當月的租金是不退的。
所以,她也沒有討價還價的接受了。
況且現在許先生還在樓下等著呢,讓他等太久了,也不大好。
接過押金,便擰著兩個大箱子下了樓。
把箱子擰到一樓,已經氣喘吁吁。
叉腰喘了好一會兒氣,才把箱子提到了車旁。
看到車窗打開了一半,艾心諾不忘給車子里的人打招呼,「許先生,讓您久等了。」
許昌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時間不早了。」
「噢,馬上。」艾心諾打開後備箱,把行李放進去了,累得她直抹汗水。
手剛碰到門把,一道充滿了意外的聲音響起,「心諾!」
艾心諾聽到這個聲音,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根本沒有打算理對方,拉開了車門。
「心諾!真的是你!」男人已經衝上來,拉住她的手,眼裡充滿了驚喜。
艾心諾看了一眼車裡的人,不得不把車門關上,甩開他的手,走到一旁。
她冷淡的看著對方,「張譯,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譯已經注意到不該出現在這些舊房子堆里的豪車,又見剛才艾心諾是把行李放到這車子里的,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心諾,這……」他看著車,欲言又止。
艾心諾當然知道他現在腦子裡在想什麼,她挑起了眉,雙手環胸,臉上露出笑容,「怎麼?你以為我艾心諾除了你,就找不到男朋友了嗎?不怕告訴你,我男朋友比你有錢,比你帥,比你紳士比你樣樣都好。呵,沒了你,我艾心諾一樣過的很好。」
還好她離車子遠,不然她哪裡敢說這種話。
張譯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心諾,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跟你解釋過,那只是個意外。我跟曉燕……」
「夠了張譯。我現在沒有閑功夫聽你說話,以後,我也不想再見你。」說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轉身走向了車子。
張譯哪裡想到一向視他為寶的女人居然會這麼甩臉色給他,他不喜歡她這張滿不在乎的臉。
再一次追上去拉住她的手,「心諾,我說過我會娶你的!我現在正在給我的父母做思想工作,他們不會介意你的身世。你相信我,我只會娶你!我這輩子,只娶你!」他語氣急切,目光真誠。
艾心諾低眉看著他的手,冷笑一聲,「你張家家大業大,我這等沒出身沒文化的人,可沒有資格進你家的那個門。李曉燕可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她跟你,才是最般配的。況且,你倆不是已經先洞房了嘛。可以商量一下,補個票了。」
她這話,說的有些酸。
是,當然會酸了。
她愛這個男人,也信了他所做的任何承諾。
可是最後,他卻跟她的好閨蜜上了床。
呵,真是狗血。
能不傷心,能不難過嗎?
當然不能。
但那又能怎麼樣?
她艾心諾,不要這種骯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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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之前小希就說過是喜歡許昌華的。所以,不管你們喜不喜歡,我還是想給他一個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