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本王剛剛被別的女人抱過了
「諾兒姐,前面那個不會就是…就是什麼郡主吧?果然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小丫看著撲倒在地毫無形象可言的何穎鑒定一番,終於得出了結論。
鄭諾的心情卻是複雜而沉重的。
她能感覺到何穎內心深深的悲哀,那種愛而不得的痛苦。據她所知,前世,她的一顆少女心就緊緊的系在雲戟的身上。可是,因為身份,也因為雲戟對她並沒有什麼感情,所以,一腔深情錯付…
而這一世,她終於得到了身份的便利。可是,雲戟還是不愛她。這讓她如何不難過,不悲哀…
「諾兒姐,你怎麼呢?你該不會魔怔了吧?咱們走,趕緊離開這裡…」正在一旁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的小丫突然發現鄭諾的表情甚是難看,甚至隱隱好像有淚光浮動,不由得嚇了一大跳,趕緊要拖起鄭諾離開。
「喂,那邊什麼人?快過來幫忙,我家郡主摔倒了。聽到沒有,趕緊過來…」
許是小丫拉鄭諾的動作急了些,發出了些許動靜讓何穎的丫鬟們發現了。於是,立刻有個囂張的聲音對著她們頤指氣使的開口。
她的聲音鄭諾和小丫不久前還聽到過,所以印象頗為深刻。不是何穎的貼身大丫鬟婉清是誰。
鄭諾嘆了口氣,活了兩輩子都活在自己虛構的世界里的人最為悲哀。她倒是想聽婉清的話趕緊過去幫忙。夜深露重,何穎一直倒在地上肯定會受寒…
「你傻呀,她那麼多丫鬟婆子守著怎麼會有事?再說,她的那些丫鬟不敲打敲打,哪裡能用?咱們就不要狗捉耗子,多管閑事了。如果這次她吃了虧,也許會吃一塹長一智,這樣對她也有好處不是。」
小丫哪裡肯准她過去。
她早就看那個什麼郡主的不順眼了。身邊的丫鬟一個個都頤指氣使,她那個什麼郡主怎麼可能是一隻好鳥?不過是受點寒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心裡這麼想,手上的動作就越發的利索,突然之下,就是比她大了三歲的鄭諾也不由得隨著她瞬間就消失在何穎她們面前…
「這王府里的奴才一個個的都是些什麼人?一點忙都幫不上,一開口就跑得比兔子還快。夏婆子聶婆子,你們一個個的都杵在那裡幹什麼?還不趕緊將郡主背迴流雲院去…」
遠遠地,鄭諾還能聽到那個婉清罵罵咧咧的粉膚聲,她再次嘆了口氣,終於和小丫一起遠遠的離開了她們。
「諾兒姐,你剛剛哭什麼?不會是因為那個白痴郡主吧…」
沒錯,在小丫的想象里,何穎就是那麼一個連丫鬟都拿捏不住的「白痴」郡主。她心裡對皇權缺少敬畏,自然想到什麼說什麼。
「不是,我只是突然有點難過。」
鄭諾確實為何穎感到難過。
前世,她們父親不在身邊,母親早亡。鄭國公府的那些女性長輩一個個口腹蜜劍,根本不曾好好教導過她們。她除了彷彿與生帶來的掙錢的本能外,其他的一切都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她自私,她冷漠,為了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她對她這個嫡親的妹妹身處險境卻冷眼旁觀…
也不知前世她到底有沒有成功進入雲戟的內院?
沒想到,重活一世,她依然沒有什麼長進。不過也是,英王妃早早的就去世了,英王又是一個愛女如命的,想必這輩子她也沒有得到過正經女性長輩的精心教導吧。所以,骨子裡她仍然還是前世那個肆意張狂又離經叛道的女孩子…
「諾兒姐,你別難過。你家的拾兒姐和微雨姐肯定不會這樣對待你的。只怕你一摔倒,拾兒姐就立刻能快步如飛的把你抱回去,哪裡會讓一群丫鬟婆子看到主子摔倒在地上還咋咋呼呼的搔首弄姿,招人注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們主子出了這麼大的丑…」
小丫誤會了鄭諾的「難過」,趕緊一本正經的安慰著她。
「撲哧——」
鄭諾鬱悶的心情頓時被小丫生動的描述給逗笑了。「搔首弄姿」「招人注意」,仔細想想,何穎的那些個貼身丫鬟不就是這麼做的…
「也不知那什麼郡主在哪裡找的那些奇葩丫鬟?她們哪裡是什麼丫鬟,說是祖宗也不以為過。」小丫繼續嘟噥道。
「好了,小丫,何穎郡主許是習慣了這樣的丫鬟,咱們就不管她了。累了好幾天了,你也洗漱一下趕緊休息吧。」原來,說話間她們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正房。小丫打起帘子讓鄭諾先進,而後才自己走了進去。
進了正房,鄭諾並不急著休息。她幫小丫放好了沐浴用的水,小丫興奮的脫掉衣裳,滑進浴池裡,高興的「呵呵」直笑。
「果然不愧是王府,連沐浴用的地兒都和普通人家的不同。諾兒姐,如果能在王府里生活一輩子該多好。」
鄭諾沒有想到,一個浴室一個浴池就徹底的籠絡住小丫的心了…
「不就是一個浴室一個浴池嗎?你放心,等到你成親的時候讓你夫君幫你修一個,圖紙工匠姐姐幫你找,就這暖玉姐姐也包了。小丫,怎麼樣?滿意不滿意?」
鄭諾一個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同時也將這燙手的山芋自己一個人全包了。
反正,她自己也準備在京城的宅子里也砌一個。現在她不差錢,凡是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都是小問題。
「諾兒姐,這可是你說的。」
小丫果然眼睛一亮,歡歡喜喜的接受了鄭諾的好意。
「好了,小丫,你先泡著吧。等你泡好了我再進來。」鄭諾將小丫要換洗的衣物都準備好了,人也開始往外走。
這些事兒原本都是宋拾兒親力親為的。不過,現在宋拾兒要照顧宋軼,鄭諾也就接手了。總不能讓比她小三歲的小丫來照顧她吧?
「謝謝諾兒姐,」
小丫高興的玩起了水來。
鄭諾莞爾一笑,旋即轉身離開浴室。從浴室出來,要經過暗門才能進入到內室。經過暗門的時候,鄭諾忍不住忐忑。下午還沒來得及幫雲戟檢查傷口,也不知他的傷癒合得怎麼樣了?
鄭諾不過是在暗門邊一遲疑,可是,就在這遲疑間,暗室的門被悄無聲息的打開,隨即,一陣天旋地轉,鄭諾就被擁進一個溫暖而炙熱的懷抱。
熟悉的清爽中帶著淡淡藥味的氣息將她重重包圍…
炙熱而熟悉的吻瞬間鋪天蓋地般湧來,炙熱的彷彿要將她融化。
「小沒良心的,讓本王等了好久。小諾諾,你說你該怎麼補償本王?」雲戟喘息著在鄭諾的耳邊邪魅的開口,燭光中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充滿了侵略的渴望…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讓…讓你等…等我…我了…」鄭諾臉一紅,雲戟這話說的,好像他們約定好偷…偷情似的…
「沒讓本王等啊?那剛剛是誰的腳步在暗門出徘徊不定?難道是本王理解錯意思了,小諾諾你一點都沒有想本王,是不是?」雲戟眯著眼睛,如是說道。只是那雙微眯的眼睛里卻充滿了威脅的意會…
你敢承認試試?
「我…我只是想…想過來看看你的傷勢還要不要緊?」無視雲戟的威脅,鄭諾選擇實話實說。她可不能助長雲戟的氣焰…
「你個小沒良心的,虧得本王想念想了一夜。」雲戟無奈的再次狠狠的吻了吻鄭諾,直到吻得她的唇瓣明顯充血才放過她。
「小諾諾,本王剛剛被別的女人抱過了。本王覺得哪裡都不對勁,都難受的緊。小諾諾,你幫幫本王,怎麼樣?」突然,雲戟將頭埋在鄭諾的肩膀上,悶悶不樂的開口。尤其說到「別的女人」那幾個字時,語氣里滿滿的都是嫌棄。
「所以呢?」鄭諾很平靜的問道。可是,雲戟卻本能的感覺到一種危險…
「所以,本王將那身衣服脫了,讓逐月拿去燒了。本王剛剛還沐浴過,你聞聞,香不香?」雲戟趕緊腆著一張臉在鄭諾身上蹭了蹭,那模樣簡直讓鄭諾不敢相信,原本高冷淡漠疏離的雲戟也會有這麼讓人崩潰的一面…
可是,燒了,難道他真的不知道他身上所穿的衣服都是出自她的手,都是她一針一線親手所做…
而且,貌似那件見客的衣裳就是她離京前做的最後那一件…
「王爺,我決定了,以後『仙繡閣』拒絕接受王府的訂單。這樣,以後你的衣裳你想怎麼燒都可以。」反正,衣服燒都燒了,鄭諾也懶得大發雷霆了。
而且,雲戟這模樣也實在讓她生不起氣來…
只是,不生氣歸不生氣,該說的她一定要說。
「不,不行。本王只要穿小諾諾親手做的衣裳。」果然不出鄭諾所料,雲戟一直知道他身上所穿的所有服飾都出自她的手。只是,很快,雲戟又改變了主意。
「算了,本王以後還是穿『擷秀坊』的衣裳吧。」他捉起鄭諾的一雙手,嬌嫩的手指頭上那粗糙的繭讓他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不就是做衣服嗎?本小姐做了。不過,以後這費用本小姐要提高一倍。」雲戟眼裡顯而易見的憐惜不由得讓鄭諾的心微微一顫,那話便不經大腦的直接說了出來。
不過奇異的,這話一出,鄭諾卻感覺自己終於安心了。正如她說的那樣,不就是做衣服嗎?她做慣了,也不覺得有多難。只要他穿的舒服,其他的也都無所謂了。
「真的?小諾諾,你是不是不生本王的氣了?」聽到鄭諾這麼說,雲戟像是終於鬆了口氣,有點訕訕的問道。
原本他並不打算讓鄭諾知道何穎抱過他的事。可是,一想起自己被何穎抱過他就渾身不舒服,心裡更是急切的想要將鄭諾抱進自己的懷裡。
只是,他沐浴過,換了衣裳,又等了好久,才終於等到鄭諾回到正房。可是,不僅她自己回來了,更是將小丫一同帶了過來。他原本想要打開暗門的心思不得不強自按下。
好不容易等到她終於在暗門前遲疑和徘徊的時候,他終於毫不猶豫的出手。經過和鄭諾的一陣膩歪,他總算覺得舒服了很多。何穎身上那種讓他不舒服的氣息也被鄭諾的清新和甜蜜所代替…
「雲戟,你…你剛剛…剛剛是不是拒絕她了?」鄭諾想起路上碰到何穎的情景,再聯想到剛剛雲戟所說的他被「別的女人抱過」的事,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肯定是何穎對雲戟表白過了,雲戟拒絕了。所以何穎在情急之下才會抱了雲戟,卻被雲戟毫不憐香惜玉的掙脫了…
「小諾諾,你可不要心軟。好不容易重活一輩子,這輩子本王不想勉強自己再一輩子對著一堆本王並不喜歡的女人!鄭諾,你知道嗎?前世本王那麼多妻妾,可是本王活下來的骨肉卻唯有鄭嫻生下的那個庶長子活了下來。其餘的,不是夭折在她們的肚子里沒有生下來,就是生下來有這樣那樣的毛病,結果活不過半歲。那種生活本王真的是厭煩透了。本王這輩子就想簡簡單單的過日子。」
雲戟緊緊的抱住鄭諾,第一次將前世那些血淋漓的不堪回首的往事攤開在她的面前。
她那麼重視家人,甚至為了救鄭奕命都捨得,一定也不喜歡過那種明槍暗箭防不勝防的那種日子…
他敢肯定,如果自己沒有明明白白的拒絕何穎,他和鄭諾這輩子絕無可能…
他冒不起這個風險,也不願意冒這個風險。
反正,這輩子他有鄭諾一個就夠了!
他之所以被何穎那麼輕輕的抱一下就渾身不舒服,因為他一看見何穎就好像看見那無數已經成型卻沒有辦法到這個世界走一趟的嬰兒的身影,好像看著他們眼睜睜在他面前化作一堆模糊的血肉…
她身上濃郁的花香在他眼裡也抵不過她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那股子血腥味兒…
「嘶——」
雲戟的話讓鄭諾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怎麼也想不到,光鮮背後的血腥會這麼出乎她的意料。面對那些無辜的嬰兒,她們怎麼下得了毒手…
「所以,小諾諾,你要抓緊本王。不要把本王推到那些可怕的女人的懷裡,知道嗎?」看著鄭諾被嚇住,雲戟乘機提出要求。
「小諾諾」,鄭諾額角不禁冒出三根黑線,直到此時她才注意到雲戟今晚對她不同尋常的稱呼。鄭諾,諾兒,小諾諾,他對她的稱呼一再的改變,卻從來沒有稱呼過她「鄭小姐」…
這是什麼道理?真是…
「小諾諾,本王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看到懷裡的小人兒再一次在他面前走神,而且是在他的懷裡,雲戟額頭也跟著冒起了黑線…
自打他記事以來,就從來沒有誰敢在他面前失神走神心不在焉。只有懷裡的小人兒卻一再的在他面前走神,心不在焉…
即使現在她被他擁在懷裡…
「嘶——」
「雲戟,你…你在…在做什…什麼?」
鄭諾只覺得自己耳垂驀然一緊,卻是被雲戟含在嘴裡輕輕的咬了一口。他咬得並不重,鄭諾卻不禁倒吸一口氣,身體也頓時變得不對勁起來…
「這是本王的懲罰…看你以後…以後還敢不將本王放在眼…眼裡…」
雲戟濕熱的吻擦過她的唇角,灼熱的呼吸彷彿要將鄭諾燃燒…
他的聲音帶著一貫的傲嬌,卻又含著隱約的委屈。鄭諾不由得為之一窒,她什麼時候不將他放在眼裡了…
「我…」
「諾兒姐…諾兒姐…」
「王爺…王爺…不好了…不好了…」
鄭諾正想說話,隔壁卻傳來了小丫大聲的呼喊聲,想必小丫已經泡好了澡出來,沒見到鄭諾這才喊了起來。與此同時,外面也傳來了丫鬟驚惶失措的呼喚聲…
那種聲音混合到一起,尤其是另外兩個的聲音打斷了鄭諾正要說出口的話,雲戟的神情猛地暴戾起來。
「閉嘴,王爺正在休息,禁止喧嘩!」
門外傳來了逐月沉穩而嚴肅的聲音。
「逐月哥哥,拜託你稟告王爺,郡主…郡主她發燒了…」門外,還是剛剛那個聲音,不過,聲音已經恢復了平常的嬌柔,聲音雖然仍然哽咽帶著濃濃的鼻音,但是,鄭諾還是聽出了那個聲音正是何穎的貼身大丫鬟婉清的聲音。
這個婉清還真是無處不在…
鄭諾如此想道。
「這位姐姐,郡主生病發燒了,你不去找大夫,找王爺幹什麼?真奇怪,難道王爺也會診病?」
隔壁,小丫倒沒有繼續呼喊鄭諾,反倒打開了房門,對著婉清奇怪的問道。
聽到小丫的問話聲,雲戟的神色稍霽。鄭諾卻忍不住嘆氣,果然是「小丫式」的問話啊,簡單粗暴,又直中目標。你都這樣說了,你讓人家該如何回答…
「你…我…」
果然,外面婉清沒想到小丫居然會出現在雲戟隔壁的房間里,一張臉頓時變得精彩萬分,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這位姑娘,你還是先去請大夫給郡主看看吧。我聽說這次郡主來鴻郡,請了京城不少名醫。不知那些名醫在哪裡落腳?方不方便?如果實在不方便的話,王府里有太醫當值,我可以安排太醫先過去幫郡主瞧瞧。姑娘覺得如何?」
逐月知道雲戟對何穎沒有任何的好感,說話自然也不客氣。再說,就何穎身邊這丫鬟的素質,他也覺得何穎郡主肯定不是他家王爺的良配。
看她長的那一張想要爬床的臉…
王爺對你家郡主都沒興趣,難道還會先看上你一個小小的丫鬟?沒事就在外面蹦躂晃悠,真以為別人都和她家郡主一樣的「單蠢」…
「可是,我家郡主讓奴婢過來請小若神醫。再說,王爺是主人,我家郡主是客,客人生病了難道不應該跟主人說一聲嗎?」婉清的眼珠子轉了又轉,終於被她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
她就不信,她都這麼說了,他們兩個還敢攔著她,不讓她見王爺一面…
「這…」
逐月果然遲疑了。
「請小若神醫?可真好笑。京城誰不知道小若神醫只擅長針灸。恕我孤陋寡聞,受涼發燒找小若神醫的你們郡主還是頭一個。」小丫可不管這麼多,直接戳破了婉清的借口。
「這位小弟弟,你誰啊你…」
「王爺,何穎郡主怎麼說也是客人,要不,你過去瞧瞧?」
門外婉清同小丫的口槍舌戰還在繼續,房間內鄭諾卻呆不住了。她當時就覺得何穎那般摔倒在地上或許會受涼,可也沒想到這會功夫就發起燒來了…
這身體體質也太差了一點吧。
生病是一個人最為脆弱的時候,說不定何穎見到雲戟居然真的去看她了,心情一好,病就好的更快一點了。鄭諾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也許在潛意識裡,何穎在她心目中終究和旁人還是有點區別的…
「小諾諾,你不乖哦。本王剛剛提醒過你,不要再把本王推到別的女人的懷裡。你忘記了嗎?」雲戟神情兇狠的盯著鄭諾,好像她再敢說出什麼他不喜歡聽的話來,他就伸出手來掐斷她的脖子一般。鄭諾嚇得果然不敢多說什麼。
「婉清姐姐,你不是來請王爺的嗎?王爺他在哪裡?郡主好像更嚴重了,發燒發的不僅說起了胡話,還滿身起了痙攣。趙太醫讓奴婢過來請小若神醫。小若神醫人呢?」
就在門外的婉清和小丫的戰爭告一段落,房間內鄭諾被雲戟「嚇」得不敢亂說話的時候,何穎又一個貼身丫鬟婉柔匆匆的趕了過來,焦急的聲音把門內雲戟鄭諾,門外的婉清逐月小丫都嚇了一大跳。
他們都想不到,就這會兒的功夫,何穎怎麼又嚴重了。
「王爺,走,我陪你過去一趟。」鄭諾不由分說的拉著雲戟的手往門邊走去。雲戟沒法,只得跟著她一道往前走。不過,走到門邊的時候,他微微用力,拉著鄭諾不准她開門。
「雲戟,你又怎麼呢?你沒聽說…」
鄭諾火大的聲音卻突然熄火…
原來雲戟拉住她,是因為剛剛親吻的時候雲戟不知怎麼的就將她的衣裳揉的皺巴巴的,裹胸的布也鬆了…
明明剛剛他們沒怎麼的。可是,這樣走出去的話,別人肯定會識破他們的「姦情」的。更別提她那腫脹的櫻唇…
「小諾諾,你確定你要這樣子出去?」
雲戟的聲音倒是充滿了愉悅。
只要對方是鄭諾,他倒不介意讓世人知道…
即使被稱為「戀童癖」他也認了。反正,鄭諾總是會長大的,不是嗎?
「都怪你…」
鄭諾狠狠的瞪了雲戟一眼,趕緊轉過身去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而後,撫著自己的嘴唇欲哭無淚,這樣子她要怎麼出去見人?
「什麼都怪我,明明怪你自己太可口。讓本王一天到晚都愛不釋手…」
雲戟咕噥一聲,卻被鄭諾耳尖的聽見了。鄭諾臉色一變,雲戟卻馬上改口。
「沒錯,都怪本王。都是本王的錯…」
雲戟的無賴果然又刷新了鄭諾對他的認知…
她都懶得再跟他計較,白了他一眼,然後打開房門。
「王爺——」
門外逐月正忐忑的想要敲門,看見房門被打開頓時心中一喜,趕緊上前行禮。不過,轉眼他就發現了不對,眼前的人哪裡是王爺,明明是小若神醫。
「小若神醫,您來的正好,何穎郡主…」
逐月的話還沒說完,只見鄭諾已經風一樣的從他身邊「飄」了過去。他頓時呆住了。
小若神醫這是…
「還不前面帶路。」雲戟不急不忙的慢悠悠的踏出房門,沒有理會一邊何穎的兩個大丫鬟,只是淡淡的朝逐月吩咐了一句。他哪裡不知道,鄭諾急匆匆離開不過是為了別人不把她嘴唇的腫脹聯繫到他的身上…
「參見王爺…」
婉清以及何穎的另一個丫鬟婉柔剛剛擺了過最美的姿勢行禮,嬌滴滴的開口。可是,等到她們抬起頭來,雲戟早已不見了蹤影…
「雲戟…阿戟…」
「阿戟…你怎麼可以…不。不要。我…」
當鄭諾跟著逐月趕到流雲院的時候,何穎果然面色潮紅,說起了胡話。她一遍又一遍的喊著雲戟的名字,聲音充滿了濃濃的痛苦以及難以言喻的悲傷…
「小若神醫,郡主這風寒來得又快又急。老夫雖然開了退燒的方子,可是,這煎藥抓藥也不能一蹴而就…」趙太醫早鄭諾一步到了流雲院,一看到鄭諾頓時鬆了口氣。
他還記得,鄭諾身上有那種可以退燒的藥粉,所以他趕緊讓人去請鄭諾。
鄭諾對著趙太醫匆匆點了點頭,一刻也沒有耽擱的走到何穎的床邊,看著何穎因高燒而燒的滿臉潮紅的模樣皺了皺眉頭…
如果她猜的沒錯,何穎是受了寒氣不錯。可是僅僅受寒該不會燒成這樣?。她不解的看了看何穎明顯新換過的外套,伸手探進何穎的中衣,入手的冰涼證實了她的猜測。
「放肆!郡主的千金之軀也是你一個小小的鄉野大夫可以褻瀆的…」
團團守在大床四周的侍女丫鬟見鄭諾一個小小的大夫居然毫不避諱的將手探進何穎的中衣里,不禁齊齊變了臉色。其中一個膽大的當時就叱責出聲。
「剛剛幫郡主換衣服的是誰?給我站出來。郡主的中衣像在水裡面泡過似的你們都感覺不到嗎?難怪郡主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會病成這個樣子?」
鄭諾沒有理會那個丫鬟的叱責,一雙眼睛像著了火似的看著圍在四周的丫鬟侍女,厲聲問道。
不過,很顯然,她說的話眾丫鬟們都沒放在眼裡,更沒有人站出來回答她。
「來人。將這些消極怠工,侍候郡主不利的奴婢們都拉下去,狠狠的打!」
就在這時,雲戟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就站在那裡,臉上堆滿了冰霜,聲音更是冷到了極致。他沒想到,何穎生病的背後居然藏著這種上不了檯面的伎倆…
她這是在用「苦肉計」逼迫他娶她嗎?
難道她不知道,以他的性子,他不想娶的人即使以死相逼他也絕對不會妥協的嗎?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幫郡主換衣服的是婉清和婉柔,不關奴婢們的事啊…」
看著如狼似虎擁進院子的護院,團團守在屋子裡的丫鬟侍女婆子們終於害怕了起來。她們不懼鄭諾,是知道鄭諾根本沒辦法處置她們。可是雲戟不同,雲戟就是打殺了她們也沒有人敢抱一句怨,死了就白死了…
所以,這時她們都爭先恐後的跪下來磕頭求饒,同時也間接回答了鄭諾的問題。
「王爺饒命,婢子們幫郡主換衣服的時候,郡主的中衣並沒有濕。肯定是剛剛郡主發燒,出太多汗,所以才會濕,婢子們現在就幫郡主換了…」
婉清婉柔妖妖嬈嬈的剛進院子就遇到這件事,頓時趕緊跪下喊冤,焦急之下她們靈機一動,頓時想了個完美的借口。
「郡主根本沒有發過汗,如果發過汗,燒早就退了。何至於到現在這種地步…」鄭諾冷冷的揭穿了她們的謊言。
不管是她們的意思,還是何穎自己的「苦肉計」,這種故意糟蹋自己身體博取同情的行為鄭諾都嗤之以鼻,根本不屑替她們遮掩…
「留下兩個侍候郡主換衣,其他人等都拖出去打十軍棍。尤其這兩個玩忽職守的,給本王狠狠的打。」雲戟指著地上的眾丫鬟婆子吩咐道,更是著重指出了對婉清婉柔的處罰。
「王爺饒命,奴婢知錯了。」
「王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婉清婉柔嚇得臉都白了,身體顫抖得仿若風中的落葉,充滿了凄楚的美感…
可惜在場的人都沒有心情欣賞她們的美,更沒有人對她們憐香惜玉。那些護衛們彷彿感覺不到她們兩個是嬌滴滴的大美人一般,院子里很快響起了她們鬼哭狼嗷的慘叫聲…
似是被兩個貼身大丫鬟的慘叫聲驚醒,何穎突然睜開了眼睛。只是,她雖然睜開了眼睛,卻一雙眼睛裡面好像只看得到雲戟的存在…
即使雲戟站在離床很遠的門邊,鄭諾就站在她的床邊…
「阿戟,是你來看我了嗎?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有我的…」說完,她終於支持不住的昏迷了過去。
那兩個被護衛們剩下,杵在屋子裡的侍女趕緊戰戰兢兢的放下門帘,準備幫何穎擦乾身體換上乾淨舒適的中衣。雲戟鄭諾趙太醫自然坐在暖廳里等待。
沒過多久,那兩個侍女戰戰兢兢的報告說中衣已經換好了,她們還順帶的換了床上用品。鄭諾取出速效的退燒藥粉,用溫開水沖泡,讓兩位侍女侍候著何穎服下。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何穎果然發汗,退了燒。鄭諾又幫她施過一次針,何穎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了。做完這些,鄭諾轉身就走,其他的自有趙太醫接手。
鄭諾一走,雲戟自然也跟著一起離開。實際上,在何穎清醒時說出的那句話開始,雲戟就沒準備管她的死活。如果不是鄭諾還在幫何穎診治的話,他怕是一刻也不會多待。
「小諾諾,本王怎麼覺得你對何穎很是關心?為什麼?」回去的路上,雲戟不顧鄭諾的反對,硬是將她冰冷的小手強行拉進自己溫暖的手掌里緊緊的握住,而後詫異的開口問道。
他沒有錯過她剛剛發現何穎濕透的中衣時那種生氣和憤怒,以及察覺到這可能是何穎使出的「苦肉計」時的傷心甚至隱隱的恨鐵不成鋼的失望…
據他所知,鄭諾和何穎之間並無一點交集。這是為什麼?
「王爺,如果我說我和何穎郡主之間頗有淵源的話,你信還是不信?」鄭諾沒有正面回答雲戟的話,反而問了雲戟一聲似是而非的話。
「頗有淵源?」雲戟恍然一笑,原來如此。
他想起白天的時候何穎問他和陳辰之間是什麼關係,他也回了何穎一句「頗有淵源」的話。他和陳辰之間「頗有淵源」是因為前世。所以說,鄭諾和何穎之間的「頗有淵源」也應該是前世發生的事…
「你前世見過她?什麼時候?她出嫁前還是出嫁后,本王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來找到她?」雲戟趕緊好奇的問了起來。
鄭諾和何穎的個性截然不同,沒想到她前世和何穎卻有點交情…
雲戟越想越想到溝里去了…
此時他早就忘了鄭諾曾經說過何穎也有可能是「重生」的話…
鄭諾被雲戟的話問得哭笑不得。
雲戟他壓根就忘了她跟他提過的,關於何穎也是重生的事了。也是,這種事發生在一個人身上都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更別說這一世有他們兩個一起重生…
只怕雲戟怎麼也想不到,這世界上還有比他們兩個一起重生更加匪夷所思的事吧。那就是,居然還有人可以借她人的身體「重生」…
她還是不要說給他聽的好。免得他受更大的打擊。
「怎麼不說話?莫非前世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雲戟狐疑的看著鄭諾,語氣裡帶著隱約的瞭然。他就知道,何穎那種人怎麼會有朋友?
而且朋友還是單純善良的鄭諾。這事本身就不正常。
小諾諾就是心太軟了!
雲戟在心中感慨不已…
鄭諾並不知道雲戟已經腦洞大開,想了許多。她現在正忙著和雲戟的大手想抗衡…
鑒於她的小手已經被雲戟的大手給握的暖洋洋了,所以雲戟就自動將自己與鄭諾十指相扣,緊緊的牽著她的手。可是,這種太過親密的方式讓鄭諾很不適應,所以她使勁的掙扎…
而她越掙扎,雲戟就握的越緊。終於,還是鄭諾認輸了,任憑他十指相扣的與自己手牽手往前走。
察覺到鄭諾的妥協,雲戟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感覺這夜裡的風都溫柔了許多。
「王爺,小若,你們等等我…小若…小若…你們…你們跑那麼快乾什麼…」
後面傳來了小丫的呼喊聲,鄭諾下意識的想要停住等等小丫。可是,雲戟卻牽著她的手走得越來越快。
「王爺,你慢點。小丫在喊我們兩個…」
鄭諾自然不知道雲戟為什麼會牽著她越走越快,禁不住的埋怨開來。
「小諾諾,本王不喜歡別人躺在你的床上。要不,本王吩咐逐月另外幫她準備一個房間?」雲戟卻好像沒有聽到鄭諾的抱怨一般,反而說起了風馬牛不相干的兩件事來。
而且,他也沒有減慢他的速度。眼看小丫已經離他們越來越遠。
「小丫和我睡不要緊的,晚上我們還可以說說話,聽小丫說話挺有趣的。」鄭諾不知道雲戟為什麼會這麼說,不過還是實話實說的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她並不介意小丫和她一起睡。
「你沒意見,可是,本王有意見。本王不喜歡你的床上有別人的味道。」雲戟捉緊了鄭諾的手,傲嬌而彆扭的說道。其實,他更想說的是,他只喜歡她的床上有他的味道…
可是,看著青澀的鄭諾,他黯然的換了一種方式說道。
「你不喜歡?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喜歡不就可以了…」鄭諾真的不解雲戟說這句話的意思,反而好奇的頂嘴說道。
「小諾諾,你覺得本王說話有沒有很有趣?」
雲戟被鄭諾的遲鈍簡直給氣瘋了。不過,他馬上不動聲色的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反而問了個看起來毫不相干的一個問題。
「你說話有時是挺有趣的。」
鄭諾也不想太打擊了他,甚是敷衍的回答道。不過,雲戟要的也不是她認真的答案,他原本就打算讓她敷衍他的。
「小諾諾,既然你認為本王說話也挺有趣的。要不,晚上你留本王躺你床上,陪你說說話吧?」
雲戟忽然邪魅一笑,靠近了鄭諾魅惑的開口,聲音充滿濃濃的誘惑的味道。
「你…你不要臉!」
鄭諾看著這樣的雲戟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羞紅了一張臉,良久卻只蹦出四個這樣的字來。
「本王哪裡不要臉了?本王只想晚上陪你說說話而已。莫非,你心裡對本王有什麼不純潔的想法?沒關係,本王不介意。」雲戟故意曲解鄭諾的意思。
看著鄭諾被他逗得面紅耳赤,著急跳腳,他就感覺一種無限的滿足。不過,就這樣一說,他倒是真的想睡她的床了…
即使不做什麼,就是說說話也好…
「大色狼,不要臉。本小姐才不會讓你睡我的床。夜深了,大色狼記得吃解藥,本小姐今晚就不幫你上藥了。晚安。」鄭諾手裡的銀針不知什麼時間悄悄的扎進了雲戟的虎口處,雲戟吃痛,手一松,鄭諾乘機就逃了出去。
她快速的衝進自己的房間,得意的對雲戟眨了眨眼,而後當著雲戟的面將自己的房門緊緊的拴上,暗門也同時拴上。
不過,那晚,小丫終究沒有睡到她的床上…
她被逐月客客氣氣的請到另外的一個整理好的院子里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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