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好吧,你說,你到底要我怎樣補償你?」
鄭諾終於妥協。
再說,這種情況下她不妥協不行不是。難道真讓他有機會賴上她的床?
她可不敢冒如此大的風險。她現在還小,需要充足的睡眠。讓他賴上她的床她還能好好的休息嗎?即使他忍著不傷害她,但是親親抱抱摸摸總在所難免…
想到這裡,鄭諾感覺自己的臉都快要被彼此炙熱的體溫給烤熟了,聲音里也有了咬牙切齒的意會。
「小諾諾,你…你居然凶我…」雲戟今晚彷彿格外敏感,鄭諾話里一點點的咬牙切齒都被他聽了出來,並且還委屈上了…
鄭諾的額頭不由得畫上三根黑線…
他今晚到底是怎麼呢?
到底還有完沒完…
「好,我不凶你。那你告訴我,到底要我怎樣補償你好不好?」鄭諾努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和語氣,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盡量溫和有誠意一些…
儘管,她的心裡已經忍不住的快要抓狂…
「好吧,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本王就給你一個機會。」雲戟終於滿意了,傲嬌的開口。只是他的臉比平常更紅了三分,心情也更激蕩了幾分,眼神比平常更亮了幾分…
當然這一切,黑暗中的鄭諾並沒有發現。她躺在被窩裡,安靜的等待著雲戟即將說出口的「補償」…
「小諾諾,告訴本王,你心悅本王。」雲戟的聲音變得很小,不過,卻很堅定。語氣中還隱藏著一絲絲的不確定以及難得的羞澀,只是鄭諾並沒有聽出來。
鄭諾覺得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的「砰砰砰——」地跳得歡脫,腦海中卻閃過一抹「荒唐」。這個雲戟…這個雲戟居然要她向他「表白」…
這不是荒唐是什麼?
她一個姑娘家家的,還未成年,就被迫要向人表白…
被雷到了的鄭諾久久說不出話來,焦急等待的雲戟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抓緊了般的難受。可是,那個用一隻手攥緊了他心臟的人卻遲遲不肯開口。
「雲戟,我…我…」
鄭諾終於開口了,可是,她試著說了幾次,那句「我心悅你」四個字總是藏在她的喉嚨眼裡,說不出來。
「不行,雲戟,我…我說…說不出口。要不,要不換個方式補償?」
鄭諾說話終於順暢了些,可是,說出口的卻是這麼一句話。雲戟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失去跳動的時候,他閉上眼睛,只感覺心中一片冰涼…
她果然還沒有愛上他…
只是,很快,他就震驚的睜大了黑眸,眼眸中閃爍著的興奮以及狂喜簡直要把黑夜點亮。原來就在他閉上眼睛,心中一片冰涼的時候,突然感覺唇角傳來一陣溫軟的觸感…
他睜開眼睛,果然看到那個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兒正閉上眼睛,羞澀的吻了吻他的唇角。原來,這就是她所說的「換個方式」…
感覺鄭諾溫熱的香甜的呼吸噴在他的口鼻間,雲戟覺得自己的心臟又開始「撲通撲通」的跳得歡快起來。鄭諾的臉燥得火紅火紅,她覺得自己都彷彿要被這身體里炙熱的溫度給烤熟了…
她自己都想不到她居然也有這麼衝動的時候…
她剛剛說的「換一個方式」的時候明明沒想過要主動吻他,可是,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失落絕望是那麼的明顯,鬼使神差般的,她的吻就那樣的落在了他的唇角上…
她青澀的吻就那麼靜靜的落在他的唇角上,也不知道該怎麼動作。雲戟心中一嘆,又覺得有種莫名的甜意充斥在心的每一個角落…
這個小人兒活了兩輩子居然還不知道怎麼接吻…
鄭諾的吻似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離,可是,好不容易等到鄭諾終於主動獻吻的雲戟怎麼能夠讓她這麼輕鬆過關…
感覺到鄭諾就要離開,雲戟立刻化被動為主動,他一把摟緊鄭諾,將自己的唇重重的吻在鄭諾如花瓣般嬌嫩芬芳的櫻唇,靈活的舌頭更是毫不留情的掃蕩她口裡的每一個角落,放肆的品嘗著她的甜蜜…
直到感覺到懷裡的小人兒再也經不起他的蹂躪,這才放慢了速度,吻也變得如暖風般溫柔輕軟,充滿了濃濃的珍惜之意,像對待自己最珍貴的寶貝…
鄭諾感覺自己再也無力思考,乾脆放下所有的思緒,將自己交給他,讓他帶領著自己一起共舞…
「小諾諾,你。你怎麼能這麼可口?」
這個欲罷不能的吻一直持續了多久鄭諾並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後來也好像徹底的沉淪在雲戟溫柔的吻里…
直到雲戟無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鄭諾這才發現兩個人的姿勢居然如此的曖昧,空氣中隱隱有種燥熱的危險的氣息在蔓延…
「雲戟,你…你的傷口怎麼樣了?癒合了沒有?要不,點起燭火,我幫你消毒換藥好不好?」
這種無聲無息蔓延的危險氣息讓鄭諾心生警覺,感覺試著換個話題,今晚可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不過,提起他的傷口,雲戟卻覺得身上好像更燥熱難當了…
他腦海里滿滿的居然都是鄭諾幫他換藥時,她那青蔥般嬌嫩的手指在他身上拂過的感覺…
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尤其是某個迅速膨脹的地方,雲戟匆匆跳下床去…
「本王要先沐浴更衣…」
看著雲戟逃也似的身影,鄭諾訝然,她剛剛沒有說錯話吧…
他怎麼就逃了?
既然想不懂鄭諾也就不想了,她剛剛被雲戟吵醒,又是好一頓熱吻…
想到剛剛的吻,她不禁又是一陣臉紅心跳…
雖然她說不出「我心悅你」這幾個字,但是,她對雲戟應該是喜歡的吧?要不然,她也不會讓他如此的一吻再吻…
而此時躺在浴缸里的雲戟卻是好一陣懊惱,這樣冰冷的冬夜,他泡在冰冰的浴缸里居然也緩解不了身體內如潮水般的衝動…
等到他終於平息身體的衝動,去找她幫他消毒換藥時才發現某個沒心沒肺的小人兒已經睡得香甜…
他心中一陣暗恨,卻也不忍心再次吵醒她。只得自己從她的診箱里拿出消毒的藥水和傷葯,自己給自己消毒換藥…
鄭諾這一覺卻是睡得極為香甜,根本不知道某位王爺心裡的暗恨以及一晚上的輾轉難眠…
當然,她更不知道,因為她的身份,京城已經掀起了一陣酣然大波…
時間退回到昨天上午,京城。
早朝剛剛結束,鄭國公鄭凱之匆匆出了宮門,往自家停放馬車的地方走去。今天一上午他都心神不寧的,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他想儘早回家瞧瞧。
該不是老小顧氏又出什麼幺蛾子了吧?
鄭凱之承認,他這一輩子最失敗的事就是娶了老顧氏為妻,接著又聽了老顧氏的話,為兒子求娶了小顧氏。想起老小顧氏一個比一個蠢,一個比一個更狠毒,鄭愷之心裡的暴戾之氣就怎麼都忍不住…
如果不是鄭顧兩府在京城尷尬的身份早不到更好的婚事的話,他又何至於將自己的孫女許配給顧顯彰那小白臉兒,又再次同顧國公府做起了兒女親家…
想到這裡,鄭愷之重重的嘆了口氣。那個顧顯彰他一向看不上眼,也不知芳姐兒看上他什麼,鬧得滿城風雨也要嫁給他。現在好了,兩家才剛剛納彩,顧顯彰那小子就出了事。他已經隱約聽到傳言說芳姐兒的命不好,克夫!
他是芳姐兒的嫡親祖父,這件事他總得想辦法給她周全了過去才好…
「老爺,剛剛有人送了封信給您,說是十萬火急的事,讓老爺馬上拿個主意。」
鄭愷之一路思索一邊走,轉眼就走到了自家的馬車旁。他的常隨若空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封沒有封口的信來,交給鄭愷之。
「你先趕著馬車往家的方向走,有事的話老夫再行吩咐。」鄭愷之接過信,踏著腳蹬,就進了馬車。若空收起腳蹬,駕著馬車緩緩的往鄭國公府的方向走去。
鄭愷之一進馬車,就趕緊抽出信紙,卻被信紙上的消息給雷的外焦里嫩,臉上充滿了不敢置信以及驚惶的神情…
「快,若空,去四喜衚衕。看到有咱們鄭國公府徽記的馬車就停下。」鄭愷之對著馬車外趕車的若空喝道。
「是,老爺,您坐穩了。」
若空一聽鄭愷之的語氣就知道他家老爺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馬車的速度也就快了起來。鄭愷之最滿意的就是若空的這一點…
此時,四喜衚衕,鄭府正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刻…
「秦氏,本夫人勸你還是清醒點,別以為出了鄭國公府本夫人就奈何不了你了。乖乖的將諾姐兒的庚帖交出來,本夫人就放過你們一次,如若不然,本夫人今天就是砸了這裡也要將諾姐兒的庚帖找出來。」
小顧氏手裡拿著那個難得一見的渾身通透沒有一絲雜色的玉珊瑚似笑非笑的斜睨著秦氏,嘴裡說出來的卻是赤果果的威脅。她作勢拿起玉珊瑚就要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世子夫人要摔就摔,要砸就砸吧。不過,哪怕世子夫人將這整個院子都砸了,要想找到諾姐兒的庚帖都是妄想。不瞞世子夫人,他們姐弟三個的庚帖除了我誰也別想找到。」
秦氏卻是早有準備的樣子。
鄭芸心裡急得厲害,可是卻沒有表現出來。她靜靜的站在那裡,像一朵出塵脫俗的馬蘭花。
如果早知道有今日,他們也該多養些護院打手才怪。
其實,那時諾姐兒曾經提議過,不過被自己和阿娘給拒絕了。她們怎麼會想到小顧氏居然如此喪心病狂…
「那就砸吧!」
小顧氏手裡的玉珊瑚就這樣「哐當——」一聲,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眾粗使婆子眼裡更是閃過隱約的興奮的神情,這麼貴重的東西她們還從來不曾砸過呢。沒想到今天在這裡能盡情的砸過癮…
「哐當…哐當…」
內室里頓時響起了接二連三的玉石等貴重物品砸在地上的清脆響聲…
「咦?白姐姐,咱們該不是走錯了院子吧?你確定這是諾兒小姐的家?」
正房外驀地傳來一道響亮的女聲,女聲充滿了驚奇以及不確定。
「蔣妹妹說笑了,姐姐自己當差的地方姐姐怎麼會記錯。蔣妹妹,今天鄭國公府的世子夫人過來做客,我家夫人正在會客,不如等姐姐幫你通報一聲如何?」
兩個人的聲音隔著一道珍珠門帘清晰的傳進小顧氏和鄭芳的耳朵,她們倆驚疑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阻止住了粗使婆子的動作。只是,整個內室的所有值錢物什基本都被摔得稀巴爛的躺在了地上…
「不用了,姐姐還是帶著妹妹一起給鄭夫人請個安吧。」那人說著,居然自己挑起門帘跟著白嬤嬤一起進了內室。
她們兩人身後跟著的是小顧氏從鄭國公府帶過來的驚惶失措的小丫頭。
剛剛小顧氏就是留她守著門,不讓其他不相干的人闖進來的…
「夫人,簡王妃娘娘身邊的蔣嬤嬤奉王妃娘娘之命前來給夫人請安。」
白嬤嬤彷彿沒有看到滿屋的狼藉以及數十個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一般,依舊沉穩而淡定的對秦氏行禮,然後恭敬的通稟倒。
「夫人…」
見秦氏滿臉的漠視和悲戚的神情,白嬤嬤不由得加大了聲音。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用正眼看過一旁囂張以及帶著點點難以描述的興奮神情的小顧氏鄭芳…
「白嬤嬤…」
看著白嬤嬤出現,秦氏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看著白嬤嬤,眼裡一忍再忍的眼淚終於差不多奪眶而出。不過,當她看到白嬤嬤身邊站著的陌生婦人時,眼睛里的眼淚卻又被她死命的忍住…
「奴婢蔣氏見過夫人,給夫人請安。」
蔣氏好像沒有看見滿屋子的「不合時宜」以及秦氏明顯的悲戚和絕望般,依舊優雅而氣度非凡的給秦氏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
又一個宮裡出來的嬤嬤?簡王妃娘娘…
直到此時,小顧氏才將眼前的嬤嬤同剛剛出現在她們嘴裡的「簡王妃娘娘」聯繫起來,小顧氏不由得臉色一白。她將目光投在門帘處還沒離開的小丫頭的身上,小丫頭對她肯定的點了點頭。
居然真的是簡王府的人…
「奴婢奉王妃娘娘之命,給夫人宋請柬來了。兩天後,王妃娘娘在府里舉辦賞花宴,希望夫人攜大小姐一同參加。」
見秦氏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蔣嬤嬤也不以為意,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張精緻的有著繁瑣花紋的請帖出來,請貼上金光閃閃的「簡王府」三個字亮瞎了幾乎所有人的眼…
小顧氏和鄭芳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們想盡了辦法也無法得到的簡王府的請帖居然就這樣出現在她們面前。可是,明顯沒有她們兩個的份…
人家是來請秦氏和鄭芸兩個參加的。
簡王府後院栽滿了梅花樹,沒到這個時候,王府總會舉辦一場賞花宴,京城所有的世家大族都以得到簡王府的請帖為榮。可是,今年這請帖居然連秦氏都得到了一份…
小顧氏和鄭芳母女的眼睛都亮了,神情也為之一喜。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咦?地上這砸爛的玉珊瑚不是上次老王妃娘娘賞給諾姐兒的物件嗎?怎麼給摔在了地上,還摔得個稀巴爛了。這件玉珊瑚可是老王妃娘娘的愛物,這下可怎麼辦?還有這個瑪瑙盆景碧玉葫蘆…天啦,這可怎麼辦?這都是王妃娘娘的陪嫁,王妃娘娘賞給諾姐兒,你們就是這樣用來摔著玩的嗎?」
不等小顧氏鄭芳臉上的歡喜褪去,蔣嬤嬤好像突然間看到地上被摔爛的物件般的驚叫了開來,她一邊說還一邊說出物件的來歷,直將小顧氏和鄭芳兩個嚇得心驚肉跳…
甚至還有幾個拿在手裡沒來及摔的粗使婆子趕緊將手裡的東西如同燙手山芋般的趕緊輕輕放下…
房間里一時靜得好像連根針摔在地上都聽得見…
「民婦有罪,自當前去請王妃娘娘責罰。不過,民婦之罪在於沒有保管好娘娘們賜下的寶物。民婦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們人多勢眾,民婦沒有辦法。還請嬤嬤在娘娘面前替民婦申訴一二。」
秦氏終於清醒過來,乾脆利落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而後,她一雙仇恨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小顧氏和鄭芳母女。繞是她們兩個一向囂張跋扈,在二房和秦氏一家人面前更是作威作福習慣了也不禁被此時的秦氏給嚇了一大跳…
「二弟妹,有話好好說…」
小顧氏第一次用乞求的目光望著秦氏,可是,剛剛經歷過她的囂張跋扈喪心病狂的秦氏怎麼會理會她語氣里的乞求之意。
「蔣嬤嬤,實不相瞞,這些東西都是被鄭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帶人砸爛的。這些丫鬟婆子砸東西的丫鬟婆子都是她帶來的。如果嬤嬤不信,可以讓京兆尹將砸東西的人先行扣押,民婦絕無二話。」
秦氏伸手指著東西摔了但還來不及退走的粗使婆子們說道,聲音里有著深深的痛恨。
「那個蔣嬤嬤是吧,這不過是我鄭國公府的家事,就不勞京兆尹出面了吧,是不是?」小顧氏趕緊擋著秦氏,快步走到蔣嬤嬤的身邊,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數也沒數的直往蔣嬤嬤的懷裡揣。
蔣嬤嬤看起來優雅斯文,身手卻極為利落。她躲過小顧氏塞來的銀票,一臉嚴肅的開口:「實在對不起,世子夫人,這些可不是夫人簡單的一句家事就可以揭過的事。你大概還不知道,這裡面還有幾件是御賜的聖品,內務府都有記錄在案的。你們打碎了御賜的聖物,老奴我可不敢隱瞞不報。」
小顧氏一聽,臉色瞬間慘敗。
打死她都想不到,秦氏這裡居然還有御賜的聖物。這可怎麼辦?
「二弟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能縱使刁奴打碎御賜的聖物了?今天幸虧被本夫人碰到了,要不然你們將碎片一藏,豈不是死無對證。」
小顧氏眼「咕嚕」一轉,頓時義正言辭的指責起秦氏來了。
「就是,二伯母,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你們即使不歡迎我們母女兩個,也不該拿御賜的聖物出氣啊!」鄭芳立刻明白了小顧氏的想法,趕緊也跟著「指鹿為馬」的說了起來。
反正「死無對證」,她們堅持說是秦氏她們自己打碎的不就得了。
「世子夫人,鄭二小姐,剛剛那株玉珊瑚好像是世子夫人親手打碎的。世子夫人的記性不會這麼差吧?」鄭芸盈盈的走到秦氏身邊,言笑晏晏的開口。根本沒有把小顧氏鄭芳母女兩個的誣陷之詞放在心裡。
小顧氏臉色一變,果然看見蔣嬤嬤神情不佳的盯著她。
「蔣嬤嬤,小女有個建議。將這些砸東西的下人都扣押起來,由京兆尹查明她們的賣身契都在誰的手裡,那她們自然受的是誰的命令不是。再說了,這麼簡單的案子小女就不信,京兆尹沒法查清楚。咱們等著京兆尹的最後結果不就得了。」
鄭芸不驚不乍,娓娓說來,臉上神情一派淡漠,沒有絲毫的擔憂之情。
秦氏的神情也慢慢平靜下來。
「蔣嬤嬤,麻煩你派人去通知京兆尹吧。」
秦氏對著蔣嬤嬤福身一禮,懇切的請求道。
「來人。」
蔣嬤嬤對著外面高聲喊道,很快有一個清清瘦瘦的丫鬟挑起帘子,走了進來。
「拿著王府的帖子去一趟京兆尹,務必讓府尹大人親自過來一趟。」蔣嬤嬤淡淡的吩咐道。
「嬤嬤,嬤嬤,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小顧氏再也顧不得矜持,上前一步緊緊拉著那丫鬟的手,不讓她離開。她這次是真的怕了…
惡意的砸碎打破御賜聖物,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如果這是這樣,即便是顧鄭兩國公府出面都難保得住她的項上人頭…
「世子夫人,你到底在怕什麼?你不是說不關你的事嗎?小紅,還不出去辦差。」蔣嬤嬤似笑非笑的看了小顧氏一眼,嘲諷的開口。而後,她也不再理會小顧氏,直接吩咐她帶來的那個叫小紅的丫鬟。
「是,嬤嬤。」
小紅點頭應答道,而後也不知她是怎麼動作的,一下子就掙脫了小顧氏的禁錮,快步朝外面走去。
「蔣嬤嬤,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就算給老夫一個面子,今天先不要驚動京兆尹好不好?至於這些御賜之物,老夫親自向皇上謝罪。你看怎麼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道爽朗的聲音,緊接著鄭愷之的身影就這樣突凸的出現在門帘處。
「老奴見過國公爺,給國公爺請安。可是,這不是給不給國公爺面子的事。御賜之物,干係太大,這時候不報上去,萬一將來聖上追究起來,只怕要連累到王妃娘娘。老奴實在不敢給國公爺的這個面子啊!」
蔣嬤嬤很是艱難的開口。
「國公爺,您終於來了。國公爺,媳婦冤枉…」
小顧氏一看到鄭愷之居然親自過來了,心裡先是狠狠的一震,而後趕緊上前行禮,一邊委屈的替自己抱怨叫屈。
「愚婦,蠢貨!」
迎接小顧氏的卻是鄭愷之的飛來一腳,狠狠的將小顧氏踢到在布滿玉石等貴重物品的渣滓上。小顧氏一聲慘叫,而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嘴角流出絲絲血跡…
鄭愷之實在是氣極,憤恨之下更是毫無保留的踢出這一腳,含恨之下他的力氣可想而知,小顧氏頓時覺得自己的胸口一陣陣的悶痛不已。
「祖父,您怎麼可以這樣?」鄭芳趕緊上前攙扶起小顧氏,小顧氏嘴角那觸目驚心的血跡不由得讓她心中也跟著一寒…
「老二媳婦,這次就算我鄭國公府對不起你好了。不過,你總算也是出自鄭國公府,這次的事就這樣可以嗎?作為補償,如果你願意的話,老夫允許你再次搬進木樨院怎麼樣?」
鄭愷之卻沒有再看小顧氏和鄭芳一眼,反而以從未有過的和顏悅色的態度對秦氏說道。
「國公爺客氣了。這次的事只要皇上不怪罪的話,民婦也不想咄咄逼人。至於再次搬回木樨院的事就算了,民婦一家既然從國公府搬了出來,就從來沒有想過再搬回去。」
秦氏對著鄭愷之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福禮,說出的話卻是不卑不亢,態度堅決。時隔三年,她怎麼會願意再回到那個地獄般的後院里去。
「老二媳婦,你可想清楚了。如果將來老二回來的話…」鄭愷之沒想到小顧氏居然就這麼乾脆的拒絕了他的提議。他眯著雙眼,帶著幾分警告的開口。
「如果夫君回來了,知道我們母子幾個被鄭國公府掃地出門,一家人擠在又破又髒的西郊莊子里好幾年,就應該幸慶我們母子四個命硬才是。還有,這些年我們孤兒寡母的,連夫君的半點俸祿都沒有領到過,夫君應該僥倖我們還都活著,沒有被餓死。」
秦氏言辭犀利的反駁著鄭愷之的話,鄭愷之這才發現,秦氏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懦弱任人欺凌的秦氏了。他的眉頭不由得微微的皺了起來…
原本,他以為,說服秦氏回國公府應該是一件再輕鬆不過的事。
看來,鄭國公鄭愷之的消息來源很得力,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趕了過來。而且,看他的樣子,應該已經知道了諾兒小姐就是「小神醫言若」了。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積極的勸秦氏回府…
不過,今天他恐怕是要白費心思了…
蔣嬤嬤嘲諷的望了鄭愷之一眼,然後不動聲色的再次垂著頭站在一旁。
「老二媳婦,如果老夫承諾一定幫芸姐兒諾姐兒都找一門好的親事的話,你看你是不是可以考慮考慮…」鄭愷之緩和了聲音,企圖誘之以利。
他知道,這樣的條件該是秦氏無法拒絕的…
「這…」
秦氏果然有些猶豫了,她現在最擔心的可不是芸姐兒和諾姐兒的親事…
「夫人,微雨從外面遞來這個。」
就在這時,白嬤嬤匆匆走了進來。她走到秦氏面前,無視鄭愷之隱約的怒火,將手裡頭折的整整齊齊的一張紙條遞給了秦氏。
秦氏接過紙條一看,眼眶頓時紅了,眼淚如掉了線般的往下掉。
「原來讓諾姐兒做芳姐兒出嫁的媵妾就是國公爺說的好親事…哈哈。哈哈…難怪…難怪世子夫人一進門就索要諾兒的庚帖…難怪…」
「國公爺,你請回吧。這樣的好意恕民婦不能答應。不要說是媵妾,即使是良妾,民婦也不稀罕。民婦即使將她們兩個嫁給普通人家做平民家的妻子,也不會讓她們去做富貴人家的妾!民婦還是那句話,今天這事如果皇上不追究的話,民婦也可以不追究。如果皇上追究的話,還請蔣嬤嬤如實稟告王妃娘娘,替民婦作證。」
秦氏痛苦而堅決的聲音就這樣清凌凌的在房間里響起。即使是蔣嬤嬤,也被秦氏對兩個女兒的安排給嚇壞了…
做平民家的妻子也絕不做富貴人家的妾,這樣的話,不是連雲瀾世子爺也沒有希望了…
蔣嬤嬤可是很清楚簡王妃的心思的,她這是看中鄭諾,要讓鄭諾做雲瀾世子的良妾的…
「好,秦氏,你記住了你今生所說的話,希望你將來不要後悔。至於這些御賜聖物的事,你放心,老夫定給你一個交代。」
鄭愷之沒想到自己還是小看了秦氏一家人,她們居然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不過,至於說鄭諾給顧顯彰當媵妾的事他早就改變了主意。
看今天簡王府對秦氏一家的關愛就不難看出,鄭諾就是「小神醫言若」的事應該是真的。如果不是鄭諾對簡王府的老王妃有救命之恩的話,老王妃不會連御賜的聖物都賞了給鄭諾…
而且,言若言若言和若加起來不就是一個「諾」嗎?他以前怎麼沒想到。
鄭愷之坐著馬車離開四喜衚衕時懊惱而後悔。如果早知道鄭諾會有此造化的話,說什麼他也不會將他們一家趕出府去…
現在的鄭愷之僅僅因為失去一個攀附簡王府的機會而懊惱後悔不已,當幾天後,他知道鄭諾居然又成了戰王雲戟的救命恩人後他就真的想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看到鄭愷之憤恨的離開,鄭芳趕緊攙扶著小顧氏也匆匆的離開了四喜衚衕。只是,她的那些動手砸了東西的粗使婆子都被關在四喜衚衕鄭府的柴房裡,等待著簡王府的發落。
等到鄭愷之小顧氏鄭芳都走了出去,蔣嬤嬤白嬤嬤鄭芸不由得相視一笑,終於徹底的解決鄭國公府帶來的麻煩了。估計經過這次,小顧氏再也不敢隨隨便便打她們姐弟三個的主意了。
原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鄭芸設計好的。
鄭諾離京的時候,將採菊她們的情報工作交給了鄭芸處理。所以鄭芸其實幾天前就知道了顧顯彰的餿主意,以及小顧氏的答覆。只是那時她們忙著搬家,沒有時間理會她們。
等搬了家,簡王妃遣人前來慶賀的時候,鄭芸乘機央求那天前來的蔣嬤嬤陪她演了這一齣戲。今天那些粗使婆子打碎的雖然也值些錢,可是根本就不是老王妃和王妃給的賞賜,更不是什麼御賜之物。這中間除了小顧氏親手砸碎的玉珊瑚值不少銀子外,其他的都是贗品…
為了演這齣戲,她們可是連秦氏都瞞在鼓裡,就是為了讓秦氏徹底看清鄭國公府的嘴臉,讓她再對鄭國公府沒有絲毫的妄想。
「蔣嬤嬤,今天可真是辛苦您了。這是我的一點小小的心意,還請笑納。」鄭芸親自送蔣嬤嬤到二門,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厚厚的封紅遞到蔣嬤嬤的手裡。
蔣嬤嬤很是爽快的接受了。
「大小姐蘭心蕙質,二小姐聰明能幹,令堂以後可有福了。這次徹底的掐斷鄭國公府的算計也好,只怕你那個祖父已經知道二小姐的另一個身份,心有不甘啊。」
蔣嬤嬤倒是真心憐惜這姐妹兩個,要不然也不會答應幫這個忙。此時,她不禁又再次提醒道。
「多謝嬤嬤,芸兒知道了。今天的事還請嬤嬤如實稟告王妃娘娘,不管王妃娘娘如何責罰,芸兒都沒有任何怨言。」鄭芸再次感激的開口道謝。
如果今天不是借了簡王府的大旗,她還真不知該怎樣化解這一次的危機。
「大小姐儘管放心,如果不是有王妃娘娘的允許,老奴還真不敢自作主張。」蔣嬤嬤笑眯眯的滿意的離開了,鄭芸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簡王府如此盡心儘力的幫助她們,他們是不是也有自己的目的…
遠在鴻郡的鄭諾自然不知道京城發生的事。
她那一覺睡得極為香甜,等到她終於醒來,雲戟早已帶著逐月去了軍營。鄭諾也不以為意。她洗漱完畢就直接去了竹韻院,陪著陳辰一起用早膳。
看到鄭諾來陪自己用早膳的陳辰自然歡喜不已,連帶的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他興緻勃勃的看著鄭諾作畫,剪裁衣裳,看著她繡花,總之這一切都讓他稀奇興奮不已。
連帶的,鄭諾一整天都很忙。她忙著替陳辰消毒換藥,教他一些簡單的畫畫技巧。讓他不至於一整天都無所事事。
陳辰果然對作畫極有興趣,他雖然用不了力,但是畫畫的技巧卻一學就用,還能融化貫通,畫出屬於自己的風格。對此,鄭諾給予高度的表揚和鼓勵。
陳辰的心情果然越發的好了,也不再排斥追星的侍候。
到了下午,陳辰一個人專心的作畫,鄭諾終於有了時間替雲戟做一套中衣。昨晚她發現,他身上穿的居然不是她親手做的那些中衣。
雖然昨晚他回來的很晚,她也沒有親眼看見。可是,衣服是不是她做的,她用手一摸的摸得出來。布料和縫針的手法都不一樣。想必是她做的中衣已經用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就真的從「擷秀坊」定做衣裳了。
不過,鄭諾突然發現,她好像有點接受不了他身上穿著的居然不是她親手所做的衣裳。這種感覺很複雜,所以她也就不多想了。只是稍一空閑,她就忍不住的開始幫他做起衣裳來。
做了一個下午,一套中衣終於做好了。鄭諾舒了口氣,活動活動手腳之後就去看陳辰畫畫。陳辰的畫很有特色,雖然筆法還很稚嫩,不過整體來說還不錯。
鄭諾毫不吝嗇的誇獎了他,又陪著他一起用了晚膳,這才一個人回了正房。
和昨天一樣,她回去的時候雲戟還沒有回來。知道他在忙著軍務,鄭諾也沒有失望,洗漱后就直接爬上床去,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臨睡之前,她恍惚想起,她好像又不記得拴上暗門了…
不過,她也是這麼一想,轉瞬又睡了過去。
雲戟回來的時候又將追星找來問話,聽說鄭諾又陪了陳辰一整天,還教他畫面,給他做衣裳的時候,他的眼神暗了暗…
追星被雲戟暗沉的眼神給嚇了一大跳。
怎麼辦?王爺好像生氣了。王爺該不會將氣全部撒在小若神醫的身上吧…
追星憂心忡忡的走了。
雲戟打開暗門,走進鄭諾的房間,發現那個沒心沒肺的小人兒已經睡得香甜。
雲戟低下頭,重重的吻在鄭諾嬌嫩鮮美的唇瓣上,狠狠的吸吮著獨屬於她的甜蜜。鄭諾不適的掙紮起來,卻被他吻得更深了。
「唔唔…雲戟…唔唔雲戟…你…你放…放開我…」
鄭諾又被雲戟的霸道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心裡不禁湧起了一股無名火。他每次都非得擾人睡眠嗎?而且每次都用這種招數。
「雲戟,你…你到底…到底是…怎麼…怎麼回事?以後能…能不能不要再…再打擾我的睡…睡眠了,我…我真的好睏。」
當雲戟終於放過鄭諾,鄭諾已經渾身發軟,沒有一丁點的力氣。她就那樣躺在雲戟的手腕里,無比抗議的開口。
「可以。不過,從明天起,你不準陪陳辰用膳,不準教他作畫,更不許替他做衣裳。」雲戟倒是很利落的接受了鄭諾的意見。不過到底做不做得到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他現在忙著找鄭諾秋後算賬。
「你…你不能這麼霸道,小辰…小辰他是病人。」他的條件她自然不可能接受,所以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不過,愣了半響,她突然訝異的睜大了眼睛,眼睛里一點睡意都沒有。
「王爺,你…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暗夜裡,她的聲音小心翼翼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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