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鄭國公府計劃落空
「鄭芸…鄭芸…」
「鄭芸,本世子爺不會放過你的!還有你們一家,等著接受本世子爺的怒火吧!」
鄭芸最後那句警告的話,鄭文棟卻一點都沒放在眼裡,反而咬牙切齒的咆哮出聲。原本,只要將鄭奕那小子抓進鄭國公府,他就不信秦氏不會乖乖就範…
眼看他的心愿馬上就要得逞,卻半路殺出一個鄭芸,將他好好的計劃全部打亂。如果不是鄭芸長得有幾分神似秦氏,他捉住她一定要將她賣進最下賤的窯子,讓她嘗盡生不如死的滋味…
鄭文棟看著鄭府那緊閉的大門和側門,恨不得現在就叫人將門狠狠的踹開…
不過,看在癱軟在地的幾個小廝和常隨,他不得不收起心中那瘋狂的念頭。
也許,明天他可以喊上幾個身手最好的護院過來。最不濟,家裡不是還有幾個身手不錯的暗衛嗎?讓他們將人「偷」出來,他也不一樣可以得心所願…
鄭文棟想到這裡,心氣總算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車大,下去將地上那些蠢貨給本世子弄回去。」
鄭文棟嫌棄的看了一眼一旁杵著沒動的馬車夫車大,他以前替二房趕過車。沒想到他還是個念舊情的,剛剛他讓他下去抓人死活不肯下車…
車大畏畏縮縮的下了馬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軟到在地上的小廝常隨都攙扶上了馬車。
「回府!」
鄭文棟再次狠狠的瞪了鄭府的大門和側門一眼,而後終於不甘心的吩咐道。
「是,世子爺。」
車大趕緊「駕——」的一聲,駕著馬車迅速的離開四喜衚衕。
「世子爺,咱們也走嗎?」
黑暗中,元世傑的貼身小廝雙喜囁嚅著開口。這四喜衚衕的熱鬧好看,可就是太冷了。沒見他已經凍得瑟瑟發抖了…
「通知丁三,加強對鄭府的保護,千萬不能讓鄭國公府的人帶走這鄭府的任何一個人。」
元世傑最後又忍不住的看了看鄭府的側門處,眼前彷彿又出現了那個翩若驚鴻的少女的身影…
最後,他鄭重的開口吩咐道。
「是,世子爺。」
聽出元世傑聲音里的慎重,雙喜心中微微一驚。為什麼他感覺他家世子爺對鄭府的事情很上心?難道,這是他的錯覺…
他家世子爺對不相干的人有多冷漠淡定他又不是不清楚…
「走,咱們跟上鄭國公府的馬車再瞧瞧熱鬧去。」
不知為什麼,元世傑總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情沒完…
那麼一個慧黠靈動的少女對待不安好心的鄭國公世子爺,應該還有什麼後續的安排吧?
她最後轉身的那個瞬間,她分明看到她的眼底眉梢透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不懷好意」的淡笑…
他忽然對她接下來的安排有了淡淡的期待…
「驚馬了!驚馬了…前面的馬車快躲開啊…」
還沒宵禁的京城突然響起了一聲尖利的喊叫聲,隨即,一輛四匹馬拉著的馬車突然出現在車大的眼前。只見那輛馬車的馬匹不知怎麼回事,橫衝直撞得根本沒有章法可言…
「驚馬了…驚馬了…前面的馬車快快讓開…。」
那個尖利的聲音還在繼續驚惶的喊道。可是,這是剛剛夠兩輛馬車並駕同行的十眼兒衚衕,不是那種寬闊的街道,他要躲到哪裡去?
而且,照著那輛馬車的速度,他連回頭轉身的機會都沒有就會立刻撞上…
「車大,怎麼回事?還不趕快調轉馬頭,你等著本世子讓人給撞死啊!」
馬車上,鄭文棟顯然也聽到了那句尖利的呼喊聲。他一把拉起車簾,臉因為恐懼而變得蒼白不已。他厲聲喝道,希望車大的車技不要讓他失望。
「世子爺,來不及了…咱們…咱們還是跳馬吧…」
車大哭喪著臉,動作卻很迅速。只見他抱著頭毫不猶豫的跳下了馬車,然後手腳並爬的頭也不回的爬出了十眼兒衚衕…
「這個殺千刀的車大…」
鄭文棟只來得及恨恨的喊出這樣一句話,然後他就感覺到一陣劇烈的撞擊聲響起,隨即他覺得自己好像被拋上了高空,而後重重的摔在破裂的馬車碎片上…
最後,他因為劇痛而失去了意識…
三年前,他好像也是在這十眼兒衚衕遭了暗算…
莫非,他和這十眼兒衚衕犯沖?
這是鄭文棟腦海里最後的想法。
不疾不徐跟在鄭文棟馬車後面的元世傑也聽到了馬車撞擊發出的巨響…
幸虧,他們的馬車還沒有進入十眼兒衚衕。
原本,過了這十眼兒衚衕就是鄭國公府的府邸所在。他還以為他想錯了,一個剛剛及笄的小姑娘能想出什麼反擊的辦法?沒想到,他的這個念頭剛剛生起,前面就響起了尖利的驚惶的呼喊聲…
來了…
他幾乎下意識的想到。而後,他們的馬車趕緊停止,不再前行。他的耳朵多厲害,那聲尖利的呼喊聲雖然極力的表現出驚惶失措的一面,但是,元世傑卻敏感的聽出那不過是裝出來的驚惶,意在通知鄭國公府後面的車輛…
然後,他看到鄭文棟的馬車夫居然連滾帶爬的滾出了十眼兒衚衕。最後,才是馬車撞擊的巨響…
原來,那個出塵脫俗的小姑娘也有這麼狠辣的一面…
元世傑微微挑眉,心裡對鄭芸的好感卻更深了一些…
鄭芸的反擊很是狠辣,可是,他卻怎麼也無法忘記她伸出纖纖玉手牽起鄭奕的手的那一瞬間的溫柔和關愛…
對親人毫不掩飾的關愛和溫柔,對敵人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這其實何嘗不是一種被逼的無奈,一種對親人極致的保護!
「雙喜,去,通知顧凱之過來撿人。還有剛剛那個車夫,幫他安排一個新的身份,給他在莊子里安排隨便安排個差事。」
元世傑看著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車大,突然有種想要幫他一把的念頭…
在沒有後路的情況下,他沒有選擇仗勢欺人,為虎作倀,這也是一種難得的好品質。再說,現在他的主子出了事,他雖然害怕得一身都瑟瑟發抖,但是卻沒有想過逃跑…
「是,世子爺。」
雙喜覺得今晚的世子爺好像和平時有那麼一點不同,好像格外的喜歡「多管閑事」。不過,這種大逆不道的念頭在他心裡一閃而過,不敢再繼續深想下去…
雙喜下了馬車,交給車大一個腰牌,正害怕的瑟瑟發抖的車大跌跌撞撞的對著元世傑所在的位置「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這才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
雙喜抬腿往鄭國公府走去,元世傑所在的馬車不聲不響的離開十眼兒衚衕。
雙喜經過兩輛相撞的馬車時,果然發現那輛驚馬的馬車裡面一個人也沒有,馬車更是沒有任何徽記。而鄭國公世子爺的馬車就慘了,被撞得嚴重變形不說,馬車裡的幾個人更是沒有一個清醒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傷筋動骨?
雙喜站在馬車旁默哀片刻,而後毫不猶豫的朝鄭國公府走去。
鄭國公府,鄭愷之站在外書房,心情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不知怎麼的,他總覺得有種莫名的心驚膽戰的感覺。
他總覺得今晚會出什麼事…
可是,能出什麼事呢?鄭諾一家的情況他已經瞭若指掌。他們一家住在四喜衚衕,家裡連個護院都沒有。而且,他也知道,鄭文棟的耐心不是很好…
他幾乎可以肯定,如果今天晚上秦氏還不能讓他滿意的話,他一定會忍不住用強…
而他,也不反對他用強。
至於秦氏的名聲,毀了也就毀了。只要能將她生的三個孩子控制在他的手中,一個秦氏而已,棟兒他想怎樣就怎樣吧…
一個男人,一輩子總有一兩個特別想要的女人…
其實,得到了也就那麼一回事…
鄭愷之獃獃的想著。
他就不相信,不就是一屋子的老弱婦孺,棟兒他還能出什麼事不成?
心裡雖然這麼想著,但是心底的那一抹不安卻越發嚴重起來。最終,他站起身子,準備離開外書房。
「不好了。不好了。世子爺他被撞車了…世子爺的馬車被撞了…」
鄭愷之剛剛走出外書房,大門處卻突然傳來一陣驚惶失措的吶喊聲。隨即,他看到老管家老張小跑著外內院的方向走去。
不好,不會真的出什麼事了吧?
鄭愷之心中「咯噔」一下,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老張——」
他大喝一聲,老張倒是很快聽到了他的聲音。看到他在外院,立馬小跑著向他跑來。
「國公爺,不好了。世子爺的馬車和別人的馬車相撞,對方已經棄馬車逃了,世子爺還在車禍現場,生死不知…」
老張氣喘吁吁的開口,甚至不敢抬頭看鄭愷之的臉色。
鄭文棟雖然資質平平,但是因為和鄭愷之小時候長得非常像,甚至連遭遇性格都非常的像,鄭愷之看到他就有種看到小時候的自己一般,所以即使次子鄭文林的資質更好,但是他還是比較偏愛鄭文棟,對鄭文棟的期望也最高。
此時,他一聽到說鄭文棟還留在車禍現場,生死不知,頓時有種肝膽俱裂的感覺…
「他身邊的小廝常隨呢?還有馬車夫呢?他們怎麼沒把他們的主子抬回來?對了,消息是誰帶進府的,人呢?喚他過來,老夫有事要問他。」
鄭文棟一連沓的問道,聲音也開始變得急切,有種恨不得將相關的人員都抓起來拷問的衝動。
「回國公爺的話,剛剛有個小廝過來報信,他說他家主子因為有事路過十眼兒衚衕,聽見衚衕里有人高聲喊『驚馬了,驚馬了』,然後就聽到劇烈的撞擊聲。等到他和他家主子趕到的時候,才發現另外一輛馬車上的人都跑光了,他們在有著咱們府徽記的馬車上發現了咱們世子爺,他家主子才趕緊讓他過來報信。」
老管家趕緊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個清清楚楚。不過,或許到底是年紀大了的關係,他說了好半天都沒有說明白來報信之人的身份。
「老張,來報信的人的主子是誰?你有沒有派人去核實過?有沒有可能是別人的惡作劇…」
老管家的話描述得太過詳細,鄭愷之反而起了疑心。
兩車相撞,生死一線,前來報信之人怎麼可能說的這麼詳細?這不是存心拖延時間,耽誤別人救人嗎?如果是真的,他就不怕事後被人埋怨嗎?
不過,老管家的回答徹底澆滅了他心底的那一抹僥倖…
「來報信的人是安遠侯世子身邊的雙喜。」
安遠侯世子元世傑,太子妃那個做事一板一眼,京城有名的書獃子元世傑。據說他做事是出了名的小心謹慎,有著「慢半拍」的美稱。
不過,因為他做事嚴謹認真,謹小慎微,所以很得皇上和太子的看重。所以,他說「路過」很有可能是真的「路過」。既然是他身邊的人前來報信,那事情十有八九有可能是真的…
在他的身上,不存在「惡作劇」的特質。所以,既然是他身邊的人前來報信,說得那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不是什麼難以想象的事情…
畢竟,跟在那麼一板一眼的人身邊久了,習慣了。
「還不快走?磨磨蹭蹭的準備去替你家世子爺收屍嗎?」
原本,老管家安排了人抬著擔架,叫來了府醫,正準備出發。結果,鄭愷之自己說了句「不會是惡作劇吧」,結果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腳步。鄭愷之疾步向前走,卻發現小廝府醫比他還要慢,頓時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
原來不是惡作劇啊…
所有的人都被鄭愷之氣急敗壞的樣子嚇了一大跳,趕緊加快了腳步。
京城的夜晚靜悄悄的,十眼兒衚衕也一樣如此。
當鄭愷之帶著人,舉著火把趕到十眼兒衚衕的時候,卻發現十眼兒衚衕靜悄悄的,如果不是偶爾飄來的一聲聲痛苦的呻吟聲,幾乎沒有人會想到這裡剛剛發生過車禍…
兩輛馬車橫七豎八的倒在衚衕的街道上,其中一輛馬車不僅沒人,甚至連拉車的馬都沒有看見一匹。鄭國公府的馬上上馬兒卻還在,不過一匹受了重傷,另一匹不安的不時的撩蹄子想要將身上的韁繩給甩掉。
此時,可就苦了馬車上的幾個,身上有傷卻不由自主的跟著馬車滾來滾去。原本已經昏迷的幾個硬是被這匹馬折騰的都醒了過來,馬車裡不時響起鄭文棟的咒罵聲和痛苦的呻吟聲…
「雄大,雄二,你兩個狗日的,你們壓到本世子身上的傷口了,你們給本世子爺滾一邊去…」
「哎呦,痛死本世子爺了…來人,人都死哪裡去了?」
「哎呦!好疼…」
馬車裡不時響起鄭文棟殺豬般的痛呼聲,其他幾個身上雖然同樣有傷,但是因為中了「軟筋散」,居然連呼痛的呻吟聲都發不出來,只是臉色一個比一個蒼白,想暈都暈不了…
鄭愷之一刀將那匹動來動去的不安的馬給殺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開馬車的車廂門。因為馬車的車轅斷了一根,所以馬車傾斜的厲害。鄭愷之一打開車門,那些中了「軟筋散」的小廝和常隨頓時像球一般的從馬車裡滾落出來,狠狠的摔落在地…
「來人,快,快接住本世子…」
鄭文棟死死的拉著車簾,殺豬般的聲音突然響起,鄭愷之動作利落的一檔,鄭文棟總算安全了,沒有直接滾落在地。
「阿爹,您總算來了…」
鄭文棟睜眼看了鄭愷之一眼,終於放心的昏迷了過去。馬車裡面還有人,不過因為鄭愷之擋住了馬車門,另外的那幾個總算沒有摔落在地上。
此時,鄭文棟的臉上身上已經慘不忍睹,那張臉更是被摔得鼻青臉腫,身體更是弓成詭異的角度。他這個時候昏迷過去,怎麼看都是出得起多,進的氣少…
嚇得鄭愷之臉色不由得一變…
「快來人,快,將世子爺抬到擔架上,小心檢查,看看都傷到了哪裡?」他咆哮著,對著一旁七手八腳準備救人卻不知具體該怎麼做的下人吩咐道。
因為雙喜報信報的很詳細,所以鄭國公府下人們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好,擔架更是準備的妥妥的,每一個受傷的人都有一台。鄭文棟被安排的在擔架上,府醫不敢怠慢,趕緊替他做全身檢查。
「國公爺,世子爺的傷勢著實很是嚴重,光是肋骨就斷了三根,骨折處更是不計其數。臉上的傷勢倒不重,都是一些皮外傷,可是頭部,可能受到了一點震蕩,等會可能會很難受…」
「嘔——」
府醫的話還沒說完,鄭文棟突然嘔吐不已…
「阿爹,我好難受…好疼…全身都疼…」鄭文棟緊緊的抓住鄭愷之的手,滿臉痛苦神情的呢喃道。
「京兆尹呢?京兆尹怎麼還沒來?堂堂天子腳下,皇城重地,我兒卻在這十眼兒衚衕被人暗算了兩次?老夫這次一定要告御狀,對,就是告御狀…老夫一定要告御狀…」
看著鄭文棟的慘樣,鄭愷之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尤其事情發生了這麼久,京兆尹卻遲遲沒有出現。
「告御狀?國公爺好大的脾氣。本官一接到報案就立馬趕了過來。可是,本官的衙門離這十眼兒衚衕實在太遠,還望國公爺海涵。」
京兆尹胡大人一下馬就聽到鄭愷之說要告御狀,心裡頓時不是很爽。
他這麼大的兒子在自己的家門口出了事,居然還要告他的御狀。虧得他一聽到報案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不過,雖然心裡很不高興。但是,治安巡邏是他的本分,場面上的話他還是要說的漂亮一些。所以,他也就沒有和鄭愷之計較,反而主動道起歉來。
「胡大人,三年前棟兒也是在這個衚衕里被人暗算。但是,事情發生三年了,胡大人依然沒有給老夫一個交代,老夫忍了。但是,這一次,老夫一定要知道這輛馬車是誰家的,屬於誰。胡大人,這種小事該不是老夫故意為難你吧?」
鄭愷之沒有理會京兆尹胡大人的道歉,而是背起手,站起身,指著面前沒有任何標記以及徽記的馬車對著胡大人陰仄仄的說道。
如果讓他知道這輛馬車是誰的,是誰將他的兒子害得這麼慘,他一定要將那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這時他全然忘記了,鄭文林也是他的兒子。而他居然在幫著鄭文棟算計鄭文林的妻子和兒女…
「國公爺放心,本官一定儘力。不過,國公爺,本官有句醜話說在前面,現在的馬車買賣很是頻繁,也不是所有的馬車都在官府存了檔。所以,本官也許不一定找得到這輛馬車的主人。國公爺還是仔細想想,這段時間世子爺可否和人結仇結怨…」
胡大人仔細勘察了現場,心裡不禁有了底。這哪裡是「驚了馬」,分明就是蓄謀已久的針對鄭文棟的「必殺之局」,幸好,對方還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並沒有痛下殺手!
對方好像旨在困住鄭文棟,讓他短時間內下不了床,出不了門…
「胡大人,你什麼意思?皇上信任你,讓你主管京城治安,出了事你就是這樣推脫的?你對得起皇上對你的信任嗎?」
胡大人的話讓鄭愷之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結仇結怨?難道真的是兔子逼急了也咬人?近期內他們鄭國公府算得上結仇結怨的除了秦氏一家不做他想…
可是,想起秦氏那張唯唯諾諾的臉,鄭愷之就本能的否決掉。
他敢肯定,此事絕不會是秦氏做的。秦氏如果有這樣的本事,當初也不會被老小顧氏磋磨那麼多年。不過,秦氏一家的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
戰王雲戟已經發動了南邊的最後一役。等到戰王雲戟帶著鄭諾那個丫頭回京,他再做什麼都晚了。
「本官言盡於此,國公爺還是在自己心裡也琢磨琢磨一二吧。本官現在要將這個車廂拖到京兆尹,方便尋找線索。國公爺,本官告退。」
京兆尹帶著他的手下又將附近檢查了一遍,並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而且,肇事的馬匹都已經不見了,唯一的線索就是這節車廂了。所以,他派人直接將車廂拖回了京兆尹。
看著京兆尹一點線索也沒找到,最後只得將馬車的車廂拖走,鄭愷之也沒辦法了。他總不能因為人家還沒正式查案就將對方告到皇上面前吧…
再說,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找一個治療外傷得力的太醫幫棟兒看看,看看能不能儘早治好棟兒的傷勢…
鄭文棟已經被抬回了錦華苑,府醫也在儘力幫鄭文棟診治。可是,也許是因為身上實在太痛,鄭文棟痛的直哆嗦,府醫根本無從下手。
鄭愷之回家匆匆換了朝服,坐著馬車直接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四喜衚衕,鄭府。
就在鄭文棟和元世傑相繼離開沒一會兒,採薇不聲不響的從後門進了鄭府的內院。內院里,因為奕哥兒受了些許的驚嚇,所以秦氏沒有讓奕哥兒一個人回外院休息,而是讓他直接睡在自己房間外面的軟塌上。
奕哥兒雖然表現的可圈可點,可到底還是一個孩子。鄭文棟後面的變臉還是讓奕哥兒受到了一定的驚嚇,即使睡著了還不時的突然從睡夢驚醒…
看到奕哥兒這樣,鄭芸心裡對鄭文棟越發的痛恨起來。
鄭文棟臨走前的咆哮聲她也聽了個一清二楚。雖然不知道鄭文棟為什麼突然會他們姐弟兩個下手,但是,有一點她絕不會看錯。鄭文棟對母親秦氏不懷好意…
如果他們真的落在鄭文棟的手裡,母親秦氏的下場絕對生不如死。所以,她決不能讓他得逞。
幸好,小妹鄭諾做什麼事情從來都不瞞她。鄭諾離京后,微雨採蓮采荷採菊她們更是直接將打聽到的情況遞給了她。她這才知道,採菊她們在外面雖然經營的是酒樓,但是暗地裡也已經有了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所以,在這危急的時刻,她才能想到利用她們的力量,給鄭文棟一個狠狠的教訓…
至少讓他短時間內不能來找他們一家的麻煩…
採蓮采荷采梅採菊她們四個對鄭國公府恨之入骨,現在有了這個機會,她們定能做到萬無一失…
事實證明,她算的一點都沒錯。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接到微雨親自送來的情報,說昨晚鄭文棟對驚馬撞了馬車,摔斷了好幾根肋骨,而且身上骨折處無數。聽說,昨晚鄭文棟整整哀嚎了一整夜,整個鄭國公府的人全都沒有休息好,下人們一個個無精打採的…
鄭芸終於勾了勾唇角。
她們總算能清凈一段日子了。
鄭國公府,錦華苑。
鄭文棟已經整整哀嚎了一晚,他的喉嚨已經沙啞,想喊也喊不出來的樣子看著更讓鄭愷之心碎得就像自己正在被凌遲一般的痛…
「太醫,犬子他這麼痛可有什麼辦法止痛?再這樣下去,老夫真擔心他會被活活痛死。」
這次來幫鄭文棟診治的太醫還是三年前過來幫鄭文棟治療外傷的那位呂太醫。沒辦法,整個太醫院就他一個治療跌打損傷最拿手。
「說到止痛,下官倒是知道戰王爺的手裡有一種極好的止痛片,據說,只要吃上一粒,即使再痛也感覺不到一點疼痛,很是神奇。世子爺如果能得到這種止痛片,不被疼痛困擾的好好休息幾天,說不定傷勢會癒合得更快一些。」
說到那種很是神奇的止痛片,呂太醫眼睛不由得一亮。
他也是聽在軍營里供職的同僚提起過這種神奇的止痛片,卻始終無緣一見。要知道,他們這些專門治療跌打損傷的大夫,止痛實在是太關鍵了…
「阿爹…止…止痛…兒子…兒子實在…實在太…太痛…痛了…」
鄭文棟一天呂太醫的話,頓時一把抓住鄭愷之的手,斷斷續續的哀求道。
現在,他總算再也不會再想起秦氏。他現在只想止痛,只要能讓他不痛,不管怎樣都可以…
「呂太醫,難道太醫院就沒有這種止痛片嗎?呂太醫,就算老夫求你,你知道除了戰王爺還有哪裡有這種止痛片嗎?就算是皇宮大院,老夫就算豁出去這張老臉,也要求皇上賞一顆給老夫。」
鄭愷之對著呂太醫深深一禮,呂太醫趕緊起身回禮。
「不瞞國公爺,據下官所知,這種止痛片現在連皇宮都沒有。這種止痛片雖然是京城流入到南邊的。但是,卻是由民間大夫親自上交到戰王爺的手中的。因為時間還短,又加上戰王爺暫時還沒回京。所以,除了戰王,全天下也許只有『小神醫言若』的師父『聖手回春劉長風』那裡有這種止痛片了。」
呂太醫不無唏噓的說道。
「聖手回春劉長風」,那簡直就是一個傳奇。並不是哪個想見就能見到的…
據說,三年前還不是戰王的四皇子云戟曾經找過劉長風的下落,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找到。
「你的意思是,這種神奇的止痛片是『小神醫言若』交給戰王爺的?」
鄭愷之一聽呂太醫的話,頓時整個不好了。「小神醫言若」不就是鄭諾嗎?他也是大前天才從崔老的口中得知的。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鄭諾手裡居然還有這種寶貝。如果,這種神奇的止痛片落在他的手裡,再由他上交給皇上,別說是承爵了,就算是重新賞賜一個世襲罔替的爵位也不在話下…
這一刻,鄭愷之真是腸子都悔青了。如果早知道鄭諾會有這種際遇,他就是求也得求著她住在鄭國公府里不出去啊,又怎麼會親自將她趕出鄭國公府呢?
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不過,別人找不到「聖手回春劉長風」的下落,秦氏一家肯定有人知道劉長風的下落。再者,鄭芸身上居然藏有那麼厲害的「軟筋散」,說不定她身上就有那種神奇的止痛片也不一定…
鄭愷之思索著要怎樣才能在鄭芸身上得到那種神奇的止痛片…
他敢肯定,好言相求的話鄭芸肯定會否認她身上有這種寶貝。而且,這些日子不管是小顧氏還是棟兒,都和她積怨已深。
不如還是照原計劃將他們姐弟兩個擄回鄭國公府吧…
將他們擄了回來,如果鄭芸身上有這種止痛片更好,如果沒有,也好要求秦氏去給他找。他就不相信,那個所謂的「聖手回春劉長風」還能眼睜睜的看著秦氏鄭芸鄭奕三個受折磨而不管。
打定主意,鄭愷之交代了呂太醫一句,趕緊到外書房布置去了…
外書房裡,鄭愷之緊急的將他僅有的幾個暗衛全部召集起來,吩咐他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鄭芸鄭奕兩姐弟帶回府里。
這些暗衛既是暗衛也是死士,是第一代鄭國公發費了無數的心血才訓練出來的只忠於每一任的鄭國公的死士,他們的存在,即使是鄭國公世子鄭文棟也不知道。
他們一共只有七個人,除了兩個正在執行其他任務的死士外,為了保險起見,鄭愷之將剩下的五個都召集了回來。
鄭諾一家現在對他太重要了,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鄭諾就像一個移動的寶礦,不時帶給他新的驚喜。他一定要將鄭諾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有了鄭諾,他敢相信,即使他不提心弔膽的跟著崔老做事,鄭國公府也能綿綿不斷的傳承下去。
五個死士齊齊點頭,第一次五個人一起出動去做同一件差事。
很快,他們如同一道淡煙般消失在外書房。鄭愷之也沒有心思做另外的事了,乾脆直接坐在外書房等著五個死士辦差回來…
丁三百無聊奈的躺在四喜衚衕鄭府的屋頂上。
他不懂世子爺會為什麼會讓他親自帶人守在這四喜衚衕,他對著這戶人家研究了好久,也沒看出這戶人家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堂堂安遠侯府的暗衛頭子親自守護…
除了這戶人家的大小姐特別漂亮一點外…
難不成他家世子爺看上人家姑娘呢?所以,才派他暗中保護。
可是,堂堂京城,天子腳下,也沒聽說過最近有哪戶人家丟了姑娘…
丁三想不通就不想了,還是老老實實的辦他的差。跟在他家世子身邊多年,受他家世子做事的認真態度所影響,他們這些跟在世子身邊的做事也從不敢大意。他都已經習慣了。
就在丁三盯著這戶人家的小少爺一板一眼打拳的時候,他敏感的感覺的風中有人正掩藏著身影迅速的靠近這戶人家…
原來果真有人盯上了這戶人家。
丁三暗中打了個手勢,安遠侯府跟著他一起辦差的五名暗衛迅速守護好每一個可以進出的角落。他自己則抱胸而立,靜靜的等待著那些人的到來。
等到那些人越來越靠近,丁三驀然發現,這些人居然都是死士。
他就不明白了,這戶人家看起來這麼單純的樣子究竟招惹了誰,居然出動死士對付她們?
不過,有事做他倒不怕。他最怕無聊。
鄭國公府的死士們來到四喜衚衕,驚訝的發現,可以無聲無息的進入院子的角落都已經被人給佔據了。對方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
但是,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不擇手段也要將鄭芸鄭奕姐弟倆擄走。所以,他們只得一言不發直接發起進攻。不過,他們五個,對方卻有六個。還有一個明顯是頭的暗衛首領正抱胸而立,好以整暇的望著他們…
暗衛們的打鬥雖然兇險,但是居然都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響。
鄭府的院子里,奕哥兒正在一板一眼的打拳。鄭芸也在鍛煉身體,不過,她是慢跑,相當於走路,只不過比平常走路要快上一點。
這種鍛煉的方式是劉長風告訴她的。
說是每天慢跑幾圈,能讓身體的血氣更加旺盛,不容易生病。她堅持這麼多年,身體果然越來越好,一年到頭果然很難得生病。
奕哥兒的這套拳法卻是外祖父教他的。他雖然也有教武的先生,不過,先生教的多是騎射功夫。奕哥兒雖然跟著先生學騎射,但是外祖父教他的這套拳法卻是一天都沒有落下。
現在他不僅將拳法全部學會,還融會貫通,打起來雖然一板一眼的,但也虎虎生威。
「砰——」地一聲,突然有個黑衣人從房頂上摔落了下來。
摔在正在打拳的奕哥兒身邊。
奕哥兒嚇了一大跳,尤其黑衣人身上的鮮血更是嚇到了他,嚇得他愣愣的,一動都不敢動。
地上的黑衣人明顯已經死透,但是奕哥兒還是一動不敢動。
「奕哥兒——」
鄭芸飛快的上前,一把將奕哥兒拉進自己的懷裡,不讓看地上的死人。
好像有股微風輕輕吹過,地上的死人忽然不見了。鄭芸看得分明,剛剛明明有個淡煙般的身影提起黑衣人飛上了屋頂。
「壯士請留步!」
鄭芸揚聲喊道。
她並沒有被黑衣人血淋漓死不瞑目的樣子所嚇壞。比起死人,她更加在意的是,為什麼她家的屋頂上會有死人摔落下來?所以,看到那抹淡煙般的身影她毫不猶豫的就喊了起來。
丁三其實是故意的。
他眼看著屬下消滅了一個死士卻故意沒攔著死人滾落屋頂。他其實很好奇為什麼主子會讓他保護這一家人?他想知道的是,這戶人家究竟有什麼值得世子爺在意?
奕哥兒的反應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年紀實在太小,沒有嚇得尖叫其實就已經算的了膽大了。不過,那個清麗脫俗,美得好似仙女下凡般的少女的反應倒是讓他眼睛一亮。
她不僅沒有被嚇住,反而沖了上來保護弟弟。突然看到死人從屋頂上摔落下來也沒有嚇得尖叫,在慌亂之間居然還發現了他的身影,甚至開口讓他留步。
世子爺的眼光不錯!
比起一般的嬌滴滴的只知道拈酸吃醋,沒事大驚小怪的千金小姐世族千金來說,眼前這位少女顯然更合他的眼緣。所以,他聽話的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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