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私會金陵王(1)
天色青黑,似乎要下雪。
一輛馬車在官道上急速飛馳,車內的一堆主仆臉色皆是鐵青,笑意全無。
秦七低頭道:“爺,太子傅發出的請柬,那金陵王目不識丁,可是看得懂嗎?”
“你不必憂愁,金陵王不識中原的文字,他身邊的各位謀士都對金鳳國研究的頗為通透。”鳳潥陽神色慌張,也不似從前那般有把握。
“爺,這事兒非同小可。若是被人知道我們太子府的人與金陵王私下交往,定會……”秦七知道事關重大,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當日在醉仙樓,風景瑞出手救下了歐陽初一。那情景猶在眼前,瑞王爺勇猛無敵,一掌劈下來,不死也要傷筋動骨,秦七仗著太子爺耍威風,在風景瑞的麵前,他卻不敢造次。
“你這小子,平日裏吆五喝六的,不過是見一個小小金陵王,你如何怕成這個樣子?況且,太子傅已經在那裏等著了,他辦事向來妥帖,本太子定會旗開得勝,搬來救兵。”鳳潥陽言到此處,狠狠地按住了腰間的玉佩。
“爺,小的都聽你的。”秦七道。
兩人說話之間,馬車已經停在了城外的一座別院的門外。
此處是鳳潥陽的一處私宅,並不在眾人知曉的範圍之內,若是有緊急的事情,太子一黨的諸位幹將就會在別院聚集,以便於議事。
鳳潥陽下了馬車,方進別院的時候,就見到太子傅一人立在堂前,額前的白發隨風飄舞,竟然有幾分的蕭索。
想來,太子傅在鳳潥陽身邊已經籌謀多年,他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心裏也對鳳潥陽恨鐵不成鋼。若是此次不能成事,恐怕眼前這位忠心耿耿的太子傅都會受到牽連。
太子傅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來,笑著道:“太子爺,奴才已經把事情辦好了,一切都看您的力度了。”
鳳潥陽壓低聲音道:“金陵王可親自來了?”
“還沒有,他手下的一個副將先行而來,就是為了確認太子殿下的決心。若是您打動這位副將,估計金陵王定會出兵幫忙。”太子傅簡短的介紹了一下情況,立在一側不再言語。
鳳潥陽疾步走到了堂前,眯著眼打量站在堂前的一位西南副將。
此人身材魁梧,臉色黝黑,再看他的雙手,定是久經沙場的幹將。若是有這樣的人幫忙,鳳潥陽的心裏也有了幾分安定。
“小人參見太子爺,太子爺吉祥。”穆厝微微一笑,給鳳潥陽行了個大禮。
人人都知道,西南金陵帝國的人眼高於頂,向來是看不起金鳳國的人的。如今,穆厝卻一反常態,對鳳潥陽畢恭畢敬,看來,此次的合作,金陵王也是趨之若鶩的。
“穆將軍不必多禮,請坐。你們是怎麽伺候的?穆將軍在這裏站了許久,卻沒有見到一杯熱茶。我們金鳳國是禮儀之邦,如此怠慢,本太子一定會好好收拾你們這幫奴才。”鳳潥陽低聲嗬斥道。
幾個手腳麻利的丫鬟端上來了上好的碧螺春,靜靜的退了下去。
兩人這才坐定,笑著寒暄一番。
“小人早就聽說過太子的威名。您有今日的成就,又有如此的心胸,我們金陵王非常高興。”穆厝微微一笑,卻對桌上的碧螺春十分抵觸。
鳳潥陽思慮周祥,伸手端住穆厝的茶杯,一飲而盡:“真真是好茶!”
穆厝見狀,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太子爺做事果真幹淨利落,小人佩服不已。您把我穆厝當成朋友,我穆厝定不會辜負太子爺的期望。”穆厝嘴角噙著笑意,徑直走出了別院。
眾人瞧著穆厝從腰間掏出了火折子,天空火花四濺,穆厝這才轉身回了大堂。
“我們大王就在附近,用不了多久,大王就會如約而至。請太子爺不要見怪,金鳳國的人向來狡猾,尤其是瑞王爺,幾次三番把我們金陵王騙得團團轉。上次水患,瑞王爺竟然獨自籌了錢,給前線的百姓送去。就連我們金陵帝國的百姓都對瑞王爺豎起了大拇指。”穆厝言到此處,竟然連連搖頭。
“皇叔城府頗深,與西南也打了多年交道,他深知其中的不易。若不能收買人心,就算是鐵蹄一路踏過去,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瑞王爺如此做法,不過是為了誘敵深入。到時候你們金陵王不得民心,打起仗來,金陵國的百姓就是鳳如恒的先遣部隊。如此做法,本太子實在是看不起。”鳳潥陽言到此處,不由得連連搖頭。
“太子爺爽快,我穆厝真真是佩服不已。鳳景瑞的人品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這人實在太狡猾,若是太子也可以幫我們除掉鳳景瑞,別說幫您出兵,就算是賠上我們金陵國所有百姓的性命,我們也在所不辭。”穆厝誇下海口。
兩人說話之間,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戴著鬥篷,從暗影之中閃了出來。此人的身邊還帶著兩個凶猛的暗衛,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鳳潥陽馬上起身,抱拳道:“金陵王,本太子終於把你給盼來了,您披星戴月,真是辛苦了。”
此時,金陵王摘下鬥篷,雙手一搭:“見過太子爺,太子爺可好?”
鳳潥陽聽罷,連連搖頭:“父皇在病榻之中,已經全然糊塗了。本太子昨日還聽到,父皇要把皇位傳給瑞王爺。”
鳳潥陽為了得到金陵王相助,竟然扯了個謊。
金陵王聽到這個噩耗,也是半信半疑。
人人都知道,鳳羽對風景瑞頗為忌憚,多年間的陷害,也是數不勝數。鳳羽若是在彌留之際把皇位留給了風景瑞,金陵國定會被金鳳國的鐵騎踏平。
如此危險的人物,金陵王定要在風景瑞登上王位之前,徹底解決掉此人。
“鳳羽真真是糊塗了。”金陵王連連搖頭。
“我聽得真真切切,此事非同小可。皇叔上位,我們都完了。”太子不由得重重地歎了口氣。
“不急,不過是未成事的猜測而已。”金陵王脫掉外套,坐在了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