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別離。
冷央與亦姬已經一身戎衣，站在府門口，準備踏馬而去。亦姬第一次穿戎衣，嫵媚的麵龐添了英氣。
“好好照顧自己。”妤寒走出來，對著冷央道，又對著亦姬說：“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
“放心吧，我不但會好好照顧自己，還會照顧我的小央央的。”亦姬笑嘻嘻的說。
“你這麽美，我還真有點兒擔心呢。”妤寒也笑笑，開了個玩笑。
“喲，吃醋了，看到沒？”亦姬對著冷央挑了挑眉毛。
冷央見妤寒為自己吃醋，歡心一笑，對妤寒說：“你也好好照顧自己。”
“哎，穆寧那個家夥怎麽沒來？”亦姬看了看門口，仍不見穆寧。
“算了，走吧。”冷央道。
亦姬看到門縫裏看到穆寧的身影，笑著對妤寒說：“小寒寒，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被穆寧那個潑婦欺負了哦。”
妤寒莞爾一笑，沒有說話，目送二人離開。
正準備進門，穆寧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隻剩背影的冷央，一把推倒妤寒，說：“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你在說什麽？”妤寒道。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所有的事都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四王子也不用遠行，更不會對我如此冷漠。”穆寧勃然大怒。
妤寒站起來，說：“就算是沒有我，他也還會有其他女人。”
“就算又再多的女人，四王子也不會因此得罪大王，被發配邊疆！”穆寧怒吼。
妤寒無語，穆寧說得是實話，她拿什麽反駁？獨自走回房間。
“姐姐，你怎麽了？”灼其知道冷央今日走，特意來陪妤寒。
妤寒搖搖頭，說：“穆側妃說得沒錯，如果不是我，四王子就不會惹大王生氣，如今也不會離開冰原城了。”
“姐姐。”灼其握住妤寒的手，說：“姐姐一定是因為四王子離開，所以太傷心了，我所認識的姐姐可不是如此怨天尤人的人。不管今日的結果是不是你有意導致的，我們都隻能接受，無力改變，何況，對姐姐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妤寒看著灼其，心想：她竟然知道我有意讓大王與四王子鬧翻？道：“妹妹有何高見？”
“哪裏有什麽高見，我隻是設身處地，如果我站在你的位置，隻怕會與你一樣做。”
“哦？”
“四王子雖有兵權，卻從未表露過爭奪太子之位的野心，但是你的出現便讓事情有了變化，四王子如今已無路可退，為了避免大王的各種刁難，就隻能奮起而擊之。”
妤寒點點頭。
灼其繼續說：“所以，姐姐如今要做的，隻是保全自己和等候。”
妤寒暗驚，這灼其有些聰明過頭了，還有一些恃才傲物，將她留在身邊未必是件好事。
“不過這些都是妹妹的猜測，實際的情況恐怕沒有比姐姐更了解的人了。”灼其看妤寒沒有言語，道：“妹妹胡謅了幾句，姐姐切莫怪罪。”
妤寒道：“你聰明過人，說出來的話自然是經過幾番考量的，隻不過許多事情都不盡如人意，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又豈是你我凡人可以預料的。”
“姐姐放心，妹妹今日說的話必不會同任何人說起。”
妤寒微微一笑。
“姐姐，您真的要去皇陵嗎？”
“自然，你都說了我要保全自己，我哪裏還有更好的去處？不過我也十分願意為太奶奶守靈盡孝。”
灼其點點頭，道：“姐姐說的沒錯，隻是怕苦了你。這樣吧，妹妹我為您帶些東西去。”
“什麽東西？”妤寒問。
灼其調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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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王後與嬪妃正在討論妤寒封貴妃的事情。
“大王也太不像話了，怎麽能將自己的兒媳婦封了妃呢，還封為貴妃，您都不知道，我當時聽到公公那樣說，都嚇了一跳。”悅嬪道。
“你也不像話，竟然怪起大王來了。”王後瞪了一眼悅嬪道。
悅嬪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說：“臣妾心直口快，娘娘又不是不知道，切莫怪罪啊。”
“娘娘要怪罪你的話，你幾顆腦袋都不夠用了。”怡妃說：“不過，大王似乎很重視傾側妃啊。”
“不重視豈會封為貴妃。”王後眼裏全是不屑，想著自己若是再年輕幾歲，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們不知道嗎？”悅嬪神神秘秘的說：“我聽人說，大王年前帶傾側妃去過湯泉宮，估計那會兒就寵幸過她了。”
“啊？不會吧，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閑言碎語？”怡妃一臉驚訝。
“從宮外啊，據說民間都傳開了。”
“民間怎麽會傳開？”王後說：“大王確實去了湯泉宮，但是怎麽會傳到民間去的？”
“我呀，是聽身邊的宮女說起的，前幾日剛從宮外來的一個小丫頭，說有個妓館的女子到處宣稱傾側妃帶她去了湯泉宮呢，你猜傾側妃帶她去幹嗎？”悅嬪越說越有興致。
“難道，是傾側妃跟她學了狐媚之術？”怡妃驚訝地說。
悅嬪搖搖頭，說：“比這還離奇。”看著王後說：“那女子說傾側妃與大王在湯池中嬉戲過後，讓她吹熄了所有的燈，傾側妃借脫衣服之名，趁機與她換了！”
“啊？這樣驚奇？”
“可不是嗎？正因為關著燈，所以大王也不知道寵幸了誰，加上妓館女子媚術之高，大王自然開心不已。”
“真的假的？竟有這種事？”
“那妓館女子說得有鼻子有眼，連大王長幾寸功力如何都說了。”
怡妃揮了揮手絹，說：“你怎麽說話也沒有個顧忌？”
“可是民間都傳開了，不然怎麽會連一個小丫頭都知道？更有趣的是，那妓館女子身價越來越高，眾男子都說，要，要……”悅嬪看了看皇後，不敢再說。
怡妃道：“要什麽？你說呀。”
“娘娘，您別怪罪，我可真說了啊。”悅嬪對王後說。
“無妨，既然是民間的傳言，我們聽完就罷了。”
“眾男子都說要睡一下大王寵幸過的女子呢。”悅嬪道。
“無稽之談！一定是那女子為了自漲身價說的假話。”王後道。
“可是，可是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悅嬪道。
王後歎了一口氣，雖然嘴上不想承認，但是內心卻相信了這個傳言。
“你說老佛爺為什麽會擬下那樣一道懿旨？”怡妃看王後不說話，趕緊轉移話頭。
“第一條倒還好說，誰都知道老佛爺寵愛亦姬世子，但是第二天怎麽就有些奇怪了。”悅嬪道。
“想不通，一向專心禮佛的老佛爺怎麽會管起這事兒？”怡妃道。
“啊！”悅嬪大吃一驚。
“怎麽了你這是？嚇死我了。”怡妃道。
“有什麽話就說。”王後道。
“是，臣妾想起，想起看到傾側妃進宮與老佛爺西去是同一天，而且據說大王迫不及待就去了傾側妃那裏，若不是老佛爺出事，隻怕她已經是實打實的傾貴妃了啊！”悅嬪道。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沒聽懂。”怡妃說。
“你想啊，怎麽會這麽巧？大王正要寵幸她，老佛爺就沒了？還有就是，除了老佛爺還有誰能阻止這事兒的發生？”
怡妃倒吸一口氣，說：“你是說，老佛爺不是壽盡而亡，而是為了救傾側妃而，而……”
王後也大吃一驚。
悅嬪拍了拍胸口，讓自己平複一下心情，說：“你想，前一日老佛爺還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就沒了？”
“越說越離譜了。”王後道。
“娘娘，您別生氣，您想一下，老佛爺確實壽辰時還好好地，怎麽會說沒就沒了呢？何況元若姑姑在念懿旨時怎會那麽傷心，還以死來維護懿旨？”悅嬪道。
“是呀，元若姑姑再傷心也不至於比世子和四王子還傷心啊，我記得她當時是兩個宮女攙扶著的。”怡妃道。
“老佛爺九十歲了，豈容你我在此詆毀？”王後心裏也很奇怪，老佛爺身子一向很好，前一天太醫請平安脈還是好好的，第二天早上說是正在念佛不讓太醫請脈，不一會兒就沒了。
悅嬪在口裏念到：“老佛爺您切莫怪罪，臣妾也是無心的。”
“那傾側妃，怎麽會自請去皇陵守靈呢？”怡妃問。
“自然是為了躲避大王啊。你想，這普天之下哪有比皇陵更安全的地方？”悅嬪道。
“荒唐，怎的又來詆毀大王？難不成大王會違背老佛爺懿旨？”王後道。
悅嬪和怡妃看著王後不說話，她們都知道，大王很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還有四王子，好端端的又被調離京都了。”悅嬪道。
“哎呀，這傾側妃真是帶來不少麻煩呢。”怡妃嫌棄的說。
“我就怕她不惹麻煩。”王後一笑，心裏想的是四王子跟大王鬧得越僵，冷蒼繼承王位的可能性就越大，恨不得讓妤寒鬧個天翻地覆。
“王後娘娘真是好性子。”悅嬪隻想著自己要是王後肯定容不下妤寒。
“哼，你嫌她麻煩，他們可不嫌，恨不得為她摘星星摘月亮呢。”悅嬪輕蔑一笑。
怡妃笑著說：“摘星星摘月亮？哪有人能摘得了？哈哈。”
王後一聽，心道不好，既然有人願意為妤寒摘星星摘月亮，那也有人願意為她拱手江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