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劍來

  張林涵也注意到了陳樂的手上沒有劍。


  他倒是很有風度，微微一笑，說道：「陳兄，要不讓人給你拿一把劍吧？」


  「不需要……」陳樂斬釘截鐵地說道。


  張林涵頓時怔了一下，滿院的人此時此刻都突然哄然大笑起來。


  「不要劍？不要劍……比什麼劍？」


  「莫非是個傻子？」


  場下，李老爺子的臉色，一變再變，難看到了極點。


  驀然間，只見陳樂渾身上下，氣勢一變。


  整個人站立在那裡，似是發出了威懾人心的氣息。


  對面的張林涵，眉頭微微一皺。


  「劍來。」一聲怒喝，突然從陳樂的口中發出。


  「叮」的一聲長嘯，刺破了滿院的哄然喧囂，刺破了夜晚的深邃和沉靜。


  一名站在大院角落裡的看家護衛，只感覺手中握著的長劍一震，頓時脫手而出。


  只看見寒光一閃，長劍飛射朝著陳樂而去。


  滿院之人，目瞪口呆，瞬間安靜下來。


  還沒等所有的人反應過來，只看見凄冷的寒光閃過，陳樂的手中，已經握著一把長劍。


  他整個人站立在那裡，似是亘古未變，似是永恆。


  所有的人，都驚住了，就連張林涵，臉色也頓時一變。


  他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劍意，似是就從他面前的這名男子身上發出。


  這一刻，他眼前的這一名男子，看上去，渾然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有些陌生。


  「這……這劍……」大院之中，有人頓時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李殊榮等人，更是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瞪大了雙眼，生怕自己看錯了一般。


  劉學士眉頭一皺，說道：「這位小兄弟，怕是名高人。」


  李老爺子臉色一滯，顯然也是完全沒有想到。


  陳樂沒劍，但這一刻，他的手上，卻是拿著一把長劍。


  一切就彷彿在瞬息之間。


  只見陳樂的臉上，微微一笑，對著張林涵說道：「請。」


  張林涵冷哼一聲，揮劍而起，朝著陳樂而來。


  一瞬之間，只看見寒光一閃，高台之上，似是風雨雷電交匯一般。


  張林涵手中的長劍，像是已化作那一條長蛇，吐著信子，變得詭異莫測。


  陳樂的身姿，在這一刻，也動了起來。


  卻見他整個人，速度極快，身形移動之間，手中的長劍已經刺了出去。


  一聲長嘯，從他手中的長劍之中發出，似是龍吟一般。


  如果說，張林涵手中的長劍，是一條靈巧詭異的蛇，那陳樂手中的劍，就是那一往無前的青龍。


  「咣當」一聲。


  兩把長劍交匯碰撞在一起，閃起一陣火光。


  「好……」高台之下，所有的人都已經眼花繚亂，饒是如此，也不忘高聲喝彩。


  正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這些人，看的僅僅只是一個熱鬧罷了。


  但即便如此，這一場熱鬧，也比那鳳冠霞衣的戲子長聲高唱來得精彩。


  張林涵深得劍道精髓，身形雖然移動迅捷，但卻是腳踏七星八卦步伐，一招一式，儼然有序。


  陳樂沒有過多的進攻，看上去反倒像是在一直防守一般。他手中的長劍，似是化作了無限的虛影，在身前布下一層罩子，任那張林涵劍道驚人，竟然也突不破陳樂的防禦。


  兩人一攻一守，時間雖短，但兩劍相撞已是好幾次。


  只見張林涵劍光一閃，手中長劍化作一道寒光，迎著陳樂當頭劈落。


  所有的人紛紛吃了一驚，屏息而視。


  卻見陳樂手中長劍輕輕一擋，「咣當」又是一聲，他手裡的長劍，已經化作青龍，瞬間由守轉換成了攻，朝著張林涵而去。


  張林涵整個人頓時吃了一驚，回身撤劍。


  看台之下，劉學士眉目之間，也微微緊皺，開聲說道：「沒想到，陳小兄弟在劍道方面的造詣，竟然如此之高。」


  李老爺子有些恍神，看了高台上的陳樂一眼，眼裡卻是露出一絲不屑，說道：「一個武夫罷了，哪能相比張公子，深得劍道精髓，風度過人，英姿颯爽。」


  劉學士雙眼緊盯著看台之上，聽到了李老爺子這話，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卻是什麼都沒說。


  戲台之上，張林涵手中的長劍，驟然一掃而出。


  只看見劍光一閃，一剎那之間，似是這天地之間，也充滿了無限的劍氣一般。


  橫掃而出的長劍，似是「秋風掃落葉」一般，氣勢威猛，所向披靡。


  陳樂身形不斷向後退去，臉上神色卻是從容不迫，手中的長劍一晃，又是「咣當」一聲，封住了張林涵的攻勢。


  張林涵的招式十分華麗，每一次劍招，都似是帶有著璀璨的寒芒，氣勢逼人。


  想比之下，反倒是陳樂的劍術，顯得十分拙劣，一招一式，完全沒有一點讓人激動興奮的感覺，輕描淡寫。


  所有的人，紛紛為張林涵那華麗的劍術所折服，高聲喝彩著。


  唯獨那與陳樂比試的張林涵，臉上的表情越發顯得難看。


  別人看不出來，他自己卻是清楚得很，陳樂的一招一式，看似輕描淡寫毫無亮點可言，但是偏偏像是蘊含了無限的技巧一般，每一次出劍，都能恰到好處的將他的劍招打斷。


  正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用劍之人，講究的更是一個「快」字。


  劍快一分，殺機就會多一分，劍快一寸，殺意就會多一寸。


  張林涵自認自己的使劍的本領，已經超然了，他的劍術能夠打敗如此多的高手，憑藉的，就是一個「快」字。


  但眼前的陳樂手中的劍，卻是比張林涵的更快，就是這種快，才能做得到恰到好處的封鎖住張林涵的劍招，就是這種快，才能蘊含著大巧不工的劍意。


  夜風雖冷，但張林涵手中的劍，卻是更冷。


  然而，二三十回合的交鋒之後，張林涵的身形，卻是在邊戰邊退。


  面前的陳樂，臉上依舊是那從容不迫的神情，手中的長劍依舊是看上去如此的簡單。


  但他每一次封住張林涵的劍招，身形就會向前逼近一步。而他每逼近一步，就迫使張林涵不得不後退一步。


  猛然之間，「嗖」的一聲長嘯。


  只見陳樂整個人氣勢大起，手中長劍如光影一般飛掠而出，劍氣浩蕩而來。


  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光寒十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