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雷霆萬鈞

  夜起，則風起。


  雷霆之威，煌煌之勢，藏於劍鋒之中。


  長劍寒光，破千萬里疆河土，浩瀚無窮。


  張林涵的額頭之上，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貼身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


  戲台之下，眾人卻還在紛紛叫好，興緻高昂，情緒熱烈。


  這些人為張林涵那精彩的劍招所吶喊，殊不知，這一聲聲喝彩的聲音，此時此刻，也如同那鋒利的刀刃，插在了張林涵的內心之中。


  一瞬之間。


  光影飛閃而來，「咣當」一聲。


  陳樂手中長劍斜斬而落。


  張林涵握劍揚手迎起而擋，頓時身子一顫，虎口大裂。


  張林涵的身子向後搖墜，身形差一點站不穩，手中的長劍，脫落掉地。


  就在這一刻，陳樂身姿一動，向後一撤，手中的長劍也瞬間撤回，負劍而立。


  滿院的喝彩聲，乍然而止。


  ……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這……這怎麼回事？」


  「張公子的劍，怎麼掉了……」


  「莫不是手滑？」


  滿院的人，竊竊私語，議論起來。


  李殊榮三人，臉上卻是大喜。


  李老爺子也怔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


  唯獨劉學士，似是看懂了什麼，臉上的面色如死灰一般。


  「我……我……我輸了……」張林涵顫抖著，開口說道。


  他話一出口，頓時滿院都沸騰起來了。


  「什麼？張公子輸了？」


  「天啊……我沒聽錯吧？張公子竟然輸了？明明如此凌厲的劍式，竟然輸了……」


  「張公子一路隨著劉學士遊歷天下，征戰過不少的劍客，竟然輸了……」


  所有的人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


  明明張公子的劍術，華麗得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而陳樂的劍招，卻是平淡無奇。


  但是，張公子竟然輸了。


  「贏了，贏了，陳兄贏了……」柳雲氏興奮得抓住了姬存希的衣袖，邊搖晃著邊說道。


  「看見了……看見了……我又不是瞎子……」姬存希哈哈大笑。


  李殊榮的臉上，眉開眼笑，讚嘆不已。


  陳樂不僅才學驚人，沒想到在劍法之上的造詣，也如此之高。


  「陳兄真乃我輩之天驕啊……」李殊榮禁不住發出了一聲長嘆。


  一時之間，整個院落的人，同時發出了讚歎喝彩的聲音。


  這一場決鬥，還真是精彩，比那戲子舞刀捋須精彩了不知道多少倍。


  戲台之上，張林涵定了定，平復了激動了的心情，朝著陳樂一拱手，說道：「陳兄劍法高超，我自愧不如，今日一敗，乃是我隨義父遊歷以來，第一次戰敗，歷經此戰，我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陳樂微微一笑，拱手說道：「過獎了，承讓，承讓。」


  所有的人，都驚呼出來。


  這竟然是張林涵遊歷以來的第一場戰敗？

  也就是說，以往那些有名的劍客，都曾敗在了張林涵的手上。


  但是，今時今日，在李家府邸，劉學士竟然遭遇了三連敗。


  先是兩名義子，在斗詩斗詞之上，輸了一籌，接著又是張林涵，比劍輸給了李家的堂客。


  「哈哈哈……」劉學士突然發出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頓時從席位之上站了起來，朝著李老爺子一拱手，說道：「李府果然藏龍卧虎，李學士，今天，我是輸得心服口服。」


  「哪裡，哪裡……」李老爺子連忙站起身來，扶著劉學士的手肘，說道：「劉學士的三名義子，個個都是驚才艷艷之輩，今日著實讓我大開眼界，今天老朽能贏，說白了，也就是運氣好而已。」


  「運氣好？」劉學士冷冷一笑，說道：「李學士，正所謂成功之人，多以『運氣』自謙，但你今日，卻是贏得如板上釘釘，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運氣成分，這謙虛的話，莫要再說，再說，就是看不起我了。」


  「這……」李老爺子頓時怔了一下，隨即也大笑起來。


  這兩個人，同朝為官多年，雖然是冤家，但似是在此時，也有了相惜相賞之意，竟像是突然解開了多年的心結。


  「來……來……李學士，莫要多說，我們再喝一杯。」劉學士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對著李老爺子說道。


  李老爺子大笑起來，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此時，陳樂和張林涵，已經下了戲台。


  在眾目睽睽之下，卻見陳樂緩步走到了大院的某個角落裡，對著一名看家護院的護衛微微行了個禮，將手中的長劍遞上，說了句：「多謝你的劍。」


  「哪裡，哪裡，陳公子劍道造詣驚人，用我的劍比試，是看得起我才對，應該是我感謝陳公子。」那名護衛惶恐萬分，十分恭敬地對陳樂說道。


  此時此刻，陳樂在院中眾人的眼裡，哪裡還是那個剛上戲台沒帶劍出洋相的傻子，分明就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張林涵年紀輕輕，劍術造詣，已經是爐火純青，但是陳樂更是不得了，已經是登峰造極了。


  在陳樂的腦海之中，一個機械化的聲音響起：

  任務完成，獲得經驗值80點。


  還剩40點經驗值，即可升級召喚系統。


  嘟……


  回到自己的席位之上，李殊榮三人欣喜若狂地拉住了陳樂說道：「陳兄，看不出來，你竟然還有如此高超的劍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回想當初相見之時，鄙視陳兄，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我們當真是個俗人，是個傻子。」


  這三人懊悔連連，似乎還在為當日蔑視陳樂的事情而記掛於心。


  陳樂「哈哈」大笑，十分洒脫地說道：「沒事，沒事，我都已經忘了那茬子的事情了，你們怎麼還提起？」


  「哈哈……是是是，陳兄是『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是『小人』，當然一直記在心上。」姬存希笑著打趣說道，言語之間，不忘自黑。


  陳樂笑著，也沒說話。


  這時，陳樂身旁的糟老頭，一拍大腿，說道：「小子，你看，這回相信我了吧？我就說你聽我的，准沒錯。」


  陳樂十分開心地看了這糟老頭一眼，對他的厭惡之感，頓時少了許多。


  這糟老頭雖然看上去髒兮兮的，十分邋遢，而且還有愛挖鼻屎的怪癖，不過確實是非一般人所能相比，要不然，也當不成那流芳千古的李白。


  「李公子才學無雙，陳公子劍法超然，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院落之中，也不知道誰突然又高呼了這麼一句，眾人紛紛起鬨驚呼。


  「來，來，老朽敬大家一杯。」李老爺子舉起了酒杯，對著滿院的人說道。


  劉學士大笑著，附和說道：「對對對，大家一起喝一杯，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如此好的一個時刻，大家應該共飲。」


  滿院歡呼連連，共同舉杯。


  這一夜，李府上下，熱鬧非凡，人人飲酒，人人吟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