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他是什麼來頭？
霍克暗暗打量著李彼得，在軍隊里摸爬滾打了三十年的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個人絕對在軍隊里待過，甚至可能就是現役軍人。
他身上沒有戾氣，看起來很正直，應該不是近衛軍的人。地方軍沒有軍工能力，沒可能搞出新型衝鋒槍，基本也不可能買到。也就是說，他很可能是外軍。
外軍出現在塞維坦王國的腹地，難道說要有大事發生？
正尋思的時候，病床上的女孩已經被抱出了診所。約爾急不可耐的躺了上去，完全不在乎病床上的鮮血。
「醫生，我不小心吃了毒蘑菇……現在肚子很疼，呼吸困難……」
黑市醫生對他進行了必要的檢查，然後朝黑人壯漢打了幾個手勢。
「可以治。你們有兩個選擇，第一是只洗胃，只要付二十公斤玉米；第二是洗胃之後輸液一次，這樣要付二百二十公斤玉米。」
「第二！第二種！」
黑人壯漢話音剛落，約爾就迫不及待的做出了選擇。如果只是洗胃的話，血液中還有毒素殘留，約爾還要忍受一段時間的痛苦。如果能輸液一次，降低血液中的毒素含量，他要承受的痛苦就會減少很多。
當然了，二者的價格差距也十分明顯。
約爾的樣子讓勞拉眉頭緊鎖，她這個丈夫哪裡都好，就是太軟弱，吃不了苦。如今團隊要積攢糧食過冬，用二百公斤玉米去讓約爾舒服一些，這顯然是不划算的。
「不好意思，我們選第一種。」
勞拉無視掉丈夫震驚的目光，將付賬所需的物資擺在桌上，讓黑人壯漢檢查。她拿出霍克與弗蘭克貢獻出來的物資，一把手槍加十顆子彈，勉強可以值五公斤玉米，加上另外五公斤玉米，這就十公斤了。
在這之後，她沒有繼續往出拿物資，而是轉頭看向弗蘭克。她那理所應當的，冰冷的催促目光讓弗蘭克很窩火，若不是霍克抓住他的手腕，他肯定會爆發的。
「把罐頭和槍給她吧。」
霍克的囑咐聲在耳邊響起，弗蘭克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掏出豬肝罐頭和一把手槍，將手槍的彈匣退出，從彈匣中退出五顆子彈，這樣彈匣里剛好剩十顆子彈。
他將手槍和罐頭拍在桌子上，憤憤的回到霍克身邊。他的表現讓勞拉很不滿意，在她看來這件事完全是弗蘭克的錯，他不但要為此付出代價，還要有一個良好的認錯態度。
黑人壯漢收起物資，與黑市醫生一起回到裡屋。沒過多久，他就從裡屋出來，對勞拉說。
「還差大約一公斤。」
勞拉又看向弗蘭克，弗蘭克有些忍不了了，他剛想破口大罵，霍克的聲音就在身旁響起。
「弗蘭克，把包打開，把玉米都給他們。」
霍克平時說話的聲音很洪亮，但語氣很和藹，讓人內心敞亮，還有種暖暖的感覺。可這一次，他說話的聲音很低沉，語氣也很生硬。
就平常人而言，霍克的脾氣是很怪的。他生氣時不會像普通人那樣發脾氣，而是會顯得非常平靜，很容易做出讓步。他這樣做不是在忍氣吞聲，而是想讓對方儘快觸及自己的底線，這樣他就有了爆發的理由，可以不顧後果的把對方教訓一頓。
霍克冰冷的聲音讓勞拉打了個激靈，猛地意識到懲戒弗蘭克，讓他支付診費的行為，與打壓霍克無異。經過一年多的接觸，團隊里的人已經很了解同伴的脾氣。她知道霍克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生氣。
雖說勞拉經常打壓弗蘭克，但那並非是針對霍克和弗蘭克的小團體，單純是因為勞拉不喜歡弗蘭克那種鋒芒畢露的性格。對於霍克這位退役老軍人，勞拉每時每刻都保持著敬重。
她無意觸怒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可是她已經讓弗蘭克付了大部分診費，而且診費已經被黑人壯漢收走了，不可能退回來。自家的物資都是由約爾保管，團隊出門時，約爾只會帶最低限度的物資，多一點都不會帶，他帶出來那點東西根本不足以補償霍克的損失。
錯已鑄成，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如果勞拉收下這些玉米，她與霍克的關係就會徹底破裂，而且再無修復的可能。
為今之計，只有儘可能彌補過失，禮貌的拒絕霍克送出的玉米就是第一步。在這之後，勞拉立刻從自家的財產中勻出價值一公斤玉米的物資，補足了診費。
勞拉慌張的樣子讓弗蘭克心中暗爽。他很清楚，勞拉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這個團隊已經欠了他和霍克太多東西，給他們帶來太多不愉快的回憶，就算返回基地之後，勞拉直接拿出二百公斤玉米作為補償，他們的心中也不會生出一絲波瀾。
你們已經讓霍克失去希望。
弗蘭克冷冷的看著勞拉的背影，一股熱氣從鼻孔里衝出。
不是我們狠心，是你們太自私了，這都是你們自作自受。
弗蘭克確信，不用等到秋天，只要他們返回基地，霍克就會帶著自己離開這個團隊，再也不會回來。
二十分鐘之後，洗胃結束。被勞拉攙扶著走出裡屋的約爾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但臉色已經好多了。勞拉等人要離開這裡的時候，霍克拽著弗蘭克留了下來。
他換回平時的語氣，對勞拉說他和弗蘭克還想在這邊逛逛，卻沒有離開診所的意思。勞拉怕霍克帶著弗蘭克離隊，不敢讓他們單獨行動，就讓艾琳娜也留下了。
艾琳娜是羅賓的妻子，她性格溫柔，是個胸懷很寬廣的女人——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如此。她和團隊里所有人的關係都很好，所以勞拉才會把她留下，負責監視霍克和弗蘭克。
艾琳娜本人並沒有監視者的自覺。她沒什麼心計，完全不知道勞拉為什麼突然要自己留下來。但她還是服從了勞拉的安排，留在了兩人身邊。
霍克見勞拉派人監視自己，離隊的信心變得更加堅定。因為艾琳娜在身邊，霍克不好和弗蘭克談離隊的事。他本想帶這弗蘭克和艾琳娜在附近隨便逛逛，然後就回營地。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李彼得和黑人壯漢的對話。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