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喲，生意不錯啊。」


  李彼得的語氣是三分玩笑，七分嘲諷。對黑市診所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這黑人壯漢是個狠角色，邦德爾安全區的守衛在他面前都不敢大聲說話，玩笑和嘲諷就更不用說了。


  留在診所里的三人本以為李彼得是來找事的，會被黑人壯漢無情的修理一頓，甚至直接丟掉性命。卻不想黑人壯漢只是皺了皺眉頭，然後便打開裡屋的門，朝裡面揚了揚頭，著實讓三人吃了一驚。


  這黑市的裡屋，可不是尋常人能去的地方。付過診費的病人肯定是能進的，病人的家屬或同伴也能進去，但只有一個人能進去，而且只能把病人送到手術室或輸液室，然後就會被趕出來，等手術或輸液結束之後才能再進去，把病人帶出來。


  李彼得沒有搖鈴，這說明他不是來看病治傷的，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有傷病的樣子。黑人壯漢卻主動讓他進裡屋，這足以說明他的身份不一般。


  三人對李彼得的身份十分好奇，站在走廊口的弗蘭克注意到門外站著幾個守衛，估摸著這些守衛應該是李彼得臨時雇的。他用手肘捅了捅霍克的肋下，朝門口的方向努了努嘴。霍克看到那些守衛之後，與弗蘭克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後就帶著艾琳娜奔著他們去了。


  他們出門的時候，守衛也注意到了他們。一名守衛看到艾琳娜雄偉的胸部，忍不住朝她吹了個口哨。艾琳娜已經習慣了這種事，並沒有在意。


  守衛們見三人直接朝他們走過來，以為他們想找吹口哨的同伴的麻煩，主動圍了上去。為了避免誤會，霍克只能放低姿態，表示他只是想找守衛們打聽點事。


  李彼得進了診所，霍克等人是從診所出來的，守衛們稍稍動動腦子，就猜到霍克是想打聽李彼得的事。由於李彼得給了他們好處在先，霍克等人卻是兩手空空，沒有給好處的意思，守衛們根本就不想打理他們。


  無奈之下，霍克只能帶著弗蘭克和艾琳娜回到診所，在門診廳里等著。守衛們也算是盡職盡責，他們怕這幾人對李彼得不利，也跟著進了診所。


  他們本以為李彼得在門診廳，進去之後卻發現門診廳里只有霍克等人，黑市醫生，黑人壯漢和李彼得都不在。李彼得沒有離開診所，那他只能在裡屋。在意識到這件事之後，守衛們也吃了一驚。


  與此同時，李彼得已經順著工作室內的樓梯，來到了診所的二樓。


  二樓的樓梯口連接著一條走廊，走廊里有四個房間，房門上分別掛著「儲物室」、「操作室」、「卧室」和「衛生間」的牌子。


  「我的鑰匙還在你那兒。」


  李彼得剛剛走上最後一個台階，身後就傳來黑人壯漢的聲音。


  啊，對了，手銬的鑰匙還在我這兒呢！

  李彼得趕緊翻找起口袋，把手銬的鑰匙還給了黑人壯漢。


  黑人壯漢帶著李彼得來到操作室，黑市醫生就在操作室里。操作室很小，裡面擺滿了醫療器材。屋頂有扇無法打開的天窗，房門的對面還有一扇門，門上掛著「廚房」的牌子。


  「青霉素帶來了嗎？」


  「你應該問，『樣品』帶來了嗎。」


  李彼得不慌不忙的從口袋裡掏出青霉素針劑，將它放在黑市醫生面前的桌子上。


  「你們有驗貨的能力吧？」


  「當然。」


  黑人壯漢話音未落，黑市醫生就拿起青霉素針劑，檢視起來。


  樂園系統出售的東西什麼都好，就是包裝上除了「俄梅加戰術大隊特供」和產品名以外，幾乎不會對產品進行任何介紹，很容易被人當成「三無產品」。


  為了不讓對方產生這樣的誤解，李彼得買青霉素的時候勾選了使用說明書，因為配料表、產品成分之類的東西都在說明書上。在取針劑的時候，李彼得把使用說明書也拿上了。黑市醫生剛剛向他投來懷疑的目光，他就拿出說明書，把它放在黑市醫生面前。


  黑市醫生拿起說明書，仔細翻看了一陣，心中的懷疑便淡薄許多。她朝黑人壯漢打了幾個手勢，黑人壯漢就帶著李彼得離開了操作室，在門口等著。


  「如果只是確認樣品的話，犯不著帶我上二樓吧。」


  黑人壯漢剛剛關好操作室的門，李彼得的聲音就在一旁響起。


  「如果你們這樣做是想為上午宰我的事情道歉，我可以考慮接受，前提是你們足夠有誠意。」


  「我是不會道歉的。」


  黑人壯漢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對李彼得說道。


  「帶你上二樓是醫生的意思。」


  「醫生想做什麼？」


  黑人壯漢不爽的抿了抿嘴，不情願的回答說。


  「醫生想請你吃飯。」


  「哦？」


  這個回答讓李彼得十分意外。


  「還有就是，醫生想和你談談。」


  「你們想從我這裡買葯？」


  黑人壯漢沒有作答，算是默認了李彼得的說法。


  「如果我不賣，你們還會繼續治療嗎？」


  黑人壯漢動了動嘴唇，一臉不爽的點了一下頭，算是回答。


  「如果治不好呢？」


  「不可能。」黑人壯漢斬釘截鐵的回答說，「醫生說可以治，就一定可以治。」


  李彼得見黑人壯漢對黑市醫生的醫術如此有信心，便不再糾結這件事，改換話題說。


  「明天以後的診費怎麼算？」


  不等黑人壯漢作答，他就繼續說道。


  「價格我們已經談好了。你收了我四十盒牛肉罐頭，定價每盒五公斤玉米，也就是說輸液費是每天二百公斤玉米。其實在來時的路上我就想過了，如果我現在改變注意，帶著青霉素去交易站換糧食，然後用糧食付賬，也許會更合算。」


  李彼得見黑人壯漢臉皮下沉，就知道青霉素肯定不便宜，而且很好出手，心中大定。


  「不過我已經和你們約好了，今後幾天用藥品付賬。我是個重視約定的人，所以我不想違約。之前你宰我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前提是你們必須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明天我會去交易站賣一支青霉素，如果那邊給出的價格和你們給出的價格相差太大，就證明你們毫無誠意，那我只能另想辦法。


  我之前說過，錢不是問題，我也不差錢。我之所以來這家診所給我的人看病，是因為我對這家診所的醫生很好奇。如果這家診所的醫生與交易站的醫生沒多大區別，只是收費便宜一些，我倒不如直接去交易站的診所看病。


  我不介意再給她做一次抽血化驗，或是多輸液幾天。只要能把她的病治好，花多少錢我都不心疼。況且我這次來，不光是來給她看病的。如果能借這次機會認識幾個有價值的人，就算帶來的東西都用光，那也是大賺特賺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