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啪!
李彼得的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記耳光。出手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聽他說完全部「離隊計劃」的亞瑟。
「你搞毛啊!腦子進水了吧!離隊?虧你想的出來!」
就算李彼得是貨真價實的人類同盟軍軍官,亞瑟也會扇他這個耳光。他本來就是這種性格,他要是想打人,就算對方是人類同盟的將軍或議員,他都會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掄過去。
「你把我們當什麼了?喝完的易拉罐啊?說扔就扔?你也太沒良心了吧!還『我覺得這樣就足夠了』——足夠你妹啊!你腦子長哪兒去了?你以為我是為了吃香的喝辣的才跟著你的?是因為你那個狗屁假軍銜才跟著你的?我當你是朋友!所以才跟著你!聽你指揮!你要是和那群垃圾軍官一個鳥樣,老子理都不理你!」
「我——」
「我什麼我!老子話還沒說完呢!」
李彼得想要解釋,但亞瑟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你就是個大傻叉!純種的大傻叉!你丫不僅智商低,情商也低!什麼叫『那只是一時的好感,時間久了就沒了』?你知道『責任』這個詞怎麼拼嗎?『我』——『承擔』,這就是責任!人家喜歡你,而且已經表明態度了,你就得承擔責任!接受也好,拒絕也好,必須給人家一個結果!你倒好,直接跑了乾淨!傷人家的心!
還有什麼叫『我已經決定了』?你是機器人啊?機器人還知道自己除錯呢!你丫倒好,一條路走到黑!頭都不帶回的!我覺得你不是個死腦筋啊?行動的時候挺知道變通的啊!怎麼一到這種時候就變蠢了呢?系統漏洞啊?用不用我幫你修復一下?我真想再給你個大耳刮子,把你腦袋的屎都打出去!」
亞瑟真是被氣壞了,說是暴怒也不過分。不是因為李彼得想要逃避,想要拋棄隊伍,而是因為李彼得的想法實在太蠢了,蠢到讓他想打人的地步。
他生氣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他真的是把李彼得當朋友。他不想讓李彼得繼續犯蠢,所以才會發脾氣。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走了,這個小隊會變成什麼樣子?獲得自由?放屁!這個小隊本來就是以你為中心來運轉的!你一走,人心就散了!我們會失去目標!失去方向!在遠離家鄉的異世界變成一堆行屍走肉!
我寧願你騙我們一輩子!讓我們在奔向『拯救異世界』這個不現實的目標的路上活活累死!這個世界都已經變成這副樣子了,就算你給我們自由,我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倒不如跟著你這個有目標的人走,也許還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可是你卻因為一個狗屁不通的理由拋棄了我們!還要放棄現在的大好形勢,『重新開始』!我都搞不明白你在鑽什麼牛角尖!如果你真的想拯救這個世界,就拿出點樣子來!動腦子好好想想!自己的想法對這個世界有沒有好處!然後再做決定!」
在摔下這番話之後,亞瑟便將李彼得丟在這裡,一個人離開了。
悔意,一個巴掌,再加上一番發自肺腑的斥責,也許不足以讓人清醒過來,但足以讓人陷入思考。至少李彼得就在思考,在辨析,在不斷向自己發問。
我錯了嗎?做錯什麼了?錯在哪裡?
亞瑟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可我為什麼拚命想要反駁呢?
我想反駁什麼?他的話嗎?
還是說,我在抗拒?
那我又是在抗拒什麼呢?
李彼得坐在地上想了一整晚,也沒能得出答案。
夜間的崗哨是愛麗莎排的,亞瑟對愛麗莎說,李彼得在思考很重要的事,不許任何人打擾,愛麗莎就沒給李彼得排崗。
一整晚的思考沒有讓李彼得發生太大的改變,至少他的心理陰影還在。不過對於離隊的決定,他已經沒那麼固執了。
也許……也許我可以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亞瑟說的不對,再離隊也不遲……
8月8日清晨,盯著一對熊貓眼,眼球上爬滿血絲的李彼得將小隊正式成員召集起來,開了一個簡單的會議。
「……我們接下來的目標,是尋找合適的庇護所,或是可以作為基地的地方。
目前我們有兩套可選方案。第一套方案是全體拔營,像游牧民那樣一邊走一邊找;第二套方案是營地暫且保留,派部分人手出去偵察,一旦找到比現在更合適的營地,我們就立刻搬過去,然後以同樣的方式繼續尋找、搬家,直到找到合適的庇護所,或是基地為止。
我個人傾向於第二套方案。不過這次我們還是按照老規矩,舉手表決,少數服從多數。如果少數派有不滿,可以提出異議。在異議解決之前,我們不會採取任何行動。
我會給你們五分鐘的思考時間,允許相互交流,但不要太大聲。五分鐘后我們就進行舉手表決,大家沒有異議吧?」
隊員們齊聲回答「沒有」,然後李彼得就閉上眼睛休息起來。愛麗莎小聲詢問過其他三名隊員的意見,然後湊到李彼得身邊說道。
「頭兒,我覺得沒有舉手表決的必要了。」
「嗯?」
此時距離李彼得閉上眼睛,過了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可是李彼得已經睡著了。他沒聽清愛麗莎說的話,於是愛麗莎又重複了一遍,然後繼續說道。
「我剛才問過其他人了,他們也支持第二套方案。」
「嗯……還是走一遍程序吧。」
李彼得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讓大家進行舉手表決。第一套方案的得票為零,第二套方案的得票為五,也就是全票通過。於是李彼得便按照第二套方案進行部署,給隊員們布置了任務。
在這之後,李彼得找到了霍克和弗蘭克。
「兩位昨晚睡的可好?」
「嘿嘿,棒極了!」弗蘭克咧著嘴回答說,「要出發了嗎?」
「哦?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出發了?」
「這還不簡單嗎?這營地一看就是臨時的,你剛才把手下的士兵都叫走了,他們回來之後就開始收拾東西,一看就知道是要拔營了。」
李彼得呵呵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你猜的有幾分道理,可惜猜錯了。我們確實有行動,但不是拔營。一會兒我和我的人要去執行任務,所有人都要離開。營地這邊的事會交給那位頭上長角的半獸人先生負責,我希望你們能聽從他的安排,並保護這片營地,你們能做到這兩點嗎?」
「當然!沒問題!」
弗蘭克拍了拍胸脯,看起來十分自信。霍克也做出了保證,不過他看起來沒有弗蘭克那麼自信,表情很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