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祭獻方式
敞篷裝甲車向自由城的邊緣地帶駛去，蘇曉才剛進城，就要趕到城東，好在之前已經打點好關係，自由城這地方，只要身上有活性礦石，外加不是與「哨塔」直接敵對，就不會引來麻煩。
當車輛從自由城內駛出時，已是早7點，初陽升起老高，幾隻從沒見過的鳥類在天空中飛過。
行駛到城東5公里處，布布汪停車，此時車上只有蘇曉、布布汪、巴哈、獵潮。
而利·西尼威、豪斯曼、鋼牙，他們三個暫留在自由城內，利·西尼威要負責去接觸【劇變溶液·Ⅴ型】的賣家。
根據審判所頒布的法令，【劇變溶液】的所有型號，都是和重炮級武器一樣的禁售品，不過前者的利益過大，不像重炮級武器那般好禁止。
提起審判所，第一時間就會讓人感覺到麻煩與棘手，最初蘇曉認為，這是「眷族同盟」麾下的勢力，深入了解后，他發現不是這麼回事。
眷族三大勢力「哨塔」、「眷族同盟」、「極光議會」，都不能直接管轄審判所，是這三方同時割讓出執法權給審判所，讓審判所成為一個純粹的裁定與執法部門。
它沒有武力部門，可如果違逆它的宣判，就等於同時對抗眷族三勢力，眷族三勢力可是有武力部門的，多到讓人眼花繚亂。
幾方互相制約，各取好處，眷族領地才有今天的景象，總體而言就是，「眷族同盟」唱白臉，只要是在眷族的領土上開採礦脈，就要繳納給「眷族同盟」80%的稅收，然後這80%的稅收，三勢力平均分。
「極光議會」則唱紅臉，每年都呼籲給予豬頭人應有的人權，但那邊的豬頭人販賣生意，連一秒鐘都沒停過，根據某位已死於意外的少年統計，「極光議會」領地內每年進出口的豬頭人，是眷族三勢力之最。
最後的「哨塔」，則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從自由城透漏出的點點滴滴，說明這邊也不是什麼好鳥。
蘇曉能確定一件事，如果自己以豬頭人為戰力，成為「邊壤區」的崛起勢力，己方與眷族敵對是必然的結果，利益衝突太尖銳。
眷族能有今天的繁榮，根本上來講，是踩著一具具豬頭人的屍骸，走到今天的高度。
真到了敵對之時，三勢力中，最先出手必然是「眷族同盟」，這邊最激進與強勢，一旦這邊受挫，眷族三勢力很快會團結起來。
到了那時，蘇曉就算有活性礦石，也無法大批量買來豬頭人，也就無法補充新的戰力。
正因如此，蘇曉需要一條獨立、穩定、隱秘的豬頭人收購渠道，這條渠道不能與他有任何關係，這點是為了保證，在自己與眷族開戰的情況下，那條渠道依然能源源不斷的買來豬頭人。
這件事，蘇曉原本想讓利·西尼威做，但說心底話，他有些不放心，萬一利·西尼威腦子一抽，突然就願意為眷族捨生忘死，從背後捅自己一刀，這一刀會特別狠。
眼下轉機來了，就是輪迴樂園的增援許可權，藉此，蘇曉將凱撒徵召來。
作為戰爭事件，除非凱撒正在其他戰爭世界內，履行裁決者的職能，否則一定能徵召來，戰爭事件的許可權階位很高。
有凱撒協助，解決了蘇曉的心腹大患，由對方負責構建那條供應豬頭人的渠道，不僅足夠穩妥，說不準還有意外收穫，當然，期間付給凱撒的好處是不能少的，合作就是雙贏，否則不叫合作。
在蘇曉思索間，一聲宛如悶雷的炸響，從天空中傳來，後排座的獵潮仰頭看去，看到一顆『火球』從高空落下。
這哪裡是火球，而是一個全金屬的緊急迫降艙，因下落速度過快導致的空氣摩擦，整個金屬迫降艙變得熾紅一片，看著就和一顆大火球般。
看到這一幕，獵潮問道：「又是你找來的幫手？」
「對。」
「很強？」
聽獵潮這麼問，一旁的巴哈答道：「那傢伙……不是強與弱那麼簡單了，他是那種～，能把你三觀踩在地上碾啊碾，等你三觀將近炸裂時，他還往上面吐口粘痰。」
「這……」
粘痰二字讓獵潮感到不適，戰鬥時，她就算跳進一個滿是腐屍的水坑裡，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在平常，她手上稍微碰到點什麼髒東西，她輕微潔癖的性格，都恨不得把沾上髒東西的手砍下去。
之前在聯盟星，幾條蠕蟲附在她的左手上，事後她嫌棄了自己的左手好幾天，直到淡忘這件事。
「也就是說，很強。」
獵潮說話間，耳中的呼嘯聲更強了一分。
轟！！
金屬迫降艙砸落在地面，宛如隕石落地，一道巨大的凹坑出現，凹坑內的泥沙層，因瞬間的高溫玻璃化，這高溫下一秒就被驅散。
噗嗤～
金屬迫降艙四角噴出大股蒸汽，艙門咔噠一聲打開，濃烈的蒸汽中，獵潮看到了一雙隱約透出黃芒的眸子。
獵潮嘗試感知來人的氣息，可她什麼都沒感知到，彷彿此人不存在般，對方明明就在那，卻連一點氣息都沒有，這讓獵潮的神情逐漸凝重，如臨大敵。
噠、噠、噠……
踩踏金屬艙底的聲音傳來，金屬艙內的身影逐漸走出濃郁的蒸汽，獵潮的眸子睜大了些，盯著來人，但在下一秒，獵潮的表情有點迷。
因為她看到，一個身材瘦小，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小老頭，宛如喝醉了般，從濃郁的蒸汽內走出，這讓獵潮有點回不過神。
更讓獵潮沒想到的是，那小老頭走路時左腳拌右腳，當即撲倒在地。
「嘔～」
凱撒吐慘了，其實這也不能怪他，被從大氣層外丟進來，期間突破層層封鎖時，凱撒就宛如身處甩干模式的洗衣機中。
片刻后，凱撒舒坦了，他拿出半瓶水漱口，猶豫了下，咕嘟一聲咽下去，看著這一幕，獵潮的心態有點崩。
「我親愛的朋友，你要賠償凱撒的晚飯。」
「……」
蘇曉沒說話，點燃了一支煙。
凱撒沒再多說什麼，上車后，開始打量獵潮，他沒見過獵潮。
見此，巴哈介紹道：「這是獵潮，天巴族。」
「獵潮女士，你好，我是凱撒。」
「你…你好。」
獵潮的神色有點不對，凱撒的部分行為，讓獵潮的潔癖癥狀有所提升，但出於禮貌，她極力不表現出來。
敞篷裝甲車疾馳，巴哈與凱撒說明眼下的情況后，凱撒的雙眼放光，奸笑著搓手，一副他的錢包已經饑渴難耐的模樣。
「我親愛的朋友，我們測一下最近的運勢。」
「嗯？」
蘇曉略感疑惑的看向凱撒，他之前還真不知道，凱撒能測運勢。
只見凱撒往手心吐了點口水，就把手探進衣物內，搓啊搓，前胸後背搓了個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搓澡。
片刻后，凱撒手中就多了顆彈珠大小的黑色泥球，看到這東西，獵潮的身體往一旁湊了湊，身體緊貼著車門，她當時害怕極了，生怕因為車輛的顛簸，導致那泥球向她飛來。
其實這並非是凱撒有意如此，凱撒是出了名的怕死、怕疼、怕流血，他要窺探運勢的這招，需要用他的血作為媒介。
凱撒乃何許人也，他不在乎那種一咬拇指，就弄出血跡的帥氣，他在乎的是疼不疼。
為此，他連頭髮都不想薅，那也有點疼，既然是媒介，皮膚是否也可以？皮膚可以，那麼新陳代謝下來的皮膚碎片呢？答案是，經凱撒的能力增幅，皮膚碎片也可以。
別認為這操作很秀，以前還有更騷氣的，凱撒某次得到了一件邪物，那邪物有種特性，只能使用一次，且使用時，需要祭獻身上的某個器官，並是永久性祭獻，無法通過輪迴樂園的常規恢復功能恢復，唯有是超稀有的恢復許可權，才可能對這種情況有效。
一般人的想法是，將闌尾給祭獻掉，凱撒則不同，他把因為自己怕疼，久治不愈的痔瘡給祭獻了。
沒錯，在凱撒的一番騷操作后，他的痔瘡，被默認為是他身上的器官之一，可能在邪神收到那痔瘡后，會很懵逼，畢竟以前真就沒見過這玩意。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是永久性祭獻掉那『器官』，凱撒的痔瘡得到了根治。
車上，凱撒捏著手中的泥球，口中神叨叨的念叨了一會，然後他取出一塊圓形石板，石板周邊盤著銜尾蛇，更重要的是，這石板有近半部分，都被一隻半濕、原色不明的襪子套住。
「嘔～」
獵潮當場就跳車了，其實也不能怪她，從這襪子出現后，一股暗黃的煙就開始蔓延，因敞篷裝甲車在行駛，暗黃的煙氣拖在後面，所過之處，草木枯萎，昆蟲當場就蜷腿暴斃。
「凱撒，這味也太TM沖了。」
戴著防毒面具的巴哈開口，被襪子套住大半的東西，正是銜尾蛇石板，它的表面遍布細密龜裂，質感宛如風化了般灰白，被凱撒握在手中時，發出噠噠噠的抖動聲，彷彿在極力掙扎。
凱撒從銜尾蛇石板上扯下襪子收起，然後把指間的泥球向石板按去，石板當即又開始發出噠噠噠的抖動聲，那感覺彷彿是在喊：『你不要過來啊！！』
突然，銜尾蛇石板的抖動停止了，因為它感知到了蘇曉的氣息，石板上當即出現一行字，內容為：
『我偉大的滅法者主人，我好想念你，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