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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彌補

  沈慎很快便道:」青梓,我送你歸家罷。」神色坦然語氣親昵,竟是與往常無異。


  謝青梓難免想到了從前相處情形,不過也就只是恍惚了一瞬間,很快便是搖頭神色平淡婉拒道:「想來卻是不順路,多謝表哥你的美意。不過我卻是有車的。也有人護送與我。」


  「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沈慎卻是如此言道,顯然並不打算輕易放棄。


  謝青梓蹙眉,下意識的便是想到了沈慎想和她說什麼。當下她便是越發蹙緊了眉頭:「卻是不合時宜。你我並不是小時候了,再太過親密叫人看著不妥。」


  沈慎皺眉:「青梓。」


  「表哥若有話,現在說也可。或是正式登門拜訪也可。你我卻是不好再單獨相處了。」謝青梓只後退一步,而後便是看了一眼陸夜亭:「哥哥還杵著做什麼?義祖母還在家中等著我們吃飯呢。」


  說完這話,她便是斂衽向沈慎行禮之後便是任由陸夜亭將他扶著上了馬車。再未多看沈慎一眼。


  沈慎微微眯起眼睛,看住了衛澤,倏地一聲輕笑:「衛世子不知是否有空?」


  謝青梓在馬車裡聽見了,眉頭微微一皺,隨後便是想出聲攔著衛澤。說實話,她卻是不願意他們二人多接觸。


  不過陸夜亭卻是此時淡淡出聲:「怕什麼?衛澤還能叫沈慎吃了不成?」


  謝青梓一噎,看著陸夜亭蹙眉反問:「你——」


  「放心罷,衛澤不會吃虧。」陸夜亭笑笑,而後如此說了一句,又似是哄小孩子一般道:「好了好了,咱們家去吧。」


  陸夜亭說著這話,又從懷裡摸出一對玉鐲子來,然後放在了謝青梓的手中,而後便又道:「諾,這是冬至節禮。」


  這對玉鐲子看著倒也是不怎麼貴重。不過雕工卻是細緻,是首尾相連的兩尾魚兒,魚尾和魚口之中還銜著一顆玲瓏玉珠。因了玉質並不均勻,所以兩隻鐲子雖是一對卻是並不完全一樣。可正因了如此,卻是只讓人覺得似是更加靈動俏皮。


  謝青梓幾乎是有些愛不釋手,不過把玩片刻卻還是推辭道:「這樣好的東西,我卻是不能收。」


  陸夜亭輕笑一聲,只將玉鐲子又推回來:「並不是什麼好東西。玉料是我自己挑的,只是普通。你應當也看得出來。」


  「可是這工藝卻是極好。光這個就已是貴重了。」謝青梓琢磨著這樣的雕工師傅應該絕對是所費不菲。


  陸夜亭面上露出了幾分得意來:「並不曾請別人,是我自己雕的。」


  謝青梓登時怔住,好半晌才找回聲音:「你雕的?」


  「嗯,小時候被玉雕師傅養大的,很小時候便是開始學了。」陸夜亭輕描淡寫的說了這麼一句,顯然是沒有再多說的意思。


  不過他越是輕描淡寫,謝青梓心中就越是覺得事情並不像是他說的那樣輕描淡寫。最後,她也不知怎麼的就問出了口:」你小時候,都是怎麼過的?「


  她聲音很輕,幾乎都快要聽不清。不過陸夜亭卻是聽清了,而同樣靠在最角落的霍鐵衣也是支起了耳朵來。


  陸夜亭輕笑:「青梓這是在擔心我?放心,小時候我雖過得艱辛,卻也並沒有再吃更大的苦頭。」無非也就是在五歲之後,就被人直接賣去了作坊之中,日夜幹活,挨打受罵罷了。


  陸夜亭越是說得輕描淡寫,可是謝青梓越是覺得絕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可是陸夜亭既是不肯說,那她也是無可奈何,當即便是只道:「可如此一對鐲子只怕也花費不少功夫——」


  「若你不喜,那就扔掉罷。」陸夜亭面上帶笑,說出來的話卻是莫名有些冷意。


  謝青梓不知陸夜亭是玩笑還是當真,竟是也不敢多說一個字,最後只皺眉低聲嘆道:」既是如此,那我就收下罷。「


  說完這話,她便是將自己原本的鐲子脫下來,又將陸夜亭送的戴上了——雖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可是她心中卻是直覺唯有如此才能哄得陸夜亭重新又高興起來。


  果不其然,謝青梓這般一做,陸夜亭倒是真的果然又笑起來,絲毫不見惱意了。


  謝青梓心頭嘆了一口氣,不由得想:到底還小呢,雖說是口口聲聲說要做哥哥,可是實際上卻還有些孩子氣。


  陸夜亭這頭倒是心滿意足了,那頭霍鐵衣卻是一臉若有所思。謝青梓看了一眼霍鐵衣,心頭嘆了一口氣。霍鐵衣這會子心頭想什麼,她倒是再清楚不過的。而且剛才她故意那樣問,也未嘗沒有一點替霍鐵衣打探的意思。


  霍鐵衣那日的壓抑哭聲,至今她想起來都是心頭髮酸。


  更何況……謝青梓又看一眼陸夜亭。只心頭道:陸夜亭那日和她說的那些話,她卻是無法當做什麼都沒聽見的。不管是與不是,總要查一查才好。


  又想了一陣,謝青梓忽恍惚又想起另一個問題來,不由得眉頭微微一蹙。


  沈慎如今這般光景,那他會如何?他邀請謝家去金陵的事兒……是他的意思,還是為了幫李涇拉人罷了?最關鍵的是,會不會影響老夫人和大太太回京的事兒。


  也不知道如今到底三老爺謝暻接到了老夫人和大太太沒有。


  謝青梓一皺眉,陸夜亭和霍鐵衣都是同時開口:「怎麼了?」


  陸夜亭倒是真關心謝青梓,至於霍鐵衣么倒是有幾分私心在其中:既是陸夜亭這麼在意謝青梓,那麼他對謝青梓好肯定是沒錯的。到時候指不定陸夜亭也會因為這個對他改觀也不一定呢?


  謝青梓倒是被二人的異口同聲嚇了一跳,而後便是抿唇一笑,意有所指道:「你們倒是十分的默契。」趁著這個功夫,便是又仔細的看了看陸夜亭和霍鐵衣的臉,試圖找出其中的相似之處來。


  只是霍鐵衣那傷疤太過猙獰,倒是將他整個面容都是影響了,故而看來看去倒也是沒找出霍鐵衣和陸夜亭的相似之處來。倒是反而越看越不像。謝青梓有些窘迫的想,會不會這是認錯人了?


  而陸夜亭則是冷了幾分聲音:「誰又和他默契了。」


  霍鐵衣則只是一笑,繼續窩在角落裡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看著霍鐵衣這樣,謝青梓也是頗有些無奈。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想了一陣子之後,倒是全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這樣的狀態,她似乎也不好插什麼話。


  一路煎熬的回了陸家,謝青梓過去給陸老夫人請了個安,到底也沒多留還是又回了謝家。然而她剛回去,還沒來得及喝口茶,謝昀就已是派人叫她過去了。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明白該來的到底會來。當下也就並不遲疑徑直過去了。其實從沈慎給謝昀那麼休書一封的時候,就已是註定了這一日的到來。


  不過,她倒也是真有些好奇,到底沈慎會和她說什麼。


  而如今,仔細想想她卻是只覺得似乎什麼也不必再說了的。


  謝青梓一路行至謝昀書房,還未進去便是聽見謝昀笑著叫沈慎為」賢侄」。當下她便是不由得唇角一勾,然後就露出一個譏諷笑容來——以往可沒聽謝昀這樣叫過。


  謝昀這樣見風使舵的本事卻是越發的爐火純青了。


  謝青梓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門。


  只不過敲了一下,謝昀便是出聲道:」進來罷。「


  進了屋子,謝青梓第一眼看見的卻是謝栩。卻見謝栩神色並不是很好看,沉默的坐在椅子上,那架勢倒是讓人驀然生出了幾分心疼來。


  也不知到底是怎麼了。


  謝青梓壓下情緒,仍是客客氣氣的給沈慎行禮。


  沈慎心思複雜的看著謝青梓這般,最後便是道:「青梓何必與我如此生疏。」


  謝青梓只客套:「禮不可廢。」


  沈慎沉默一陣子,便是緩緩開口問:「這段日子你過得可好?那時我在金陵,也不能回來尋你,心中不知多擔心。後來我得知你平安的消息,倒是比什麼都高興。」


  沈慎這話說得很是真摯。讓人絲毫生不出懷疑的心思來。


  而謝青梓同樣也相信沈慎這話的確是發自肺腑,絲毫不作假。可是,她卻是更加的明白另一件事情:到底當初沈家走的時候,也沒人綁著沈慎的手腳。


  而再後來,他也的確是將婚書退給她了。


  故而如今說再多,也不過只是表兄對錶妹的關心罷了。再無別的東西摻雜在其中。


  故而,她便是只客客氣氣的道謝:「多謝表哥您的關心。」


  沈慎的滿腔情義,登時再聽見了這句話之後驀然凝固,然後緩緩的慢慢的失去了所有的溫度。


  最後,他皺了皺眉,沉聲言道:「我知道你心中在怨恨與我,今日我來,也是負荊請罪的。青梓,你與我去金陵,我會好好補償你的。姨媽和謝老夫人在金陵很好,你難道不想去看看嗎?」


  沈慎到底是了解謝青梓的,一句話就戳中了謝青梓心頭的要害:旁人也就罷了,她也未必在意。可大太太和老夫人則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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