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洞房花燭
謝青梓雖不知衛澤到底做了什麼,可是聽見這話到底還是忍不住又是得意又是羞怯。面上都是微微有些發燙。
好在有蓋頭遮著,倒是不用擔心這般窘迫被人看了去。
衛澤扶著謝青梓出來,喜婆便是笑著上前來,將紅綢一端給了謝青梓,又道:「新郎官不必著急,遲早新娘子都是你的。」
謝青梓更加覺得窘迫。
衛澤倒是不覺得,微微一笑,便是只主動握住了紅綢另一端。末了又跟謝青梓笑道:「小心腳下。」
謝青梓也不好應聲,心頭卻是只覺得溫暖。
先是跨了火盆,接著跨了馬鞍。而後才是到了正堂之上。
喜婆將包了紅綢的秤杆子遞給了衛澤,示意衛澤可以挑開蓋頭。
衛澤握著那秤杆子,倒是莫名的就有些緊張起來。他見過謝青梓許多模樣,可是卻還沒見過她穿著嫁衣的樣子。之前他心中雖也是想象過很多回,只是到底是沒有見過。
而如今馬上就要見到,他心頭竟是生出了幾分類似於近鄉情更怯的味道來。而後,他深吸一口氣,緩緩的用秤杆子挑開了謝青梓頭上的蓋頭。
謝青梓其實也是緊張,看著秤杆子挑開自己面前遮擋著一切的蓋頭,幾乎是呼吸都是有些忍不住的屏住了。而一雙眼睛也不知該往哪裡看,最後只能死死的垂著,盯著衛澤的腳尖兒。
故而,當蓋頭被掀開的時候,謝青梓便只是這般雙目低垂的嬌羞樣子。
衛澤卻是眼前都是只覺得亮了一亮。謝青梓如此嬌艷的樣子,幾乎是讓他情不自禁的心頭就是微微一動,恨不得立刻一親芳澤才好。
那樣嬌艷飽滿的唇瓣,不知是不是帶著甜蜜和芳香?
而謝青梓的明艷嬌媚也是叫賓客都是讚歎:「新娘子好相貌!」
喜婆高唱:「新人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父母,三拜交禮。
如此,便算是禮成。剩下的一些繁文縟節,卻是要在新房之中了。
謝青梓拜後起身時,衛澤便是理所當然的伸手一把扶住了謝青梓。這樣體貼的一扶,更是瞬間的就叫眾人齊刷刷的驚了一下。
雖是早就聽說衛澤這個妻子是自己相中的,應是十分喜歡。可是如今……眾人才知道,到底在衛澤心裡頭謝青梓到底是分量有多重。
不說別的,只說……衛澤何曾有過這樣細心溫柔的動作?誰提起衛澤,不是第一時間想起衛澤冷酷無情,殺伐果斷的樣子?
誰又能料到,衛澤竟然是還有這樣一副樣子的時候?
一時之間,眾人只覺得彷彿是青天白日里見了鬼一般。那種感覺……既是有些驚訝又是有些驚嚇。
衛澤自己卻彷彿是根本沒意識到這個,只是笑了一笑:「走罷。」
只是說著這話,他手上的動作卻是並不曾有半點的鬆開,顯然是要一路扶著謝青梓過去了。
橫豎現在已經是禮成了,他們二人已是夫妻,故而動作親密些也似乎是理所當然。
謝青梓本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微微掙扎了一下,隨後就又屈從在了衛澤的堅持下。
衛澤這般堅持,她還真是沒別的的法子。拗不過,掙不開,倒不如就這般的順從……橫豎和衛澤親近,且是她卻是身心都是雀躍的。
一路行去,衛澤始終也是沒鬆開過謝青梓的手。
進了新房之後,便是有丫頭將早就準備的合巹酒呈上來。衛澤這才鬆開了謝青梓的手,而後又將兩杯都端起,一杯遞給了謝青梓,一杯自己留著。
喜婆在旁邊高聲笑;「喝過了合巹酒,夫妻和美到白頭!新人交杯罷。」
衛澤知道謝青梓怕羞,故而也不願勉強了她。只是伸手將她的手拉過,與自己的交臂勾住,這才輕笑一聲:「一口飲盡罷。」
謝青梓看了一眼衛澤,見衛澤滿臉滿眼都是笑意,自己也是忍不住淺淺一笑,而後順從的將杯中酒與衛澤一同飲盡。
酒倒是不烈,可卻也是添了一些其他東西。
謝青梓不知,衛澤卻是知道的。當即一笑,心頭想著:也不知一會兒會變成什麼樣兒?不過,若是事後知道了這個事兒,也不知道她又會不會惱。
見二人喝了交杯酒,喜婆便是又叫人將剪刀和錦囊取出,笑道:「這個是要你們夫妻二人各自剪下一撮頭髮,裝在錦囊之中的。也不必許多,就是應個景。到時候用頭髮結個同心結,你們夫妻必是同心同德,此生也不分離的。」
聽了這話,衛澤就輕笑了一聲:「如此倒是甚好。同心同德,用不份例。」這句話他卻是再喜歡不過。
衛澤等到了丫頭將鳳冠拆了,將謝青梓頭髮都放下來,這才拿起剪刀來,將謝青梓的頭髮剪下來一小綹。末了又將剪刀遞給了謝青梓。
謝青梓接過,踮起腳尖將衛澤的頭髮也是同樣的剪下來一小綹。
放下剪刀,謝青梓卻是不肯將頭髮交給喜婆,反倒是自己輕聲道:「我來。」同心結她是會打的。故而她想親自來——比起旁人與她們結的同心結,她自己結一個同心結豈不是更加應景和寓意好?
衛澤也是贊同:「那就讓青梓來。」
喜婆也不扭捏,將另外一綹頭髮遞給了謝青梓。
謝青梓小心翼翼的將兩綹頭髮結成了一個同心結。
待到結好了同心結之後,喜婆便是不再多說,笑道:「如此便是禮成了。還有些事兒想來你們夫妻二人也都知曉,不必我再多嘴。不過切記,那龍鳳燭卻是一整夜不能熄的。」
衛澤應一聲,而後便是直接就讓所有人都是趕緊出去了——事實上,這會子他只覺得那些人多餘。他好些日子沒見謝青梓,早已是想得不行了。如今好不容易見著了,還能放肆的親近,他哪裡有不急切的道理?
待到人都出去了,謝青梓卻是已經滿臉紅霞了。也不知是酒勁兒上來了,或是酒里加的東西起效了,還是就單純的羞窘的。
衛澤輕笑一聲,也不急著去「欺負」謝青梓,只道:「你先去床上坐一坐,我去點龍鳳燭。」
謝青梓有點兒不大敢看衛澤,只匆促的應了一聲:「嗯,好。」而後便是往床榻那邊走過去。
衛澤將龍鳳燭點燃,而後便是將其他的燭火都熄了——若是太亮,只怕一會兒謝青梓是要不好意思的。再說了,床內四個角里都有照明用的夜明珠,也不必這些燭火照亮。
謝青梓這頭剛走到了床邊,往上一坐還沒動呢,就覺得底下咯得慌,當即就是忙站起來,蹙眉道:「床上卻是有東西——」
衛澤過去將床單掀開一瞧,登時笑了:「東西倒是不少。」
除卻五穀雜糧之外,還有花生大棗蓮子這樣的寓意好的東西。
謝青梓看著倒也是明白了,當下卻也不知該如何處置這些,只能看向衛澤:「這些東西怎麼辦?」總不能這般擱在床上,不然的話往上一躺,保管是立刻就能蹦起來。勉強一晚上得話,指不定明兒得成什麼樣子呢。
衛澤看了一眼謝青梓,直接就道:「也沒說讓一定留著,就先攏到一邊兒罷。總不能睡在上頭。」說完這話,他就將手裡的燈遞給了謝青梓:「你替我照著亮,我來弄。」
謝青梓乖乖接過,而後就探著手臂去給衛澤照亮。
衛澤本還有些心急不耐,不過又怕到時候謝青梓睡著不舒服,故而還是耐著性子的去仔細將那些東西攏到一邊兒去。
謝青梓也怕到時候半夜咯得不舒服,又要起來折騰,便是也瞪大了眼睛幫著衛澤盯著。
衛澤弄了片刻,倒是慢慢的就又心平氣和起來。只覺得他們二人如此,倒也不是什麼叫人覺得煩躁的事兒——他們如此自然的配合著,倒是顯得格外的……默契和親近。
而且更是沒有平日里離得那麼遠,此時二人就在這方寸之地親親秘密的湊在一處仔細找那些東西,呼吸相聞,彼此氣息都是纏繞到了對方身上。
這種感覺,只叫人覺得溫馨莫名。
衛澤便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絲笑來。
謝青梓一側頭瞧見了,而後也是笑了,聲音都是輕柔了幾分:「你笑什麼?」
「笑我們明明該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時候,卻偏偏這般的在這裡找了半天的這些東西。」衛澤輕笑出聲,如此說了這麼一句。
謝青梓被說得一愣,本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仔細想想之後卻也是禁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倒還真是。」
謝青梓這般一笑,既是還帶著些女兒家的青澀,又還有幾分嬌媚明艷,這樣的東西糅合在了一起,登時就成了勾人心魄的東西。
衛澤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被蠱惑了,情不自禁的就往謝青梓身邊又靠近了幾分,輕聲喚了一聲:「青梓。」
夜明珠的光下,衛澤整個人都似是染上了一層光暈,越發顯得肌膚如玉,發黑如墨。他眼尾就那麼上挑著,卻是和平日里極其不同,彷彿是帶著些勾人心魄的味道,加上眸光璀璨,讓人情不自禁的就一下子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