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解釋
縱然知道是誰做的這個事兒,謝青梓當然也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橫豎事情不是她做的,衛喜賴不著她也就是了。
而衛喜這一句「打狗也要看主子」這一句,最先開口的也不是旁人,而是衛澤:「打你尚算不得辱了我衛王府臉面。」
衛澤這句話說得不甚直白,故而倒是還讓人反應了一下才算是明白過來。
謝青梓明白之後,登時沒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你這話說得——」
衛喜連狗都算不上,自然打他也算不得是辱了衛王府的臉面。
衛喜一把年紀,如今被這樣的話一激,幾乎是險些背過氣去:「世子爺這話,這話——」
「你若還是大總管,那倒真是如此。可是我恍惚記得,你卻不是了。」謝青梓知道衛澤話不多,便是自己將這話接了過來,而後又笑了一笑,倒打一耙道:「以往你是大總管,沒人敢動你也是情理之中,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故而昔日看你不順眼的此時動手了也不奇怪。」
頓了頓,她又輕描淡寫說了一句:「再說了,不過是一樁小事,也犯不著如此大動干戈,能查出來自是替你做主,查不出來鬧開了也是沒臉。今日叫你來,是為了背的事兒,也不是為了這個的。」
這話是實話,就是讓衛喜聽著噎得厲害。
衛王妃蹙眉:「話不是這麼說,畢竟衛喜也是府里多年的老人了。」
謝青梓笑盈盈看住衛王妃:「那王妃的意思呢?」
衛王妃被問得噎了一下,好半晌也只能道:「叫人仔細查查這個事兒罷。」
這連誰都不知道,想追究也沒地兒去追究。
不過謝青梓這般態度,倒是讓衛王妃只覺得她是有恃無恐,故意才會如此。而這個事兒,也肯定是她做的。
謝青梓自是不知這一茬。衛王妃說了這麼一句話后,她也只笑著看一眼雙云:「雙雲,你跟衛三思說一聲,就說讓他回頭和衛喜一起調查此事兒。」
一起調查,不管結果是什麼,誰也說不出半個不服氣來。
雙雲脆生生的應了。
這個事兒便算是告一段落,不過有衛三思在,雙雲比誰都清楚這個事兒是查不出來什麼的。反正不管查出什麼,那肯定和謝青梓和洗秋院是絕無半點的瓜葛。
謝青梓看住衛王:「之前王爺不是問兒媳為何剝了他的大總管位置?王爺如今便是可問問衛喜了。」
之前若是衛王想追究此事兒,那麼現在就變成了謝青梓追究了。
她原想著若是這個事兒不鬧出來,若是事後衛王妃將中饋要回去了,再讓衛喜當總管,她也是不管的。可是現在既然要拿著這個作筏子,就乾脆讓衛喜再做不成大總管罷。
衛三思坐得穩坐不穩大總管位置雖是兩說,可是現在她也不打算再讓衛喜有機會了。
說來說去,到底不過衛喜只真當她是好欺負的。
那麼,她就當一回惡人給眾人都看看就是。
謝青梓這樣一問,衛喜是真有些心虛的。
不過衛喜卻是不敢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態度的確是有問題的。故而,最後衛喜只道:「當日之事,奴才至今未曾想明白。還請世子妃示下。」
謝青梓一聽這話登時笑了:「這麼說來,竟像是我冤枉你了。」
她也懶怠自己說,直接就讓雙雲開口:「雙雲你來說一說。」
雙雲便是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了一遍。最後才又說了一句:「我一個小丫頭都我知道大總管到底哪裡對,怎的大總管自己反倒是不明白了?」
這一句嘲諷實打實的是打臉,謝青梓聽得痛快,便是讚許的看了一眼雙雲。
而後,謝青梓又轉頭問衛喜:「這些話你可有什麼想要反駁的?」
衛喜自是要反駁的,當即忙道:「我去得遲了,也是因為有要緊的事兒還沒辦妥當——」
「臨近端午,你一沒採買粽子,二沒採買節禮,我竟是不知有什麼事兒能這樣忙,還這樣要緊。」謝青梓笑笑,輕飄飄的拋出這麼一句話來。
衛喜尷尬的說不出口來。
而謝青梓則是又緩緩道:「身為大總管,你不提醒主子置辦節禮,你倒竟是還覺得自己辦差辦得好?王妃病了所以管不了事兒,你難不成也是病得起不來了?」
「我剝了你的差事,並不冤枉你。」最後謝青梓說完這話,也就不打算開口了。
衛王妃嘆了一口氣:「衛喜這般的確是有些不對,不過他好歹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你一個晚輩,給他幾分體面也是未嘗不可,何必如此剛烈——」
「王妃這話錯了。」衛澤此時忍不住開了口,冷冷的看了一眼衛王妃:「一個奴才算什麼長輩?照著你這麼說,我們倒不如一個奴才了?」
末了又看了一眼衛王,語氣淡淡的道:「若真是如此,那我便是分出去得好。這樣的長輩,我可不敢要。」
衛澤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分家。
這話一出,包括謝青梓在內都是驚了一驚,好半晌都沒人說一句話。
而衛王的神情更是驀然就冷得如同剛從冰窟里拿出來一般。
可衛澤卻還是一臉淡然。
最先出聲打圓場的仍是衛晟,他乾笑了一聲:「二哥說什麼話,這話豈能亂說?母妃說那話也並不是那個意思,畢竟,奴才就是奴才,哪有和主子平起平坐的道理?母妃也只是覺得衛喜在府里當差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理應給他幾分體面罷了。」
這要是真因為這個讓衛澤又搬出去了,那這衛王府少不得又要成了笑話了。
而且到時候衛皇后肯定又不會這麼算了。
為了省得以後麻煩,衛晟覺得自己是真得開這個口。
衛王看了衛王妃一眼,也是緩和了幾分:「奴才就是奴才,他既是如此不敬安和,安和處置他也並無不妥之處。安和是世子妃,便說只是降職,就是直接打死他,那也是只一句話的功夫。」
謝青梓聽了這話,意外看了衛王一眼,而後又看一眼面色很是不好看的衛王妃。心頭忍不住想:衛王這到底是怎麼了?
還有這衛王妃說話,似乎還從來就沒討人喜歡過……倒也是真的有些厲害了。
不過衛王既都是如此說了,自也是不可能再讓衛澤繼續說要分家的話。因怕衛澤再說話反而鬧得他們父子再起更深矛盾,故而當下謝青梓就點點頭道:「王爺如此明事理,兒媳已是不必多說什麼了。至於衛喜如何處置,也只看王爺王妃就是。」
謝青梓末了又提起了中饋一事兒來:「這次我匆促之間接管家務,竟是鬧出了這麼多事兒來。歸根結底到底是我能力不夠,且又沒經歷過事兒。故而這中饋——還是王妃繼續管著才好。」
謝青梓一說這話,雙雲就將早就準備好的牙牌和鑰匙都是呈了上去。
就這麼一個空架子,要管著這麼多人的吃喝,她也是真管不起。當東西倒是容易,弄錢也是簡單,可是憑什麼這樣丟人的事兒就要她來?她又憑什麼去操心這個?
衛王妃一心想要算計她,她死活不接招,倒是看看衛王妃要如何。
見謝青梓將東西還回來,衛王妃登時就是一愣,隨後便是推辭:「這次也是意外情況,哪裡能怪得了你?府里的情況我也是知道的,就是換成了我,也不一定就能做得比這個好。故而你何須自責?至於銀子也是——」
「說起銀子,倒是有些怪。我看了看府里最近並無什麼大筆開支,直到我和衛澤成親之後都尚還有七八千兩的銀子,怎的我接管時候就剩二百兩了?」謝青梓接過話來,笑著問了衛王妃一句,面上是微微的不解,語氣更是絲毫沒有質問的意思。
瞧著謝青梓那樣,倒好像真的就是只覺得好奇罷了。
謝青梓這樣一番話,卻是問得衛王妃面上都是有些不自在。
最後,衛王妃嘆了一口氣,嗔道:「你這孩子說話太快竟是讓我沒有插嘴的功夫,我這不是還沒說完么?那銀子也是我忘了告訴你,我就將零頭放在那兒了,其餘的都是另外收著的。倉促之間交給你,又忘記說了,怪不得找不著。」
謝青梓露出恍然之色來,俏皮的一笑:「是了,我就說偌大一個王府,怎麼就窮到了這個地步。」
事實上,衛王府也是真窮。那七八千兩銀子,也就是所有家當了。用一個少一個。
不過,即便是如此,謝青梓也是真沒打算要接過中饋,當即仍是笑:「不過馬上府里要辦喜事,這一樁樁一件件比不得其他小事兒能經得起我折騰,若是籌備婚事上辦砸了,那我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故而王妃真想讓我練練手,也好歹等到這個事兒過去了再說。否則我也是不敢接的。」
辦婚事的時候,花錢就跟流水一樣,她如何敢接?
到時候銀子不湊手,她再用現在這一招,傳出去不僅衛王府名聲不好聽,就是她自己名聲也不好。
所以,斷不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