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詭異
這個事兒自是要問過衛澤的。
畢竟白墨是衛澤的小廝。且還是一家之主。
謝青梓雖是想著若是二人真兩情相悅,她這個做主子的必也是不可能棒打鴛鴦的。可若是衛澤覺得不妥……
那就要從長計議。
夜裡用了飯,她和衛澤過去看沉星的路上,就提起這個事兒來。
衛澤倒也有幾分意外,不過更多的是隨意:「我問問白墨,若他樂意,就叫他來提親。」
這種事兒,藏著掖著反而叫人說嘴。大大方方的,也就是美事兒一樁了。
謝青梓也是這個意思,當下一笑:「好。」
謝青櫻正同著沉星背書呢。謝青梓站在遠處拉著衛澤聽了一陣子,不由得一笑:「這般青梅竹馬,日後長大了感情怕是深厚。」
衛澤在一旁聽著,目光微微閃了一閃,語氣卻是漫不經心:「哦,是么。」
謝青梓在一旁聽著,最初倒是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是過了一陣子,忽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衛澤莫不是不痛快了?
側頭看了衛澤一眼,卻是又從他面上根本什麼也看不出來。
謝青梓就只得暫時作罷。
「你說,沉星最後能順利入宮么?」謝青梓沒話找話說。
「會的。」衛澤說這話的時候,卻是十分自信和篤定。彷彿早已經遇見了那一幕一般。
謝青梓本以為事情都是告一段落了,她也能清閑幾日了。可這頭等到三日回門時候,謝青蕊卻是獨自一人回的謝家。
今日除了是謝青蕊三日回門之外,更是謝栩的送行宴。
謝栩拖了這麼久,早就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追上去才好。只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兒,他登時就是猛然的火氣上來了:「李潤這是什麼意思?」
「王爺也是喝醉了。」謝青蕊勉強一笑,雙眼卻是有些發紅。一看就是這兩日沒少哭,不然也不會如此。
謝青梓聽謝青蕊這樣說,便是詫異的看了謝青蕊一眼——以謝青蕊的脾氣,若真是李潤的錯,只怕此時早就指責李潤了,哪裡還會替李潤辯解?
故而……
和老夫人對視一眼,謝青梓伸手拉住了謝栩,輕聲斥了一句:「胡鬧什麼,事情都沒鬧明白,你還要去鄂王府鬧事兒不成?」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謝栩還是肯聽謝青梓的話的,當時就也不再那般的一派要去找李潤算賬的架勢了。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謝青蕊,柔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事到如今你也別不好意思。不管是謝家也好,還是我也好,總歸都是替你撐腰的。」
這話倒也是大實話。
拋開私怨不說,她肯定還是要為謝青蕊撐腰的。
畢竟,同樣都是謝家的姑娘,哪裡有幫著外人的道理?
謝青蕊複雜看了一眼謝青梓,語氣雖也有幾分硬,可是到底也是不像以前那樣:「沒什麼事兒,就是府里一些瑣碎事兒,王爺心裡頭我不大痛快,昨兒拉著我多喝了幾杯。今兒就起不來了。」
說到底,此時謝青梓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也的確是讓謝青蕊心裡頗有些動容的。
而謝青蕊說的這樣的話,倒也是十分的護著李潤。
既是如此,謝青梓倒是覺得謝家這頭沒必要再追究下去了。
人家兩口子的事兒,插手太多了也是不妥。
最關鍵是,謝青蕊自己不肯說,更是叫人無可奈何。
謝青蕊顯然是不願意再多說這個事兒,只轉移了話題:「三郎不是要出門?既是如此,那三郎可都準備妥當了?」
謝青梓看了一眼謝栩,也就幫了謝青蕊一把:「是啊,不是說明日就要出門?東西可都準備妥當了?你姐夫今兒不得空過不來,不過倒是已經將各處打點好了,人也給你準備妥當了。」
謝栩看了看謝青蕊,又看一眼謝青梓,到底還是沒再提李潤。
這件事情就這麼的揭過去了。
回了衛王府,謝青梓便是還想著這個事兒。想了一想,又拉著謝青櫻,低聲問她:「在你夢裡,謝青蕊最後如何了?」
謝青櫻倒是詫異:「阿姐對她怎的這般的關心。」
謝青梓搖搖頭:「倒也不是關心,可總也盼著她過得好的。」
「阿姐對她始終心有愧疚。」謝青櫻一眼看穿了謝青梓的心思。
謝青梓默認了。
謝青櫻輕嘆一聲:「這事兒……也不怪阿姐的。至於她最後如何——她現在和我夢裡的完全不同,哪裡還做的數?夢裡,她是嫁了個商戶,過得也算美滿的。」
謝青梓應了一聲,倒也是沒再追問了。
「不過你說,到底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兒——」要說半點不好奇,那也是假的。謝青梓是很好奇的——最主要的是謝青蕊那態度,著實的叫人驚奇不已。
謝青櫻搖頭:「這就不知道了。不過,不管是什麼事兒,瞧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著實是和咱們沒關係。」
話是這個話,道理也是這個道理。謝青梓苦笑一聲:「到底都是謝家姑娘……」
「阿姐就是心善。」謝青櫻搖搖頭,有些頗為無奈。
謝青梓倒是被這話逗笑了:「我何曾又心善呢。也不過是胡亂操心。」
謝青梓和謝青櫻這頭說著話,那頭謝青蕊也是回了鄂王府。
「王爺呢?」謝青蕊第一件事還是問起李潤的行蹤。
丫頭神色有些複雜,「王爺還將自己關在書房裡,沒出來過。」
謝青蕊抿了抿唇角,而後便是道:「我過去看看。」
謝青蕊過去,卻是被小廝攔在了門外:「王爺說了,不許任何人進去。王妃還是別為難我等得好。」
謝青蕊多少有些難堪,卻仍是強撐著出聲道:「王爺將自己關了這麼久了,不進去看看,我如何能夠放心?我是王妃,你們竟是連我的話也不放在眼裡了不曾?」
兩個小廝面面相覷,而後便是又賠笑:「話不是這麼說的,王爺這麼說的,咱們可不敢隨便做主——」再說了,這鄂王府這麼多年,卻是從來還沒有王妃做得了王爺的主的時候呢。
謝青蕊面上只覺得難堪。這麼擱不下臉面時候,她倒也是火氣上來了,咬著唇在原地站了一會後,她便是忽然提起裙擺來,一腳就直接踹上了書房的門,高聲怒罵道:「李潤你給我滾出來!有什麼話,咱們當面說清楚!」
所有人都是被謝青蕊這樣的架勢給嚇住了,好半晌都是沒能緩過神來。
而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謝青蕊已是又狠命的往那門上「哐哐哐」的踢了好幾腳。
兩個守門的小廝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只能嘴上說個不停:「王妃這是做什麼,何必叫小的們為難——」
謝青蕊卻是不聽,被嚷嚷得煩了,便是只一句:「都給我閉嘴,不閉嘴就拖下去亂棍打死!」
謝青蕊這般說,自也是有幾分威懾力的。
故而最後,倒是還真沒人敢攔著謝青蕊的。
謝青蕊最後倒也是沒將那門踹開,因為李潤估摸著終於是受不了了,到底還是開門出來了。
李潤身上穿的還是大婚那日的喜服,身上的味兒——這麼幾日沒洗漱,又成日喝酒,那味道可想而知。
謝青蕊幾乎是被熏得有些想吐。下意識的連呼吸都是頓了頓,半晌看著李潤鬍子拉碴,一臉憔悴雙目赤紅的樣子,她滿腔的怒火卻是又熄滅了下去,好半晌才咬了咬唇瓣,仰頭強撐著氣勢問李潤:「你想先洗漱還是先談談?」
李潤明顯是還宿醉未醒的,幾乎是連謝青蕊都有點兒沒認出來,眯著眼睛盯了半晌,才算是認出了謝青蕊來。最後,他伸手拉了謝青蕊一把,邪氣一笑:「你還敢來找我?」
「為何不敢?」謝青蕊被李潤這般弄得火氣又上來,伸手一把將李潤抓住,而後吩咐:「去打水來,先讓王爺醒醒酒。」
李潤站立不穩,倒是一把被謝青蕊就這麼拖了進去。
謝青蕊將李潤拉到了裡頭,一把就將李潤身上幾乎都是有些餿的沾滿了酒臭味的外裳扯了下來。
待到送了水進來,她就將李潤這麼按在椅子上,接過帕子使勁兒的替李潤擦了一把臉。用力之大,倒是險些將李潤的臉皮都搓下來。
也不知道李潤是喝多了,還是懶得反抗了,就這麼一直冷冷的看著謝青蕊,倒是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
李潤這麼盯著人看,倒也是十分的滲人。幾個丫頭都是嚇得不輕。
不過唯獨謝青蕊卻是始終都如同沒事兒人一般,只任由李潤這般看著。
也只有謝青蕊自己心裡明白,到底自己是怎麼樣一個心思了。
待到替李潤擦了臉,勉強能看之後,謝青蕊便是直接的讓丫頭們都下去了。
丫頭們瞧著他們這個架勢,事實上半點也是不敢多留的——一個個跑得飛快,且還將門從外面關上了。
丫頭們一走,屋裡倒是死寂一片。李潤仍是盯著謝青蕊看,也不知心頭是如何想的。
謝青蕊嘆了一口氣,勉強鎮定下來,只問李潤:「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