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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節:每一位大俠背後都有一個男人

  「你說,他是不是打算在這裡就這麼一直住下去了?」


  馬休百無聊賴地坐在地上,盯著遠處那個帳篷看了半天之後,低聲對身旁的人如此說道,眼角帶著輕蔑的笑意。


  在他身旁的人是門羅,不過門羅並沒有像他那樣閑適地坐在地上,而是站著,一會兒揮揮手、一會兒踢踢腳,像是患了多動症一樣。


  「誰知道呢?」


  門羅漫不經心地隨便回了一句,繼續專註自己此刻的動作,只不過他似乎有所顧忌,動作幅度不敢太大。


  馬休聽出了門羅言語中的敷衍之意,抬頭看了他一眼,見到他在那裡動個不停,不禁問道:「沒有活兒可以干你是不是非常難受?我看你這兩天就沒閑下來過。」吐槽完之後,馬休還順勢躺了下來,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仰望著頭頂碧藍的天空,舒服地長嘆一聲,「唉,還是現在舒服啊。雖然吃的比以前糟糕了些,不過總算是能勉強吃飽了,天天還不用幹活,天堂也就這樣了吧?」


  他這見識,確實也就一農民了,這就跟兩個農民打賭國王幹活是用金鋤頭還是銀鋤頭一樣。


  門羅沒有睬他,只是繼續發作自己的多動症。


  他的動作幅度雖然不大,但是力道卻是十足,這麼小幅度的動作都能帶起一些風聲來,可見力道有多大了,而門羅這兩天也確實感覺到了自己力氣有明顯的增長,這更加深了他對於那本《翻轉孤獨的九個擊劍方式》的信心——在他看來,他這兩天的改變顯然都是練習那本大騎士留下來的神功寶典所造成的。


  自己只是有限度地練習了兩天,就能夠產生如此明顯的變化,若是長久地練習下去那還得了?


  難怪那位大騎士愛因斯坦能夠打遍天下無敵手,甚至就連龍王都要在他面前俯首稱臣了。


  門羅在這邊隱蔽卻又興緻勃勃地練習著,躺在他旁邊的馬休那張嘴卻是閑不住,抬頭看了一會兒天空,突然又開口道:「門羅,你有沒有發現自己這兩天的力氣變大了?」


  馬休聲音不大,卻像是一道驚雷一般劈中了門羅,讓他的動作頓時停滯了下來。


  門羅保持著那個姿勢靜止不動,沉默了兩個呼吸之後才開口道:「哦?」


  他有些摸不清楚馬休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馬休從自己的日常行為上發現了自己的異狀?自己的秘密被馬休發現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馬休有沒有告訴別人呢,比如說巴頓,甚至是……雅各騎士?如果他們知道了自己身上有《翻轉孤獨的九個擊劍方式》這樣的寶物,他們是不是會來搶奪?或者更簡單一點,巴頓是不是會命令自己把東西交給他呢?如果一切都是如自己所想那樣的話,那麼自己到時候該怎麼做呢?寶物雖然神奇,威力無窮,但是自己才練習了兩天,發揮不了多少威力,估計還不是雅各騎士的對手啊……


  門羅的腦子裡已經開起了小劇場,不過他倒也算是沉得住氣,眼神閃爍了一陣后,盡量平靜地說道:「沒有發現,不還是那樣嗎?只是以前每天需要干那麼多活兒,一天下來累得動也不想動了,現在不用幹活,有更多的精力,所以你感覺力氣變大了吧。」


  他語調雖然還算平靜,但是身體已經做賊心虛地不敢動了,生怕自己的動作再多暴露出一些什麼來。


  門羅甚至不敢低下頭去看馬休的眼睛,所以他也不知道,馬休並沒有在看他。


  馬休兩隻手疊在腦後,把腦袋抬高了些,正斜斜地看向諾曼帳篷所在的地方。


  「是嗎……」


  門羅的腦子裡開了小劇場,馬休腦海里的想法也一點不少。


  為什麼自己這兩天力氣會突然大了起來呢?難道說是巴頓誤打誤撞還真成功了?巴頓成功地把他們改造成了野蠻人?可為什麼門羅卻沒有感覺呢,他也被巴頓紋身了呀?還是說巴頓只是在自己身上成功了?畢竟每個奴隸身上的通用語紋身都是不一樣的,也許門羅的那個紋身沒用,自己身上的那些紋身卻是有用的呢?如果這是真的,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己是否能夠也像雅各和魯斯恩那樣成為一位騎士呢?而自己這一身突然增加的力氣又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地消失呢?就像它們突然的來一樣……


  不過和門羅一樣,馬休也沒有把他的這些想法對門羅說,只是緊緊地鎖在腦子裡,然後繼續遙遙地凝望著遠處的那個帳篷。


  在馬休所凝望的那個帳篷里,正有兩個人安坐著。


  阿翠彌希婭坐在一旁,手上捧著一本書正在安靜地觀看著,在她的身後,諾曼正坐在她身軀造成的視線盲區里低頭忙活著。


  繞過阿翠彌希婭,可以見到諾曼正在忙活什麼。


  他正在一本空白的書籍上畫畫。


  畫中是一個非常抽象的人,面容完全虛化不加處理,更多在四肢和軀幹上著墨。而那畫中人的手上還抓著一根長條狀的東西,像是棍子,也是這根棍子著墨最多,最細緻,上面環繞著的各種指引的箭頭也是最多。


  諾曼似乎很已經很熟練了,落筆的動作很快,沒多一會兒就已經把這頁上該畫的東西全部畫完了,翻到下一頁,拿筆蘸了蘸墨水後繼續畫起來,但是這一次他剛剛把人畫出個大致輪廓來,坐在他前面的阿翠彌希婭突然開口了。


  「有人。」


  諾曼聞言,隨手將一頁紙放在了他之前畫的那一頁上,然後把那本薄薄的書合上,放到了一邊的雜物堆底下。


  也是借著這瞬間的驚鴻一瞥,可以見到這本書的封面上寫著「擊打狗的棍棒使用方式」,下面的署名是大騎士亞歷山大·拿破崙·波拿巴。


  隨著諾曼把那本書收好,沒一會兒,就有腳步聲在帳篷前響起,由遠及近,最後在閉合的門帘前站定,一個聲音從外邊傳來。


  「巴頓先生,我能進來嗎?」


  是雅各,隊伍里也只有這位青銅騎士才會如此紳士了,甚至連那位真正的貴族鄧普斯男爵先生都要比他粗魯得多。


  「請進。」


  隨著諾曼的應允,外面那人走了進來,確實是雅各。


  「日安,巴頓先生。」


  雅各進來之後先對諾曼打了聲招呼,然後才找了個地方原地坐了下來——在這種荒郊野外,也就只有修才會講究到非要有椅子才能坐了。就算是鄧普斯,有的時候實在沒條件也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的,更別說雅各這位騎士了。


  「日安,雅各先生。」


  諾曼也對他打了聲招呼,然後就閉嘴不言了,安靜地看著雅各。


  他從雅各的面容上看到了一些情緒,這位騎士先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正在糾結著。


  諾曼已經猜到他這次來是為什麼了。


  「巴頓先生,我想我們必須得啟程了。」


  雅各猶豫了一番后,最終還是說了出來,話語內容正如諾曼所預料那般。


  諾曼並不意外,也不生氣,只是平靜地說道:「但是我不認為現在是啟程的最佳時機。」


  雅各搖頭,「但是鄧普斯先生已經等不及了,魯斯恩也等不下去了,他們都要求立即啟程。」雅各頓了一下后,又說道:「他們擔心那晚的那些異族還會再來,我們一直呆在這裡顯然已經成為了一個靶子,他們擔心的並不是沒有道理。」


  諾曼聽出來了,恐怕不止是鄧普斯和魯斯恩等不及,這位雅各先生顯然也等不及了,他們都想快點去到希厄姆,那裡對於他們來說才是安全的地方。


  諾曼在心中盤算了一下:這個隊伍中能說得上話的人,現在有四個半,分別是鄧普斯,修,雅各和魯斯恩,最後的那半個就是他自己了。現在有三個人站在了統一戰線上,就算修看在自己教他拼音的面子上,肯支持自己,也不夠對方的話語權大,所以立刻啟程,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


  雅各並不是來同他商量,而只是來通知他的。


  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后,諾曼沒有試圖再費唇舌,直接點頭表示同意。


  「那好。」


  雅各似乎稍稍有些驚訝,不過他當然不會愚蠢到臨時反悔、和自己的決議過不去,只是站起身來,「那我就去準備了。」


  諾曼看著他站起身來,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之間又冒出一句:「我想要再去看一下唐恩大人。」


  雅各動作一滯,沉默了兩個呼吸後點頭,道:「好的。」然後他轉身就走,可是在臨出帳篷前,他又停住了,轉過身來,對諾曼真誠地說道:「巴頓先生,我相信唐恩大人,所以我也相信你,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


  諾曼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雅各這才終於轉身離開了,諾曼卻是又繼續盯著門帘看了一會兒。


  看來這位雅各騎士並沒有因為自己這兩天一系列的荒唐行為而對自己徹底失望,他還是對自己心存幻想的,所以才會突如其來地示好一番……


  沒過多久,諾曼也從帳篷里出來了,身後跟著阿翠彌希婭。


  經過兩天的平靜,營地里終於熱鬧了起來,所有人都在忙活著,忙著把那些帳篷拆下來裝箱、裝車,那些奴隸和平民都忙地歇都沒的歇。


  諾曼喊了幾個自己的奴隸過來收拾他的帳篷,自己則是帶著阿翠彌希婭繞過了營地中那些忙碌的人,向著一個偏僻的角落走去。


  那已經是營地外了,和熱鬧的營地不同,這裡很安靜,地面有一個明顯的隆起。


  這下面埋著的就是那晚死去的人了,唐恩也在裡面。


  諾曼曾經提議過把那些屍體全部都燒了,但是卻被所有人毫無異議地集體反對了:這些人雖然不至於全部都是父神教的信徒,但是他們從小到大都是在父神教的宣傳下成長起來的。在父神教的教義中,人死了之後是要上天堂或者下地獄的,不管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軀體都是必要的東西,若是沒有軀體,地獄下不去,天堂更上不了,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後果。所以火刑在父神教中才會是一個非常極端殘酷的刑法,因為它會摧毀犯罪者的軀體,讓他們接受比死亡更可怕的後果。


  在這種思想的熏陶下,這些人自然是不會同意諾曼把這些屍體都給燒了的。而諾曼也沒有辦法,只能妥協了。


  不過現在看來,沒有採取火葬的方式來處理這些屍體,確實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經比對,這裡被人動過,更準確地說是進行過挖掘。」


  蘭斯洛特很了解諾曼的想法,所以不用諾曼說,他已經把他們得出的結論說了出來。


  果然……


  諾曼眯了一下眼睛。


  那些異族果然來這裡挖過屍體,那麼他們也應該知道了唐恩已經死了的事實了。


  在他們駐紮的這幾天里,那些異族始終再沒有發動過襲擊,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在那天晚上也有死傷,另一方面更多的應該是因為唐恩的存在。


  他們並不知道那天晚上最後關頭那是唐恩燃燒生命的爆發,還以為唐恩就是那麼強呢,有這樣的一個強者在,再加上一位法師,自然是震懾住了他們。可是現在他們很可能已經知道唐恩死了,隊伍中缺少了這麼一個威懾性武器,估計他們很快就會再一次地發動襲擊。


  最糟糕的是,隊伍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啟程了。


  若是留在原地,有經過幾天的努力加固的防禦措施,再加上修、加上諾曼布下的那些暗手,還是有非常大的勝利可能的,可是前進就不同了。


  諾曼不知道希厄姆附近的這些異族勢力是怎麼分佈的,不知道他們若是前進的話,是否會進入另一股新勢力的眼中,更不知道那些襲擊過他們的異族是否會繼續跟著他們伺機行動。


  若是那些異族還跟在後面伺機行動,前進的路上又出現了新的敵人,他們還失去了經過幾天努力得到的地形優勢……這要是打起來,結果還真是不太好說了。


  不過人生本就是如此,身處其中的人們並無法知道下一秒究竟會發生什麼。


  諾曼站起身來,背著雙手,悠然地向營地走回去,表情洒脫。


  反正他不急,扛壓力的又不是他。


  接下來就看那些「大俠」的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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