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心理醫生

  王傳民一看他那副羨慕的眼神和使勁的嘴巴，便趕緊解釋：「這是我爸媽的家產。我只是繼承了其中一套房子而已。再說，我們這裡的村民都是這樣。村支書獲得的賠償比我家多好幾十倍呢。」


  楊哥不禁嘖嘖道：「他妹的，這裡的風水真是好，個個都成了暴發戶。你們的村支書為什麼如此闊綽？」


  「哦，因為他佔地比多，一旦被徵用了，自然獲得賠償多了。」


  「如此說來，他就是這裡的村霸了？」


  「唉，現在村幹部不都這樣嗎？誰不趁這個時候多撈一把？」


  「算了，咱們不說別人了。既然我跟過來了，難道你就沒錢付給我嗎？」


  王傳民一臉苦相：「我父母知道我賭博成癮，所以把錢控制得很厲害。而我的媳婦每月的工資不高，根本不能滿足我。」


  「哦，你媳婦出去上班了嗎？」


  王傳民點點頭：「是呀。」


  楊哥冷冷地打量他幾眼：「那你怎麼沒上班？」


  「我沒有工作呀。」


  「哼，你家既然沒有土地了，為什麼不找個工作干呢？據我所知，整個黃江市每年都湧入大量的外地人打工。你一個本地人難道還愁沒好工作嗎？」


  王傳民顯得很無奈：「我從小到大，除了會打遊戲和賭錢，幾乎什麼都不會做。就算找到工作也是普通的工作，我憑什麼栓住自己去掙幾個小錢呀？我爸媽也沒贊成我出去工作。」


  「那他們會給你錢花嗎？」


  「他們當然得供養我。否則憑我媳婦一個人的工資夠花嗎？」


  「他們每月給你多少錢？」


  王傳民顯得很不屑：「僅僅五千，真是杯水車薪呀。」


  楊哥又瞪起驚愕的眼神：「難道五千也不夠你消費嗎？」


  王傳民不由苦笑道：「如果我的手氣好，才能維持。否則就不夠。昨晚就因為輸得一榻糊塗，欠下巨額賭債才被他們···」


  楊哥繼續冷眼面對他：「你是在老黃的場子里賭的吧？就算是你手頭緊了，那他也不至於要對你趕盡殺絕吧？」


  「唉，如果是第一次，當然不會這樣。可是我已經欠了他們將近四十萬了，並且一直無法撈本才···」


  楊哥臉色陡變：「既然是這樣，人家卸掉你一隻手也不為過。如今你已經是債台高築，還怎麼還阿芳的錢？」


  「這···等我媳婦領薪水時，我會拿那筆錢堵上這個窟窿。」


  「哼，你已經欠下好幾十萬賭債了，我怎麼能相信你肯還上這筆錢呢？」


  王傳民信誓旦旦地表示：「請您放心。阿芳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虧了誰也不會虧了她的。」


  楊哥這時沿各個房間走一趟，打量一下每個的房間，突然瞥到了掛在卧室里的王傳民結婚照，頓時被裡面的新娘吸引住了。


  他不由用手一指：「她是你的老婆嗎？」


  王傳民趕緊點點頭：「是的。」


  「哼，你還真有艷福，居然娶一個這麼漂亮的老婆。」


  「嘿嘿，她是個外來妹，能攀上我這棵大樹，也算是她的福氣。」


  楊哥冷冷地打量他：「你這個傢伙除了戶口好，還有別的可取之處嗎？」


  「嘿嘿，單憑我是本地人的身份就足夠了。因為我們戶口太值錢了。這在十年前沒被開發前，簡直不可想象。」


  楊哥頓時起了好奇心：「那你們十年前是什麼樣呢？」


  王傳民不禁感慨：「唉，那時這裡還是一個窮地方，很多的光棍都說不上媳婦。可是，當我們這裡變成開發區時，外來妹立即把我們這裡的光棍們給分食光了。別說是我，就連我家的街坊，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光棍，也娶上了一個不到三十的外來妹，而且那個外來妹還是一個女大學生呢。所以呀，我們都感謝國家的好政策呢。」


  楊哥點點頭：「是呀，這裡一經被開發，不僅僅是解決了很多光棍的問題，也成就了你們很多的『啃老族』。不過，你這個富二代的日子可不好過。那筆帶腿的賭債可咋還？今天仗著我幫你，但老黃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難道找不到你的家嗎？」


  王傳民眨了眨狡黠的眼神：「除非我再去自投羅網，否則他們是不敢找上門的。」


  「為什麼？」


  「因為這個小區管理嚴，杜絕陌生人進入。而且還有保安多，派出所還在裡面設立一個警務處。老黃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來我家撒野。」


  楊哥聽到這裡，又瞥了一眼結婚照上的那個新娘，然後回到客廳坐在了沙發上，並悠閑地點燃一支煙。


  王傳民小心翼翼地詢問：「您難道沒別的事可忙嗎？」


  楊哥輕蔑地斜了他一眼：「當然忙。不過，我現在不是正在忙著嗎？」


  「您已經知道我家了，還要幹什麼？」


  「哼，剛才聽你這麼一說，那我如果下次再來，假如不被你領進來，恐怕真進不來。所以，我必須要落實了那筆欠債。」


  「您請放心。我保證不出三天，會把那筆錢連本帶利送到阿芳那裡。」


  「哦，那你拿什麼錢還給阿芳？」


  王傳民撓了撓頭：「現在距離我家老頭給生活費的還有半個月，但距離我媳婦發薪水的日子快到了。我會拿她的工資去還債。」


  「哦，她的工資是多少錢？」


  「月薪是兩千八。」


  「嗯，根據你出給阿芳的欠條上的利息看，在過兩天，連本帶利就滾到兩千五了。憑你老婆一個月的工資倒是夠用了。」


  「是呀，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楊哥又瞥了他一眼：「可我信不過你。所以要見你的老婆一面。現在就快到中午了，估計她快回來了吧？」


  王傳民沒則了，只好苦笑地點頭：「那好吧。」


  再說岳劍濤一看時間就快到中午了，假如自己還猶豫不前，那人家就要下班了。


  他因為傍晚還有飛行任務，所以現在不能耽擱下去了，於是鼓起勇氣走到那扇門前，並推門而入。


  當他第一眼掃描一下門裡的情況，才發現外屋就像一個會客室，裡面有沙發、茶几和應診用的辦公桌已經辦公桌前後的轉椅。令岳劍濤感到欣慰的是，這個診所並沒有其他患者，就連診所的主人也沒在外屋。


  他微微喘息了一口氣，然後試探地從裡間的房門喊道：「有人嗎？」


  不一會，連接裡外屋的那扇門就被推開了。


  岳劍濤定睛一看，從裡面走出一個中年男子。他，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並沒有穿白大褂，而是身穿一套筆挺的西服，並且還打了領帶，不僅穿戴講究，就連相貌和氣質也溫文爾雅。


  岳劍濤心裡暗贊，這個男人一看就是一個有氣質和涵養的人。


  「請問，您是李海峰醫生嗎？」


  那個儒雅的男子一看他發問，便微微頷首：「是的。您需要什麼服務？」


  「我···想請您給一點心理諮詢···」


  心理醫生一看他有些拘束，便和藹一笑：「先生請坐吧。」


  岳劍峰點點頭，掃視一下這裡的幾個座位，便選擇了辦公桌前面的轉椅，讓自己以一個應診的患者姿態。


  心理醫生一看他坐在那個位置上，也隨之坐在了對面的位置上。


  「請問您想諮詢什麼問題？」


  「我···我想請您分析一下我的夢···」


  「先生，我是心理醫生，並不是周公。您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對不起，我···是因為最近心焦，並且連續做相同的夢，造成精神上的恍惚。而我的職業是不能在精神上出差錯的。」


  「哦，您的職業是什麼？」


  「我是開飛機的。」


  心理醫生眼睛一亮：「什麼樣的飛機？」


  「我駕駛的是E——838。」


  「您是開民航飛機的？」


  「是的。我是一名機長。」


  心理醫生放鬆一下表示：「哦，那請您再講一講您的夢？」


  「我···最近總是夢到我正在執行飛行任務。可是，每次都在遭遇事故后，從驚懼中驚醒了。」


  「原來是這樣···請您把夢裡的情形介紹的詳細一點好嗎？」


  岳劍濤於是就把昨晚夢中的情景詳細地講述一遍。


  心理醫生表情愈加凝重：「先生，這些夢也許就是一個預感。您應該立即停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