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南海大戰

  第52章 南海大戰

  初升的旭日隱沒了西天的滿月，映紅了東方的天際。偶爾也有從高空中掠過的海鷗，微風習習，佛起海面上的朵朵浪花。


  早晨五點，各艦的水手們早已收好吊床、洗漱完畢，在指定的地方集合。開始了新的一天訓練。


  此時，除了在江南造船局修理的「凱旋」、「居因」、「超勇」。其餘的「南吉」、「南祥」、「不敗」、「長勝」、「楊威」五大主力艦都停靠在台灣高雄港口。


  距離上次東海大戰之後，兩艘鐵甲艦和一艘巡洋艦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折損。但是經過了這兩個多月的時間，也已基本修繕一新。即日就拔錨離港，向台灣駛去，連同的還有剛剛下水的江南造船局最新製造的十艘小型炮艦。都只有800到1400噸的排水量，本來是配合德國的4艘鐵甲艦回國之後組建北洋水師的。可如今，為了徹底的擊敗法國人，提前編入了南洋水師。


  左宗棠從福建被召回京，一天都沒有呆上，馬不停蹄的又去了台灣。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君臣二人在搞什麼名堂，如果只是簡單的軍隊調動，一封電報足矣！何必讓這個全國兵馬大帥，幾千里的來回折騰。


  左宗棠來到了台灣，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這些軍艦。「凱旋」、「不敗」、「長勝」三艘4600噸的大型鐵甲艦，「居因」3500噸的中型鐵甲艦，「南吉」、「南祥」、「超勇」、「楊威」四艘大小不一的巡洋艦，其中「南吉」、「南祥」兩艘巡洋艦航速只有13節，但是卻有3200噸的排水量。勉強可以當作中型鐵甲艦使用，而「楊威」、「超勇」兩艘巡洋艦雖然只有2200噸的排水量，但是航速卻達到了16節。可以快速的增援、撤離、負責艦隊兩翼的護航和偵查最為合適。除了以上八艘主力艦之外，其餘的如「鎮東」、「鎮西」、「鎮邊」、「南岑」、「萬年青」、「海東雲」等小型炮艦、魚雷艦，倒也湊出了28艘艦艇組成的南洋水師。


  這可是皇上把大清所有的海上力量都交到了他的手裡啊，看著高雄港內的這些軍艦。左宗棠深深的感受到了身上的擔子！


  「左帥，軍機處急件。」一名親兵跑了過來，送上了一封電報。


  左宗棠轉身拿了過來，赫然是禮部、刑部、戶部的聯名電報：左中堂，請即刻擬定海戰方案提交軍機處審核，法軍海賊一天不滅，我大清越南軍隊一日不敢南下。汝可知，越南十萬大軍一天要花去朝廷二十萬白銀。切記！從速擬定方案，即刻與法軍決戰！

  左宗棠深深的嘆了口氣，又趕到身上的膽子重了幾分。道理他當然知道，可是做起來又談何容易啊！先不談銀子的事情，就是北至旅順、天津、南至蘇、浙兩省大清18000里的海岸線如今大半都是屬於真空狀態啊。萬一日本人趁機入侵該如何是好啊？要知道，日本跟大清一樣，同樣擁有了四艘鐵甲艦啊！如今在朝鮮又是刀槍相見，保不準日本人乘大清水師南調之機在北邊搞出點混亂啊！


  可是要速戰速決，又該如何是好啊？


  「左帥，皇上密電。」另一名親兵跑了過來。


  「噢？快拿來。」左宗棠催促道。


  「宗棠吾卿，朕深知法軍艦隊之兇悍。而我大清水師剛剛組建，戰力不足。只可智取、不可強攻。汝不必焦急，靜待戰機出現。朕與滿朝文武、天下百姓等汝捷報傳來！」


  「皇上啊！宗棠定當鞠躬盡瘁，報效皇恩！」左宗棠向南跪下，對著天空大吼道。


  「左帥，鄧將軍在長勝號上打出旗語。南方出現黑煙，懷疑是法軍遠東艦隊。請求軍艦離港出海迎敵。」一名親兵報告說。


  「什麼？他們來了？拿望遠鏡來。」


  「喳。」


  左宗棠登上高塔，從望遠鏡中看見了西南方向的煤煙，這時距離這裡最少八萬米以上。由於地球曲率的影響，即使在這樣晴朗的日子裡用望遠鏡觀察，也完全不可能看見對方戰艦的旗杆，就連煤煙都十分隱晦。當然也就不知道對方來船的身份，是商船？是第三國的艦隊？還是法軍的遠東艦隊？只有等雙方靠近到一萬米的時候才能分辨船型和國籍。


  可是左宗棠是吃過一次虧的人，上次就是因為命令艦隊死守軍港。導致了被法軍全殲的結果，而這次，他不會在同樣的地方摔倒兩次。他知道，他肩負了整個中法戰爭的結果，他不能失敗！


  「全部軍艦，拔錨離港。航速8節，方向西南，向對方靠攏，所有戰艦相隔2000米，一字排開。」左宗棠迅速做出了反應。


  「左帥，您還是留在軍港局中指揮吧。別登船了！」一名親兵勸道。


  「放你娘的狗屁，本帥在軍港中如何指揮？兔崽子快給我滾開，讓法軍軍艦跑了，本帥擰下你的腦袋！」


  二十八艘軍艦一字排開，緩緩的向對方靠攏。


  近了，更近了。黑煙越來越濃，越來越多，一段時間后，就有了三、四縷。這時所有人都看清了，幾乎可以肯定，這支大規模的艦隊，就是法軍新組建的遠東艦隊。這次向台灣進發很有可能是想消滅上次重創自己的南洋水師。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猶豫的必要了。雙方在南海相隔一萬米，大戰一觸即發。旗艦「長勝」發出了刺耳的戰鬥警報，劃破蔚藍的天空，各艦隨即一同相應，一場海上遭遇戰即將上演。沒有任何的埋伏、沒有所謂的包圍，雙方都是直愣愣的遇上了。


  左宗棠首先變陣，打出旗語。「長勝」、「不敗」、「居因」、「凱旋」局中，「超勇」、「楊威」保護艦隊兩側，隨時報告兩側的情況。是否有側面的敵艦包圍，都靠這兩艘航速超快的巡洋艦報告。


  「南吉」、「南祥」突前。由於德國制的巡洋艦抗擊打能力超強，讓他們兩艘突前，適當的吸引掉一些火力。


  所有魚雷艦在四艘主力鐵甲艦之後，其餘炮艦在鐵甲艦左右。


  各艦相隔3000米，航速調整10節。向敵艦靠攏，擔任首發任務的是旗艦「長勝」，而瞄準的是對方突前的「朗母」號鐵甲艦，3800噸的排水量。


  「長勝」號的艦頭主炮已經褪去了遮蓋的油布，黑洞洞的240mm的炮口已經對上了法軍的軍艦。


  「發旗語，所有炮艦加快航速到11節，凱旋號、不敗號、居因號提速到13節。全速前進，進入射程後由長勝首發。切記，務必首發命中！」左宗棠果斷下令道。


  然而就在海戰一觸既發，水兵甚至已經把炮彈裝上了膛的時候。「超勇」號從東面傳來旗語，東南方向發現敵艦，總共8艘、航速不詳。


  左宗棠頓時醒悟過來，法國人一定猜到了自己會率海軍出戰。在黃海早已設下埋伏了，這仗還怎麼打啊？還沒有開打已經被包圍了。


  如果此時下令撤退，自己的8艘主力艦可以確保無憂。而那些20艘小炮艦和魚雷艦呢？他們只有可憐的11節和8節的航速啊。無論如何都是逃不掉的啊！

  怎麼辦？打還是不打？原本信心慢慢的水師官兵，此時心情一下跌入了谷底。


  所有的艦艇指揮官，此時都把望遠鏡對準了「長勝」號的旗語兵，等待著主帥發出的命令！

  就在這時，排水量只有1134噸的「萬年青」打出旗語：「鎮東、鎮西、鎮邊、南岑、鎮南、海東雲、超武、元凱、跟著我去阻擊東南敵艦。左帥率主力消滅對面敵艦后再來增援。」


  左宗棠一愣，並沒有制止。各艦看著主帥沒有最新的命令，接著「鎮東」首先默默地開始轉向，然後「海東雲」、「元凱」……


  這裡有些是從英國買的、有些是江南造船廠自己生產的，大多都是1000噸左右的小炮艦。像「海東雲」更是前馬尾軍港生產的木質小炮艦，只有700噸的排水量。而他們去阻擊的卻是有著「優雅」、「都爾」、「勝利」等鐵甲艦。


  左右兩支剛剛分開的艦隊上，所有人都站的筆直，目送著戰友遠去。深藍色綉著大塊雲紋花邊的軍服在海風的肆虐下用力的拍打在他們的身上，旗杆上黃底青龍旗在海風中傲然飄揚。


  這時，左側的「不敗」號打出一句旗語：吾身報國，就在今日。


  所有人的心中都激動起來，他們在各艦指揮官的帶領下把所有累贅的東西，包括帆布、餐具、以及拉床都拆了下來。有的妥善的保存好，有的直接扔進大海；主甲板上的重要部位四周都堆起了沙袋，有一米多高。


  沙袋中間放著幾十顆150毫米的榴彈。機關炮位置都在沙袋的保護下，在特別重要的位置，甚至使用了煤袋。主甲板上為了仿製火災，澆上了一層海水。但是為了防止士兵滑倒，又灑上了一層細沙。消防員拿著橡膠做的消防水管，一頭接著水泵，在甲板上盡職的待命著。還有許多水兵抱著二十多公斤的主炮發射藥包，相隔一段距離卧倒在甲板上，隨時給主炮補給彈藥。通風管上部的風斗被拆掉，為了防止火災向其他艙室蔓延，無關的水密艙也全部關閉了艙門。


  既然他們選擇了田忌賽馬中的下馬，等待他們的命運也許只有失敗！但是全艦官兵都還是在積極的準備著，甚至有的士兵擦著自己的軍刀，幻想著自己的軍艦能夠靠上敵人的軍艦，這樣自己可以跳到敵艦上斬敵將首級，以一己之力俘虜對方的鐵甲啊……


  當然，這只是純粹的幻想而已。雙方艦艇的航速相差太大，就算可以躲避對方的炮彈，也是沒有可能追的上對方的速度。


  但是，這一刻剛剛起步的中國海軍展示出前所為有的素質，所有人都是行色匆匆，臉上認真而嚴肅的表情。他們已經準備好了。為了這個國家打嬴這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