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南海大戰（二）
第53章 南海大戰（二）
波瀾無盡的大海上，排成兩列縱隊的法國遠東艦隊正在全速向大清水師逼近。埋伏的「都爾」正一馬當先的向前來阻擊的大清炮艦駛去，緊跟著的是「優雅」、「勝利」、「拉佩盧斯」、「帕蘭」、「標誌」、「索尼」、「里唉里」。共八艘戰艦。其中「優雅」、「勝利」兩艘鐵甲艦，「都爾」、「拉佩盧斯」、「帕里」三艘巡洋艦，和其餘的炮艦！
新任的遠東艦隊司令比利少將站在旗艦「都爾」的甲板上，用望遠鏡看著前方的情況。腳下的「都爾」是整個法國的驕傲，5700的排水量還能有17節的航速，無疑是個擁有獵豹速度的大象！超過30門的火炮配置，無疑是任何艦隊的噩夢，他堅信對付面前的九艘向自己行駛而來的蚊子船，根本不在話下！
「將軍，是一些老式的軍艦，數量只有9艘，現在距我們只有9000米。」身邊的一名親兵報告。
比利放下瞭望遠鏡，走了幾步。沒有見到圖雷說的那幾艘清國的主力鐵甲艦，很快的猜到了清軍的意圖。冷冷的笑道：「想不到中國人把那些帆船的派出來了，哈哈，他們是想拖延時間嗎？用他們的新式軍艦幹掉費爾的艦隊？不過他們是不是太天真了？費爾那裡同樣擁有兩搜鐵甲艦、四艘巡洋艦、八艘炮艦、四艘魚雷艦。」在比利看來，擊敗面前的這些帆船也許只需要半個小時。
「傳令，艦隊標準航速8節，變換陣形。右路縱隊再向由偏轉45度，航向西北。同樣以縱隊隊形迎敵。」比利決定先擊敗這些老式的軍艦，再去包圍清軍的新式軍艦。
原來齊頭並進的法國艦隊像撕開的拉鏈向兩邊迅速張開，變成了一個向上的大於號「ˇ」。軍艦側弦的火炮這時一門門的掀起了炮衣，黑洞洞的炮管指向海平面上那疾駛而來的清軍艦隊。
此時「萬年青」艦長徐長順，排出了一個長長的以艦首面相敵艦的交錯橫隊。
橫隊戰術曾經在1866年奧地利和義大利之間的利薩海戰中被奧地利人成功運用，他們運用這種陣形迅速的靠近義大利艦隊，並與之展開接舷戰，甚至還在混亂中撞沉了一艘戰艦。這次海戰是蒸汽機戰艦時代的經典戰列。徐長順在福建船政學堂上的第一堂戰術課講的就是這次海戰，而現在，在他看來，唯一可以幫助他們縮小兩軍差距的方法，就是這個陣形了。他的軍艦太陳舊、又太小了。1134噸的「萬年青」已經算是大的了。除非艦船上威力最大的主炮近距離直接命中敵人艦身，否則根本不可能對法艦起到太大的傷害，排成橫隊的軍艦可以迅速衝進敵艦隊中，打亂敵陣後繼而進行分割包圍。
雖然以艦首面相敵人這樣的姿態使後主炮和大部分的側炮無法發揮作用，但卻給前主炮更大的射擊角度和發揮空間，而這些老式的炮艦當初是按照岸防需要設計的，普遍缺乏側炮和后炮，所以影響倒也不大。
再者，在海戰中火炮的仰角並不搞，打擊部位主要是側弦。而如今清軍艦隊以艦首迎敵，大大減少了側弦中彈的幾率。並且可以隨意的「S」型走位，避開敵人的炮彈。
中午12點07分，被後世稱為南海大戰的戰鬥開始了……
「轟……」
負責首發的「優雅」那320mm的主炮發出了巨大的響聲，好多沒有準備好的人們立刻覺得自己的耳朵失去了聽力。
灼熱的衝擊波帶著發射后帶出的火光和白煙衝出炮管前段，同時夾帶著令人窒息的火藥味。炮架被射擊帶來的巨大后坐力推上阻退斜坡，水壓制退機也同時起著抵消后坐力的作用。但這時，沒有多少人會去感嘆設計的精妙，大家都看著首發炮彈的射擊效果！
十妙中后，還沒有等這發炮彈爆炸，左路與「優雅」不遠處的「勝利」的主炮也響了。
又過了兩妙中，才看到「優雅」號炮彈在水中爆炸掀起了近百米高的白色水柱，它沒有命中目標！這並不出乎意料，這發炮彈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從右前方向左後方穿過了沖在最前面的「萬年青」號的甲板，並在它的左舷僅200米處爆炸。
主炮手立刻報告：「打遠了。」這發炮彈的爆炸聲直到發射后的十八秒后才傳回了「優雅」號上。
徐長順在東海海戰之時曾經參與過圍剿「優雅」的戰鬥，深知其火炮威力的巨大。但還是被200米外的巨大爆炸深深的震撼著，此時兩軍之間已經只有3000米的距離了。
「命令優雅號、勝利號向左滿舵，拉開與清國軍艦的距離。在他們火炮射程之外給予他們最沉痛的打擊，其他軍艦跟著我右滿舵。同樣拉開與他們的距離。」比利對著身邊的副官說道。
剛剛拉近的距離，瞬間就又被拉開了。直到目前為止，清軍的九艘炮艦仍然一炮未發。雖然勉強夠的上射程，可惜這麼遠的距離，就算能打中法艦。也只是在對方甲板上放煙花而已，根本無法打穿他們厚厚的鋼板。
「隊伍不要分散，集中向優雅號、勝利號衝過去。」徐昌順繼續下令道。
「徐管帶，這樣我們的艦尾就等於是都爾號他們的靶子啊！」一名親兵面色難看的說道。
徐昌順冷靜的看著緩緩分開的法軍艦隊，又對著旗語兵大喊：「告訴他們，各艦之間相隔3000米。別扎堆！找機會包圍優雅號，就是撞，也給我裝沉他。」
「轟……」
一發炮彈精準的打中了從正前方衝來的「鎮東」號炮艦，直接打穿側弦在船內爆炸。炸開了一個直徑三米左右的大洞。
「鎮東」號立刻向右嚴重傾斜，大量的海水進入了「鎮東」號的肚子里。但是吃了400多噸海水的「鎮東」仍然義無反顧的向「優雅」沖了過去。
「哈哈，這些小炮艦真是不自量力。告訴主炮手，給我瞄準直射。打沉他！」圖雷在「優雅」號上興奮的看著曾今在東海圍追過自己的小炮艦。
「報告將軍，左側出現兩艘清軍炮艦。右側有一艘中彈炮艦也在向我們全速行駛。」一名觀察兵報告說。
「噢？他們就盯著我們打？」圖雷向右看了看繼續說道：「打旗語，告訴勝利號。迅速向我左側移動，幹掉那兩艘蚊子船。」
徐昌順的「萬年青」號此時已經被命中兩發炮彈，不過還好只是後方的艦尾中彈。並且只是一些法軍小炮艦和「都爾」的側弦副炮造成的，傷害並不大。艦尾出現的火勢也已經被撲滅了，看著身邊一艘一艘的炮艦被打沉。心中悲憤不已！
「告訴南岑號，向優雅號開炮。把他逼到我這裡來」徐昌順轉過頭，對著親兵說道：「全速向優雅號行駛，不要管有多少法軍軍艦向我們開炮。」
圖雷站在觀察艙內，看著四周要麼浸水下沉、要麼中彈燃燒的清軍炮艦依然義無反顧的向自己開來。心中除了一絲的驚訝之餘也深深的被這種精神所震撼！
「這是一支什麼軍隊啊？」圖雷默默的說著。
「報告，都爾號發來旗語，要求我們全速向東南突圍。」「拉佩盧斯」、「帕里」兩艘巡洋艦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了。」一名傳令兵說道。
「方向東南，全速前進。側炮、后炮給我朝清軍的炮艦開火。」圖雷果斷的下令道。
另一邊，徐昌順見「優雅」號果然向自己駛來。心中暗暗高興，雖然在「優雅」面前，自己的軍艦可能只是一隻在大象面前的老鼠。但是有時候，老鼠往往可以讓一隻大象喪命！
「向右30度，直線向西北前進，讓過對方艦頭主力炮，向優雅號側弦前進。」徐順暢吩咐道。
由於主炮的射擊角度只有25度，避開30度后。基本上可以避開那320mm口徑的恐怖主炮！那些側弦的副炮雖然也有著巨大的殺傷力，但是已經是目前所能接受的最小打擊了。
「萬年青」號一陣劇烈的搖晃，側弦被身後的「帕里」號巡洋艦主炮打中。由於距離較遠，雖然沒有被打穿船身，但是在船身造成了多處的裂口和進水的狀況！
當初在東海，法軍的小炮艦被圍在軍港的狹小區域內。被「不敗」、「長勝」連續命中擊沉。是因為軍港內空間狹小，無法轉向造成的。而如今在茫茫的南海海域內，雖然同樣是大型鐵甲艦對上小型炮艦。但是情況卻完全不一樣，經過了2個多小時的交戰，清軍的9艘炮艦已經剩下不到4艘了。而這僅剩的4艘炮艦也都是千瘡百孔，特別是「鎮邊」號，被魚雷擊中后，大半的船身已經在海中了。而主炮手仍然不停的在對著優雅開炮！
「轟……」
一枚炮彈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準確的掉在了優雅號的甲板上。雖然對優雅號本身沒有造成什麼傷害，但是在甲板上負責開炮的炮手卻是當場被炸死，連同幾個負責運送炮彈的水手。
徐昌順看準了機會，也許在整個阻擊戰中。只有這一次機會！
「全速向優雅號行駛，不要再繞S了。直線前進，他們的主炮啞火了。也許只有幾分鐘，快給我衝上去。」
徐昌順迅速的做出反應。
圖雷在裡面看的真切，急忙布置道：「快，讓副炮手去艦前控制主炮。對著前面衝上來的清軍炮艦射擊。艦艇停止前進」
1000米，800米，500米……
近了，更近了……
徐昌順嘴角緩緩的往上揚起，露出了開戰後的第一次笑容！
而另一邊，圖雷的臉色慘白，對著身邊的副官怒罵：「為什麼還沒有停下來。我們就要跟對面的炮艦相撞了。」
「將軍，已經停了。但是剛剛全速15節前進的，慣性太強。一下子還停不下來！」
「副炮手還沒有到位嗎？快向他們開炮。」圖雷瘋狂的吼道。
「到位了，可是甲板上炮彈已經被炸毀了。彈藥手已經去彈藥庫拿了，應該馬上就可以到位了。」
兩艦已經只有200米的距離了。如此近的距離，如果「優雅」號主炮發出一枚炮彈。「萬年青」號將會直接被打穿整個艦身，但是，首先開炮的卻是「萬年青」號。
「轟……」
就是這麼近的距離，「萬年青」號發出的炮彈也只是勉強對「優雅」號造成了一點點的傷害。或者說根本沒有什麼致命的傷害。
好在他們有時間，在一連串的打擊之下。「優雅」號在連續近距離中彈4枚只有，艦首部出現了破裂，並有進水現象。
此時「帕里」號巡洋艦已經趕了上來，對著「萬年青」連續幾枚炮彈命中。而這次卻沒有這麼走運了，由於距離較近，「萬年青」已經嚴重進水，並有下沉的跡象。
「徐管帶，后艙被甲板被擊穿了。嚴重進水，已經無法控制了。」一名親兵報告說。
徐順暢看著漸漸後退的優雅號，心中一萬個不服。如果他指揮的是同樣等級的鐵甲艦，面前的優雅號早就魂歸南海了……
「告訴弟兄們，今天就是我們報效皇上，報效朝廷的日子。給我衝上去，撞翻了那狗日的優雅號。我們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緩緩下沉的「萬年青」拖著肚子里近500多噸的海水，還是迅速的向優雅衝去。
本來鬆了口氣的圖雷，又瞬間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