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牟狸奴傳說
第848章 牟狸奴傳說
京郊，皇陵。
「天尊，閩州事敗了。」冉遺予竟瞞天過海潛了進來，向昭慧長公主稟報道。
昭慧長公主閉了閉眼，嘆道：「易玹夫婦真是本尊的剋星，罷了，起陣吧。」
是夜，皇陵之中忽然爆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驚動了整個京都。
皇帝草草披了件中衣便跑出了寢宮，駭然看著光源處：「來人，快去皇陵查探到底出了何事！」
不僅有皇帝的人，還有其他各方勢力也都出動了人手查探。
袁崇術直接縮地成寸從皇宮趕至了皇陵，正好趕上昭慧長公主消失在陣法中的一幕。
看著皇陵急劇下降的運勢，袁崇術沉聲道：「昭慧，你口口聲聲不忿皇室為道門壓制，不忿先帝九五之尊卻要對小師叔畢恭畢敬，可你如今此舉，卻是叫楊家的列祖列宗死後都不得安寧。當了太久的太平天尊，你當真還記得你的初心么？你還分得清，你是誰么？」
回答他的，是昭慧長公主消失前留下的茫然目光。
「我還分得清我是誰么？」昭慧長公主喃喃道，神色出現了一瞬的恍惚。
但很快就恢復了清明，目光也從茫然變為了凌厲：「我當然分得清，楊家氣運自當為楊家後人所用。待本尊登上大位，不論道門、佛門亦或是武林，都只能對皇室言聽計從。屆時皇室氣運自然大漲。」
袁崇術看了一眼，便轉身回了皇宮。
皇帝見他回來，心下稍安：「國師，皇陵如何了？」
「昭慧借皇陵運勢布下斗轉星移陣，不僅破了臣的封印，還藉此遠遁。」袁崇術道，「聖人終究是養虎為患了。」
皇帝聞言沉默下來，也知自己一時心軟帶來了無窮後患，可昭慧長公主是他嫡親姐姐，加上他們小時候互相扶持的經歷，自然要比其他兄弟姐妹親厚一些。
「昭慧這個時候出逃，定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皇帝冷靜下來后，一針見血道，「國師知道么？」
袁崇術只得起卦占卜，閩州之事已不是秘密，情報和人犯就在送來的路上，故而占卜起來難度便小得多。加上袁崇術修為深厚，即便在天機混亂的時候，也成功算出了一些真相。
皇帝聽完，不禁感慨：「阿玹真是朕的福星。」
因為易玹和凌相若的緣故，朝廷才能如此順利地端掉無憂長生堂和黃天教，並破壞了他們的一些後續手段。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袁崇術忽然望了一眼星空，「臣要離京一段時間，聖人珍重。」
皇帝沉吟少許，點點頭：「國師早去早回。」
……
在易玹處理完這些後續后，玉琅玕渡劫的日子臨近了。
易玹提前將政務梳理一遍，重要的都先辦了，次要的則交給了下面的屬官。前任長史是黃天教餘孽，自然也被處理了，於是易玹便重新提拔了一個長史上來。新任長史原先是府衙的捕頭，易玹覺得他人品正直辦事牢靠，便大筆一揮把人提了上來。雖說如今還是暫時代任，但等吏部的任命文書下來，就能轉正了。
安排完公務后，易玹和凌相若便一起隨著玉琅玕提前出海了。同行的還有小果凍、橘為重、耳報靈以及暗衛和紅領巾們。
出海之前，凌相若還特意去看了一下海水稻。經過一個多月的培育，稻種們已經長成了秧苗，就目前來看，成活率還是挺高的。但在結出穀子之前，誰也不知道最終能否成功。
玉琅玕也跟著去看了一眼，目中閃過一縷精光。他小時候是從苦日子過來的，那個時候中原大地陷入分裂，每天都在打仗，各國根本無心發展內政民生。老百姓甚至餓到易子而食的地步。若非他的師父救下了他，他也會落得成為他人腹中食的下場。
若是海水稻能種成功，那將是一件造福萬民的大功德。
玉琅玕看了一眼凌相若，以及她身上那濃密的因果線，心中的擔憂反倒減少了許多。
因果再大，跟這樣的大功德比起來卻是不值一提。
「入世的修行，才是最大的修行。」玉琅玕忽然生出一股明悟。
自從被師父帶上山後，他其實就「不食人間煙火」了。加上天資卓絕，修為進境一日千里，數十年不知人間疾苦，這也是後來練功走火入魔不得不沉睡的原因之一。即便醒來后，也照樣養尊處優，許久沒有體會過紅塵俗世了。故而修為雖然圓滿了，可心境上總有一絲欠缺。
如今這道明悟，卻是恰到好處地填補了這點欠缺。
「這海水稻你好好種，至關重要。」玉琅玕難得語重心長了一回。
凌相若簡直受寵若驚，畢竟玉琅玕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嫌棄她，開口就是嘲諷語氣，突然這麼溫柔還怪不習慣的。
「走吧。」玉琅玕瞬間恢復嫌棄的眼神，轉身道。
凌相若：「……」
易玹無奈一笑，拉著她跟上玉琅玕。
眾人一同出海抵達了先前魔君休養的海島上。
上島之後，玉琅玕便撇下眾人到了海島上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巔，開始在周圍布置起來。
眾人也沒去打擾他，就在山下四面作了部署，以便渡劫開始時為他護法。
「娘，師公在幹嘛呀？」小果凍好奇道。
「師公要準備渡劫了。」凌相若解釋道。
小果凍不懂什麼是渡劫，他目前的知識水平倒是能理解「準備吃飯」。
「渡劫的意思就是師公要成仙了。」凌相若直白道，「還記得娘給你講的仙人的故事嗎？」
「記得！」小果凍興奮拍手，「師公也要去天庭當神仙了嗎？那他會下凡幫愚公一家生孩子嗎？」
凌相若表情一僵：「……」
「你哪裡聽來的？」凌相若艱難開口道，還心虛地瞥了一眼易玹。果然，易玹臉都黑了。
可是這真不是她教的啊！
「狸奴哥哥說的呀。」小果凍手舞足蹈道，「狸奴哥哥經常去看大象生孩子，看完就回來告訴我愚公子子孫孫很多很多，還感動了上天，於是上天就派了很多神仙到他們家幫他們生孩子。」
凌相若：「……」無力吐槽。
牟狸奴這廝，還真是人雖不在江湖，江湖卻都有他的傳說啊。上回走得急，都沒來得及打他一頓，可惜了。
易玹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原先黑如鍋底的表情都變得哭笑不得。
凌相若深吸一口氣，糾正小果凍的觀念：「那是相聲，不是大象生孩子，相聲都是編的，神仙不會幫愚公家生孩子的。」不然神仙也太缺德了。
小果凍糊塗了：「狸奴哥哥是被騙了嗎？他好笨啊。」
「對，他太笨了，不可信。」凌相若昧良心道。
小果凍決定回去后好好教教牟狸奴，唉，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會被騙，沒人看著可怎麼辦喲。
就在這時，玉琅玕飄然落下，瞥了一眼凌相若：「為師早就告誡過你，牟狸奴那小子教好了也是個流氓。」
凌相若嘴角一抽，心說您在山莊那段時間也沒管過他啊，現在倒來馬後炮。
「師公。」小果凍跑到玉琅玕腿邊，揪了揪他的衣袂，「師公當神仙了還會來看小果凍嗎？」
玉琅玕伸手抱起這隻小胖崽：「小果凍乖乖長大，好好修鍊，就能去看師公了。」
「好哦。」小果凍應道，「師公喜歡清修，來來回回太麻煩了，那就讓小果凍去看師公吧！」
玉琅玕眼中滿是笑意，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乖孩子。」
至於飛升之後還能不能回來這個話題，就這麼被他糊弄過去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開始瀰漫起了一層烏雲。雲層中隱隱有電光閃爍，雷聲滾動。
玉琅玕抬頭看了一眼，肅穆起身，飄然飛回了山巔。
山下眾人也凝重起來，紛紛戒備警惕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