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和離

  發燒一夜,將王府折騰得半數人不敢睡覺。


  第二天,慕桑奐便神清氣爽的醒來,特別是醒來的時候還看到心裡頭想的人就在身邊,心情就更加好了。


  她趴在他懷裡住他懷裡縮了縮,將他整個人纏住,宮杞墨本來是等她燒退了才在她身邊躺下,這會兒剛沒睡過去多久,就感覺自己被章魚給抓住了。


  他睜開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面前樂呵呵的小臉,眼睛笑的都彎了彎,他沉悶了兩天的心緒也跟著回升了一些。


  他伸手貼上她的額頭,確定燒沒有再複發,低頭掐來掐她的臉,「不安生,一離開你就生病來嚇唬我?」


  她鼓著臉瞪他,「又不是想生病就能生病。」


  而且她還沒找他算賬呢!他就先下手為強了!

  她翻身咬住他,「你要是不走就不會生病。」


  「我錯了。」他認錯得非常迅速,「現在身體還會不舒服嗎?」


  「……」她扭了扭身子,從他身上慢慢的滑了下來,臉都紅了,很低的嗯了一聲。


  難受不難受的,這種話還能問得出口?她把自己卷進了被子里,都過了兩天了才想起來害臊。


  挪一半就被他拉回去抱好,眼底都是笑意,「躲什麼?你也知道害羞?」


  「為什麼不能?」她瞪圓了眼睛看他,「你可是我第一個男人!」


  「不說這個了!」她說完覺得自己臉更加熱了,「昨天都沒說完,莫前輩怎麼樣了?」


  他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些,抿了抿薄唇,「不太好。」


  她蹙眉,「怎麼了?」


  「說來話長。」他抱著她坐起來,「先起來吃飯,你大病一場要補補。」


  這種丟個結果卻不講過程的行徑實在是太惡劣了,她梳洗的時候心思都在莫輕塵身上,莫前輩那麼厲害,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吧……


  小葵的工作全被宮杞墨接手回來,正主的照顧更加細緻。


  再加上她昨天才病了一場這會兒宮杞墨就怕把大棉襖給她卷身上去。


  生生捲成了個奐寶寶,她捧著暖爐看著宮杞墨,「今天好像沒有昨天那麼冷……」


  話剛一說完,就被宮杞墨一瞪,便老實的閉了嘴,任由他把她裝扮成蠶寶寶。


  等到喝了第一口粥,墊了墊肚子,她含在嘴裡的話總算可以說出來了,」快說。「


  他攪了攪香粥給她餵了一口,她囫圇吞下,將莫輕塵的事情簡單了說了一遍,那日他她聽得專心致志,「那莫前輩做這些事,都是為了祁大夫?」


  「或許。」他沒有要多說的意思。


  「這樣啊……」她臉上帶著擔憂,「那有太后在的話,應該不會有事吧?」


  他嗯了一聲,她放心了些。


  勺子舀了一口湯給她喂下去,沒說的是,或許情況還有可能更糟糕。


  兩人說話說到一半,娘親便過來了,她進來的時候看到他們兩個在,立即快速的轉身欲走,不過還是慢了一步。


  慕桑奐已經看到了她臉上的紅痕,臉色立即一沉,「娘!」


  她立即跟了過去,拉住要跑的張怡,將她扯了回來,這回就看清了,張怡臉上印著一個深紅的指印。


  「怎麼回事?」她伸手摸她的臉,張怡被觸到痛處,立即偏了下頭躲過。


  宮杞墨也跟了過來。


  「沒事。」張怡臉色不太好,勉強的笑了笑,「奐兒,你陪王爺繼續用膳,娘親就先回去了……」


  「回去哪?」她攥著不放手,「誰打了你?」


  張怡還是不說話,她也大概猜到了是誰了,臉色更加陰沉,「是不是幕桑情他們?」


  她拉著她就往外走,「走,出去找他們算賬!」


  以前在丞相府被欺負也就算了,還沒找他們算賬,現在都離開丞相府了,本就已經毫不相關,竟然自己找上門來!

  「不是!」張怡神色一慌,忙拉住她,「奐兒別去了。」


  「為什麼不去?」她冷著臉,「我們有什麼好怕她們的?」


  宮杞墨拉住她的手,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髮,「怎麼了?」


  張怡看到他更慌了,忙搖頭,「王爺,沒有什麼事。」


  慕桑奐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她娘親只要一遇到慕宗或者慕老夫人,就慫。


  「娘親你若是怕就不去了。」她鬆開張怡的手,「我自己去。」


  她轉身欲走,就見越幸匆匆進來,「王爺,慕姑娘,夫人,慕老婦人又來了——還帶了言官禮大人來。」


  張怡臉色一白,有些慌張,「奐兒。」


  慕桑奐聞言,頓時冷哼一聲,「正好要找他們。」


  「奐兒,他們叫了官府的人來抓我們,我們逃嗎?」張怡慌張的拉住她。


  「為什麼要逃?」她冷笑,「娘,我們跟他們早就沒有關係了,官府來了也沒用。」


  「現在出去見見他們,看他們能拿我們如何。」


  即使慕桑奐這般自信,張怡還是很擔心,她擔憂的看向宮杞墨,怕這些煩心事會引起他的厭惡煩躁。


  幸虧宮杞墨並沒有對這些事情有在意,將慕桑奐方才急奔出來忘了帶的手爐也被他帶了出來,給她塞到她手裡。


  「沒人能拿你如何,不要綳著一張臉。」他低聲的在她耳邊道。


  耳朵被他吹得發軟,她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斂一點。


  越幸擦了擦額頭,主動走在前面為他們帶路,「已經讓他們在前廳等候了。」


  前廳還沒靠近,就聽到慕老夫人尖銳的聲音,其中還摻雜著一個男人的聲音應該就是剛才越幸說的禮大人了。


  走進去就看到慕老婦人正拉著那禮大人,慕桑情則坐在另一邊,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微臣參見王爺。」禮大人先見到他們進來,立即朝宮杞墨行了一個標準的禮儀。


  慕老夫人看到她們,臉色帶著得意,既然慕桑奐他們母女不願意幫她們,那邊一起下來受罪!

  宮杞墨拉著她一起坐在了上座,手指握住她的手,看向禮大人,說話毫不客氣,「有何貴幹?」


  她本來心情不爽,被他這麼一句話逗笑了,忍著笑靠在他懷裡,垂眸輕蔑的看向慕老夫人。


  慕老夫人被她這般態度激怒,指著她就站了起來,「禮大人,她就是我慕府的二女及妾室,因為有王爺包庇,所以就免了罪責!這可不合理!」


  「放肆!」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宮杞墨一聲厲喝打斷。


  她驚駭的看著他,「王爺要當場包庇他們?」。


  宮杞墨把玩著她的手,鳳眸微垂看向他們,「見到本王,為何不行禮?」


  「言官既然要管事,便把這事也管了,平民見到皇族不行禮跪拜,該當如何?」


  「需懲戒二十大板。」禮大人實誠的回答。


  慕老夫人臉色一白,她這個年紀,二十大板下去,命可能也就跟著拍沒了。


  她咬了咬牙,「王爺想要以此來轉移視線嗎?即使把老朽打死,也不能掩蓋你包庇犯人的事情。」


  「那老夫人說說,王爺包庇了我什麼?」慕桑奐搶先一步問,「要是慕老夫人說得有理,我任憑處置。」


  」但是若是污衊了我,我跟王爺也不會這麼簡單了事。「


  她伸手將娘親拉了過來,越幸適時的送上藥膏,她便當著他們的面給她臉上的傷口塗上藥膏。


  暗示得這麼明白拉,慕老夫人臉色一沉。


  「禮大人,老朽所說句句屬實,這個那女人還沒給我宗兒休掉,她便還是我慕府的人,沒道理就他們母女逃過懲戒!」


  言官聞言,便看向慕桑奐,「若是如此,慕姑娘就該服役。」


  宮杞墨眸色一冷,不悅的看向禮大人,哪來的個這般不懂眼色的東西。


  一般人倒是不會多管閑事,倒是這個言官十分的實誠,有人找上來申冤,他便積極的過來摻合這件事了,若是朝堂的其他大人知道,估計就又要搖頭了。


  正是不要命了,作死作到洛王府去了。


  禮大人只覺周圍的空氣一冷,暗嘆這天氣越來越冷了。


  慕桑奐倒是一點都不慌,她方才已經遣了人去找趙紫苑,也幸虧她之前機智,把東西留給了桔伈。


  「我娘親與慕宗早已和離,禮大人稍等片刻,很快就會將書信帶過來。」她將塗完的藥膏還給了越幸,對言官道。


  張怡驚訝的看向了她,有些不解,慕宗有沒有給休書,她是最清楚的,之前離開丞相府太匆忙,後面慕宗又一直拖著不給,她也沒多在意,現在卻沒想到竟然能生成禍根。


  她不怕自己要去服役,就怕慕桑奐會被她連累。


  慕老夫人不屑的瞪著她們,她覺得慕桑奐就是在找借口拖延,眼底帶著傲慢厭惡。


  宮杞墨本來也不樂意在這裡給這些人浪費時間,見她要算賬,變也沒有插手,讓人準備了一些點心放在面前,至於另外的三個人,他完全當成隱形人。


  三人口乾舌燥的等到桔伈過來。


  桔伈快步走上前,將揣在懷裡的一封用蠟油封住的信遞給慕桑奐。


  她伸手接過拆開,走過去將信攤開遞到言官的面前,「禮大人可看仔細了。」


  言官伸手接過她手中的信件,仔細讀完上面的內容之後,表情有些古怪。


  慕桑奐笑眯眯的看著他,「禮大人,上面的印章確實沒錯吧。」


  「……是。」言官聲音艱澀,「確實是以前慕丞相的章印真跡。」


  「所以這件事情就跟我無關咯,大人也可以不插手這些事了。」她繼續淺笑。


  宮杞墨見她帶到身邊,臉上帶著不樂意,沒事對個陌生人笑得那麼燦爛做什麼?

  「既然如此,那……」言官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人打斷。


  慕老夫人已經一步厲喝,「胡說八道!宗兒有沒有休掉那個賤人,老朽會不知道嗎?!」


  她面容一片扭曲,本來就滿臉皺紋了,這會兒扭曲起來更加恐怖。


  慕桑奐確是不怕的,神色一冷,「你說誰是賤人?」


  「你們都是賤人。」慕老夫人氣喘吁吁的怒罵,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打著地面,彷彿要用一己之力把地板敲碎一般,「你們這對喪門心!為什麼不去死!」


  「為什麼要去死?就算你死了,我們也會活得好好的。」


  她嘴角一撇,站起來走到她面前,眼睛裡面帶著陰翳,「等你死了,我還在吃好喝好睡好,而你則連個為你哭喪的人都沒有。」


  說慕老夫人這輩子多失敗啊,養大的兒子說不要她就不要了,留下這麼一大攤爛攤子,慕家的字子孫孫不是被發配,便是被囚禁。


  慕桑奐這句話無疑是正中紅心,慕老夫人跟被踩了尾巴似的,拎著拐柱就要跟她動手。


  然而她的拐柱甩一半就被人半路截住,宮杞墨冷漠抓著拐柱往旁邊一甩,慕老夫人也跟著被帶的摔了出去。


  言官皺了皺眉,本來想說什麼的,不過被宮杞墨冷冷的睨了一眼之後,便收住了欲出口的話,這位洛王為什麼這麼恐怖。


  「放肆,來人。」宮杞墨喊道。


  「等等。」她喊住,看向倒地不起的慕老夫人,以及一直沉默不說話的慕桑情,「娘,誰打了你的,你就打回去。」


  張怡看著地上的老夫人,還是有些驚懼,搖了搖頭,「算了,奐兒,放她們走吧。」


  以前高高在上的人現在只能這麼無力的趴跪在最底層,就已經是懲罰了。


  「呵呵,這麼護著這個賤人,要不要我告訴你,你這臭丫頭可不是她親生的。」慕老夫人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帶著詭異的笑,讓人很不舒服。


  張怡聽到這句話,立即臉色更加難看了,她有些驚慌的看向慕桑奐,她則一臉淡定,「這個秘密早幾百年我就知道了。」


  張怡驚訝的看著她,她安撫的投過去一眼,之後繼續嘲諷慕老夫人,「老夫人以為說這麼一句話就能離間我們嗎?比起你比至親的兒子拋棄,血緣可並沒有那麼重要。」


  「你,你……」慕老夫人一副要被她氣吐血的樣子。


  她笑得更加燦爛,「您老應該慶幸我不打老人,不然今天這一巴掌說什麼也得給娘親打回來,不過既然娘親仁慈,就算了。」


  她說著,回到宮杞墨身邊坐下,「但是欠王爺的二十大板我可就管不了了。」


  「不過老夫人都這麼大年紀了,倒是可以讓年輕人替一下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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