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秦九蘇醒

  元力十分稀薄，靈湖已經幹了一半。靈果樹不再結果子，葉子也全部掉光。那兩株以往開滿桃花的桃樹，此時只有零星幾朵還搖搖欲墜的掛在上面。大半的藥材都開始出現了枯黃的跡象，地精有些萎靡，小八安安靜靜的趴在一邊。一個古怪的武器正靠著一塊巨石，一旁有一隻金色的小鳥。


  地上有一個女子，仰躺在地上，面色慘白，氣息微弱。身上到處都是傷口，血液染紅了衣裙，經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便結成了一塊一塊。此時那血跡的顏色已經變得非常深，血腥味卻是依舊濃郁。


  又隔了半晌，那女子的眼睛動了動，金色的小鳥立刻飛奔到其身邊，小八和地精也立刻跑到了另外一邊。


  那雙眼終於緩緩睜開，露出了乾淨的雙眸。眼睛里有著些許迷茫，但很快那神色便恢復了過來。用手輕輕的撐著地，讓自己可以慢慢的起身。


  三年，秦九終於醒了。


  「醒了？」


  秦九驀然看向旁邊，一個男子，正目光專註的看著她。


  「你是誰？」


  「烏陌汌。」


  秦九怔住。


  三年前，秦九被廖婧詩所傷，撕裂空間之後，扔道了空間裂縫之中。空間裂縫中的罡風猶如利刃，直接將秦九全身的傷又加重了一番。秦九吐出一口鮮血之後，生機迅速萎靡，眼前一黑。


  再睜眼便是這個時候。


  「玉璧將你包裹住，將你帶了進來。我們到了另外的一個界面，是一個高等界面。我們現在在你的小世界中。」烏陌汌開口道，雙目溫和，說話聲音也是十分輕柔。


  秦九四處打量了一番，眼裡的震驚之色越來越濃。


  「玉璧中的元力都用來救你了，所以才變成了這副模樣。」烏陌汌道，「要想讓其恢復，就要找更高階的東西，將其放進來。」


  「好可惜，本來那片荒蕪的地方已經開始長出小草了，如今什麼都沒有了。」秦九低聲道。「對了，我大哥！」


  「放心，完好無損。」


  「多謝，還有這個小世界不是我的，我是因為擁有玉璧。」秦九解釋了一番，因為可能就是他救了她。


  烏陌汌輕笑出聲道：「現如今它是你的了。」


  秦九剛醒來，還是有很多的東西不清楚，也想不通。比如在空間裂縫之中是如何到這裡來的，是如何被救下來的。眼前的這個烏陌汌雖然與上虞記憶中的一般無二，但是自己對其卻是陌生的。


  烏陌汌看著秦九，似是猜中了她的心思便道：「你先將你自己整理一番吧，你這三年來都是這個模樣。」


  秦九點點頭，走遠一些，準備去清理一下自己。那條靈湖已經幹了將近一半，秦九看到又是一陣心疼。將自己徹底的清理了一遍之後秦九發現，身上的傷口全部都沒有了。


  只是。


  元力也沒有了。


  丹脈之處空空蕩蕩。


  將自己整理完畢之後，秦九朝著原路走了回去，那個男子正在閉目養神。秦九緩步走過去，見自己的武器天鴉正靜靜的靠在石頭之上，武器旁邊便是烏陌汌。天鴉眼睛中的情緒十分明顯，似是十分熟悉的模樣。地精和小八似乎也習慣了有這個人的存在，也靜靜的待在了一邊。


  烏陌汌緩緩睜開眼，看著走來的秦九道：「不錯。」


  「哪裡不錯？我現在又成了廢人了。」秦九苦笑道。


  「我是說長的不錯，不愧是我的後人。」烏陌汌道。


  「什麼！」


  秦九是真的驚訝住了，烏陌汌的後人？嫡系後人？天鴉不是說烏陌汌不喜女子的嗎？或者烏陌汌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因為他是天鴉一族的領導者，所以對這唯一的後輩便說了是他唯一後人的話。


  「你是我的嫡系後人，是我一脈相傳的後人，是遺傳了我的血脈的後人。」一連說了三句，彷彿是要秦九確信一般。


  「那你，我，我們……？」秦九不知如何開口詢問。


  「事情隔的有些太久了，我慢慢的跟你說。」烏陌汌想抬起手，但是剛離開那石座，又緩緩放了回來。示意秦九在其面前坐下，然後開口道：「天鴉一族，幻世一族，噬魂一族。是被流放的三族，在流放地相識，而後我們逃了出來。」


  原來這三族皆是外來者，他們原本生活的地方，是高等界面。三大族三個高等界面，他們之所以會被流放，是因為血脈的緣故。三族自古傳承，最為看中的便是血脈。體內神獸血脈的含量越多，便是最高貴的血脈，其實力便會愈加強大。三族的青年一輩在十五歲的時候，會進行血脈覺醒，這個時候便是決定命運的時候。


  就算你的祖祖輩輩都是天才一般的人物，但若是你的血脈太過薄弱也會被流放，相反，就算你只是平民，但是你的血脈濃郁程度讓人驚嘆，依舊可以進入核心之處。


  一切都是按照血脈來劃分。


  「您的血脈也薄弱？」秦九問道。


  「不，是因為我。」天鴉突然開口道。那雙鮮紅的眸子看向烏陌汌，眼裡的歉疚之意悔恨之意是那麼的明顯。轉過頭，天鴉看著秦九道：「我是烏靈。」


  秦九驚住，雖然有些猜測，但是從來都沒有跟這個天鴉一族的掌權者聯繫在一起。雖說只是明面上的掌權者，但是那傳說中的人物竟然就在自己的身邊，是自己的獸靈？

  「烏陌汌是我大哥，他是萬年才出一個的天縱奇才，是整個天鴉一族的希望，被譽為最有可能接任天鴉一族族長的人。但是卻因為我，因為我……」


  烏靈垂下了頭，閉上了雙眼。而後金色的天鴉，化為了一個女子的模樣。與秦九有七八分的相似，但是那周身的氣度卻是絲毫不同。


  「是為了救我，所以被天鴉一族中的某個人重傷，以至於身體受損，從雲端跌落污泥之中。」烏靈雙目含淚道。


  「總不能看著自己的妹妹被傷，而且你為了護我，不也跟我一起被流放了嗎？」烏陌汌輕聲道，「我們之間無需說太多。」


  烏靈坐在地上，靠近這烏陌汌看著秦九道：「哥哥現身的時候，我的記憶也完全回來了。」


  「可，這是怎麼回事？」秦九終於發現了不對，那個武器，還有這個獸靈，為什麼？

  「聰明，應該也是發現了，我存在與這武器之中，只是不是自願的而已。」烏陌汌道，就算裝的再怎麼坦然，還有有一絲落寞。「我們當時逃了出來，跟著幻世一族的一個人，名：帝項。對了，拿下那個低等界面之後，他稱自己是神。他確實是神，真神階的人，稱神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


  「我們逃了出來，然後發現了一處地方，是一個低等的界面，名：蒼梧。隨著我們逃亡的還有一個人，竟然是個先知者。想必若是他的家族知道，肯定會後悔吧。先知者不是家族傳承，而是無意中會覺醒的，先知者跟血脈天賦完全沒有關係，但是由於他先知的本領，所以總是會成為讓人驚嘆的存在。」


  「因為他，我們選擇攻打那個界面。那是個低等界面，人口也不多，藥材種類也是極其的少，珍稀之物更是沒有。但是此地的元力卻是異常的濃郁，一個低等界面的元力與一個中等界面的元力竟然相差不多。不得不說，我們真的非常驚喜，腦子裡每天想的便是打下這處地方。」


  「帝項作為首領，帶領著我們開始攻打這個界面。這個界面像是個初生的嬰兒一般，對界面之事似乎是一無所知，猜測我們的時候以為是哪個地方突然冒出來的。三大族開始了征戰，但是可能是因為這個界面對原住民的一種保護吧，我們的實力都被限制了。戰鬥打的非常艱難，因為我們起了頭，所以不少人開始趁機擴展自己的勢力。」


  「至於帝項~」烏陌汌頓了頓道，「他開始變得焦急了，他不再如以前一般是那個運籌帷幄，心如止水的帝項了。他開始有些急功近利，或許權利這東西是會讓一個人變化的吧，尤其是一個被流放的人。他與我們都不同，他是天賦血脈，但是卻因為傷了另一個同樣血脈天賦之人，而被流放了。雖說血脈決定一切，但是當血脈差不多的時候，平民與貴族還是不同的。」


  「至於我與他，或許是同病相憐，或許是心靈契合。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無往而不利。」烏陌汌似乎覺得在小輩面前說這個不好，便轉移了話題道：「帝項是幻世一族之人，幻世一族凝聚性是最高的，但是要保持這個凝聚性，便是要建立信的王朝。所以他與幻世一族一個女子定親了，是上虞。我是天鴉一族暗裡的領導者，天鴉一族之人差不多都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也想讓我留下一個天賦血脈的後代。」


  「他們選擇了血脈天賦最好的一個女子，叫洛兒。我與洛兒更像是無話不談的好友，我不得已，她亦無奈。我們相敬如賓，有個女兒，叫烏媗。」


  「所以我們族女子為王。」烏靈解釋道。「只是哥哥忘記說了，當年哥哥成婚的時候，當真是亂啊。上虞當初就差點殺上了門來，噬天的妹妹噬珠兒直接帶了人已經殺過來了。」


  烏陌汌無奈搖頭。


  「上虞不是與帝項有婚約嗎？」秦九問道。


  「那個時候，愛慕我哥哥的何止這些。只是那二人算是比較大膽的，還有帝項，帝雨……」烏靈無奈道。


  秦九點點頭，她大哥也招蜂引蝶的厲害。


  「後來，事情陷入了麻煩之中。三大族與原住民正是對立起來，那一日帝項來找我。我便與他一起離開了，而後，我便被抽了魂魄被放入了我自己的神器之中。」烏陌汌說到這一句的時候，神態平靜，似乎過了這麼多年，那憤怒的心已經漸漸的平靜了。


  「有了哥哥作為神器。」烏靈雙目泛紅道，「帝項戰無不勝。」那一日，她和嫂子只得到的一具屍體，只說了是被原住民所為，只說了是為了救他。嫂子平靜的應了，讓帝項離開了。帝項走了之後，嫂子便變得很是奇怪。


  「直到帝項平定四方，讓四方臣服，自己稱神。蒼梧界面算是暫時安定了下來，他將這蒼梧界面一分為二，上界修元力。更是找來了不少東西，幫助界面升級。元力本就濃郁，被壓縮只在上界之時，眾人的修鍊等階開始上升，蒼梧界面正式上升為中等界面。」烏陌汌道。


  「然後便輪到我死了。」烏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