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重遇故人
「小子，識相的交出東西。」
白髮老者的目光冷颼颼的，十分陰沉。
「到了我手中的東西，誰也別想讓我拿出來。」
綠衣年輕人淡淡道。
「死。」
一手抓出，暗沉的夜色都彷彿被抓出一個大窟窿，窟窿中氣流四溢，尋常靈關境高手被氣流擊中，非要粉身碎骨不可。
白髮老者這一擊的威力，幾乎是靈關境極限高手的兩倍還多，足以稱得上靈關境無敵高手。
在鏡州，這類人雖然少，但也有一些。
不是每個天才都能突破到龍關境的。
一些人限於內功心法，或是身體條件等影響，無法將內力全部轉化成先天罡氣，便會在其他方面下功夫。
道理和八州的名宿一樣。
但很顯然，鏡州人傑地靈，天才的層次更高一些，所以這些無法突破到龍關境的天才，經過歲月的打磨，便漸漸成了靈關境無敵高手，實力遠勝玉扇書生之流。
「青木遮天！」
面對這一爪，綠衣年輕人一劍揮出，劍芒化作根根三丈高的樹木，從地面中竄起，不斷衝擊大窟窿。
轟隆！
樹木爆碎。
綠衣年輕人一口血噴出，身體借勢後退。
「玄木劍法，原來你就是我鏡州的第一天才，玄木公子。」
白髮老者獰笑一聲。
以他的功力，非要說年輕一輩中有人能接他一招而不死，也只有玄木公子。
「大拍手。」
身體高高躍起，白髮老者信手一拍，直接將玄木公子製造的無數藤影拍成了粉碎，左右手連續擊出，空中出現了兩個手掌形狀的真空通道。
玄木公子身體旋轉，宛如一根移動的木柱，總能提前一步規避大拍手的落點，十幾次后，張口噴出一口血霧來。
不過能接住十幾招，玄木公子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白髮老者的想象，後者殺心大熾，雙手交疊拍出。
嗤！
一束黑芒擊穿掌影。
「姑娘。」
玄木公子看著突然出現的黑衣少女，面露激動的喜色。
暗處的石小樂卻愣住了。
月光下，黑衣少女青絲如墨，身材修長，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暗的緣故，襯得她的肌膚比雪還白。
毫無瑕疵的臉龐，彷彿耗盡了上蒼的心血，皮相與骨相均完美得難以想象，僅是平淡的表情，就已傾國傾城。
這不是曾與他共乘一舟，並被他敲詐勒索了十套三流秘籍的那位黑衣少女嗎？
那次為了尋找藍綠兩珠的秘密，石小樂意外捲入紫華門的追殺，後來又與黑衣少女登上了知府之子，段喜的畫舫。
一幕幕在眼前浮現，恍如昨日。
打死石小樂都不會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重遇這位黑衣少女。
「白公子，你沒事吧？」
黑衣少女看向玄木公子，擔憂的表情，令玄木公子身上痛楚大減，甚至覺得受傷也大有所值了。
「姑娘，謝謝你出手，我沒事。」
黑衣少女微微一笑。
這一笑，令見多識廣，年已超過兩個古稀的白髮老者都忍不住心湖一盪，倒不是產生了什麼色心，僅是人對絕美事物的本能反應。
「老前輩，這位是小女子的朋友，放他走如何？」
黑衣少女看向白髮老者。
「給你一個機會，走，否則別怪老夫兩個都殺。」
剛才的出手，不過是白髮老者隨意為之罷了，主要是想引出暗處的其他人，否則一下子暴露底牌，容易被敵所趁。
「白公子，老前輩不會殺我們的，我們走。」
黑衣少女笑了笑。
臉色沉下來，白髮老者自覺已經夠給面子，既然對方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他了。左手鼓脹，一圈噴薄待發的力量頓時衝出，像是加農炮般射向二人。
玄木公子如臨大敵，渾身汗毛倒豎，在這一擊下喪失了反應的能力。
啵。
千鈞一髮間，黑衣少女點出一指，看似並不強烈的指芒，倏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竟一下子貫穿了拳勁。
「擋住了我的神波拳？」
白髮老者不能置信。
同樣不能置信的還有玄木公子。
「碎空一刀！」
臉色漲紅，白髮老者右掌做刀，對著黑衣少女一劈而下。空中泛起一絲微不可查的波動，下一刻，刀芒衝到了黑衣少女的脖頸處。
白髮老者領悟的，乃是三成碎裂真意，擁有異常驚人的破壞力，憑著這一招，他曾襲殺過一位靈關境無敵高手。
雙腳未動，黑衣少女像是提前預知到了刀芒的位置，上半身稍稍一偏，無形的刀芒擦著她的護體真氣而過。
與此同時，黑衣少女纖掌輕拍，綿綿不絕的掌力幻化出了成百上千道，每一道都不算強，但加在一起，卻生生逼退了白髮老者。
等白髮老者擊碎掌力，原地早已不見了黑衣少女和玄木公子。
「到底是哪裡來的妖女，這等實力，勝過玄木公子不知多少。」
白髮老者又氣又恨，看了看四周，憑著直覺選了個方向，立即追了出去。
在黑衣少女與玄木公子離開后，石小樂一度跟了上去，不出所料，暗處圍觀的高手出手了。
雖然沒有龍關境強者，但也有兩位靈關境無敵高手。剩下的人，要麼已經被之前的打鬥驚走，要麼根本不敢現身。
有機會得到楓葉石消息的人，本來就少，而能在此地待那麼久不出事，自然都是江湖好手。
黑衣少女的實力，就連石小樂都看得吃驚不已，硬是與兩位靈關境無敵高手纏鬥了數十招，最終領著玄木公子揚長而去。
石小樂沒有再追下去。
楓葉石畢竟是玄木公子所得，無仇無怨的前提下，他不會橫插一杠。
山中無歲月。
一眨眼，石小樂已在半月湖待了兩個月。
經過不懈的努力，他的內力終於有九成八轉化成了先天罡氣。別看只進步了一點，到了石小樂這個層次上，任何一點進步都能令他的實力產生明顯的變化。
「太慢了，照這個速度下去，想要將內力全部轉化成先天罡氣，至少還需要三到五年時間。」
石小樂現在是二十二歲，按照他的預計，等於能在二十五到二十七歲之間突破到龍關境，此事一旦傳揚出去，定會引得順天都三百六十五州全部轟動！
要知道，近六百年來，順天都突破到龍關境的最快紀錄，是二十八歲，由當今第一高手，地榜排名第五十三的『大煞星』辛逐流保持。
可饒是如此，石小樂居然還嫌慢？
「再等一個月，如果找不到楓葉石，就先去找罡氣果。」
石小樂不可能永遠等在這裡。很多事情，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妄自強求，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這一夜，月色一如之前般灰暗。
投射在半月湖的月影之中，慢慢浮現出一點紅色。
楓葉石！
等了多日，它又出現了。
刷刷刷。
暗處，一下子衝出三位高手，赫然是白髮老者等三位靈關境無敵高手。
三人還在半空，已經激烈地打了起來，一路而過，磅礴的罡氣將地面犁出一道又深又長的鴻溝。
「姑娘，我們不出手嗎？」
叢木中，玄木公子看著黑衣少女讓人砰然心動的側臉。
「先看一場好戲，等他們打得差不多了，本姑娘再收拾殘局。」
黑衣少女頑皮一笑，玄木公子連忙移開目光，他怕繼續看下去，會忍不住心中的悸動。
「都滾開，絕望大拍手！」
白髮老者功力全開，猛得像是一頭暴怒雄獅，一道道數十丈的手印拍出，帶著令人絕望的氣息，橫擊前方。
同為靈關境無敵高手，也是有層次的，另外二人明顯比白髮老者低了一線，不過在三人互為掣肘的情況下，卻斗得難解難分。
無聲無息，湖中的楓葉石忽然消失不見。
「誰，給老夫站住！」
白髮老者時刻注意著楓葉石，就怕被人摘桃子，見狀狠狠朝著半月湖上空的青色人影一拍。
其他二人也分得清輕重，見那人竟掌握有風之真意，哪裡還敢怠慢，亦是使出絕招，攔截不同的方向。
輕風一閃。
石小樂將風神腿演繹到極致，險之又險地從三人的圍攻中避開，奔向遠方。
「怎麼是他？」
暗處，黑衣少女美眸頻閃。以她的鎮定功夫，見到石小樂都有些愕然，旋即眼珠子一轉，露出興味盎然的樣子。
「碎空一刀！」
白髮老者不愧是靈關境無敵高手，反應很快，就在石小樂沖向遠處的同時，一記手刀當空劈下。
「小子，把命留下。」
「自不量力。」
另外兩位靈關境無敵高手一左一右衝來，等看清石小樂的樣子，不由勃然大怒。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也敢虎口拔牙，以為自己是那位黑衣少女嗎？
鏗！
拔出腰間的藏鋒劍，石小樂身體橫移，避開了白髮老者的手刀，頭也不回，一記清風十三式朝後揮出。
嗤啦一聲。
左邊的那位靈關境無敵高手駭然大叫，胸口被劃出了一道血痕，若非他及時閃避，身體已經被分成了兩截。
「什麼？」
白髮老者和右邊的靈關境無敵高手，皆是將眼珠子瞪得滾圓，差點傻住。
開什麼玩笑，一劍秒敗靈關境無敵高手，這小子莫非是什麼老怪物假扮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