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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終結

  以孟雪晴的輕功,足以讓她及時避開沈成平的劍氣,只留一抹兒朦朧的殘影被劍氣擊散。


  同時,每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靠近沈成平身前,手中長劍刺向沈成平身形之時,那層充斥其三尺空間的罡氣總會微微回縮。長劍一觸之下,猶如刺中了一層柔韌之極,卻又堅硬之極的透明屏障,隱隱間罡氣一震,渾然充沛的勁力自行反彈回來,若是一直全力刺下去,只需兩息時間,孟雪晴就有把握刺破那層透明罡氣。


  就像她以超絕輕功,絕不會留時間給沈成平劍氣擊中的機會一樣,沈成平也絕不會給她時間慢慢鑽破自己的罡氣。同時,沈成平的長劍也迅即而至,讓她顧不得繼續加力,只能夠回身後撤。


  就像沈成平之前對莫愁所說的,他功力深厚,壓過孟雪晴一籌,先天罡氣蓬勃強韌,劍氣無匹,劍術超卓,攻防合一。


  孟雪晴速度快,身形似虛似實,隱逸如風,手中長劍劍芒隱隱,攻閃合一,敏捷銳利已極。


  若是沈成平沒有這堅韌之極的罡氣護身,絕對不可能在孟雪晴瞬息而至的進攻下堅持那麼長時間,可若是孟雪晴的輕功稍差,甚至只是與沈成平相若,也絕不可能抵擋得了沈成平隨心而發的如雨劍氣和那超卓的劍術。


  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交手了不知道多少招,也只有在這比試之中,二人才能盡情交流,相互驗證,在修正各自的道路之時,亦在比斗中通過精氣神的碰撞和感應,吸收對方的一部分智慧結晶。從而使前路更為明晰。


  一直以來,沈成平所走的就是道武合一之路,以惟精惟微之道心駕馭武功,以勇猛精進的武道意志反過來淬鍊道心,如果說這條道路在笑傲世界他走的不過是朦朦朧朧,懵懵懂懂,那麼現在他就無比清晰的確認這正是他所要走的道路。


  在持續不斷的交手之中,沈成平心神與自然渾合無間,周圍的一切變化都無所遁形,他也感應到了,孟雪晴的精氣神實則與天地間某種更深層次的流動本質結合為一,好似呼嘯清風中的一絲一縷。


  劍道至此,沈成平終於在這一刻進入了『劍心通玄』的境界,也終於完善了這花了十八年才領悟透徹的劍道,而此時,兩個人已經從朝陽初升打到了夕陽將落,整整的六個多時辰精氣神高度緊繃交鋒,讓兩個人都已經接近極限。


  「你我這樣下去,無論如何也分不出勝負!」沈成平一邊全力出劍一邊說道。


  「此言甚是……」孟雪晴的聲音隨著那縹緲的身影從四周傳來:「你只要接的了我這一招,我就認輸!」


  沈成平神情一震,高聲道:「正好,我也有一招要你品鑒品鑒!」


  體內真氣運行浩浩蕩蕩,如長江大河,身外罡氣一漲一縮,吞吐天地,沈成平的心靈元神卻愈發平如鏡胡,外界一切風吹草動盡數倒映心中,微妙之極。


  忽然,沈成平正前方那雪白的身影瞬間由小變大,手中長劍猛地吐出兩尺有餘的鋒銳劍茫,直插自己的眉心。


  尚在三尺之外,肌膚上就感覺如實質的森寒氣息迎面而來。沈成平目光凝重,身前的雙手微微一動,指尖已多了一道凝如晶玉的劍芒,直與水晶長劍無異,劍尖霎時對上了孟雪晴的劍芒!

  一觸之下,長劍猶如刺在虛空,無處著力,沈成平臉色大變,竟然是自己左、右、背後三處毫無徵兆的一齊浮現出一道雪白的殘影!


  沈成平知道,這是孟雪晴的輕功發揮到了極限,即使以自己的感應敏感,瞬息間也無法分辨真假!孟雪晴要的就是這一瞬間!


  兩尺有餘的劍芒在刺中透明罡氣之時,輕易的刺破透明罡氣,直衝沈成平左肋而去!


  危險至極的感覺霎時充斥心神,沈成平只覺自己的念頭被無限擴大拉長了,就如同電影中的慢動作,孟雪晴速度之電光火石,閃念間即可刺中自己。但此刻他每前進一分一毫的所有細微動作都緩緩呈現。


  心光一閃,沈成平周身的罡氣飛快消逝,乍一看,沈成平主動撤消罡氣之舉與自殺無異。但與此同時,他右長劍劍芒吞吐不定,無窮透明罡氣又似水流般瞬間湧入右手的長劍之中,身形微側,右手長劍指從左腋下穿出,瞬間出現在左肋位置,劍氣盎然。吐出三尺余長劍芒,劍尖頂住了孟雪晴的劍芒……


  兩柄削鐵如泥的寶劍同時爆碎,無窮勁風呼嘯四溢,吹得二人鬚髮皆揚,衣衫獵獵,緊接著沈成平回身一指,點在了孟雪晴的左掌之上,與孟雪晴齊齊一聲清喝,無窮勁風呼嘯四溢。


  沈成平身形一顫,腳下接連後退,忽的一步踏空,右手劍指前猶如實質的三寸劍氣再次出現,對準孟雪晴直接射出。縱然以她舉世無雙的速度。也難以避開這一劍,甚至連抵擋都來不及!

  這一瞬,濃烈的死亡氣息將她徹底淹沒,意識恍惚間陷入一片黑暗,不知過了多久,胸前一陣刺痛。將她的意識拉回身體,胸前一道傷口傳來的陣陣疼痛。


  孟雪晴本來已經萬念俱灰,緊接著卻看到沈成平閉上雙目,似乎是在全心全靈的感受天人交感的妙境,精氣神無限拔高,與宇宙虛空結合為一,讓她也有所感應,禁不住沉醉在天地最本源的奧秘之中,甚至最後她能夠感覺到攜帶著沈成平生命烙印的靈光無聲無息的脫離了這一世界的束縛,在一顆灰濛濛的神珠的幫助之下,順著冥冥中的因緣牽引轉入了另一界的輪迴,這錯亂而又真實的感覺給了她深深地震撼。


  一直到過了許久,月上中天,孟雪晴才從那無盡的感悟中緩緩的回過神來,看著胸前那一道並不深的傷痕,這卻是沈成平在最後時刻手下留情,手上指劍並沒有包含足夠的力道。


  緊接著她有轉過頭,看著眼前已經全無生機,只餘下了一道軀殼,卻又一直矗立不動的沈成平的身體,忍不住嘆道:「沒想到終究讓你先了一步,武學之上,竟然還有那般的境界嗎?你到底是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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