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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抱著,別讓他動

  第230章 抱著,別讓他動


  許唯書記得自己第一次和江妍兒分手時,說過這麼一句話:「願今生不負所學,來世不入杏林。」


  他以為過了這兩年,江妍兒能懂了。


  他既然選擇了從醫這條路,就不可能把救死扶傷這回事兒丟在腦後。


  但她果然還是不懂。


  一個月前,他以為江妍兒長大了,可事實證明,她還是那個任性的小女孩。


  包括他沒能救回江妍兒父親的命,心裡的負罪感有多重,江妍兒大概也不能理解。


  他深吸了一口氣,朝電話那頭沉聲回道,「我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你不能接受的話,那咱們還是算了吧。」


  「許唯書!你說算了就算了是嗎?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江妍兒愣了下,說這話的時候,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滾,卻拚命壓抑著,不讓他聽出來。


  許唯書沉默了幾秒,輕聲回道,「你對我的要求,恕我不能接受,也不能苟同,你適合一個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人陪在你身邊。」


  說完,就掛了電話。


  或者在江妍兒心目中,他那些所有的陪伴,都抵不上一次忽然出任務著急要走,給她帶來的失落吧。


  江妍兒很好,只是他配不上罷了。


  他關了手機,一腳油門踩到底,出了軍區。


  「許唯書你這個孬種!」江妍兒聽到手機里傳來的掛斷聲,惡狠狠叫了句。


  她甩了電話,一個人蹲在地上,把臉悶進胳膊里,無聲地哭了好久。


  好半天,緩過氣來時,忽然又覺得後悔了。


  她的酒醒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剛剛那麼衝動,甩出那樣的狠話,明明之前想好的,是無論如何都要尊重他的工作。


  也許是她的佔有慾太強,愛上一個人,就會變得異常自私刻薄,也許是酒精的催化。


  但她真真切切的後悔了。


  她站起來,茫然地掃了眼對面看熱鬧的醫生護士,去撿自己扔掉的手機。


  然而再給許唯書打過去,傳來的只有冷冰冰的人工提示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許唯書是真的生氣了,她知道。


  她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看著看著,眼淚又控制不住地往外滾。


  她掛掉,給厲南朔打電話,厲南朔的電話雖然是通的,但是沒人接。


  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


  「看什麼看!」她用手背擦了把臉上的眼淚,沖著門口的人沒好氣大吼了一聲。


  她也知道丟人,這邊全是許唯書的同事,還有軍區病人,全是互相認識的。


  她想了下,隨即拎著自己的包,走出了許唯書的辦公室。


  剛出了軍區醫院,就有人給她打了電話。


  她聽到鈴聲的同時,飛快地掏手機出來。


  來電顯示是家裡的,不是許唯書。


  她平靜了半分鐘,才接通送到耳邊,盡量不讓家人聽出她的異常,「怎麼了?」


  「大小姐,您昨天在會所喝酒,放出的那些狠話,家裡人現在都知道了,二爺現在已經在家裡,就等著您回去興師問罪呢,夫人急得哮喘都犯了,您趕緊回來吧!」


  江妍兒想了想,她昨晚跟那些人喝酒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麼話。


  想了好久才記起來,她說了些一定會跟許唯書和好之類的話。


  因為一起喝酒的都是朋友,她就口無遮攔,借著酒勁瘋了一把。


  沒想到消息傳得那麼快。


  她坐到自己車上,又給許唯書打了最後一通電話。


  還是關機狀態,沒人接。


  給厲南朔打電話,也沒人接。


  這次她大概和許唯書真的完了,她知道。


  ·

  許唯書趕到厲南朔家裡,齊媽已經急得六神無主。


  白小時還算鎮定一些,朝他道,「我十分鐘前又給他喝了一顆你說的葯,現在體溫正常一點了,就是沒醒過來。」


  「沒事兒,你們都先出去吧,我一個人就好。」許唯書飛快地回。


  他路上想了下厲南朔再次昏厥的原因都會有哪些,忽然想到,插進他頭骨的彈片碎片是厲南朔自己取出來的,他沒有複查過。


  他拆開厲南朔頭上的紗布,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定就是因為碎片沒有取乾淨。


  白小時站在門口,關門的瞬間,又輕聲問了他一句,「真的不需要幫忙嗎?」


  許唯書回頭看了她一眼,想了下,低聲回道,「用開水煮幾條紗布過來,再端半盆溫開水來,不要燙。」


  因為他考慮到,假如厲南朔從手術中痛醒,看到白小時就在他身邊,也許會開心一點兒。


  兩人關係說不定能緩和一些。


  白小時二話沒說,跟齊媽去準備開水和紗布,十幾分鐘之後進來時,看到許唯書再一次割開了厲南朔昨晚的舊傷。


  她看著那一團血肉模糊,心在一瞬間,狠狠揪了起來。


  厲南朔在昏迷中,因為強烈的疼痛,不安地動了幾下。


  許唯書看了白小時一眼。


  白小時沒和他交流,直接脫了鞋子,坐到厲南朔身邊,伸手摟住了厲南朔。


  許唯書好不容易,找到比螞蟻大不了多少的兩塊碎彈片時,厲南朔痛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白小時。


  白小時察覺到他的目光,低垂下雙眸,和他對視了一眼。


  「馬上就好,千萬不能亂動。」許唯書用鉗子好不容易夾住了一塊,察覺到厲南朔的清醒,隨即輕聲制止。


  他緊張到額上滿是汗,因為設備有限,手術的難度就更大了些。


  白小時又看了眼許唯書手上的鑷子,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同時,她察覺到懷裡的厲南朔,因為疼痛,不自覺地輕微動了幾下。


  許唯書夾住的彈片脫了手。


  他喘了口氣,擦上的汗,朝厲南朔沉聲道,「忍住啊,這兩個東西小,要是成功取出來就沒事兒了,不然在這裡做開顱手術,難度更大。」


  「能麻醉嗎?」白小時實在看不下去了,皺緊了眉頭問許唯書。


  「不用。」厲南朔聲音沙啞,輕聲回道。


  「我給他做過大概十幾次手術了吧,最嚴重的一次,子彈震斷了他下心口的一根肋骨,他才同意麻醉,說什麼麻醉會造成術后認知功能障礙。」


  許唯書忍不住嘆了口氣,替厲南朔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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