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好的選擇
一家人的熱鬧晚餐,很快就有新的客人加入了。
「我們來蹭飯了,歡迎不歡迎啊?」是方慕白的笑聲。
果真,方慕白夫婦走了進來。
「爸、媽?」方希悠起身,迎了上去,曾泉也趕緊起身相迎了。
「爸媽,你們提前說一下,我和希悠去接你們!」曾泉道。
方慕白擺擺手。
「是啊,怎麼進來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曾元進笑著道。
「沒讓通報,就想來個突然襲擊。」方慕白笑著說。
方希悠和蘇凡便幫著兩位長輩整理擺放外衣。
「請坐請坐,這才準備開飯呢!」羅文茵對方希悠母親微笑道。
「漱清呢?還沒回來嗎?」江敏微笑問道。
「是啊,還沒呢!」羅文茵道,「我們先開始吧,他和迦因說過要晚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去醫院了。」
江敏和方慕白聽罷,點頭。
是啊,霍漱清可能去醫院了,畢竟覃逸飛醒來后他還沒見過呢!
羅文茵猜的沒錯,霍漱清的確是去醫院了,和覃春明一起開完會去的。
事實上,在開完會後,霍漱清被首長單獨叫過去彙報工作了。回疆的事,是首長非常重視的,霍漱清近期在回疆的表現,首長也是一直在關注的。而覃春明,則在辦公室和其他同僚聊著,交換一些意見,談談合作交流什麼的,畢竟他現在是滬城的一把手,順帶等等霍漱清。別人問起來,他也很公開的說「漱清要去醫院,我們一起過去看看」。關於覃逸飛的車禍,各種猜測早就傳開了。覃春明一直都在說,只是意外而已。而實際上,誰都清楚沒那麼簡單。可是覃春明只是一笑而過,即便是面對葉首長,他也是笑笑,說「人有旦夕禍福,誰都沒辦法保證會發生什麼的」。是啊,誰都沒辦法保證發生什麼!話中有話,明眼人都清楚。
而霍漱清這邊,也是跟首長事無巨細地做了彙報。關於回疆的方方面面,他也算是了解一些,畢竟他自從到了回疆就是馬不停蹄到處跑,只不過因為冬天,自然條件的限制,他也只能去一些距離首府烏市比較近的地區考察,其他邊遠的地方,便是通過視頻連線和地方首長了解的,當然,還有一個,就是華社位於各市區的龐大的新聞網路。每天上午,霍漱清起床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華社和基層軍隊發來的簡報。是啊,除了華社,霍漱清還委託基層軍隊通過他們的傳輸系統向他傳送地方政府送去的工作簡報。看完這一切,足足要一個半小時,而且這些還是市級的報告,縣級政府的上報期限是三天一次。為了在上班之前看完所有的報告,霍漱清每天都會提前兩小時起床。
正是因為霍漱清的親身體驗和如此精細的工作,此時面對首長彙報工作的時候,他要報告的內容,自然是很多的。
覃春明足足在會議室等了霍漱清一個半小時,才等著霍漱清和首長談完。不過,是首長叫他一起進去談了,而不是霍漱清出來找他的。
一進首長的辦公室,覃春明就聽見首長還和霍漱清在詢問回疆的問題。
「春明同志來了啊!」首長道。
「首長!」覃春明道。
「正好,漱清和我說你們正在協商的那個合作議題,非常好,我很支持。」首長道。
覃春明注意到首長的手邊放了個小本子,上面好像寫了不少的東西。
「是啊,不過,我想等到泉兒上任了,再詳細操作。」覃春明答道。
「泉兒不是已經辦了手續了嗎?你馬上就有新搭檔了。」首長笑著說。
覃春明點頭,笑笑道:「就是在等著他,希望他們這一對大舅哥和妹夫,能幹件漂亮的大事。」
首長點頭,道:「這一點,我是有信心的。」說著,首長看著霍漱清,道,「讓曾泉去滬城,以後呢,你們一東一西,互補長短,把兩對翅膀都做強了,我們才飛的起來。」
「是,首長,我記住了。」霍漱清道。
「今晚,你們是不是要小聚一下?」首長含笑問覃春明。
覃春明笑了下,道:「是啊,元進說他的酒好,叫我們一起嘗嘗。」
「嗯,你們聊聊也好。你和元進,還有慕白都是老人了,漱清和泉兒都是後輩,經驗能力各方面,自然是和你們沒法比的,你們呢,多聊聊,帶帶他們兩個。」首長說著,看著霍漱清,又看著覃春明,「我對漱清是放心的,漱清做事穩妥謹慎,回疆的事交給漱清,我不用太擔心了。可是泉兒呢,畢竟和漱清沒法兒比的,工作能力各方面都差些。漱清你平時多幫襯幫襯他,他要是能歷練到你這個程度,我也不會說這些話了。」
「首長您放心,曾泉那邊,我們會好好溝通,不會有問題。」霍漱清道。
首長點頭,又說:「春明,有些事,希望你呢,和漱清可以,理解!」
覃春明點點頭,他明白首長說的就是曾泉的安排了。
首長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把曾泉託付給他不算,還連霍漱清都被託付了,那絕對就是有重大的安排的。
霍漱清怎麼會不明白呢?畢竟都是在官場這麼多年的人了。
原來曾元進沒有和他說的原因,是在於這裡啊!
「我們是黨的幹部,服從分配,這是最基本的原則。您不用擔心!」覃春明道。
「那就好。」首長頓了下,對霍漱清道,「回疆的重要,不用我再和你說了。你的工作,也做的很好,非常好,我很滿意。我知道你是在認真做事的,派你過去,可以說是正確的決定。要是需要其他方面的配合呢,你給我打電話就可以了。」
當霍漱清和覃春明一起離開首長的辦公室,上了車去醫院,覃春明才嘆了口氣。
「您,怎麼了?」霍漱清問。
覃春明沒說話,直到兩個人走到了覃逸飛的病房門口,覃春明才對霍漱清低聲說了句「曾泉並不是最好的選擇啊!」
霍漱清望著覃春明,一言不發,看著覃春明走進了病房,他就跟了進去。
自從覃逸飛出事以後,霍漱清也就是在剛開始陪過他,現在看見覃逸飛,霍漱清精神難免一振。
「哥?」覃逸飛驚訝道。
「小飛,你看起來,真是,好太多了!真好!」霍漱清笑著說。
他的笑聲總是很爽朗的,覃逸飛聽著那麼熟悉。
「我希望過年可以回家。」覃逸飛對他笑著道。
「一定沒問題的,小秋說你做康復訓練也很努力,過年回家根本沒有懸念。到時候,我們給你好好慶祝一下!」霍漱清道。
覃逸飛對霍漱清笑了,望著他,道:「你是開會來了嗎?」
「嗯,看完會,過來看你。」霍漱清道。
「那你們,沒吃飯,是吧?」覃逸飛看著霍漱清和父親,問。
「我們等會兒回家——」霍漱清道。
「曾家那邊肯定這個點都吃完飯了,剛才念卿打電話給我說,她舅舅舅媽都在家裡吃飯。看樣子是已經開始了。」覃逸飛道。
念卿給逸飛打電話說,吃飯的事?
霍漱清笑了下,道:「哦,那我等會兒去你們家蹭飯好了。」
「不用不用,」覃逸飛對江津道,「你要不給咱們訂個餐,就那家的,讓他們快點送過來。」
「你這是要請客嗎?」覃春明對兒子道。
「是啊,正好我也想吃了,嘴饞了。」覃逸飛笑著道。
「不用了,江津,我和覃叔叔等會兒回家吃飯,和小飛聊會兒就走。」霍漱清對江津道。
「好吧,那我,先去外面走走。」江津對霍漱清笑了下,又跟覃春明道別,走出了病房。
於是,病房裡就剩下了覃家父子和霍漱清。
「你這胳膊腿兒,看著,呃,伙食不錯。」霍漱清笑著對覃逸飛道。
「我姐每天都讓廚房做好多吃的,唉,我不吃吧,她就逼著我,我都快要吐了。」覃逸飛道。
「你姐天天過來給你送吃送喝陪你,你還不領情?」覃春明道。
「沒有沒有,我領情領情,就是,讓我少吃一點行不行?再這麼下去,唉,哥你看我這腰,肚子都出來了。」覃逸飛對霍漱清道。
霍漱清笑了,道:「沒事,等你康復了再好好練,把腹肌練出來。」
「我也這麼想的,現在就想練了,可是醫院不讓在病房裡擺健身器材,連啞鈴都不讓,難不成都是當了兇器?要說兇器的話,醫院裡可沒多少嗎?」覃逸飛道。
「你啊,就忍忍吧!」霍漱清笑著道。
「是啊,我現在就天天倒計時,數著回家的日子。」覃逸飛道。
霍漱清沒說話,覃春明就對霍漱清說:「你看這小子,越來越貧嘴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手術傷到什麼神經了,怎麼就變成——」
「不是手術傷到神經,是車禍傷到腦子了,你們可以當做我是雙重人格。」覃逸飛打斷父親的話,笑著說。
「那你什麼時候讓我看看你的另一個人格?不那麼貧嘴的?」霍漱清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