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了解他嗎

  「希悠,你要想清楚——」蘇以珩勸道。


  「以珩,我,沒有別的選擇了,什麼選擇都沒有了。」方希悠打斷他的話,看著他。


  看著她這樣梨花帶雨的模樣,蘇以珩的心裡怎麼捨得?這可是希悠啊!他守護了三十年的公主,方希悠啊!


  他怎麼能看著她這樣流淚?他怎麼捨得?


  「希悠,你聽我說,你冷靜點!」蘇以珩的雙手,按住方希悠顫抖的雙肩。


  「沈家楠在他手上,我的事,他是不會放過的,以珩,他是不會——」方希悠道。


  「你別這麼說,希悠。阿泉他未必會那樣——」蘇以珩道。


  方希悠搖頭,擦去臉上的淚,道:「你不用勸我了,我不會再拖延下去。」


  「好,你不拖延,可以,可是,我建議你再考慮一個晚上,好嗎,希悠?就一個晚上!」蘇以珩懇求道。


  方希悠看著他。


  「以珩,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和阿泉的婚姻,到底是對,還是錯。」方希悠道。


  蘇以珩看著她。


  方希悠苦笑了,道:「我想,是錯了吧!我和他,可能根本,根本就不該結婚。就算,就算他不能選擇穎之,換個其他人,也許會更好。」


  蘇以珩,沉默不語。


  「可是到了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他恨我,討厭我,而我,我,怎麼面對他?」方希悠道。


  蘇以珩輕輕擁住她,方希悠閉上眼,淚水沾濕了他的胸口。


  「希悠,你忘了嗎?你跟我說過,阿泉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男人,和他結婚,是你最想要做的事。你說過,你要和他手挽手一起去散步,和他一起在陽光下吃早餐,和他——」蘇以珩說著,嗓子眼裡,似乎被什麼東西卡著。


  方希悠卻閉著眼,不停地搖頭。


  「希悠,還來得及,真的,來得及,一切,都不算晚。你過去想要的那些,將來一定會有。只是,只是你們這些年走了彎路,現在來修正的話,還來得及,希悠,來得及!」蘇以珩安慰道。


  「根本,不可能了,以珩。難道你不了解他嗎?他根本不會——」方希悠道。


  「別這麼想,希悠,你不能這麼想。一切都還有機會挽回!穎之今晚來找你說那個事,難道就不是一個好兆頭嗎?」蘇以珩道。


  方希悠抬頭,看著蘇以珩。


  「希悠,一切都會好的,現在,你只要安心休養,什麼都不要想,阿泉那邊,還有沈家楠——」蘇以珩道。


  「沈家楠,是不是在你手上?」方希悠打斷蘇以珩的話,問。


  蘇以珩不語。


  方希悠剛要說話,蘇以珩就說:「希悠,這件事,就讓阿泉來處理吧!好嗎?不管他是要讓沈家楠幹什麼,你,都不要再過問了,否則,你們真的就沒有機會了。」


  「是啊,你說的對。」方希悠嘆了口氣。


  「他,是在用這件事來試探我們,希悠。」蘇以珩道。


  方希悠看著他。


  「可能,我們真的得要調整一些思路,希悠。」蘇以珩道,看著方希悠,「不能再像過去那樣對待他了。」


  方希悠,沉默不語。


  把方希悠重新送回家裡,蘇以珩卻是無法安靜了。


  方希悠和曾泉鬧到這個份兒上,可如何收場?


  外面的敵人,虎視眈眈。霍漱清那邊的麻煩還沒解決,曾泉和方希悠這裡又出事——


  應該會好的,好在沈家楠的事還沒有引起注意,只要儘快解決了——


  該怎麼解決?曾泉只是讓他派人扣著沈家楠,可是,對於進一步的處置,曾泉並沒有說。


  曾泉沒有說,他就不能做。


  顧希說的對,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是應該調整對待曾泉的態度了。畢竟,現在的曾泉,已經,變了!

  只是現在希悠的狀態,蘇以珩很擔心。


  回到家裡,顧希還沒有回來。


  蘇以珩躺在床上,陷入了深思。


  沒一會兒,顧希就過來了。


  「怎麼了?我叫你好幾聲都聽不見?」顧希坐在他身邊,問道。


  「希悠知道沈家楠在我這裡了。」蘇以珩道。


  顧希看著他,「哦」了聲,然後說:「你沒打算把沈家楠給——」


  蘇以珩看著妻子。


  顧希見他臉色不太好,便放緩了語氣,道:「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說這話了。反正現在這樣,你也得有個主意。只要希悠姐還聽你的,你就多勸勸她——」


  「我怕希悠出事。」蘇以珩道。


  「出什麼事?」顧希問,「她和你說什麼了嗎?」


  蘇以珩坐起身,搖頭道:「希悠,這件事對希悠的影響很大,我怕她扛不過去。她的心情很不好,遇上這樣的事,只有自己扛著,我也幫不了她,而阿泉——」


  「你想勸我哥回來,是嗎?」顧希問。


  「我勸了,他不回來,我還有什麼辦法?」蘇以珩道,「希悠她,她是做了錯事,可是,她真的太可憐了。」


  顧希看著丈夫,沉默了一會兒,道:「這個坎,她能過得去,你別擔心。」


  蘇以珩看著妻子。


  「她是方希悠,你擔心什麼?」顧希道,「雖然我,我不喜歡她的一些做法,但是,她的能力,我是相信的。現在她是遇到了難處,你保護了她這麼多年,這一次,才是真正考驗你的時候。」


  「顧希——」蘇以珩叫了她一聲。


  「如果這一次她能扛過去,可以審視清楚自己和婚姻,之前所有的艱難,只不過是鳳凰涅槃之前的那一團火而已。你說是不是?」顧希道。


  蘇以珩,沉默了。


  鳳凰涅槃嗎?

  是啊,希悠是鳳凰!她是鳳凰!

  「謝謝你,老婆!」蘇以珩說著,猛地抱住妻子親了一口。


  顧希看著他。


  「你去守著她吧!讓她好好度過這一段艱難的時間。希望,希望她可以好好度過!」顧希道。


  「謝謝你這麼說!」蘇以珩道。


  「走吧,我知道你不放心她。你趕緊去,我得趕緊睡了,要不然睡不醒。」顧希道。


  蘇以珩親了下妻子的額頭,就起身下床了。


  顧希看著蘇以珩離開,嘆了口氣。


  很快的,蘇以珩的車子,就開進了方希悠的家。


  而顧希,拿起手機給曾泉打了過去。


  「哥——」顧希叫了聲。


  「回家了嗎?」曾泉問。


  「嗯,你呢,還在外面嗎?」顧希問道。


  「是啊!」曾泉嘆道。


  「哥,希悠姐的狀態不太好,我剛剛讓蘇以珩去陪她了。」顧希道。


  曾泉「哦」了聲,顧希便說:「哥,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暫時不想回來。」曾泉道。


  「哥,回家來吧!我們,好好聊聊。不要一個人撐著了。」顧希說著,眼眶,濕潤了。


  「傻瓜,我回來幹什麼?一堆的工作——」曾泉嘆道。


  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孤身一人,在武漢,和在京里有什麼區別?

  「哥——」顧希叫了聲。


  顧希明白,常言說的好,媽媽在哪裡,家就在哪裡。對於曾泉來說,再多人的好,都比不上有個媽媽在家。她不也是一樣嗎?


  「沒事,我這邊還有很多工作,忙的差不多了再說。」曾泉安慰顧希道。


  「那你要早點回來,我們都等著你。等你回來了,我約璇姐一起,大家好好打打牌。」顧希道。


  「你還有時間打牌嗎?」曾泉笑問。


  「擠一擠總是有的!」顧希道。


  「好了,你這份心,哥哥記住了。」曾泉笑道。


  「哥,明天迦因姐就來了。」顧希突然說道。


  「她?哦,是有公事吧?」曾泉道。


  「嗯,我聽說霍*在外面有個女人,不知道是真是假。總感覺像是假的,可是好心迦因姐和他吵架了,我聽說的,也沒打電話問。」顧希道。


  「別想太多了,管好你家的以珩。」曾泉道。


  「我才懶得管他。做人都是靠自覺,管能管出什麼效果?」顧希道。


  曾泉笑了。


  「哥,那我不打擾你了,你早點休息。」顧希道。


  「嗯,你也是。」曾泉說完,就掛了電話。


  回家嗎?

  曾泉嘆了口氣。


  夜色,越來越深。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曾泉一大早就起床出去外面走動了,看看鎮子上的老百姓的早晨,逛逛菜市場,看看買早餐的地方。越是這樣的小地方,就越是讓人感覺濃濃的煙火氣。


  看著這些來來往往的人們,老人,年輕男女,年輕父母,孩子,曾泉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生活,對於大家來說都不易,各種各樣的壓力和困難,可是,總有讓人感到溫暖的時候,總有讓人想要微笑的時候。


  他,又何必這樣把自己困在孤獨的境地呢?

  而這一天的上午,方希悠還是在蘇以珩的陪同下,來到了京通的地下五層,躺在了那張手術台上。


  蘇以珩站在手術室外面,默默無聲。


  面罩戴上了不到三十秒,方希悠就閉上了眼睛。


  和她眼角的淚一起流下的,還有她身體里的血。


  有些人,總會要失去。不管有多麼不捨得!

  等她的眼睛睜開的時候,她感覺到眼裡,怎麼還是,濕濕的?


  手術室里的燈,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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