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一個人撐著

  就在方希悠躺在手術室的時候,蘇凡乘坐飛機來到了京里。


  因為時間緊急,她只是在下飛機的時候和母親打了個電話說了一聲,就直接乘車去了夫人辦公室。


  而方希悠,從手術室離開,就直接去輸液了。


  「你不用在這裡陪我。」方希悠對坐在身邊的蘇以珩道。


  「沒關係,我今天沒什麼事。」蘇以珩道。


  方希悠笑了下,可是她的笑容,無力又慘白。


  蘇以珩看著心疼,便說:「你想吃點什麼?我讓他們給你做?」


  「不用了,我想,睡一會兒。」方希悠道。


  「好,那你睡,我在這裡坐著。」蘇以珩道。


  說著,蘇以珩便給方希悠壓好被子,自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方希悠的身體,很虛弱。她原本身體就不是很好,畢竟鍛煉比較少一些。現在經歷了這樣的手術,對她的身體來說,損傷不言而喻。


  雖然很不想睡著,可是身體不同意。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她就閉上了雙眼。


  蘇以珩看著她,心裡不禁唏噓一聲,起身走到門口。


  「情況怎麼樣?」他問門口等著的徐妍。


  「方小姐本身身體不是很好,這次手術,可能會讓她——」徐妍道。


  蘇以珩盯著徐妍。


  「珩少,如果心裡的情緒不能疏解的話,身體——」徐妍道,可是,她沒有說完。


  後面的話,她沒辦法說出來。


  就算徐妍不說,蘇以珩也知道她要說什麼。


  是啊,希悠發生這樣的事,都是自己在扛著,人怎麼可能扛的了這麼多?

  「我知道,你還是給她看著輸液吧!是不是晚點我可以送她回家了?」蘇以珩問。


  「嗯,等葯輸完了就可以回去了,剩下的,我每天去方小姐家裡給她用藥就可以了。」徐妍道。


  蘇以珩點點頭,剛要折身走進方希悠的病房,助理就來了。


  「珩少——」助理叫了聲。


  蘇以珩回頭。


  「您看——」助理道。


  蘇以珩的眉頭,緊了起來。


  方希悠醒來的時候,不知道幾點了。


  房間里沒有鐘錶。


  「方小姐——」秘書李璐的聲音。


  「你來了?」方希悠道。


  「嗯,珩少讓我過來照顧您。」李璐道。


  方希悠看了眼旁邊,問:「幾點了?」


  「上午十點半。」李璐道,「方小姐,您餓了吧?我給他們說給您準備飯菜——」


  「沒什麼胃口。」方希悠道。


  她的聲音很虛弱。


  李璐看著方希悠這面色慘白的樣子,真的很心疼。


  「我有點疼。」方希悠道。


  「哪裡疼?我去叫徐醫生。」李璐忙說。


  方希悠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那一陣陣的抽痛,真的——


  和痛經一樣,比痛經還要疼。


  徐妍很快就跑進來了。


  「方小姐,您是這裡疼,是嗎?」徐妍的手,放在方希悠的小腹上,道。


  「嗯,感覺很疼,抽痛。」方希悠道。


  「是藥物的作用。」徐妍道,「我給您拿個暖水袋,身體暖和了會舒服點。」


  「快點吧!」方希悠道。


  徐妍趕緊拿了暖水袋,方希悠抱著,蜷縮著身體。


  「紅糖水呢?」徐妍問下屬道。


  「來了來了——」一個小護士端著一杯紅糖水來了,忙遞給徐妍。


  「您吃點東西吧,方小姐,要不然身體受不了。」徐妍對方希悠道。


  「沒什麼胃口。」方希悠道,「以珩呢?」


  「珩少有事,說他等會兒就過來陪您——」徐妍忙說。


  「不用了。」方希悠說著,看著頭頂的輸液瓶,「是不是快結束了?」


  「還有一瓶就好。」徐妍道。


  「您現在感覺怎麼樣?」李璐問方希悠道。


  「比剛才好點了。」方希悠道,「再給我一些紅糖水暖暖身體。」


  「好的,我馬上就去準備。」小護士忙說。


  「這幾天您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徐妍對方希悠道。


  「謝謝你。」方希悠道。


  徐妍搖頭,道:「您的身體虛,近期還是盡量休息,要不然落下病根兒——」


  「你不是學西醫的嗎?怎麼也講這樣的話?」方希悠笑了下,道。


  「中醫的一些理論還是有科學性的。」徐妍微笑道。


  方希悠淡淡笑了下,道:「你放心,我知道。回家以後,就好好休息。」


  是啊,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啊!

  李璐看著方希悠臉上那虛弱的笑意,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小護士又端來了紅糖水,李璐端著杯子,拿著吸管放在方希悠的嘴邊。


  徐妍看著這一幕,心裡也是唏噓不已。


  從小長在紅牆裡的公主,被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方小姐,嫁給了身為繼承人的曾泉,要什麼有什麼,呼風喚雨,如今卻——


  身邊,除了秘書,就只有珩少!

  人生,果然沒有圓滿這一說啊!


  「現在好像比剛才好點了。」方希悠對徐妍道。


  「這幾天一定要注意保暖。」徐妍道。


  方希悠點頭,道:「沒事了,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好的,那您有事就按呼叫。」徐妍道。


  「把手機給我,然後你也出去吧!」方希悠對秘書道。


  李璐很是不想離開,可是方希悠這麼說,她也只好離開了,關上門,在門口坐著,透過玻璃窗望著病房裡面。


  手機里,有幾個未接來電。


  可是,沒有一個是曾泉的。


  有,葉勵錦的?


  葉勵錦打電話幹什麼?

  難道是霍漱清那件事出了岔子?

  看到了葉勵錦的來電,方希悠卻沒有直接打給葉勵錦,而是打給了霍漱清。


  「漱清?」方希悠問了聲。


  「希悠,怎麼了?」霍漱清問。


  「我剛剛看見葉勵錦打電話過來,你,那邊怎麼樣?沒什麼問題吧?」方希悠問。


  「一切順利。你放心。」霍漱清道。


  「那就好,那就好。」方希悠道。


  「你,生病了嗎,希悠?」霍漱清問道。


  「哦,沒事,就是,感冒了,身體不舒服。」方希悠忙說。


  「你照顧好自己,最近天氣不太好。」霍漱清道。


  「嗯,謝謝你。你那邊沒事就好!」方希悠道。


  霍漱清頓了下,道:「希悠,有件事——」


  「你說——」方希悠道。


  「沈家那邊,我讓慕辰去安頓了,你放心。」霍漱清道。


  方希悠,愣住了。


  霍漱清肯定會知道的。


  「謝謝你。」方希悠道。


  「應該的。」霍漱清說著,頓了下,又說,「希悠,有些事,我們大家一起分擔,不要一個人撐著。」


  方希悠的視線,滯住了。


  霍漱清——


  「好了,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你保重。」說完,霍漱清就掛了電話。


  方希悠慢慢放下手機,淚水,模糊了雙眼。


  不要一個人撐著嗎?

  沒想到,是霍漱清這麼對她說,而曾泉——


  還說什麼曾泉?到了這樣的地步,他是恨她都來不及的,還怎麼——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擦去眼角的淚,方希悠給葉勵錦發了條消息,問什麼事。


  消息剛發過去,葉勵錦的電話就來了。


  「希悠,我剛得了個好玩意兒,就上次你說的那個,你什麼時候在家,我送去你家?」葉勵錦道。


  「給我?」方希悠問。


  「是啊,你上次不是說那個不錯嗎?正好兒啊,剛剛別人送我這裡來了,你也知道姐姐我不懂欣賞這些古物,到我手裡不就糟踐好東西了嗎?送給你啊,我也正好有事兒和你說說。」葉勵錦道。


  原來如此。


  「那我先謝謝勵錦姐。呃,下午吧,你下午有空到我家來吧!晚上咱倆一起吃飯!」方希悠道。


  「行啊!阿泉不在的吧?」葉勵錦問。


  「他不回來,家裡就我自己。」方希悠道。


  「好,那我,呃,我看看,四點半過去。」葉勵錦道。


  「那我等你,勵錦姐。」方希悠道。


  葉勵錦便笑著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方希悠按下通話鍵,靜靜地翻了個身。


  葉勵錦去她家給她送東西,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是有事情的。


  不管什麼事,到時候就知道了。


  輸完液,正好蘇以珩也來了。


  「我送你回家吧!」蘇以珩對方希悠道。


  「你忙完了嗎?」方希悠問。


  「嗯,沒什麼特別的事。」蘇以珩說著,把方希悠的外套幫她穿上。


  「晚上勵錦姐要去我家裡,說是要給我送東西。」方希悠道,「那件事沒什麼紕漏吧?」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蘇以珩道,「不過,政哥那邊傳來消息——」


  「什麼?」方希悠問。


  「程家派人和政哥談了,似乎並不想放棄。」蘇以珩道。


  「政哥怎麼說的?」方希悠問。


  「他說他跟進叔報告了,進叔要和白叔、阿泉他們商量。」蘇以珩道。


  「現在就怕程家和葉首長聯手,所以,得先把程家的人給收拾了。」方希悠說著,慢慢走向門口,蘇以珩忙攙住她。


  「進叔應該也是這個意思。」蘇以珩道。


  方希悠突然停下腳步,蘇以珩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這件事,我們還得找一個人來幫忙。」方希悠道。


  「誰?」蘇以珩問。


  「楊部長!」方希悠說著,看著蘇以珩。


  蘇以珩,愣住了。


  楊思齡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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