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有什麼辦法?漱清的升遷還要靠曾家,漱清將來要坐穩位置還得靠曾家,怎麼有膽子背叛曾家?做出讓曾家不高興的事?漱清和江家之間的來往,曾家一直都是不高興了,如果不是看在大家勢力可以聯合的份兒上,曾家怎麼會容忍漱清那麼做?


  這就是人生!

  覃東陽也沒辦法放過婉兮,根本不可能像對待霍漱清的話那麼對待覃春明的叮囑。婉兮這件事關係到覃家的未來,之前只是羅文因警告了他,讓他不要這麼搞,可現在是曾泉親自過問了,要是他再打馬虎眼,那——曾泉要處理掉他一個覃東陽是毫不費勁的,曾泉是什麼人?別看曾泉現在官職不夠高,可是曾泉背後的力量驚人,是他叔叔覃春明也要忌憚的。當然,曾泉未必真的會對他下手,畢竟有叔叔的面子在。可是,面子這個東西是互相給的,他們覃家要是不給曾家面子,曾家怎麼會願意給他們覃家面子?何況現在兩家是親戚,還是要注意分寸的。


  於是,婉兮的事,就這樣落幕了。


  曾泉是很了解覃春明的想法的,覃春明是個比霍漱清還有野心的人,否則覃春明也不會腳踩兩條船,一邊跟著另一個從榕城起家的大人物,一邊又想著和葉家結親,更加緊跟著曾家和方家的步伐。覃春明是個精於算計的人,他會把每一步都算的清清楚楚,即便現在他這一切並不是他自己算計來的,而且是超越了他的算計的。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在正確的時候做出正確的選擇。對於覃春明來說,堅定的和曾家葉家站在一起,這才是把他的利益最大化的途徑。因為,只有依靠曾家葉家和方家這一條線,依靠霍漱清的升遷,覃春明才能達成目的。這樣的人,曾泉並不反感或者說厭惡,目標明確的人很好,至少他們會進取。而且,從小在這個圈子裡長大,後來又在各個地方部門任職,曾泉對於這個系統里的人,從最基層到最高層,這些人在想什麼,他很清楚。當然,他也很清楚覃春明,他知道蘇凡和霍漱清的誤會,只有覃春明才能解決,癥結在覃春明那裡。


  和覃春明談完,曾泉就和季晨,還有李排長聊了半小時,安排了一些事,讓他們走了。他走出房間,走出自己的院子,來到蘇凡的那個院子,遠遠看著這漆黑的窗戶,站了好一會兒,想要折身回去,可還是走向了蘇凡的房門,並沒有敲門,而是給蘇凡撥了個電話。


  蘇凡並沒有睡著,這兩天她哪有心情睡覺?


  躺在床上,腦子裡滿滿的都是霍漱清。閉上眼,剛睡著了,就看見霍漱清和別的人在一起,看著念卿和嘉漱在那裡不是哭著喊「爸爸」就是喊「媽媽」,然後她也就哭著起來了。


  可是,霍漱清根本就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她什麼都不知道,只有李聰試探性地給她打電話詢問她這邊的生活狀況,問她什麼回去,其他的什麼都沒說。她並不知道李聰的電話是霍漱清授意的,還是李聰身為秘書主動在為領導安排的,但是,只有李聰在問她。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回去也不大可能。可是,曾家也不想住,母親看著她的那個表情,簡直是一言難盡。


  手機,在黑夜裡響了起來。


  蘇凡伸出手拿過來一看,居然是曾泉?

  她愣了下,曾泉?她根本不知道曾泉已經回來了。


  「怎麼了?」她問他。


  她的聲音還帶著哭腔。


  曾泉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我在你門口,你出來開一下門。」他說。


  蘇凡一下子坐起身,問了句「你在門口乾什麼?」


  「話真多,我凍死了,趕緊開門。」曾泉說道。


  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少爺脾氣,根本不容的別人問他什麼。


  蘇凡掛了電話,趕緊打開床頭的燈,打開衣櫃給自己換了一套上下身的家居服,披了一件羊絨披肩去給曾泉開了門。


  「你真慢!不知道我快被凍死了嗎?」曾泉看了她一眼,就走進了她的房間。


  他總是這麼不講理的。


  「我又沒讓你在門口站著,你這麼大的人,大冬天穿那麼少凍著了怪得了別人嗎?」蘇凡想也不想,就直接懟回去了。


  「趕緊給我倒杯熱水。」曾泉說著,坐在沙發上抱起抱枕,好像是在抱著暖爐一樣的。


  蘇凡給他倒了杯熱水遞給他,坐在他側面的沙發上看著他,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說明天回來嗎?」


  「還不是擔心你這個沒良心的?」曾泉道。


  蘇凡愣住了,盯著他。


  「我怎麼了?你幹嘛說我沒良心?」蘇凡反問道。


  「你要是有良心,和霍漱清那麼大的事也不跟我說?」曾泉看了她一眼,端起水杯子喝水,「這麼大個人了,遇到事就哭哭啼啼的,你是打算變青蛙公主嗎?把兩隻眼睛哭成那樣?」


  蘇凡抓起一個靠枕,直接砸向了曾泉,曾泉杯子里的水灑了出來,燙到了他的手。


  「你要害死你哥啊!」曾泉道。


  蘇凡幫他抽出紙巾,曾泉擦著手上的水。


  「想要讓你哥修理霍漱清嗎?」曾泉看了她一眼,把紙團成了一團,扔進垃圾桶,問道。


  「修理?」蘇凡問。


  「他把我妹妹都弄的這麼傷心了,我要是不修理他,他還真以為我們曾家沒人,以為你沒娘家呢!」曾泉說著,看著蘇凡,道,「說吧,只要你開口,我保證讓霍漱清吃不了兜著走!」


  蘇凡呆住了,盯著他,道:「誰,誰讓你修理他了?你別,別瞎說!」


  「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你也真是的,為了個男人就哭成這樣,我早跟你說過了,你離開霍漱清,有的是人想娶,隨便你挑,霍漱清嘛——」曾泉道。


  「你別瞎說了。」蘇凡打斷他的話。


  曾泉盯著她那著急無措的表情,道:「你捨不得了?我一說修理他,你就捨不得了,那你離婚是打算跟誰賭氣?」


  「我——」蘇凡說不出話來,「我沒有賭氣!」


  「蘇凡,我告訴你,同樣的話,說的多了就沒人信了,同樣的事,做的多了也就沒效果了。你要是想用離婚來讓霍漱清妥協的話,我實話告訴你,沒用!」曾泉說道。


  「我哪有哪有想?我就是,就是要——」蘇凡道。


  「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霍漱清,要和他離婚,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保證你一勞永逸!」曾泉看著她,打斷她的話,道。


  蘇凡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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