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對一個少女產生了邪念
那個時候，黎老太太還未去世，但是已經身體很差，在住院了。黎成澤每天下班之後，都要去醫院，看望他的奶奶。
有一天黎成澤下班比較遲了，他到醫院的時候，黎老太太卻不在病房中。
護士告訴他，黎老太太每天吃過晚飯這個時候，會去花園裡和一個小姑娘聊天。
他便去花園找尋，看到黎老太太身邊，有一個穿著寬大病號服的嬌小背影。
天色很暗，只能在她轉頭的時候，看到小臉的側影，小巧的鼻子，尖尖的下巴，嬌俏地很。
「好雨知時節，我叫蔣時雨，小名阿雨。」
「我不喜歡穿病號服，醜死了，媽媽卻非要讓我穿。」
「媽媽對我很好，很會做三明治，特別好吃。奶奶，你喜歡吃什麼？」
那是黎成澤第一次聽到那個少女的聲音。
黎老太太聽她說話，似乎很開心的樣子。他便沒有過去打擾，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她們身後聽著。
黎老太太喜歡聽小姑娘說話，是因為一個人在醫院，非常的寂寞。
而黎成澤當時剛接手黎氏，想要做出一番成績來，忙碌得很，因此壓力很大。黎家二少冷酷無情的名聲，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而他第一次聽到那個少女的聲音的時候，便覺得渾身四肢百骸好像都舒坦了一般。清清靈靈，異常悅耳，比任何方式都解壓。
從此他就迷上了這個聲音。
因為對一個少女的聲音著迷，於是每天去醫院的時間，也往後推了兩個小時。
但是他只是偷偷地聽，從來沒有去打斷過她們交談。
黎成澤聽了一個多月，少女用嬌柔的聲音，訴說著學校的瑣事，誇讚著媽媽做的三明治，苦惱於好姐妹和她鬧彆扭，煩心於不喜歡的男孩子追求她。
他自己也覺得自己魔怔了，那些話有什麼好聽的？無非就是些校園瑣事，少女煩惱。
但他如同上了癮，戒不掉，完全戒不掉。
每天晚上都要跑到醫院去，就站在離她們兩米遠的樹后，靠著樹榦，靜靜地聽著，如同聽到天籟一般。
有一天晚上，黎成澤第一次走到那個少女的病房，只是想跟她道一聲謝，感謝她每日陪他奶奶聊天。當然，他潛意識裡存著當面跟她說一次話的慾望。
他推門而入，正好看到月光從窗外傾瀉，鋪滿整張病床。
病床上的少女，像是會發光一樣，肌膚在月光的照射下，瑩白如玉，似有光輝。
大概天有些熱，她沒有穿著病號服，只穿了一條小背心，被子也被蹬得翻了起來。少女的軀體，暴露在空氣中。
於是，看到了正在睡夢中的少女，一眼緣起，再也移不開眼睛。
黎成澤看著少女的睡臉，白皙，安靜，睫毛微微顫動，像是在做什麼夢。頭髮散在腦後，小巧的耳朵整個露出來，耳朵下面的一小塊紅色胎記，若隱若現。
短小的背心，蓋不住少女已經發育的身體，黎成澤的眼睛躲不開那青春萌動的曲線。
他就站在床邊，定定地站著。
黎成澤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被下了藥物，否則怎麼會對一個少女產生了邪念。
良久，好像不能自控一般，上前彎下腰，情不自禁地想要親近她。
少女特有的體香傳來，他卻突然警醒了！
黎成澤迅速退出病房，跑到醫院的洗手間了，狠狠的洗了一把臉，並且暗罵自己。
禽獸不如！怎麼能對一個還沒成年的少女動了心思？
就這樣，黎成澤生生掐滅了自己的第一次情動。但是那一刻的綺思，卻留在他腦海深處，揮之不去。從此，擾亂了他每一個有夢的夜晚。
多年後，再見到這個少女，她已經變成了大女孩，但是身上帶著青澀純凈的氣息。
那天晚上，她走進他的房間，眼神迷濛，跌跌撞撞，渾渾噩噩，不知所措。
他沒有想到此生還會有見面的時候，更沒有想到，少女長大成人之後，比當初更加甜美可愛。
她纏上黎成澤的身體的時候，多年春夢終於成真，黎成澤興奮得發抖。
但是人生就是這樣，起起伏伏，兩人溫存一夜，他心滿意足之時，女孩卻悄然離去，消失不見。
這一消失，又是幾年。
黎成澤在和胡曼在咖啡館相遇之前，已經見過好幾次。因為瀚海國際的項目，楚蕭然帶著她到蔣氏開會。那天也是碰巧，他也是無意，走過大廳的樓梯。
當看到那個日思夜想的人站在大廳中間，四處打量著瀚海國際的大樓。楚蕭然跟她說話的時候，她笑得甜甜。
黎成澤當時心臟狂跳。
黎成澤認出她之後，藉機與她相遇好幾次，但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對他沒有一點兒印象，七年前那一夜后，她竟然不記得他的臉。
黎成澤迅速做了一個計劃，要把她捉住，圈在自己身邊。
他調查胡曼，調查她這幾年去了哪裡。七年前那一夜以來，黎成澤也去尋找過幾次，但是為什麼會找不到？
調查后才知道，她的媽媽早已經離開，她七年前跟著養母胡湘琴回了C城，改了姓，起了新的名字。於是再也沒有蔣時雨這個人，有的只是胡曼。
換了身份，導致同在C城的兩個人，生生錯過好幾年。
黎成澤此時再也不用控制自己的心意。
因為這個女人，從她還是個少女的時候，就住在了他的心裡，生生擾了他多年。他既然重新找到她，她也已經成人，怎麼可能由著她再次離開？
所以，在咖啡館，黎成澤明知道胡曼是認錯了人，但依舊簽下了結婚協議，將計就計，騙著她走進自己的世界，想要一步步的把人圈起來。
可是還沒有真的圈在身邊，他便又把人弄丟了，明明白天還抱在懷裡的軟嫩身體，晚上卻不見了。黎成澤恨不得殺了自己。
他瘋狂得開著車，快速到了月牙灣，跑到海灘上，大聲叫喊著：「曼曼，曼曼！」
海浪的聲音太大，黎成澤的聲音在此處聽得並不是多麼清晰。他焦急不已，沿著海邊的礁石，一路尋找。
他大叫著胡曼的名字，無人應答。
「阿雨！」他高喝一聲。
胡曼躲在一片礁石之後，抱膝坐著，甚至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聲音后抬頭，好像隱約間聽到一個久遠的稱呼。
大概是聽錯了吧，會叫她阿雨的人，現在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她重新垂下頭，深深地埋在膝蓋當中。
月牙灣比較偏僻，一般遊人都不會來這裡。但是胡曼小時候，她媽媽經常帶她來，聽聽海浪的聲音，看看海平線上的船隻。
「阿雨，人的一生，不一定會一帆風順，如果出現了變數，就不要太過糾結，隨波逐流，讓船走到哪裡，就是哪裡吧。也許除了目的地之外，別處的風景，也很美好。」
媽媽的話，那時，她不懂。
如今，她依舊不懂。是告訴她凡事不要太過執著，要放棄什麼嗎？
胡曼從來沒想到過，她沒有通過蔣氏的考核，被分配到分公司，竟然是那樣的原因。
蔣氏對她來說，有特殊的意義。當年她畢業之後，一門心思要考進蔣氏，但是一項優秀的她，竟然排名倒數，沒有通過總部的考核。
她當時是多麼相信程景宇，還讓他幫忙打探消息。而當年程景宇甚至說，託人想辦法，讓她再考一次。她丟不起那個人，接受了自己水平不濟的事實，心灰意冷地去了分公司。
當時楚蕭然鼓勵她，寧可心安慰她，甚至當時胡湘琴拍著她的腦袋說：「沒進蔣氏又怎樣，在家裡，媽養你！」
過了很久，她才走出了這段失敗的陰影。
於是她老老實實，做好分公司每一個小的案子，在分公司熬了兩年，終於被調到總部。
沒想到，這些事情背後的原因，跟她的能力沒有半點兒關係。她的人生，竟然被別人捏在手裡，任意改寫。
胡曼非常絕望。
所以當她在程景宇的辦公室外面，聽到那些話之後，迅速逃離。
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處，她只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待著，把自己藏起來，誰都找不到她。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面對工作，面對同事，甚至，不知道怎麼面對幫過她的楚蕭然。
同事們說她是靠著關係調進的總公司，她生氣，她覺得那些人是在背後嚼舌頭，亂說。
但是現在實際情況已經印證了，他們說的，都是事實。
的確是楚蕭然把她調回來的，並不是她以為的，自己的能力得到了總公司上層的認可。
胡曼不願去想，總感覺一想就會心裡疼得厲害。
她感覺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胡曼面前籠罩了一片陰影，擋住了天上的月光。
胡曼抬頭，背著光，看不清來人的臉。那人蹲下，與她平視，伸出有些顫抖的手，撫上她的臉。
他的手，出了一層的汗，濕濕的，有些發涼，薄薄的一層繭子磨著她的皮膚，並不覺得疼，反而讓人覺得有幾分安心。
「黎成澤？」胡曼張口出聲，聲音有些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