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葉熏收到回信的時候,也是明白這一番苦心,心中更加再一次將鳳傾放在心上,這個朋友交得值!
「信里怎麼說?」葉茗卻看不懂那些符號,那些都是鳳傾根據現代的一些密碼文字設計的密文,除了他們這些人,這些信件若是不小心落到別人手裡,那就是一張廢紙。
而這種涉及到暗中產業和人手布置的情況,當然要重之又重,慎之又慎。
看到葉熏的臉色嚴肅起來,葉茗也就有些擔心。
葉熏看完了,記在心中,雖然知道沒有人能看懂,但還是十分謹慎的將紙條全燒了,臉色嚴肅:「鳳都有變,殿下不在京城,京城還需人手坐鎮。」
「啊?」葉茗愣了一下,「那堂哥,這人手的事兒……」就這麼沒著落了?
葉熏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不由得好笑的彈了一下他的腦袋:「放心吧,這邊的人都給咱們了。」
「哦。」葉茗這才點點頭,至於具體是哪些人,堂哥知道就好了,他沒必要去尋根究底。
至於這凰京城為什麼會有璟王的人,這種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好奇。
就算胤凰兩國看起來現在是風平浪靜友好相處,但是兩國之間也只是維持著面上的平和罷了,私下裡還不都是小動作不斷。
你刺探我,我刺探你。
只要抓不住,就什麼都好說。反正彼此彼此,就算是抓住了,也不過就是藉機討要一點好處什麼的,實際上也不會真的傷筋動骨。
兩國畢竟都已經是從鴻蒙之初就一直相互依存下來的,這微妙的關係當然也是一直存在著,一直沒有人打破,也沒有人能打破。
「堂哥,有了這些人,咱們什麼時候動手?」葉茗有些著急,他們也跟了那凰千珩好幾天了,除了那天那人露了一點身手,其他時候基本沒有再出現過,甚至葉茗有時候都會忍不住懷疑他看了好幾天的這個美人王爺,雖然冷了一點,但實際上行為舉止什麼的一直都是中規中矩的,真的是他們那天看到那樣一個神秘莫測的人嗎?
葉茗心裡自己都懷疑,但是正因為那是他自己親眼所見,才會越發的好奇,也越發的心急,事情早一些解決了,就意味著心裏面不會有這麼多無時無刻想起來都不安寧的東西。
葉熏看了他一眼:「別急,就快了。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得把自己身邊這些人給探探底摸清楚。」
他說的是鳳傾給他這些人,因為有了暗令,所以他當然是能百分百調動這些人的,他說要摸清楚這些人,也不是因為對鳳傾不信任或者什麼,只不過是單純的習慣,殺人劫掠的習慣——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現在他們對凰千珩已經有了一定的把握和了解了,但是卻對這些人沒有什麼接觸和了解,不說多的,總要見過一面,有了深刻的了解之後,才知道該怎麼安排,讓每一個人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當然,作為對鳳傾的回報,他也必須將這些人的安危都考慮進去。不能說為了給他報仇,把這些人都給賠進去了什麼的。
葉茗聽了點點頭:「說得也是,還是堂哥你有主意。就聽你的。」
兩個人才說完話,房間門悄悄打開,身材健碩的漢子樊英走了進來。
他臉上易了容,因為他太明顯了。
鳳都里血煞樓的窩點都被葉熏給端了,又有璟王鳳傾罩著,自然是來往進出不忌,不必躲躲藏藏的。但是這凰京城可不一樣,那就是現在的血煞樓的巢穴所在,本來就對葉熏下過一次死手,現在也薰將他們在鳳都的窩點端了,更是結下了死仇,不只是葉熏要找這些人報仇,這些人對葉熏也是恨之入骨。
好在葉茗很少露面,知道他和葉熏關係的,早在去年那場有計劃的暗殺里救死得差不多了,而葉熏現在因為跟在鳳傾身邊,也有了許多變化。
雖然他依舊是除了鳳傾等親近的幾個人,不愛出現在人前,但是至少丟掉了他以前標誌性的黑衣黑斗篷,現在整個人也早就不是之前那種一副殭屍臉的死樣了。
只有樊英的目標稍微大些,不過經過一些簡單的易容裝扮,也能騙過去很多人。
畢竟雖然長得壯碩的男子很少,但也並不是沒有。
更何況,熟知樊英的人都知道,他是跟在葉熏身邊最忠誠的人,有人把他形容為葉熏手底養的一隻狗,叫咬哪兒就咬哪兒,出去了還能面對別人就是狼,這種形容一點沒有過分。
這樣的他絕對是跟葉熏形影不離的。
因此當人們看到臉色紅潤的葉熏和葉茗,以及易容裝扮之後的樊英三個人走在一起,誰又能想到這看起來就是富家公子與男護衛的一行人實際上是江湖上曾經那樣殺人不眨眼的傳說呢?
「她走了。」
樊英一進來就開口,葉熏葉茗站起來:「確定是她?」
樊英點頭:「能確定,而且,她進去似乎是去見一個女人.……」樊英難得的遲疑了一下。
「女人?伶人館里的女人?」葉熏迫不及待追問出口。
他們跟蹤凰千珩幾天,除了那一次,看到一個有著絕世易容之術且身手絕對不凡的凰千珩以外,接下來這幾天都沒什麼發現。
一直都規規矩矩的,只來往於皇宮和她的榮王府。
皇宮葉熏等人自然進不去。
這已經不是身手厲害不厲害的問題了,皇宮那是什麼地方?近萬年的傳承又豈是假的?若還能有點功夫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未免太可笑了。
不只凰國皇宮是這樣,就是大胤也差不多。若非鳳傾是璟王,本身就是皇室中人,而且還頂著一個受寵的名頭,她和她手下的一些人,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混進大胤皇宮裡去了。
所以一旦凰千珩進了皇宮,葉熏等人就沒有什麼辦法。
你說還有榮王府?
說來也是邪門了,榮王府比皇宮守衛還嚴。
進去是不可能的,裡面守衛的身手都很好,俗話說的雙拳難敵四手,就算是葉熏有武力進去,也抗不過跟那些人正面對上,而且,一旦正面對上,那就是絕對的打草驚蛇了,這可不是葉熏想要的。
至於混進去?就更別想了,這裡面的守衛交接還需要對暗號!這還是葉熏無意間在跟蹤端王的時候,聽到端王手下的人議論榮王十分謹慎,貪生怕死,府里守衛十分嚴密,半刻鐘一崗,交接還要對暗語,端王府進去了兩個探子都被挑斷了手腳筋折磨得不成人樣丟回去。
也因此葉熏打消了主意,只得是在外面想辦法。
也正好是今天,奇了怪了,那幾乎是雷打不動每天軌跡都不變的兩點一線的人,居然今天中途下了馬車,讓葉熏等人遠遠跟著,才發現她竟然易容進了一間伶人館。
這麼好的機會,葉熏能放過嗎?簡直像是瞌睡來了就送枕頭!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才勉強在這一邊盯著,單單讓樊英過去盯著。
畢竟對於每天兩點一線,而皇宮和榮王府簡直就跟那密不透風的保護罩罩著一般,別說人,連只鳥兒恐怕都飛不進去。
他們唯一的機會就是在凰千珩外出的時候,如果能夠得到這個伶人館的具體信息就好了。
葉茗思緒活躍得多,而且他本來就知道那珠玉館的,那裡說是伶人館,實際上裡面的伶人多數都是高級男倌兒,而且確實有好幾個漂亮的,都被好些個要員當成外室養著,每次說去聽戲,實際上乾的全是一肚子男盜女娼的事情。不過一年,那裡儼然已經成了京城要員養外室的地方,環境又好,空間又大,許多大臣心知肚明,只是說秘而不宣而已。
畢竟,這又不是進花樓包小倌兒,大家聽聽戲馬,美人相伴,當然是都秘而不宣了。
若非葉茗在這裡呆了一段時間,而且江湖人士總有一些自己的渠道,恐怕也跟那些城裡百姓一樣,還單純的當那地方就是個看戲聽曲兒的高雅地方呢!
這種地方,那凰千珩怎麼會去?還是找一個女人?
葉茗想著,也自然就不由自主問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樊英也已經將那「珠玉館」的這些情況都與葉熏說了,葉熏也皺了眉頭:「這凰千珩沒事易容去那裡?難道也是養了外室?不對不對,以她現在的情況,根本不需要養外室……」
葉熏皺眉分析,樊英聽著眼睛閃了閃,兩個人都沒搭理葉茗的問話,或者說,就是聽見了,他們自己心裡也疑惑呢,哪裡能回答葉茗?
倒是葉茗,聽著葉熏的自言自語,忽的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一聲大叫,葉熏和樊英都看了過來。
臉上帶著一點疑惑,自家這個小兄弟能知道?看來他這段時間在凰京也算沒白混。
然而——「我就說那榮王分明長得好看,又有身份,怎麼就還是不成親呢!沒想到啊沒想到,她居然有這種愛好!」
葉熏皺了一下眉,和樊英對視一眼,完全不知道葉茗這麼興奮的究竟是在說什麼。
而葉茗,也是看到這兩個人懷疑的眼神,馬上挺了挺胸膛:「堂哥!你就沒想到吧?那凰千珩原來是不愛男人愛女人!」
一邊說一邊露出一副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的樣子。
當然,如果是真的,可不就是一個驚天大秘密么?
這磨鏡之好又怎能孕育後嗣?
榮王還是最受寵的王爺,一旦傳出這種形象,恐怕別說爭那個位置了,那是給皇室丟臉,大丑聞,絕大的醜聞!還當什麼凰帝!
葉茗心裡沾沾自喜,看著堂哥和葉熏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連連搖頭:「你看你們啊,就是太死板了,這種事.……哎喲!」
冷不防額頭上就挨了一下,葉茗反手捂住額頭:「堂哥,你幹嘛打我?」一臉委屈巴巴,不就是自己說了實話么?就算這麼接手不能也不該拿著自己出氣啊!
「你還不服氣!」葉熏被他這委屈中帶著點氣鼓鼓的樣子給氣笑了,「你說你腦子裡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什麼?凈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看看你那個美人王爺,你覺得你說的事情有可能嗎?」
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他在見到凰千珩的第一面的時候,就有種感覺,這個女人不是那種一般的女人,就算真是喜歡女人,也絕對不會這麼藏著掖著。
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但確確實實是他來自殺手的敏銳直覺,絕對不會錯。再說,誰腦子抽了會想到葉茗想的這些完全無厘頭的東西?
「怎麼不可能了?」葉茗氣不過,「哼,堂哥,你不接受也不能說這種事情就不存在就不可能啊!不然的話,你說說,她一個王爺,幹嘛跑到那麼一個出了名的養外室的地方去?還包的是女人,這明顯就是私會情人嘛!」
「情人情人,情人你個頭!」葉熏簡直無語,「她為什麼去那裡,你就只能想到這個?當真是豬腦子!」
葉熏恨鐵不成鋼,「你這半年都幹什麼了?我說你真是,如果是見一個男人你恐怕就會說他是凰千珩養的外室了是不?現在是女人你還能給我胡思亂想出這麼多來,你真是能耐了啊你?我看你就是吃的苦頭還不夠,腦子越來越像豬了。」
葉熏開口,幾乎是毫不留情,直把葉茗吐槽的是灰頭土臉還死鴨子嘴硬:「那你說怎麼就不可能了?她怎麼就不可能是我說的那個了?」
葉茗是被葉熏帶著長大的,葉熏長兄如父,他卻也有叛逆的時候,尤其是有些事情上就喜歡跟葉熏對著干,現在這情況就很顯然了。
「還嘴硬。」葉熏氣是氣,卻還是耐著性子給他解釋,「就不說別的,單說這珠玉館和榮王府,你覺得這珠玉館會比鐵桶一般的榮王府還防人耳目?若是她真的有磨鏡之好,又何必花功夫來這裡,還不如直接將人藏在府里,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