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還在騙我嗎
楚楚漂亮的眼神看了一眼門口,她唇角上揚,甩出匕首,鋒利的刀尖散發著嗜血的光芒。
「你知道太多事了,上次算你命大,這次,你可逃不了。」
長歡清楚地聽到從病房裡傳來楚楚的這些聲音,她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拿起自己的手機,想找江少勛幫忙。
還沒有找到江少勛的號碼,病房門口打開,從裡面伸出一隻手,那雙手將聶長歡的手拽住,這雙手冰涼,掌心還布滿了厚繭,像是受了很多的苦一樣。
而長歡也被拽入進了病房裡,門口一關,阻攔了她逃跑的路線。
長歡看見楚楚的臉上帶著嗜血的笑容,駭人而陰冷,她往後退了一步,顫抖著聲音說道:「楚楚,你別在這裡亂來。」
楚楚眼神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點子似的,似笑非笑地看著長歡。
那種眼神,像是泥濘里的蛇,吐著絲絲蛇信子,正一圈一圈地朝著聶長歡纏繞了過來,彷彿要將長歡的喉嚨緊緊鎖住,讓她無法呼吸。
長歡彷彿漸漸地陷入進楚楚的眼神里,像是沼澤地一樣,她怎麼使勁地往上爬,可越是用力,就越是往下沉。
江少勛的聲音忽然闖進長歡的腦海里,長歡倏然想起江少勛說過:楚楚會催眠術,不能看著她的眼睛。
長歡連忙將自己的視線轉移,看向窗外風景的時候,她才從那種窒息的感覺中清醒過來,脫離危險后的她大口喘著粗氣。
楚楚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嗯」了一聲:「你怕我?」
長歡很不爭氣地點了點頭:「對,我怕你。」
楚楚鬆開長歡,在病房裡走動著,匕首在她的手中把玩著,發出了哐啷又刺耳的聲音。
「也是,像你這樣的乖乖女,沒有玩過槍,沒有見過死人,更加沒有餓到肚子吃死老鼠,你的生活都是別人圍繞著你轉,對你點頭哈腰,甚至可以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所有人都寵著你,天生就是被保護的那個。」
楚楚走到窗前,將陽台的綠植折下了一片葉子,彷彿是好玩般,將葉子放在自己的手中轉來轉去。
「放鬆自己,我現在還不會對你做些什麼,但是未來……」
楚楚扔出葉子,葉子漂浮在空中,長歡只能看見她伸出手,耳邊彷彿有什麼穿過,狠狠地扎入了身後的門板上,併發出了「叮」的一聲刺耳聲響。
長歡耳邊的青絲被割斷了一些下來,她僵硬著脖子往後看了一眼,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剛才的她就是一個人形靶子。
因為害怕,讓長歡的汗水從額前滑落了下來,這女人,在脫離宮澤家收養的那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楚楚看見嚇傻后的聶長歡,唇角揚起了一抹笑容。
她走到門口,將扎進門板上的匕首拔了下來,匕首上的綠葉被切出了一個完美的口子,彷彿是一件漂亮的藝術作品。
楚楚將匕首收好,輕輕擦拭匕首上的綠色植物的汁液,隨後走到長歡身邊,伸手拍了長歡的肩膀一下。
長歡鼻尖都冒出了一些細汗出來,她渾身僵硬,腦袋一片空白。
「呵。」楚楚在長歡的耳邊冷笑一聲后,便離開了她的身邊。
長歡聽到開門和關門的聲音,這聲音彷彿像釋放令一樣,讓她瞬間就放鬆了下來,整個人都無力地跌坐在地板上,她想從地上站起來,可雙腿發軟,怎麼也站不起來。
地板上還掉落著她的頭髮,如果剛才楚楚的匕首再偏一點,也許現在受傷的就是她了,一想到和這個可能性,長歡就呼吸不過來。
「歡歡?」
陸向遠虛弱的聲音響起,長歡抬頭,就看見陸向遠朝她伸出手,他的狀態看起來還很虛弱。
長歡緩和一些后,從地上爬了起來,站起來后,她的雙腿還是在打顫中,整個人都沒有從剛才的恐懼中走出來。
「歡歡,發生什麼事情了?」
陸向遠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乎要聽不見,長歡看著陸向遠,她給陸向遠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你先讓我緩緩。」
「嗯,好。」
現在的情形對陸向遠來說真好,因為長歡在他的身邊,醒來能看見長歡,還是實實在在的她,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幸福到他會以為自己還是在夢中。
陸向遠一直看著長歡,眼裡的愛戀怎麼也隱藏不住,明知道長歡現在心裡已經有了摯愛之人,可他的感情還是壓抑不住。
他後悔了,當初如果不要和聶長晴在一起,一直好好對著長歡,現在長歡也不會捲入這樣的旋渦中。
可從來就沒有後悔葯,他寧願當初自己失去前程,也不願長歡給人代孕來保他的前程。
陸向遠虛弱地問了一聲:「歡歡,你還好吧?」
長歡從恐懼中回神,她將自己額頭上的汗水擦乾,然後問道陸向遠:「你的傷,是她傷的嗎?」
陸向遠搖了搖頭:「不知道。」
長歡沒有想到,陸向遠會這樣來回答她的問題,她詫然地看著陸向遠:「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騙我的不知道?」
「是真的,真的不知道。」
陸向遠眼裡是帶著笑容的,長歡是怎麼也不相信,他會不知道。
「讓我猜猜,你是將手鐲還給了我們,所以楚楚才這樣對待你,對不對?」
不是這樣的,陸向遠閉了閉眼睛,沒有看向長歡。
如果長歡知道他這個傷是為了他們,心裡一定會很愧疚吧。
可她就算再怎麼愧疚,也不可能對他升起任何情緒,有的,怕也是同情。
所以還是算了,這件事情,長歡不用知道,他對她的保護,就當時還以前的債吧。
長歡看見陸向遠閉目養神,一副不願意給她解答的模樣,她輕嘆了一聲:「你不願意說就不願意說,我不勉強你,你休息吧,我走了。」
長歡說走的時候,陸向遠立馬睜開了眼,他不想長歡這麼快離開,他還想和長歡多說幾句話。
他看著長歡的後背,對她喊了聲:「歡歡。」
長歡皺著眉回頭看著陸向遠:「什麼事情?」
「頭髮亂了,這樣出去不好。」
長歡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被楚楚匕首劃過的地方,好像是少了不少頭髮,她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從包里將自己的鏡子拿了出來,整理好了自己的頭髮之後,她又看了一眼陸向遠。
她又問了一遍:「你還是不願意說嗎?」
陸向遠虛弱地回答:「歡歡,我說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說到底,還是不願意為她解答,長歡提著自己的小包,離開了陸向遠的病房。
陸向遠看著長歡的背影,很想開口讓長歡留下來,然而這份心情,卻只能深埋在心裡。
長歡沒有找到答案,還看見了楚楚,還被楚楚割斷了一縷頭髮,這種委屈,讓她渾身上下都感覺到十分的煩躁。
長歡回到沈嘉紀的檢查室外,等著沈嘉紀和臻臻一起從檢查室里出來,在等待的過程中,她看見牧思蕾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而電話顯示未接。
也許牧思蕾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在和楚楚對峙中,因此並沒有聽到牧思蕾的這個電話。
長歡抓著手機,她可以想象得到,牧思蕾給她打電話是因為什麼事情,八成是因為沈嘉紀送她回去的那件事情,也不知道沈嘉紀是不是對牧思蕾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長歡不敢給牧思蕾回電話,因為沈嘉紀要求她幫忙隱瞞一些事情,如果牧思蕾問起的話,她不想欺騙牧思蕾,又找不到什麼好借口去回答。
她給江少勛打了一個電話,在這樣委屈無助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江少勛。
江少勛此刻正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他的辦公桌前,站著江顯宏,江顯宏來了多久,就一一地細數長歡的罪狀多久。
接到長歡電話的時候,江少勛冷冷地看了一眼江顯宏:「二叔,我已經將慈善的事宜都交給宋恆去處理了,如果不服爺爺的遺囑,找律師來跟我說話。」
江少勛說完后,比了一個送客的動作。
宋恆對江顯宏彎了彎腰:「請吧。」
「少勛,我這是最後一次來找你,你執意要這樣做的話,你會後悔的。」江顯宏丟下這句不痛不癢的話,便離開了。
江少勛在處理完江顯宏的事情之後,這才接起長歡的電話。
他溫柔地開口問道:「歡歡,怎麼了?不是跟葉臻臻一起嗎?」
「四哥,我在醫院,然後看見了楚楚。」長歡卷著自己少了一截的頭髮,她心酸地繼續說道,「我是在病房裡看見她的,也不知道她是想對陸向遠做什麼事情,剛好被我碰見。」
「歡歡,有沒有受傷?她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江少勛擔憂的話從手機里傳了出來,長歡心裡一暖:「沒有,說是現在不會對我怎麼樣,但不保證以後,我也不知道她是想做些什麼。」
聽到長歡沒有什麼事情,江少勛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