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其實沒那麼脆弱的
「什麼意思?」這是要送我房子?
陸霆在我身邊坐下,翹~起二郎腿點了煙,吐了幾個煙圈后才說:「林怡說你在找房子,這是我多出來的,丟空好幾年,你搬過去住。」
陸霆連我要找房子的事都知道,他還有什麼,是他知道,而我不知道的?
我拿過鑰匙說了聲謝謝。
陸霆微微側頭看著我,諷刺道:「你還真不客氣。」
「我們這麼熟,還需要客氣嗎?」我笑了笑,收好鑰匙,「記得給我發地址。」
陸霆用夾著煙的手箍著我的脖子,「林若初,說話別這麼拽,老子會弄死你的。」
「弄死我,你的癮會把你憋死的。」
離開陸霆家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多,剛才死扛著的我,這一刻無比的失望跟心酸。
懷著沉重的心情趕回公司,準備弄了一份草圖,老闆卻告訴我,王姐突然闌尾炎送去了醫院,她的事先由我頂著。
辦公室的人都在小聲議論著,我就當沒聽見。
無非說的就是我資歷短,沒經驗,總監這麼重要的位置竟然由我代理。
有個明星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
如果你一生只有一次翻身機會,就要用盡全力。
我拼了,一直加班到晚上8點,把陸小諾的禮服草圖畫了出來,扔到陸霆的郵箱后才離開公司。
幸好張曼琳說要跟陸小諾做姐妹花,弄同一款的禮服,不然我肯定會累死。
回到樓下,路邊停著輛五十鈴,有人正在往下搬東西。
這麼晚了,竟然還有人搬家?
我好奇的多看了一眼,於子軒剛好從車裡搬出一個紙箱。
「嗨,初初回來了?」他笑眯眯的跟我打招呼。
他還是搬過來了啊。
很不幸的,我要搬走咯。
我笑得勉強,「還以為你不搬來,我另外找了房子要搬走了。」我揚了揚陸霆給我的鑰匙。
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經收到他發過來的地址。
那個房子就在學校旁邊,記憶中那邊的房子也挺貴的。
於子軒從車上跳下來,表情有點吃驚,「你要搬走?搬哪裡去?」
「家明的學校附近。」我聳聳肩,「他每天上學都要踩單車,太遠了,搬近一點他沒那麼辛苦。」
於子軒若有所思的看著我,點點頭,「我也住那邊,也許我們是鄰居。」
我訝異的說:「你不是搬來這裡?」
他笑,「不是。」
這時,車裡又跳出一個人,是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大叔,滿臉的鬍子像個歪果仁。
「他是小雪的舅舅,剛從外地過來。」於子軒說。
我沖著那個大叔點點頭,心裡想,連小雪的親戚都要照顧,於子軒可真累。
想起小雪自動被潛的事,我猶豫了好久都沒敢跟於子軒說。
雖然有過被隱瞞的痛苦,但我認為這是人家的事,外人也不便插手。
聽到他說他就住在我要搬過去的位置,我忍不住燒香拜佛,千萬不要同一棟樓就好。
知道對面是小雪的舅舅,感覺很彆扭。
因為心裡藏著秘密,看到他在樓梯跑上跑下的搬東西,總是怕自己會一時衝動就說漏了嘴。
於子軒搬完最後一個箱子,就來敲我的門。
家明速度比我快,一下把門打開,「哥哥,我姐在裡面。」他還無比熱情的招呼於子軒進來坐。
「進去寫作業去。」我把兒子趕回房間,關上房門。
泡了一杯茶放到於子軒的面前,「家裡沒飲料,喝茶吧。」
「無所謂。」他聳聳肩,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我拿了他的電腦遞給他,「還你。」
「你的修好了嗎?」他沒接。
我說:「還沒呢,明天過去拿。」
於子軒說:「那等你的修好,再給我好了。」
我想了想,也對,要是我明天過去拿,師傅說還沒修好的話,我就沒電腦用了。
相對無言,氣氛一時變得尷尬起來。
於子軒看了我好幾次,我都不敢跟他的眼神對視。
只怕他又提起初吻的那件事。
幸好他沒提,坐了一會,小雪的舅舅過來招呼他一起去吃宵夜,他就走了。
臨走時還問我要新住處的地址。
我說:「等我安定下來再說吧,都不知道住的習不習慣呢。」
於子軒點頭說:「那行,如果你要搬家就給我打電話,我隨傳隨到。」
第二天星期五。
下班前給陸霆發了修改過的設計圖,下班后急匆匆的趕回家,開始打包行李。
其實也沒什麼東西,衣服也沒幾件。
家明大部分時間都是穿校服,衣服也少的可憐。
吃過晚飯,家明忽然問我,為什麼胖妞最近都不出現,他怪想她的。
我把手機給了他,點出她的電話號碼,讓他自己打電話過去。
他拿著手機去陽台嘀嘀咕咕了一會,然後跟我說,說胖妞在家,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看她。
正合我心意。
在漢堡店買了脆皮雞,外加半打啤酒,我跟家明去了林怡住的地方。
林怡開門看到是我倆,傻愣愣的。
才三四天沒見,我就覺得她瘦了一圈。
我揚了揚手裡的東西,「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脆皮雞,還有啤酒,我們喝兩口咋樣?」
林怡眼睛一下就濕~潤了,好一會才說:「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理我了。」
女人之間的友情,其實沒那麼脆弱的。
我說:「怎麼會呢,你永遠都是我的小baby呀。」
家明一邊看電視一邊玩手機,我就跟林怡在陽台喝啤酒吃炸雞。
「最近工作的怎麼樣?張曼琳有沒有為難你?」我問她。
林怡搖搖頭,「也不算為難,是我想成為自己心目中的那個我。」
她心目中的自己,是瘦成張曼玉一樣。
我說:「別減太猛,身體會垮的。」
林怡笑了,圓臉上的兩個小酒窩深深的凹了進去。
喝了一罐啤酒,炸雞腿也吃完。
她忽然問我,「找到家明的爸爸了嗎?」
「沒有找過?」我咬了一口雞翅膀。
她說:「那一晚的事,你真的記不起來?」
我搖頭。
她又說:「當初你后媽那樣對你,你恨她不?」
我白她一眼,「明知故問。」
林怡笑著說:「其實你后媽想的還挺周到,還帶你去修補那層膜。」
我噗的噴了一口啤酒,「所以你覺得她是聖母?」
「也不是,只覺得她貪心。」
我跟陸霆第一次上~床后見紅,其實也算是后媽的功勞。
生了家明沒多久,她就帶我去修補了那層神聖的東東。
還幫我隱瞞我有個兒子的事。
所以我才一直用姐姐的身份帶著家明。
沒有任何可以得瑟的,反而讓我在陸霆面前尷尬到無地自容。
這一晚,我跟林怡聊了很多。
聊以前讀書的事,聊現在的狀況,聊以後的人生。
林怡說,她一定要減肥成功,不再被別人叫做肥妹,肥豬。
我說,我一定要坐上總監的位置,然後買一輛最新出的牧馬人,假期就載她跟我兒子去野外露營。
我倆還狗這小尾指,大拇指蓋了章,以此為證。
星期六,門鈴一大早就響個不停。
我頂著一頭雞窩般的頭髮,踩著拖鞋,睡眼惺忪的拉開門,於子軒在外面拿著幾盒早餐笑眯眯的看著我。
「初初,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我都還沒清醒過來,他已經長~驅~直~入,直接到達廚房,然後在裡面不知道搗鼓什麼。
我抓著頭髮走過去,倚著門口看著他在櫥櫃里拿出碟子,把買來的炒麵油條腸粉裝好,又拿了筷子用熱水洗過,這才端出來客廳。
還招呼著我,「快洗臉刷牙,把家明弟弟也叫起來一起吃早餐。」
昨晚兩點多才睡覺,現在才八點三十不到,他這是弄啥?
我的腦袋還是不太清醒,洗了臉眼睛還是半睜半眯的。
家明也從房間出來,一看到有吃的,立刻就坐在旁邊,伸手拿過油條往嘴裡塞。
「洗臉刷牙去。」我拍掉了他手裡的油條。
於子軒卻說:「吃完再刷牙,不留氣味。」
「太噁心了。」我絕對不允許,用悶了一夜的嘴巴去吃任何東西的。
家明極不情願的去了洗臉刷牙。
於子軒笑我,說我管自己的弟弟,像管兒子一樣。
我瞪他一眼,問他,「這麼早過來獻殷勤,有什麼企圖?」
於子軒說:「沒啥,就是想看看你什麼時候搬家。」
他掃了一眼客廳里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又說:「都已經收拾好東西了啊,我幫你叫輛車子過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吃著油條,話都含糊不清。
「好人當賊辦,真後悔當年為什麼要把初吻給你。」他笑的還真的挺賊的。
吃過早餐,車子也來了,於子軒很厲害,一次班兩個箱子蹬蹬的下樓去,不一會帶著一個搬運工上來,三兩下就把所有的東西全搬到貨車上。
臨關門前,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生活過好幾年的地方,很不舍。
新家很寬敞,三房兩廳,家私電器什麼的應俱全。
陸霆說這個房子是他丟空很久都沒住過的,我現在看到的,卻像是剛裝修完的,家私什麼的都是全新,廚房裡還有些鍋子什麼的,連外包裝都沒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