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我們結婚吧
「那又怎麼樣?」維克多嗤笑,「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死後,管它人類是否滅絕!」
馬克西姆也笑:「我就喜歡你這種痛快,人類竟然荒唐到依賴一個女獸人傳宗接代,真是何其墮落和諷刺!」
維克多臉色略變:「我跟你看法不同。」
「沒關係,這不妨礙我們有共同的目標。」
「說得也是。」維克多點點頭,「但是,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你不許對娜娜和她的肚子動手。」
馬克西姆從善如流:「OK。」
「那麼現在,你就去清空場地吧。」維克多整了整儀容,肅色道:「告訴他們,娜娜小姐累了,需要休息。下次會再舉辦party,屆時誠邀他們蒞臨。」
馬克西姆無所謂的走開。
娜娜心情不太好,她正準備多叫幾個男人來戲弄折磨一番,以消心頭之恨,就聽見侍者回報,說客人們已經散去,此刻宮殿周圍空空如也,什麼人都沒有。
她照著侍者頭上就是一下,那力氣把一個男人活生生打得脖子都歪到半邊去。
立在一旁的衛奇雙目一縮,正要上前,就聽見維克多的話從外面傳來:「誰惹我們娜娜不開心了?」
娜娜哼一聲坐下。
維克多不以為意,笑容和煦的轉向衛奇:「衛奇,不知道是否能麻煩你帶這位侍者下去醫治?」
衛奇求之不得,立刻應了一聲,將人帶走。
只是他並不知道,在他離開水晶宮殿後沒多久,裡面一聲毛骨悚然的尖叫聲劃破了夜幕,卻又很快戛然而止。
夜色重新沉寂下來。
回程上,花火原嘖嘖地對懷溯存感嘆,「我覺得娜娜可真夠可憐的。」
「哦?」懷溯存解開兩顆紐扣,轉了轉脖子,「她哪裡可憐?」
「她現在完全被人當作一架生育機器好不好,你不在的時候,維克多還組織什麼傳宗委員會,據說只要委員會的正式成員都有機會與娜娜春風一度——那把她當成什麼了?她表面上受萬人尊崇,其實跟紅樓的女人又有什麼區別?」
懷溯存失笑:「你在同情一個想要殺掉你的敵人嗎?」
花火原正色道:「不是同情她。我只是看不過這世道對女人的做法,女人難道不是人嗎?我們難道沒有人權嗎?我們難道沒有靈魂、沒有心、沒有感情嗎?娜娜會變成這副破罐破摔的模樣,我覺得她本身有責任,那些逼迫她的男人也有責任。」
懷溯存不禁笑了,用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我夫人憂國憂民,看來真的很適合做元帥夫人。」
她嗔怪地白他一眼:「沒見過這麼會給自己臉上貼金的。」
那副嬌嗔的模樣和軟糯的聲音令懷溯存心情大好,他用力將她摟在身側,一偏頭在她髮際間落下一吻,溫聲道:「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暫時保密。」
她滿臉好奇:「這麼神秘?是不是要到什麼帝都最高點看風景啊?我告訴你,這一招用來泡妞實在太老套了,特別是我們現在有飛鳥,那些高度都不算事兒。」
懷溯存微笑:「放心,我不泡妞。」我只泡老婆。
第二天,大議事會中午休息的時候,懷溯存帶著她直剎某個地方。
令她奇怪的是,西落和衛奇也隨行在側。
咦,不是過二人世界嗎?
難道她猜錯了?
懷溯存見她扭來扭去,東看西看,不禁寵溺地捏捏她的臉:「小原,你的名字是不是有什麼由來?」
「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想要多了解你一點,」他自然而然的說:「突然想起,這麼久以來,我們都沒有好好了解過。」
突然想起?為什麼突然會想起這種事?
她有點兒不解,懷溯存日理萬機的,每件經手之事都是軍國大事,跟這些事相比,她的名字來歷有什麼值得記掛的?
總覺得,今天懷溯存有些怪怪的。
心裡雖然疑惑著,嘴上還是回答:「哦,是有的。這是我爸爸給我取的,因為喜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句話,所以,他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她搖頭晃腦地說著,卻因為想起了爸爸,微微有些黯然。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懷溯存慢慢地咀嚼著這句話的意味,眼中波光流轉,淺淺笑意如沐春風,「是一個充滿希望的名字啊。」
她心裡暖暖的,當初爸爸就告訴她,這個名字裡面代表著他和媽媽對她的無盡希望。
當下,忍不住反問他:「那你呢,你的名字是否又有什麼含義?」
「有。十一歲那年看《星球回憶錄》有感,立志終此一生必要追溯人類起源之存在,所以,就為自己改了這個名字。」
原來,他用自己的名字銘記理想。旁人每叫他一次,便將他的理想重複一次。
十一歲的少年,對人類的命運是有多麼深沉的感受,才會有這樣深刻的決定?
花火原心下感慨敬佩間,懸浮轎車停下了。
她從車窗看到一棟莊嚴雄偉的建築,整個人都有些懵逼:「溯存,你帶我到法庭來做什麼?」
懷溯存但笑不答,牽著她的手,徑直走進去,將她帶到一間寬敞空曠的辦公室里,辦公室門口用四種語言寫著「婚姻登記處」。
她驚訝的張大了嘴。
懷溯存笑著看她:「如果不到這裡來一趟,總會有人以為還能撬我牆角。所以,準備好嫁給我了嗎?」
她捂住嘴:原來這裡也有正式的婚姻登記制度啊?看到這世界的女人地位那麼低下,她完全把領證這件事從腦子裡刪除了。
沒想到,懷溯存竟然給了她這麼一份驚喜。
這一刻,她心裡百感交集:明明是很高興的時刻,為什麼她還有那麼一點遺憾和心酸呢?
爸媽,你們要是在這裡就好了,見證女兒人生中幸福的一刻。
好想你們知道,即便是在異世界,女兒也過得很好。
淚珠抑制不住的滾落。
懷溯存有手溫柔的替她擦去,語氣中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你,不喜歡嗎?」
「你還沒有跟我求婚呢!」她哽咽著說。
求婚?
所有人眼中立刻閃過一絲盎然興味:這年頭,居然還有人興起這麼古老的禮俗。大人遇上這麼一位夫人,難道真的要跪下嗎?
有眼福了,有眼福了!
懷溯存卻涼涼的看了一眼谷大良和小韓,兩人乾笑了一下,趕緊低下頭退了兩步,卻在辦公室門口磨蹭著不肯完全退出。
他又看了一眼西落和衛奇。
衛奇側過臉去,神情不明。
西落則大大套套的說:「喂,我們可是來當見證人的。你要不讓我們看,我們見證個屁啊!」
他再把目光轉向婚姻登記處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訕訕的,尷尬地笑了笑:喂,他們要是出去了,這結婚證怎麼辦啊?
懷溯存回過頭去,在花火原額上親了一下:「抱歉,今天很倉促,沒有準備鮮花和戒指,下次一起補給你,可以嗎?」
花火原眼睛紅紅的,充滿了水汽:「你說的哦!」
「當然。」
「不能說話不算話哦。」她此刻就像小孩子似的,又可愛又好笑。
所有人很辛苦的忍笑。
懷溯存清了清嗓子:「算話的,以後再補個你喜歡的婚禮。」
她立刻破涕而笑:「那好,聘禮就給你免了,我們結婚吧!」
這裡的婚姻登記處有一個立體影像拍攝機,她與懷溯存站在指定的地方,那攝像頭圍著他們繞了一圈,OK,拍好。
然後工作人員用了另一種儀器放在兩人背部,確定了他們的身份信息。
隨後,一名西裝革履、身材敦實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將他們請到一個講台上,並列而戰,按照流程問話:「請問是懷溯存先生嗎?」
「是的。」
「請問是花火原小姐嗎?」
「是的。」
「懷溯存先生,花火原小姐,你們是否自願在此結為夫妻,無論貧窮還是康健,無論任何原因和理由,都彼此相愛、彼此尊重、彼此照顧、彼此忠貞直到生命的盡頭?」
兩人十指交握,同時偏頭,視線相對,會心一笑,異口同聲道:「我願意。」
剎那間,那聲音的在室內重疊、共振,震得人耳膜嗡鳴。
所有人都大聲歡呼、鼓著掌。
雖然整個儀式非常地簡單,但是花火原覺得心頭十分地踏實。
只因為懷溯存,是她真正喜歡、也真正喜歡她的男人。
從今往後,他就是她丈夫了。
心裡開出一朵花來,也就是她現下的感受,以至於滿臉喜氣洋洋的,根本憋不住。
西落酸溜溜地感慨:「老懷這老處男都有老婆了,世界何等幻滅。不行,今天中午一定要大吃一頓,好好彌補一下我受傷的心靈。」
花火原眼珠子一轉:「溯存結婚,你很受傷?」
西落正要回答,瞟到懷溯存挑起的劍眉,頓時語塞,乾笑兩聲:「那不是啥,我也想有老婆疼來著。乾脆,今天晚上我就去找方議員的老婆吧!」
花火原無語:「那是別人的老婆又不是你老婆。」
西落大手一揮:「沒事,誰老婆不是老婆呢?」
眾人:「……」
懷溯存轉向衛奇:「今天給參謀長安排特別的腿部復健訓練,交給你了。」
「是。」
被衛奇扳住的西落蹬著腿大罵:「見色忘友啊!不想要電燈泡明說嘛,憑什麼要衛奇來虐老子?」
兩人相視一笑,並不理他,握著手回到大議事會。
卻聽見所有人都神色震驚,議論紛紛:「你聽說了嗎?他們準備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