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再次同眠
“為什麽……我早就該來見你的……你早就該……”
濃濃的鼻音悶悶地響起,擠在心中的苦惱無法全部傾訴出來。
白華是的力氣不足以作出任何反應,隻能隨她去了,口中卻緩緩安慰著:“不要擔心……沒事的……”
也許紫依並不知道她的擁抱對白華來說有多溫暖,仿佛能透過衣物穿透肌膚,一點點淌進心裏。
隔了一會兒,紫依似乎平靜了下來,她輕聲問:“儀式是什麽?”
“儀式?”白華突然輕笑起來,胸膛微微起伏,不過那樣一下,呼吸便有些不順暢了。
紫依微微鬆開他,抬頭看向他的臉,眼中擔憂盡數流露,不知道他在笑什麽。
“嗯……儀式,他還真能說出口啊。”白華實在不能像白椴那樣正經對待,對那所謂的“儀式”有任何的敬畏,何況那簡直就是重造般的開始,那個狀態還真是……羞於見人啊。
不過,如果看見的接觸的那個人是她,那也算可以接受吧。
白華看著紫依牽了牽嘴角,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
紫依突然抬起放在白華身體上方的左手,伸手就捂住了他的臉,嘴裏含混地埋怨道:“不要這樣對著我笑啦,你明明知道你身上的那股特質,還敢這樣,我會……”
“特質”二字一出,白華的嘴角突然僵住了,突然間便醒悟過來。可是,如果按照常理來看,她在如此強大的外力影響下是不可能保持清醒的,似乎是他醒來的第一聲呼喚便讓她清醒了,若是這樣,那麽她也將會是唯一的選擇,而不僅僅是他唯一願意的選擇。
為什麽呢?還能從這樣的迷惑中脫離出來呢?還是說,她真的是注定的那個人,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若說不是呢?白華又笑了,不是那又怎樣呢,總之他已經認定了,從第一次說出“眼光有異”的話開始,從第一次溫柔的親吻開始……早有些情感滋生,隻是因為不了解而忽略了,此時再看卻是再自然不過的。
白華慢慢騰出一隻手,拉下了紫依的手,聲音依舊微弱卻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鬆:“你難道,還沒意識到麽?你已經,從中脫離。還怕什麽呢?”
“我也不知道……”
應該知道什麽呢?紫依不明白。和白華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她都沒有察覺到困意的襲來,竟然就那樣睡著了。
白華動動眼皮,睨了一眼這安睡的家夥,暗自歎了口氣。這丫頭睡姿實在算不得好,半個身子實實在在的壓在了他身上。作為一個身體虛弱的人,他是在沒有力氣將這個猶如泰山壓頂的家夥挪開,所以隻能靜默了。
白椴調息好再回來時,已是入夜了,看著夜空有些呆滯,猛然間想起,今天還沒有給白華送飯去——那個紫衣進去後就沒有再出來過。總覺得這兩人人呆在一起的時候會給自己一種不妙的感覺。總之先將飯食送過去吧。
他走到廚房撿了些簡單的東西一鍋燴了,反正白華也不是在意餐食的人,也不會介意這樣簡單粗製的飲食。看著好像熟了,他將他的“大餐”舀了起來,自己先償了一碗,然後還算有些講義氣地分出了兩碗。隨意拈了個托盤,裝上了這兩隻碗和兩雙筷子,便慢慢走了過去。
當他壓製住自己對那股影響力的排斥,推開門走了進去後,差點將手裏的托盤摔到地上。
這,這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那兩個一同睡覺的人,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白椴隻覺自己已經感覺不到身處的怪異氣氛,反倒是那兩個睡地迷糊的人占據了自己所有的感官,引得額頭突突地跳著。讓那個家夥先進來,似乎是個錯誤。忍著怒氣,白椴將手裏的托盤輕輕放到桌子上,竟然沒有弄出一點聲響。
“哦,你來了。”白華細微的聲音從床上傳出,倒是平靜得出奇。
“你需要吃點東西了。”白椴將一隻碗端了起來,走到床前。
“你看這幅模樣,怎麽弄?”好似刻意刁難一般,白華輕鬆地說著自己的困擾,卻好似這困擾完全不屬於他自己。
覷了一眼那躺在床上睡死了都還死死抱著白華的女人,白椴眉眼一挑,貌似詢問地說:“你真的要我解決這件事?”
“這……”看著白椴不懷好意地目光,白華第一次覺得有些緊張,“椴,你可別……”
果然,白椴除了會率先考慮白華,對別的人可是沒什麽耐心可耗費的。
他直接伸手帶了些力氣拍了拍紫依的臉,:“喂,喂,女人。”
紫依很快就醒了過來,臉被拍得紅紅的,隻是神智還有些不清不楚的。隱約看見有個人正瞪著自己,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帶著隱隱的怒氣,白椴第一次說出了直白的話:“你怎麽睡到他的床上了?”
“嗯?”紫依卻完全不知道此時是多麽難得一見的時刻,半夢半醒之間最多能意識到眼前的人不是白華,“白華,這是誰呀?”言罷,轉頭又睡了過去。
白華笑得有些竊喜,好整以暇地看著麵部逐漸僵硬的白椴,不作任何言語。
白椴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我可真要下狠手了,你可不要心疼。”
“別,椴……等她自己醒吧。”
“知道你舍不得。”白椴算是明白了,某人對某人那可是在意地緊,隻是表現地比較隱晦而已。兩三下收拾了碗筷,冷眼看了白華一眼:“那你今天就餓肚子吧。”
白華點點頭,帶著點苦相目送白椴出去,肚子確實有些餓了,不過睡一覺也就好了,至少第二天白椴又會準備飯食了。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紫依便醒了過來。
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龐,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地瞪了兩眼,才反應過來,心髒一下激烈地跳動起來。
安靜的臉,平靜的呼吸,那略顯消瘦的蒼白臉頰,好似嬰孩般的寧靜,讓人不由自主地溫柔起來,這算是種母性的情懷麽?
她看了白華半晌,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意著什麽,隻覺得自己想看著。
突然,白華睜開了眼睛,直直地注視她,將她嚇了一跳。
白華笑說:“我昨天沒吃飯,今天還餓著呢?”說著肚子便配合著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