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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談婚論嫁

  天賜那雙無辜的眼睛不過也是一瞬間,接下來天母大人是怎樣吩咐的他就怎樣做。


  至於白華那兩人能不能領悟到他那為數不多的歉意就不再考慮之內了,他天賜雖然有那麽一點點的負罪感,但還不至於要反複表明。他有時也想借點名頭來戲弄一下這個有些過於正經的弟弟好不好?

  第三個木屋在天母來了之後也出現了,立在白華紫依那木屋的另一邊。天母大人的本事確勝過她自家的兒子,不過在地上敲擊了幾下,便召喚出藏匿在荒原之下的樹木根源,由帶著靈氣的樹木本尊親自為她打造了這間木屋,完全不用四處去找什麽木材。


  天母大人除了剛來的時候和紫依見過麵,說過那麽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便一直縮在自己的木屋裏,偶爾會叫過天賜和她“商議”點事情,卻從來不叫白華。


  白華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自家母親大人的脾氣他哪怕時隔千年沒能親自領教過,卻還是有些記憶的。她在她該做的事情之外可是想做什麽做什麽,不喜歡有人問東問西,如果不是事關下界或者天命,她根本就不屑解釋。


  因此,她隻要還沒說出最關鍵的話,白華也就不會去打擾她。


  隻是這些時日裏,天賜的舉止著實有些反常。


  最開始時,他把白華拖到一邊竊竊私語,問些不著邊際的問題,而後便問他對紫依是個什麽想法。


  還能有什麽想法,他不都表明了自己隻想做白華嗎?那明顯是想和她在一起的好不好,怎麽還這樣問呢?


  “你知不知道凡界中人若是決定此生都在一起了,便是會一起舉行個儀式的。”天賜嚐試著問道,生怕白華連這都不知道。


  白華瞧了他一眼,有些遲疑地問:“你說成親?”


  這可奇了怪了,天母大人這為人母的不關心這些事兒,反倒是這個做哥哥的有些熱衷,倒像是天母唆使他的樣子。


  “是啊。”天賜暗道自家弟弟還沒有笨到連這成親都不知道,“那你可知道兩人同居一室對女子的名節來說可有多大影響?”


  “這裏不就隻有你、我、娘和紫依嘛,這西北的大荒原上能傳出什麽奇怪的言論?難不成這幾股風兒也能說三道四?再說了,那不是和之前在龍骨之中差不多嘛。”白華就不明白了,兩人同居一室這在龍骨也是常有的,也不見有誰說這和名節有關聯啊?怎麽天賜就……


  “可我聽說凡界的女子也重名分的,怎麽你也不該將她就這樣不清不楚地擺在身邊啊,你讓人家姑娘怎麽想?”天賜再接再厲,總要想法讓這弟弟開竅才行。


  白華卻被他弄糊塗了:“可我和她之間情真意切也沒什麽不清不楚的,她也說了最怕的是我不在她身邊,也從來沒有開口說過別的什麽的。她這樣也在我身邊,難道有什麽不好的?”


  “我哪裏是說有什麽不好的呀?”天賜突然覺得這平時腦袋靈光的弟弟在論及這些事情的時候,總是刻板地轉不過彎來,“她一個女娃娃,你讓別人怎麽跟你開口?成親這種事兒也該你提呀!”


  天賜完全沒有提及在那胭脂氣味兒十分濃的地方,那個豔笑的女人帶著幾分惆悵說的這還要什麽“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總之他認為當務之急是先讓他明白娶一個女人的重要性,至於其他的必要條件,事急從權能省則省。


  “是麽?”白華的眼睛裏顯露出幾分半信半疑。


  “至少你娶了她,她就確確實實是屬於你的了。”


  鬼神同龍神雖然同為天界之子,卻是由不同本源所造,鬼神性子偏於詭譎不羈,龍神的性子則是偏向正直不阿。說起來最會說謊騙人的就是鬼神天賜了,隻是他還是有些自己的原則,對自家的人總還是有所保留的,也不會什麽話都胡說。所以他在白華麵前說話至少有七分是可信的。


  於是,白華將信將疑地在紫依麵前開口了。


  “我們做夫妻可好?你可願意?”


  紫依驚喜的同時也有些驚疑,開口不是說好而是迷惑地問他:“你怎麽了?沒事兒吧?”說著伸手就往他額頭探去,心裏擔心他是不是生病了。相處那麽久,他可從來沒有說過這類似的話。


  白華抓住她的手,不讓她摸自己的額頭,稍稍伏下頭,有些不太確定地問:“是不是要成為夫妻後在一起才是名正言順?”


  紫依身子一僵,突然很想敲開這人的腦袋看看裏邊都裝了些什麽。難道他在凡界當了那麽久的白華就一點都不懂?就算不懂,看看爹娘之間的相處,再看看沒有成親的男女之間應當遵守的“授受不親”,好歹也能看出點不同吧?難道從天界出來的人就是和凡界的不一樣?可是她看那天賜可不是這樣的呀?


  天賜可是像個通些人情世故的,還私下找到她問她對白華怎麽看,是否有婚嫁的意願。若這話是天母大人來問,也許她會依舊扭捏不好意思卻不會那樣分外地怪異別扭。這位可不是什麽姑姑嬸嬸之類的女性啊!他是個男的啊!


  別說紫依別扭,天賜也別扭,他雖然覺得去“教導”白華是有那麽幾分樂趣的,可是跟個小丫頭來商量她和自己弟弟的婚事,怎麽看都似乎輪不到他出麵的吧。想來想去也該是天母大人應該做的吧?

  可天母大人是言明了的,這事兒就全權交給他了,大小也是個神靈,這點事還不能辦好?她老人家筋骨不好,就不跟著鬧騰了,隻要最後能喝喜酒抱孫子就成。


  從來天母大人的話天賜就隻有遵從的份兒,敢唱反調那就是想嚐嚐雷電共舞的滋味。


  如此,紫依也知道這成親的事恐怕也是這天賜大哥提出來的。隻是看著白華那不甚明白的模樣,她即是忍俊不禁又是無可奈何,有些吃不準自己到底是如何回答才好。


  能和他在一起,她就覺得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事了,如今再言及婚嫁,更是受寵若驚。而再看眼下這三間木屋都住的人,似乎也意味著天母有著默許的意思,好像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你想娶我嗎?”紫依那盈盈水目望向白華,卻是女人那猶疑不定的通病,明明想說願意卻又要突然顧忌起來,無法那樣痛快地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白華其實並不清楚這是不是她所看重,隻是看著那樣的目光他無法說出些模糊不清的話,仿佛隻要自己再亂糟糟地問兩句糊塗話,這人怕是會惱怒了。


  不得不說,白華在感知的方麵還是比較敏銳的,這時候最好是不要再在這問題上兜兜轉轉,還是直截了當的一個“想”字最好。否則依憑一個女人此時無法經過大腦的無盡聯想,還指不定會被編排成什麽樣呢。


  “想。”


  白華答得很快,紫依卻知道他這是最好的回答。


  她上前抱住白華的腰,略帶羞澀地笑道:“我也想嫁給你……”


  白華本以為自己在不太明了的情況下聽到她的回答並不會有太多起伏,然而他錯了,她的笑容,她的擁抱,以及她那仿佛得到世間至寶的滿足神態,都讓他的內心有了前所未有的歡愉,好像這不僅僅是他們的心在一起了,他似乎真的能感到一種“從此這個人就是屬於他”的感覺,好像就此擁有就不會再失去。


  天賜向天母回報的時候,天母大人靠坐在自己那個小木屋的太師椅上,神情滿意,好像這個被她稱作“沒用”的兒子總算做了件令她感到欣慰的事。


  “婚期選定了沒?”


  “這……他們都說您是長輩,由您決定。”


  “是麽,隨我選?”


  天母大人的語調婉轉地有些異常,聽得天賜有些心驚膽顫,不知這位母親大人又有什麽驚人之舉。


  “擇日不如撞日,就三天後吧。你去采辦點應有的東西——對了,那樓閣裏的小姑娘說的幾樣東西你也去拿幾樣回來以備不時之需。”


  聽著天母大人一本正經的吩咐,天賜忍住心中的哀怨問道:“難道不需要翻翻黃曆,找找黃道吉日?”


  “去!”天母大人毫不留情地斥道,“你以為那閣樓小姑娘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要照辦嗎?不過是想找幾日消遣混些時日,也好吊吊那天勒小子的心,省得他老是自作主張。那姑娘說的話也不過是僅作借鑒而已,黃道吉日……你以為你老娘親自挑的日子就算不上黃道吉日了嗎?”


  天賜暗自抹了一把虛汗,心中不禁附和道:是是是,您老選的日子它就是不是黃道吉日也得是!

  “那……那紫依的娘家,是不是要請些人或者告知一聲?”


  天母不耐地一拍扶手:“哪有那麽麻煩?這地方可不是他們想來就能來的,以後直接登門拜訪就行了,我家兒子做他家女婿難道他們還吃虧了不成?”


  天賜立即噤聲,知道母親大人那小家子氣的毛病又犯了,忙忙應下了天母大人的吩咐,回頭和白華紫依兩人告知一聲,便又匆匆出了天痕山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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