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出現
房間里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茶碗里的茶還冒著熱氣,在房間里侯著的丫鬟早就被趕出去了。
桑王氏的眼睛明明滅滅閃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過了許久,她才幽幽地說道:「娘,姐姐,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幹脆除掉桑若璽,永絕後患。」
只要桑若璽還活著,就會阻礙琬兒的地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性徹底把這件事情解決,省的桑若璽在自己面前蹦噠的惹人心煩。
王柳氏魂不守舍地在綉棚上繼續穿針引線,心思卻早就不在上面了。
「這件事情說的容易,可是哪有那麼簡單就辦成的?那可是攝政王府的大小姐,活活一條性命啊!」她放下手裡的東西,擔憂地坐到王氏旁邊,為她狠戾的表情心驚。
自己現在……是不是越來越不了解這個女兒了?
齊王氏也嚇了一跳,雖然她時常聽說有人仗著權勢打死了不少后宅丫鬟,就連她手上,也是直接間接死了不少無辜的丫頭,可是桑若璽不一樣啊,那可是攝政王府正兒八經的嫡長女,背後還靠著長公主府呢。
她的眼睛在自己娘親和妹妹之間看了又看,咽了一口唾沫,才說話:「就算可以做,那可是嫡長女,但凡辦成了……攝政王怎麼可能會輕易不追究呢?到時候就算你是攝政王妃,估計王爺也不會饒了你,妹妹,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謀害桑若璽的罪名可大可小,搞不好就是謀害皇族,意圖造反,那可是誅九族的重罪,誰都討不了好,還惹得一身騷。
更別說,還有長公主在呢?
「要不咱就再商量商量?大不了隨便找個機會把桑若璽嫁出去,隨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只要不虧待了,誰也不能說你什麼壞處。」齊王氏是真的害怕了,桑王做這事兒,搞不好暴露了,還會連累她和她的夫家……
她一介庶女,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的地位和幸福,她且不願意就這麼撒手。
桑王氏看姐姐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眼中的不耐煩明明白白地透漏出來:「姐姐,你也知道咱們現在有這樣的生活,全都是因我這王妃的位置給的,桑若璽就是想要把這一切都奪走,還要看看我願不願意。」
她這個姐姐就是好日子過得太久了,都忘記了當初被欺負的慘淡。
桑王氏指著屋裡的擺件,說道:「姐姐,你看看娘這屋裡,這些古董花瓶屏風,哪一個不是珍寶,就連這鋪床的錦緞,也是這首都里第一的布坊限量供應,如果我失去了現在的地位,那這些東西,也一樣會消失不見,姐姐,你還看不明白嗎?」
她姐姐可能還留著一些天真,可是她不會,能在桑老王妃眼皮子底下做出來那麼多事,王氏的心早就不是一般的冷硬。
齊王氏焦急解釋:「妹妹,你怎麼能這麼想?姐姐也是為了你好,罷了,娘,你說,這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齊王氏雖然幾十歲的人,但是到底還差了那麼點兒心機。
她本意是讓王柳氏勸勸妹妹,誰知道王柳氏垂著眼皮子想了一會兒,悠哉悠哉地開口:「你妹妹說的有道理,這桑若璽就是一個禍害,還是早點兒除了她,以免夜長夢多。」
桑王氏說的不錯,現在他們一家幾乎都是和她牽在一起,而且,她也是真心喜歡這個女兒的。
「果然還是娘親和女兒想的一樣。」桑王氏露出一個淡淡地笑容,也不在乎桌上的茶已經冷了,端起來放到嘴邊,輕輕地啜飲,苦澀的味道讓她眉頭緊皺,只喝了一口就放下杯子。
看著被自己的話嚇住的大女兒,王柳氏嘆息一聲,拍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啊,到底還是經歷的太少了,你要知道,這種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還不如早些斬草除根。」
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格外照顧自己這個大女兒。
齊王氏想了一會兒,發現,其實只要把桑若璽當成一個不知死活的丫頭,也沒那麼多顧忌,更何況桑王氏還說了:「桑若璽改變也不過是這兩天,只要找到機會讓她消失掉,就什麼麻煩都不會有。」
再說了,她這個妹妹打小兒就比她聰明,主意也多,齊王氏很快就沒什麼意見地同意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妹妹,長公主府那裡你怎麼交代?」猶猶豫豫的,齊王氏心裡還是諸多顧慮。
桑王氏冷冷一笑,漫不經心地說道:「那有什麼關係?只要桑若璽不在王府里出事,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憑著桑若璽的名聲,就算她出事了,恐怕都找不到她到底是得罪了誰,也多虧了自己這麼多年來替她苦心經的「好名聲」。
「既然如此,那就應該從長計議,也罷,你現在先別回去,有什麼消息讓人送信過來就好,讓那邊時刻注意一點桑若璽,務必要把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王柳氏最終拍板,齊王氏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重新燃起鬥志的桑王氏精神都振奮了很多,
「娘親,姐姐,我會做好的,就是到時候可能會需要娘親你們幫忙,我們……」
三個人嘀嘀咕咕一陣,終於是敲定了計劃。
桑王氏眼裡狠毒的光芒一閃而逝,心裡說不出的快意。
齊王氏看著她的表情,心裡不安,看了半天,愣是沒敢開口。
還在攝政王府里的桑若璽突然打了個噴嚏,這不算什麼,關鍵是她正在吃點心,一打噴嚏,滿嘴的點心渣直接噴出來了,幸好她反應快,才沒有把剩下的點心都給禍害了。
她拍拍胸口,慶幸道:「還好還好,幸好我及時轉了個方向,要不然就浪費了。」
在她背後的明心頂著一頭一臉的點心渣,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姐!」明藍忍著笑,不就是剛剛明心故意不給她點心吃嗎?至於嗎?
桑若璽捏了一塊兒點心扔進嘴裡,邊嚼邊說:「哎呀呀,喊我幹什麼,沒看到本姑娘忙著吃東西呢,對了,明心你臉上的點心渣該帶著姑娘我的口水呢,你真不去洗臉?」
然後她又自言自語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保不齊還美容呢。」
說著話的功夫,一盤子點心就全沒了。
「啊!」
……
這邊吵吵鬧鬧,歡聲笑語,桑王氏可就沒這麼開心了。
她死死地盯著跪在那裡瑟瑟發抖的小丫鬟,語氣溫和地問:「不用怕,告訴我你剛剛聽到什麼了?」
丫鬟被她的語氣嚇得一愣,渾身就好像被淬了毒的刀子頂在脖子上一樣,呼吸都快停止了。
「不……不……王妃饒命啊,奴婢剛剛才過來,什麼都沒聽到,求王妃饒奴婢一命!」她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腦袋砰砰地磕在地上,不過三兩下就見了紅。
桑王氏依舊是一副溫和的表情,一臉不忍心的表情,無辜地眼神,心裡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得意:「你這是幹什麼呢?可憐見兒的,我不過是問了一句,你為什麼這麼害怕?」
平緩的語氣,聽在小丫鬟耳朵里,就是滿滿的惡意。
一時激動,居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齊王氏目光一冷盯著小丫鬟的眼神也如同刀割:「妹妹還是心軟,像這種不聽話的丫鬟,還是早點兒趕出去比較好,來人,把她帶出去處理了。」
「看把人家嚇得。」桑王氏呵呵笑著,看著小丫鬟被人從房間里拖出去。
凄厲的喊聲彷彿還在耳朵邊,桑王氏淡淡地嘆了口氣,隨即強打起精神:「今天就這樣吧,我先回房間了。」
王柳氏和齊王氏對視一眼,還是王柳氏開口了:「這件事情牽的東西很多,一定要從長計議,你不要衝動,我和你姐姐會幫你想辦法。」
到底還是一家人,下定了決心以後,他們就只能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我知道,娘,您放心……我本也不想這麼絕,但是,他們把什麼東西拿走都可以,就是不能帶走我的孩子,還有桑若璽讓我受到的侮辱,我一定會收回來,讓她這樣就去死,還是便宜她了。」桑王氏說完就離開了房間,留下來母女兩個人在屋裡發愁。
「王妃,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王妃身邊跟著的丫頭是她帶過去的陪嫁丫頭,也算是王氏的心腹。
桑王氏疲憊萬分,但是精神卻異常興奮,冷哼一聲,她冷冷說道:「我們要怎麼做?我可從來都不知道,青瑣,你知道什麼?」
青瑣心裡一驚,腦袋低下來,一臉愧疚,語速極快地道歉:「青瑣失言,請王妃不要見怪,奴婢什麼都沒聽到,也什麼都不知道。」
雖然自己伺候桑王氏一二十年,縱使知道她不會懲罰自己,可是該做的表面功夫還要做。
桑王氏得意地走著,看著這一園子的花紅柳綠,心裡總算是舒坦了不少,說話也輕快了很多:「青瑣,你說我養了桑若璽這麼多年,從沒出過錯,怎麼現在就管不住了呢?要是她一直聽話還好,可是現在,弄成這樣我真的不想……」
她遺憾的聲音淡淡地飄散在空氣中,可是話里的得意怎麼都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