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心
「她真當長公主是她外祖母,她就可以為所欲為不成?」葛永真氣紅了眼睛,眯著眼就往外沖,連自己的衣袖被撕破了都顧不上。
桑若琬焦急地追在她後面,高聲喊道:「永真,你冷靜一點兒,先回來聽我跟你說好不好!」
她語氣里都是焦急,但是直到追出院子就不再動了,可是聲音卻一點兒沒停,聽的葛永真更加氣憤。
若琬一定是為了攝政王才這麼委屈,要不然怎麼會忍受了桑若璽這麼多年,每次都因為她的錯誤去道歉,被人弄得難堪不已。
漸漸的,桑若琬的聲音遠了,葛永真才不顧形象地加快腳步沖了過去。
她沒看到的是桑若琬在自己身後幸災樂禍的眼神。
就讓葛永真去鬧騰,反正是葛丞相家裡的女兒就算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也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懲罰,這裡的人可是都看到了,她可是奮力攔著呢。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桑若琬才慢悠悠地往秋爽閣走去。
桑若璽對慶祝這種事情,其實沒什麼心情,不過有一大堆好吃的菜肴,那就不一樣了。
所以,雖然大家開心的原因都不一樣,但是全都開開心心地一起吃喝,氣氛也分外融洽。
「不知道以後是不是能經常和大姐姐在一起啊,大姐姐以後成了太子妃,是不是就不能經常回來了?」桑若琪眨巴這眼睛,水汪汪的目光直直地對上桑若璽正沉浸在美食中的眼神。
真是的,雖然開心外面的那些人不能再說大姐姐的壞話,但是仔細一想,好像真的是這樣。
如果大姐姐成了太子妃,就要一直住在宮裡,一定會很久才會回來一趟,那他們是不是又要變成原來的樣子了?
桑若瓔有些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女孩子本來就要比男孩子心思細膩,雖然她想到了,但是一直不敢說出來,就怕打擾了宴會上的氣氛。
她羞澀地對有些驚愕地桑若璽說道:「弟弟他只是小孩子脾氣,捨不得大姐罷了,你不要生氣。」
雖然桑若璽會走,但是只要這兩個人還在她罩著的情況下,不會有人敢動他們兩個一根手指頭。
所以她直接安排道:「你們不用擔心,就算我不在,也沒人敢欺負你們,不是還有他么?」
她示意桑若柏,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攝政王府嫡子,雖然沒有自己名正言順,但好歹也是一個別人不敢欺負的人物。
桑若柏正在和美食奮鬥,猛然間聽到對方提起自己的名字,再看看旁邊桑若琪姐弟期待的眼神,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也改掉了之前欺負人的毛病,至少能讓桑若琪沒那麼害怕他了。
桑若琪心中安定了一些,但還是有一些忐忑,誰知道他會不會哪一天又舊態復燃。
桑若璽正想繼續安慰,就被人給打斷了。
一根手臂粗的木棒從自己身後帶著呼呼的風聲,用力地擊打在她剛剛坐的位置。
桑若璽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看著這個狀若癲狂的女人,腦子一轉,就想到了她是誰。
「葛小姐,你第一次來本姑娘這裡,就給本姑娘送這麼大一份大禮,本姑娘可消受不起。」她有些可惜地看著被掃到地上的玫瑰花奇異果飲。
她剛剛光顧著吃了,都忘記了喝這東西,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就喝了兩小杯,那可是上百兩銀子呢。
淡淡的玫瑰花香味帶著微酸的味道在院子里緩緩散開,刺激著人的味蕾,讓人的情緒不由自主地平靜下來,只想沉浸在這安寧的氛圍裡面。
葛永真見自己必殺的一招居然被人躲過去了,更是氣的惱羞成怒,雙手抓著比她手臂還要粗的木棒在院子里胡亂揮舞。
「桑若璽!你這個賤.人!你有什麼資格!」呼呼的風聲夾雜著碗盤破碎的聲音,成為了葛永真尖聲厲喊的伴奏。
院子裡面一時間都是混亂的聲音,桑若琪和桑若柏大喊著大姐姐就要往桑若璽面前跑:「大姐姐,這個女人瘋了!你先跑,我們攔住她!」
桑若琪說話的時候,腿都有些抖,但還是堅定地擋在桑若璽面前,不肯挪動一步。
桑若柏也是一臉豁出去的表情,閉著眼睛就擋到她身前,像個牛犢似得,不要命的往前沖。
就連最膽小的桑若瓔也在後面,時刻找機會想打暈葛永真。
他們的行為看的桑若璽好氣又好笑,說實話,心裡還是有些不小的感動。
在末世里,雖然也會有同伴之類的,但是真要讓自己豁出命就為了這所謂的親人,實在是有些不現實,在那種社會帶出來的,其實是刻在骨子裡的自私。
就像這幾個明明是原主的弟弟妹妹,但是她決定罩著了,那他們就是她的人了,怎麼能被別人欺負呢。
她舔舔嘴唇,勾起一個有些狂躁的笑容,淡定地沖著幾個小的喊道:「你們先讓開,就把她交給我了。」
葛永真喉嚨里發著意味不明的怒吼,泛紅的瞳孔顯示她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了。
桑若璽實在是被她弄得惱了,如果不是她長久從生死邊緣帶回來的直覺,恐怕現在她就要和地上的那堆食物一樣,成為一團爛肉了。
這女人生氣可以,但是別拿她來撒氣。
幾個弟弟妹妹聽話的讓到一邊,桑若璽直接伸手,在葛永真的胳膊上用力地擊打了一下。
只聽到一聲輕微的卡擦的聲音,緊接著就是葛永真殺豬一樣的慘叫。
所有人都因為她發出的聲音捂上了耳朵。
「喊什麼喊,你的胳膊又沒斷只是脫臼了而已,你要是再這麼下去,本姑娘不介意讓它永遠都恢復不了。」桑若璽把那個木棒踢得遠遠的,皺著眉看著葛永真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模樣。
她這個樣子真是糟糕透了,哪裡還有之前那個驕傲的大小姐模樣?
怎麼看怎麼狼狽。
桑若璽居高臨下地低著頭,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別喊了,這裡是我的院子,沒人會來救你。」
她不知道葛永真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單槍匹馬就跑到她的院子里撒野,難道不知道一定會有護衛在嗎?
如果是她,一定會暗搓搓記在心裡,然後在街上等著,什麼時候套一個麻袋,把人徹底解決了就好了。
而且,她不記得自己和這個嬌小姐有什麼仇怨,如果是在丞相府的那一次,也不能等到現在才生氣吧。
「桑若璽!你這個賤.人!你一定會不得好死!」她尖聲喊道,讓桑若璽不自覺地捂上自己的耳朵。
葛永真只覺得最近這一段時間都糟糕透了,什麼都糟糕透了,就連過來找麻煩都被人給制住,搞得自己狼狽不堪,而桑若璽卻高高在上,如同施捨一樣地看著自己。
桑若璽冷笑,讓桑若柏他們幾個先回去,自己咔吧一聲又把她的胳膊給接上去,之前不能讓別人看出來自己動了手。
論起陰謀詭計,她也不差,雖然她更喜歡的是真刀真槍的實幹。
「本姑娘怎麼就不得好死了?我記得我從來沒招惹過葛小姐吧?不知道您怎麼就恨我恨成這個樣子?」桑若璽挑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臉搖搖頭。
皮膚這麼好,一看就是沒經過什麼風吹日晒,手上也是光滑細膩,就連剛才握著粗糙的木棒,都是在上面留下了深紅色的淤青一樣的痕迹,明顯是淤青了。
真是脆弱的身體。
葛永真只覺得自己的胳膊沒那麼痛了,五根手指並成爪狀,直接抓向桑若璽的臉。
動作的同時她還在怒喊:「桑若璽,看本小姐不毀了你的臉!看你還怎麼嫁給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只能是我的!」
可惜她整個人趴在地上,桑若璽一抬頭,就躲過了她的攻擊,臉上帶著一絲瞭然。
她就說,葛永真怎麼會突然發狂,原來是因為太子。
那一次也是,她對太子的好感也太明顯了,而且能夠有勇氣為自己的幸福爭取,她還是很欣賞的,不過找麻煩找到自己身上,她就不那麼開心了。
她狠狠地把葛永真推到一邊,好不容易才有的大餐就被她這麼給毀了,是個人都不會高興。
所以她冷冷地說道:「葛小姐,如果你喜歡的話,應該自己去爭取而不是像一個瘋女人一樣,在我這裡撒潑。」
葛永真的動作一直沒停,張牙舞爪地想要攻擊桑若璽:「全都是你的錯!你為什麼不直接死在山賊窩裡,那不就什麼事情都沒了?你還回來幹什麼?為什麼非要纏著太子哥哥!」
葛永真撕心裂肺的怒吼,聲音在院子里四處飄散。
桑若璽沒能及時回答她的話,反而在一次看向門口的時候,突然發現在門后的縫隙里有一雙熟悉的眼睛。
她仔細一想,就知道是誰了。
桑若琬,看來她還是賊心不死,既然她這麼鍥而不捨,本來打算只對付王氏,就放過她的桑若璽,還是決定把她們兩個一起除掉好了,免得就在自己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成了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