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情淺
然而睚眥卻在白歌三米距離時停了下來,瞪大著如黑洞的雙眸,突然從最深處冒出絲絲火焰,長長的睫毛微微卷起,瞳孔卻不斷地緊鎖,緊鎖,最後匯集成一小點!
“龍橙,你對白歌做了什麽!”一聲怒吼,睚眥如憤怒的獅子朝著此時正巧笑嫣然,在一旁看好戲的龍橙。
瘋子,龍橙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這個瘋子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結界除了她之外再無妖或者仙可以破解!她為什麽為將白歌關在那橙色的結界中,他進不去,而她又出不來。是在懲罰他嗎?
“不過是想試探你們相愛的程度而已。”一笑,低垂的眸裏全部都是期待和趣味。龍橙如一個淘氣的小姑娘,不為自己做錯的事情而自責,反而更加驚喜。
“破解方法!”盛怒之下的睚眥隱忍著爆發的力量,在腦海中抓住僅有的一絲清醒,讓他可以正常地思考龍橙的話。
“無破解辦法!”美麗的臉上流露出可愛的笑容,不似成熟,似一個得了蜜糖的孩子那般,清澈而又幹淨,天真而又無邪,讓人放鬆與她那寧靜的外表之下。
對於龍橙的話,聰穎的睚眥隻會相信三分,他輕笑出聲道:“你可以騙得了別人,卻騙得了我。龍橙,你忘記你的本性了嗎?我來告訴你吧!你是一個永遠留有一手的龍橙!你不信任任何人,甚至連自己都是不信任的。所以,每做一件事情,都有可以完全脫身的第二計謀。不為別的,隻為你不信任任何人、任何人!”
越說到後麵,睚眥越是激動,但轉眼一想,這或許是龍橙的計策,於是便暗暗地收回自己的怒氣。
宛如黑洞般吸人魂魄的眸閃過幾絲得意:我早已經看透你了。暗沉的眸中輕蔑地看了龍橙一眼,迷人的唇瓣上下翻飛,繼續道:“就如你來找我一般,肯定在那裏還有你的手下。因為你怕萬一我出手,你無法脫身,那麽那些手下定會拚勁全力護你離開。龍橙,說了這麽多,你不過是害怕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報複我而已。加之,你不是要試探我們相愛嗎?”
睚眥將視線轉到結界裏麵的白歌,如花的臉上全是淡定,清秀的容貌透著女子少有的成熟和魅惑,嘴角微微勾起,那是信任的微笑。
看著安然無恙的白歌,睚眥心中也放鬆不少,更加鎮定自若地道:“龍橙的結界除了無妖破解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特別—越清透的結界,越難破解。而你給白歌下得結界,是你特有的色彩—淡橙色,亦是最難最難破解的!”
遞給白歌一個安定的眼神,即使最難,睚眥也會破解!伸手不可碰觸的溫柔,怎麽能夠算得了溫柔呢?他要的是白歌那溫柔中帶些野蠻的實實在在的柔情。
“哈哈,還是睚眥聰明。”眼眯一彎,龍橙臉上的笑容宛如九月的向日葵,不刺眼卻又不溫柔。
“那麽?”對於龍橙,睚眥知道,急不得,就如去討好一小時候的白歌一般,越是與她唱反調,她就越鬧騰,反而不理不睬她,她自然乖乖地坐在他的身邊逗樂他。
高挺的鼻子微微聳聳,似乎不滿睚眥的問話,語氣略微有些尖銳地道:“那麽我會告訴你破解的方法。不過……”
話適可而止,瞄了一眼睚眥淡定如斯的表情,龍橙秀美的容顏下掩蓋住自己真正的內心,本是七月煩悶的臉上立馬換上了三月桃花的燦爛,粉嫩的臉頰處生出一抹淡淡的酡紅,怕被睚眥看出自己的窘態,輕咳一聲,道:“我這兒有一個故事,不知睚眥是否願意聽?”
“即使不願意,你也會說,對嗎?既然這樣,龍橙又何必詢問睚眥的意見呢?”
不輕不重的話,一字一句地敲擊在龍橙的心尖。如秋水的剪水瞳裏麵寫滿了屈辱,她咬著牙,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地道:“是的。我就是這般蠻不講理的龍橙!兩千多年前,你被父王放走之後,父王為了懲罰我,居然將我關入那漆黑一片的冥界深淵。那是個什麽地方,是毒蛇,是罪大惡極的妖,是罪仙住的地方。父王居然那般狠心,將我打入那深淵之中。兩千多個日日夜夜,每日都可以聽到毒蛇,罪仙,妖之間無盡的殘殺的聲音。他們互相吃著彼此,互相拆分著彼此,甚至當毒蛇被吃盡之後,罪仙與妖之間又出現了同類的殘殺。”
說道此處,龍橙的眼變成了深深的橙色,眸光之中也流淌著恐怖的黑色。
睚眥瞧著龍橙的不對勁,他步伐輕又穩地朝著結界移去,而白歌也朝著睚眥在移動。
一會兒,睚眥與白歌之間,隻剩下一薄薄的結界了。四目相對,裏麵的柔情迸發,如天上最絢麗的煙火,楚楚動人卻又短暫。隻因為龍橙還有話要說!
“而我已不能幸免。這樣以來,每日不僅自己加入博弈之中,而且還得努力生存下來。日日夜夜,不對應該是暗無天日的日子裏麵,龍橙開始想得最多,怨得最多的便是睚眥。隻因為你的離開,而我必須接受這樣的懲罰,心中對你的恨意也越來越多,於是便設計出白歌那個結界。強大的威力讓所有的罪仙再也不敢靠近我。而靠近我的,接下來的幾萬年都會在那結界之中度過。睚眥,我是不是很厲害呢?”
帶著得意的目光瞅向睚眥,淡漠的微笑讓龍橙臉上一陣尷尬,精雕玉鐲的臉上露出睥睨天下的神采,暗暗下定決心:即使她是公主,那麽此刻在睚眥的麵前,她也要當一位女王!
“後來,時光如沙漠中的細沙,不知吹散到哪兒,而我的心也慢慢地沉澱下來。開始回憶自己過往的點點滴滴,驀然發現那一世的龍橙居然活得那般逍遙自在。”
視線望著前方,嘴角掛著溫柔的笑容,貝齒上泛著珍珠的亮白,宛如從水中走出的精靈,那般高貴和清雅,神情之間全部都是脫俗的清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