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改名字了
袁氏瞧著,深深嘆息一聲。
輕輕的走上去,「佑仁!」
舒佑仁回神,看著袁氏,迷茫了好一會,眼神才漸漸清亮起來,「娘!」
乾巴巴一笑。
沒了曾經的傻氣,卻多了絲憂鬱。
「阿薪的娘過來喊我們晚上過去吃飯,你可要帶什麼過去?」
舒佑仁聞言,眼睛頓時就亮若星辰,笑了起來,「阿薪嗎?」
「嗯,是她呢!」
舒佑仁咬住嘴唇,好一會才說道,「娘,我這就去換衣裳,阿薪喜歡吃糕點,還喜歡吃糖,但是阿薪喜歡乾淨,我得先洗手,再拿乾淨的盤子來放,最後放在食盒裡,還有……」
舒佑仁說完,便去忙活準備了。
袁氏站在原地,好一會才想著,要是舒薪知道,佑仁這般喜歡她,會不會考慮考慮?
只是如今說什麼都沒用。
既然要請村長一家吃飯,舒薪家早就忙活起來,拿手的烤兔子、烤雞自是少不了,兩桌就得兩隻兔子、兩隻雞,這個烤東西的任務就交給了虎子,虎子最是喜歡干這樣子的活。
錢家那邊不能去,柳氏和舒薪商量索性把人請過來吃一頓,隔壁鄰居不說,加上錢清榮教了虎子幾招,虎子學了之後覺得十分有用,這個人情得還。
這便讓阿爺去請。
其他人都在忙活著。
燒火、摘菜、洗菜、切菜,廚房裡忙的不亦樂乎。
兩條魚紅燒,兩條魚清蒸,還有紅燒肉,排骨燉蘿蔔,炒豆芽,青菜豆腐皮湯,紅燒雞蛋,蒸臘雞,炒豬肚,蒸香腸,炒番薯粉皮。
分量多,樣式也不少。
真的算十分豐盛了。
等村長一家來的時候,都已經端上桌。
舒佑仁在廚房門口看著舒薪,舒薪朝他歡喜一笑,「五哥!」
和以前一樣的不曾變過。
舒佑仁瞧著,心裡暖呵呵的,把食盒遞給舒薪。
「什麼?」
「給你的糖和點心!」舒佑仁小聲低語。
舒薪伸手接過,「謝謝五哥,五哥快屋子裡坐吧,一會就開飯了!」
「阿薪……」舒佑仁喊了一聲。
舒薪等著他開口。
舒佑仁卻什麼都沒說,「我進去了!」
「好!」
舒佑仁不一樣了,舒薪明白。
但這樣子也挺好的。
人總是要往高出走,舒佑仁不會一輩子都是傻子的,她深信。
進了廚房繼續幫忙。
舒佑仁走了幾步,回頭卻已經不見舒薪,有些泄氣的低下頭,進了堂屋。
大人們一桌,小孩子們一桌,
阿爺熱情的招呼著村長、忠叔、忠嬸、袁氏上桌,柳氏、舒佑康、舒佑健兩夫婦,虎子作為男孩子也被喊上了主桌。
菜花、蔥花、豆花便招呼著幾個小的,舒薪把給沈多旺準備的飯菜送過去。
沈多旺一個人冷冷清清的,舒薪到底有些不忍心,「沈大哥,要不你過去吃飯吧!」
「不用,你去吃吧,多吃點!」沈多旺說道。
他不想見到舒佑仁。
總覺得那傻子要跟他搶舒薪。
「那好吧,我先過去吃飯了!」舒薪說完,出了屋子,順手拉了房門。
沈多旺看著碗里的菜,很是豐盛,基本上那邊有的,他這裡都有。
但心情多少有點低落。
何年何月才能正兒八經的坐在位置上,外面的人都知道,他是舒薪的丈夫,這家姑爺!
舒薪回到屋子,就被袁氏喊了主桌,坐在了袁氏身邊,舒薪身邊剛好是舒佑仁。
「這位置特意給你留的!」
舒薪笑。
挨著袁氏坐下,「伯娘晚上多吃點!」
「有那幾樣是你做的?」
「那紅燒魚、清蒸魚是我做的!」
「那我得多吃點!」
舒薪笑。
舒佑仁可認真的聽著,知道紅燒魚、清蒸魚是舒薪做的,便一個勁的吃著,舒薪見狀,給他夾了其它的菜,「五哥嘗嘗這個烤雞,很香的!」
「還有這個烤兔子肉!」
「這個香腸!」
「這個紅燒肉!」
舒薪給舒佑仁夾的不多。
舒佑仁開心的吃著,就一個勁的讚歎,「好吃!」
接著就幫舒薪夾。
袁氏瞧著,心裡便明白,就算舒薪對佑仁沒有男女之情,但一定是有兄妹之情的。
忠嬸看了舒薪好幾次,又看了舒佑仁好幾次。
心裡很是不得勁啊。
這兩人這般要好,主子爺可知曉?
虎子招呼著錢清榮,柳氏則招呼著周欣苑和忘憂,忘憂好幾次看向舒薪,很快又低下頭吃著碗里的飯菜。
這一頓飯,還是很歡心的。
味道好,分量多,吃省了一些,但不多。
飯後,牛氏、張氏幫忙收拾,周欣苑便帶著忘憂回去了。
忠嬸笑道,「欣苑不太愛說話,忘憂也是!」
「沒事的沒事的!」阿奶笑著。
年紀大了,就喜歡熱鬧。
阿爺在一邊跟村長、忠叔喝茶,一邊聽忠叔說著外面的局勢。
順便擦擦自己的煙斗。
忠叔無所謂,他見的好東西太多了,可村長不曾。
瞧著阿爺的銀煙斗,心裡也是羨慕的。
「這是虎子買的?」村長試探性的問。
「虎子那熊孩子哪有這麼細心,是阿薪買的,這孩子孝順!」
「阿薪是個孝順的孩子!」村長酸溜溜道。
倒不是他買不起,而是這意義不一樣。
「是啊,曾經我想,這一輩子就那麼頭也抬不起的過一輩子,哪裡笑得還大有造化,得了阿薪、菜花這麼幾個乖孫女,一個個貼心的,真跟那小棉襖一樣!」
舒家那死老頭瞎了眼,這麼好的幾個孩子往外面攆。
活該中風躺在床上。
阿爺壞壞想著,待豆花跑到跟前,拉到跟前她整理好頭髮,「慢點跑,被摔著,帶好幾個小妹妹!」
「知道了阿爺!」
柳氏、忠嬸、阿奶、袁氏在柳氏屋子裡,坐在炕上看著小弟、幺妹。
「這兩孩子長得真好!」袁氏誇著,把小弟抱在懷裡。
誰能想到剛剛生下來,小狗崽子那麼大點,如今健健康康的。
這七活八不活到底有些講究。
但也是舒薪照顧妥當,讓柳氏吃好喝好,心情好。
把小弟、幺妹照顧的也精心。
七八個月大的孩子,雖然穿的厚實,也愛動。
袁氏還是蠻喜歡孩子的。
幾個人圍著孩子又說了起來。
錢清榮和虎子比劃著,舒佑仁、舒佑健、舒佑康站在一邊看著,舒佑仁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朝廚房看去。
能聽到廚房裡,舒薪歡喜的笑聲,舒佑仁跟著笑了起來。
等收拾好,村長、忠叔、忠嬸才告辭離家。
舒薪早就準備了火把,看著他們舉著火把走遠,舒薪才關了門。
菜花、蔥花在掃地。
舒薪上前去幫忙,掃好之後少不得要燒水洗澡、洗頭。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總不能大年三十再洗澡、洗頭,還要穿新衣服呢。
等著都洗乾淨,回了房間,都半夜三更了。
姐妹四人盤坐在一起,舒薪十分認真說道,「你們幾個的名字我都想好了,以琴棋書畫為諧音給你們取名字,菜花、蔥花如今要跟著我為這個家忙碌、奮鬥,所以名字和我一樣,是草字頭,豆花和幺妹以後只管開開心心過日子,所以用女字旁,至於什麼字,我已經想好,等明日我寫了給你們,等過年後,你們就去跟著五哥學讀書練字,回來跟著我學繡花,雖然辛苦了點,但這都是為了你們以後打算,多學點總是錯不了的!」
「恩恩,聽大姐的!」
菜花、蔥花、豆花相視一眼,笑了起來。
不管什麼時候,聽大姐的總是錯不了。
姐妹三人心裡都這麼想著。
豆花如今是愛撒嬌的小姑娘,往舒薪懷裡靠,「大姐,你為什麼不跟我們去讀書認字啊?」
「我在家繡花,這綉活得趕緊做出來才行,畢竟我拿了乾爹的錢嘛!」舒薪點點豆花的鼻子。
憐愛的親了親她的額頭。
「那我也不去了,我在家給大姐分線穿針!」
「我們豆花就是貼心!」
豆花看著舒薪笑,「大姐,那我以後還叫豆花嗎?」
「永遠都是大姐心中最可愛的豆花,最疼愛的小妹妹!」舒薪說著,給豆花整理了枕頭,「快睡吧,明天過年了,起床穿新衣服,晚上讓阿奶給你把耳洞穿起來,再把耳環圈圈戴上去!」
「好呀好呀!」
豆花喜滋滋的躺下,卻有些睡不著。
開心的。
在她記憶里,從來沒有被認真對待過。
可只從大姐那次醒來后,就變了一個人一般,對她好極了。
她最喜歡大姐,因為大姐最疼她。
舒薪給豆花把妹子蓋好,又摸摸她的小腦袋。
以前亂糟糟的頭髮,如今烏黑順滑,營養好是一個,平時也在吃芝麻糊糊,這也是很重要的。
不過芝麻不多,並沒有經常吃。
「大姐!」
「嗯?」
「晚安!」
「晚安!」
得了大姐的晚安,豆花又看向一邊的菜花、蔥花,「二姐,三姐,晚安!」
「快睡吧!」
豆花笑,閉上眼睛。
舒薪看向蔥花、菜花,「睡吧!」
「嗯!」
吹熄了油燈,家裡就漸漸安靜下來,便是兩隻狗子也相互蹭了蹭,窩著睡去。
小山村也靜謐下來。
為了迎接明天的過年,家家戶戶都是歡喜的。
便是舒家,因為舒老頭上次被抬回來,田賣出去銀子卻被搶了,大病一場后便中風癱瘓在床。
一開口說話就流口水,半邊身子動不了,屎尿有時候有感覺,有時候沒有。
屋子裡臭烘烘的,舒婆子也不跟他一個屋,平日伺候都是舒婆子和田嬸以及幾個兒子輪流。
舒老頭一夕之間白了頭髮,舒婆子也蒼老的厲害,再沒了以前的囂張惡毒。
如今她就發愁舒金枝的親事。
窮苦人家她看不上,富貴人家看不上舒金枝,舒金枝的親事就這麼高不成低不就的。
明日就是大年三十了,舒婆子想著把幾房喊到一起吃個團圓飯,只是家裡也沒什麼好吃的,索性不喊,到時候誰喊她,她就帶著金枝過去吃!
很多時候,舒婆子是後悔的。
後悔把柳氏娘幾個攆出去,家裡的活沒人做,田嬸有些事情又不做,如今分了家,幾個兒媳婦基本上不過來,金枝也不可能做,就只能她自己來。
「哎……」
嘆息一身,翻來覆去睡不著,
天蒙蒙亮。
舒薪一家子都起了床,穿著嶄新的衣裳,里裡外外連布襪都是新的。
雖都是紅色,眼深淺不一樣,穿起來效果便不一樣。
舒薪幾姊妹穿著,淺紅色的衣裙,一個個跟花兒一樣。
沈多旺第一眼看見舒薪的時候,笑著低下了頭。
真好看。
吃了早飯,菜花早早端了板凳要阿奶給她們穿耳洞。
舒薪在一邊瞧著。
阿奶先拿冰塊把菜花的耳朵凍麻木,拿了一枚大針過來,用力一刺便穿了過去,連血都沒流。
拿出了大針便把純銀的耳環戴上。
然後換另外一隻。
「……」
「……」
舒薪看的目瞪口呆,還能這樣子……
等到三個妹妹都穿了耳洞,輪到舒薪時,舒薪有些緊張。
「疼嗎?」
「不疼!」菜花摸摸自己的耳朵,模糊的應了舒薪一聲,拿著鏡子看,怎麼看都覺得好看極了。
舒薪沒來由的緊張害怕。
尤其是阿奶先在兩邊比對了位置,又拿了冰塊冰著,很快就麻木了,等阿奶穿好,把耳環圈圈戴上去,舒薪都沒感覺過來。
「阿奶,好了嗎?」
「好了!」阿奶笑道。
舒薪身後摸摸麻木的耳朵,有點不真實。
菜花把鏡子遞到舒薪面前,舒薪看著鏡子里模糊的影子,沒什麼感覺。
只是等那股子麻木勁過去,耳朵就火辣辣的疼了。
偏生菜花幾個人還拿了棉花沾白酒擦拭,舒薪也擦了一遍,疼的她呲牙。
「大姐,也不是很疼嘛!」
舒薪默。
這幾個妹妹,為了漂亮,也是蠻拼的。
家裡如今也沒什麼事情,虎子便在地上畫了個方格和沈多旺下了起來。
兩人一個是木棍子,一個是石頭,菜花、蔥花、豆花幾個看的津津有味。
年夜飯是很早就做好,大家坐在一起慢慢的吃著,沈多旺是開心的,上桌后先給阿爺、阿奶、柳氏敬了酒。
「多謝這些日子的收留和照顧,我無以為報,先干為敬!」
又自顧自倒了酒,敬虎子、舒薪,「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尤其是阿薪,謝謝你,我沈多旺嘴笨,不會說那麼許多好聽的,但心中會記住你的大恩大德,來日但凡有事,你儘管開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沈多旺義不容辭!」
又喝了酒。
然後坐在位置上自顧自吃著。
柳氏想著沈多旺到底是可憐的,這麼久了,也沒聽說他的家人在尋找打聽他。
給沈多旺夾了一筷子菜,「別光顧著喝酒,吃菜!」
沈多旺愣,忙朝柳氏感謝,「多謝嬸子!」
柳氏笑笑。
虎子、舒薪也忙給沈多旺夾菜。
勸沈多旺多吃些。
年夜飯吃的時間也有點長,等天微微黑才好,收拾好,把犄角旮旯都掃了一遍,一家人才坐在一起。
沈多旺起身說要回家去一趟,便回了屋子。
舒薪連忙追了上去,「沈大哥!」
「嗯?」
沈多旺看著舒薪,本遊戲冷硬的心頓時軟成一團。
「要是回去后,待不下去就回來吧,家裡隨時歡迎你!」
「好!」
多的,舒薪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只得看沈多旺進屋換了衣裳,把其它衣裳都打包拎在手裡。
送他出了家門,看著他遠去,舒薪心裡沒來由有些難受。
看著他走遠,身影再看不見,才轉身回了家,關了院門。
把家人都招呼在一起。
舒薪才回屋子,抱了一個小箱子出來,打開后是幾個小小的大紅荷包。
舒薪拿了一個捏了捏遞給阿爺,「阿爺,這是咱們在一起第一個大年,這是孫女給您的壓歲錢!」
阿爺震驚了片刻伸手接過,拿在手裡紅著眼眶,手顫抖著。
這錢這輩子,他是捨不得花出去了。
這不單單是錢,還有情在。
舒薪拿了一個給阿奶,「阿奶,這是給您的!」
「我,我也有啊!」阿奶欣喜接過,放在手裡,翻來覆去的,愛不釋手。
舒薪又拿了給柳氏、虎子。
柳氏倒還好,早知道舒薪有所準備。
虎子則樂的直傻笑。
餘下幾個,舒薪看著四個妹妹、小弟。
「都說長兄如父,長姐如母,我是家中長姐,當初我答應過四個妹妹,要給她們取一個好聽的名字,忙忙碌碌大半年,我一直記著,時常認真的想著她們的名字,從不敢忘記當初的承諾!」
舒薪說著,微微紅了眼眶。
「這些日子,如果單單我一個人,是撐不起這個家的!」
「但我有幾個好妹妹,又得了一個好哥哥,她們一路上幫襯著我,支持著我,如今我們也算是有田有地的人家,只要不是懶惰,總不會把自己給餓死!」
舒薪拿了幾個荷包出來,上面都有標示,她一眼就知道是給誰的。
給了三個妹妹一人一個。
「裡面有你們的名字,若是不喜歡,告訴我,我再給你們重新取!」
菜花、蔥花、豆花伸手接過。
心中卻明白,不管是什麼名字,只要是大姐給她們取的,定是極好極好,和曾經隨隨便便的不一樣。
舒薪蹲在小弟、幺妹面前,「自然少不得我們小弟和幺妹,我們幺妹眉眼如畫,粉嘟嘟的甚是可愛,嫿兒最最相襯了,幺妹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