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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好好說話(3更)

  那一聲「嘭」就像是撞在弦音心頭,讓她渾身一悸,待反應過來,卞驚寒已經將她抵在了門後面。


  「你……」弦音嚇得不輕,見他的俊臉驀地逼近,還以為他要親自己。


  卻又見他的臉在距離她方寸的地方停了下來,薄唇輕啟:「那小丫頭是個啞巴,諸事多有不便,本王不要。」


  溫熱的氣息噴打在她的額頭上、眼睛上,弦音長睫顫了顫,微微綳直了聲線:「王爺讀過那麼多聖賢書,難道書中沒有說過,不可笑他人缺陷,這是做人最起碼的禮儀。」


  「本王不是笑,是不要,本王只要你。」


  弦音長睫顫得更厲害了,一顆心也是跟著抖了幾分。


  「行,不叫她便不叫她,王爺先放開我說話。」


  兩人這樣的姿勢,她幾乎都有些站立不住。


  卞驚寒並未動,低垂著眉眼,黑眸如墨,深深地攫著她。


  「為何要救本王?為何不惜自己中裂遲也要救本王?」


  弦音汗。


  又是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我不是回答過了嗎?因為王爺……」


  「就因為本王救過你的命?」卞驚寒打斷她的話,眸色變得深沉。


  弦音想了想,「也不僅僅是。」


  「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王爺裂遲之毒加重,是我一手造成的,若我……若我不自以為地給王爺解什麼毒,王爺又何至於會昏迷?」


  卞驚寒似是對她的這個答案越發不滿意,輕蹙了俊眉,甚至大手一把扯了她臉上的面紗,並抬起她的下巴,薄唇驀地覆了上去。


  弦音呼吸一滯,瞳孔劇烈縮斂。


  意外的是,他只是唇面貼著唇面,輕輕蹭了蹭。


  「那你為何不說,如果本王當時就告訴你,本王根本沒有碰書房的門鎖,你又怎會自以為是地給本王解毒?」


  微啞的聲音自兩人相貼的唇瓣逸出。


  「所以呢?」其實,弦音的腦子已經基本上停止了思考。


  「所以,不是你的錯。」


  弦音「哦」,感覺到唇上有些癢,連帶著一顆心都像是被輕柔的羽毛刷過,酥酥麻麻得厲害,她伸手推他。


  「救了本王,你為何要逃?」


  弦音真是醉了。


  這個問題不是也已經說過了嗎?


  「因為.……」不想讓王爺有心裡負擔幾字還未出口,又被他出聲打斷。


  「到底是不想讓本王有心裡負擔,還是本王讓你有心裡負擔了?」


  卞驚寒薄唇輕擦著她的唇面,啞聲囈語,馥郁幽蘭般的氣息鑽入她的呼吸,弦音發現自己毫無抵抗能力。


  腦子極為緩慢地反應了一下他的話。


  的確,是後者。


  是他讓她有心裡負擔了。


  就比如現在。


  「咱們能不能……好好站著……或者好好坐著,再好好說話?」


  「不能。」卞驚寒回得乾脆。


  「可是.……」弦音皺了皺眉頭,一雙翦水秋瞳里早已染上了一層迷離薄霧,「可是我腳痛……」


  卞驚寒這才臉色微微一變,將她放開。


  就在弦音剛覺得自己脫了桎梏而鬆一口氣的時候,驟然腰上一重,他又再次將她朝自己面前一扣,抱了一個滿懷。


  弦音汗,正準備說話,他又鬆開了她,然後傾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弦音慌亂地看著他。


  他與她對視了一眼,邁開長腿走向房中的桌邊,將她放在軟椅上坐下,蹲身便去看她的腳。


  「別看。」弦音本能地就將右腳往後縮。


  卻是被他的大手捉住。


  「本王發現,那個叫雙兒的小丫頭,今日似乎也有些跛腳。」


  卞驚寒口氣清淡,似是就那麼隨口一說,弦音卻是聽得心頭一撞,差點閉氣。


  艾瑪,忘了這茬。


  連忙解釋:「嗯,聽她說,是因為踢到門檻上了,腳趾頭受傷了,我是腳脖子,今日在君悅茶樓,為了給神醫辦點事,不知被哪個挨千刀的混蛋給擺了一道?」


  「是本王。」


  弦音一震,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難以置信:「你?」


  連王爺都忘了說。


  「嗯,」卞驚寒點點頭,輕輕撩起她的褲管,「本王就是你說的那個挨千刀的混蛋。」


  弦音:「.……」


  還是有些難以相信,「你就是南閣的那個混……客人?」


  「嗯。」


  「那……」弦音簡直不能再震驚,「那……李襄韻有沒有被蚊子咬?」


  卞驚寒瞥了她一眼:「你說呢?」


  弦音忽的就捂嘴樂了。


  「哈哈,沒想到是她。」


  腳脖上一層一層纏好的繃帶入眼,卞驚寒皺了皺眉,「聽到她被蚊子咬,你似乎很開心。」


  其實他皺眉是因為她的傷,可他正好說這麼一句,在弦音眼裡就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斂了笑,輕嗤了一聲:「我知道王爺不開心。」


  卞驚寒抬眸盯了她一眼,知道她誤會了,低低一嘆。


  「是,本王不開心,本王早就應該想到,會用這些奇招損招五花八門招式的人,是你,又何至於會傷了你?」


  伸手準備解傷口上的繃帶,被弦音攥了手臂:「已經上過葯了,沒事。」


  卞驚寒其實是想看看傷得多重的,那樣的金蠶細絲,如果跑得快,整個腳脖割斷都是有可能。


  這是怎樣的陰差陽錯?

  不過見她能走路,也算稍稍放了幾分心。


  「我很好奇,李襄韻怎麼會被蚊子咬呢?她怎麼會碰那隻耳環呢?那隻耳環是我的,又不是她的。」


  弦音的心思跟卞驚寒的顯然不在一個界面,她還興奮在李襄韻被蚊子咬那個點上。


  「是你的?」卞驚寒有些意外。


  「是啊,就戴過一次,王爺應該知道的,就是那日去秦義府里戴過一次。」


  卞驚寒眸光微斂:「那副四葉草的耳環?」


  「四葉草嗎?」弦音怔了怔。


  伸手自袖中將剩下的那一隻掏了出來,看了看,「艾瑪,還真是四葉草,買的時候也沒怎麼細看,就見這幅比較低調不誇張,隨手拿了,我一直以為是一朵小花呢,王爺眼力和記憶力真厲害。」


  卞驚寒沒做聲。


  那日,她醉得不省人事,他奪了她的第一次。


  後來,他盯著她看了那麼久,別說她的耳環是怎樣的,就連她下巴和臉頰上被胭脂點了多少個紅點,他都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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