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婚禮

  就連宰相馮遠鎮也有歸順東海的意思,讓馮婉婉見了錦繡幾次,似乎想通過錦繡來與東海牽上線。


  而周叔之所以將話說的如此隱蔽,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連琉璃坊現在也進了上官家皇室的人。


  有些話周叔也不方便說。


  一路無話,進到九王府時正好遇到蕭管家,曹嫣昔問起玉桃花有沒有回來,蕭管家搖搖頭后笑著安慰曹嫣昔不必擔心。


  王府的前院已經掛滿了紅色綢帶,大紅色從廳堂一直延伸到大門口,處處都是喜氣洋洋,曹嫣昔雖然心裡不安穩,可是問蕭管家也問不出什麼來。


  況且九王府的人此時都是一副辦喜事的模樣,她也不好多攪情緒。


  直奔落月閣就再也沒有動彈一下,玄皇的變天就連南儀,顏若安之女流之輩都感覺到了。


  今日顏若安與南儀一起出現在琉璃坊就是最好的證明。


  此時此刻上官雲軒還能大肆張羅婚禮,背地裡可要頂著多大的壓力。


  躺了片刻,淺若進來說落雪姑娘來見王妃有事稟報。


  曹嫣昔連忙坐了起來,讓淺若把人叫進來。


  落雪輕易不來找她,自從她回到九王府之後,落雪也就來過兩次,上一次是因為曹瀟而來,難道這一次又是曹瀟出了什麼事?


  曹瀟的事情總讓曹嫣昔有些愧疚,見到落雪時目光中隱含急切,「曹瀟他出什麼事了嗎?」


  落雪一怔,隨即就想到上次來見曹嫣昔就是因為曹瀟,搖了搖頭,聲音平緩的說道,「不是曹瀟,是王妃你,三日後為王妃解毒,從今天起王妃要住到後院去。」


  曹嫣昔神情一滯,暗暗算了算,不覺間回到皇城已經有一個月,三日後就要解毒。


  而三日後也是她與上官雲軒的大婚,意味著她與上官雲軒在皇城相處的日子只剩下三日。


  「需要我做什麼?」曹嫣昔停了片刻才說道,眸光里似有一簇暗火在幽幽燃燒。


  也許她該安心的,上官雲軒抗住了所有的壓力給她盛大的婚禮,助她脫離上官族的截殺,為她鋪好了後路。


  可是心裡卻隱隱有些堵塞的疼痛,她聽話的守在九王府等著做上官雲軒的新娘,可是她的朋友還安危不知,她卻是無能為力探知他們的消息。


  如果為了安危強硬收斂羽翼,置那些知己好友於不顧,那麼她只能做一個矯情的女子。


  上官雲軒對她再好,即使全是為了她,可她也是做不到為了自己而閉上眼不顧他人。


  「王妃要做的就是做到心靜如水,這三天我會好好調理王妃的身體,降低解毒的危險」。


  落雪的唇線微微抿成一線,說完后也不看曹嫣昔,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


  曹嫣昔看了看落雪,轉眼看向窗外,上官雲軒這幾日實在是忙,就連回九王府都很少了。


  玄皇大戰,風口浪尖上的婚禮,上官家那些人的逼迫,哪一樣都會將人壓垮了。


  這時候其實她應該聽話的等在九王府的。


  可是她做不到,又要給上官雲軒添亂了,現在上官雲軒會如何生氣她已經考慮不了那麼多了。


  就連曹族的人都探尋不到的消息,東方錦與玉桃花恐怕是遇到了極大的危難。


  清涼的夜風吹起曹嫣昔的鬢髮,清爽舒適,曹嫣昔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大婚前夕,她似乎註定要捲入一場紛爭里去,不去考慮是否安全無虞,單是皇城裡又一輪的風言風語就會又一次讓上官雲軒名譽掃地。


  曹嫣昔不敢去多想,她怕她會停下腳步,對玉桃花和東方錦見死不救,那比殺了她還難受。


  身後落雪一直默默看著曹嫣昔,眸光間有一絲疑惑的複雜之色,呆立了片刻,落雪轉身離去給上官雲軒報信。


  不知覺已經出了九王府,檸葵與楚緋不知何時跟在她後面。


  「小姐,逸安帶回口信,或許從宰相府可以查到隱情」。


  曹嫣昔向二人點點頭,三個人對視一眼,腳尖輕點向馮宰相的府邸飛去。


  琉璃坊大部分首飾製品都是獨一無二的製作,而且每一件賣出去后都會有詳細記載。


  而上次在國壽時,顏若安鬢上戴著的那一隻琉璃墜子曹嫣昔特意留意過。


  回來后就將圖畫出來交給夏月去查證。


  最後查出那一枚墜子是宰相家的婆子買的,後來經過雕琢又到了顏若安的頭上。


  曹嫣昔加快了趕往宰相府的度,她還是低估了馮遠鎮的野心,不僅要聯合東海還要與虛幻門勾結在一起。


  三人一直到了馮府的房頂上停下,檸葵老遠的皺了皺眉頭,伸手將一顆石子向院子內扔去。


  那石子飛快的旋轉著啪嗒一聲低想落在地上,三人互相給了一個眼神。


  裡面竟然設了陣,且設置此陣之人功力十分雄厚,完全是倚靠內力結的陣。


  陣雖然不複雜,可是攻破卻很是困難,除非有人內力勝過設陣之人。


  曹嫣昔給了她們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越是把守嚴密的地方,裡面的貓膩越多。


  不管如何她們一定都要進去的,先靜觀其有何變化。


  三人低低的伏下身去,緊貼著瓦片趴在地上。


  馮府的門口一直站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似乎在等什麼人,一直在往路邊瞭望。


  曹嫣昔緩緩起身,在楚緋耳邊低語一番,給檸葵使個手勢,帶著楚緋幾個飛躍離去。


  楚緋此時的輕功要比曹嫣昔高出許多,一直在曹嫣昔的周圍飄來飄去。


  忽然遠遠的路邊想過一陣馬蹄聲,馬蹄聲很快,看樣子很是著急。


  再細聽下似乎是一對人馬在車馬狂奔,遠遠的就能聞到被掀起的泥土的煙塵氣。


  曹嫣昔看一眼楚緋,又向疾馳而來的隊伍看了一眼,不勝明朗的月色中看不清晰,不過聽聲音已經到了近前。


  楚緋會意的點點頭,先一步向騎馬而來的隊伍飛去。


  這個時辰從這裡而來,必定是要去宰相府。而今日這一條不算太清凈的路各各都是關門閉戶,大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使這一隊忽然出現的人顯得更加詭異。


  騎馬的人各各都身手絕佳,沒有很沉重的馬蹄聲,那麼多馬的奔跑聲響似乎不仔細聽都聽不見。


  楚緋已經到了近前,看一眼猶如閃電一般掠過騎著馬的人影,嘴角浮起一抹興趣來。


  這馬很不錯,快要比得上曹皇的踏雪了。


  一隊人馬各各目不斜視,賓士在大街上就彷如到了空曠原野一般,不做任何停留。


  楚緋饒有興味的縱身踩到一顆柳樹上,在最後的那兩位騎馬的人要經過時纏著長長的柳條一盪。


  那兩個目若寒冰被凝固的人忽然間感覺眼前一晃,樹梢上一個粉衣女子飄飄如仙女一般在沖著他們笑。


  那笑容美的令人難以形容,就好像是一捧純凈的清泉一般,讓男人有一種想要保護,想要蹂躪的慾望。


  二人不由得拉了拉韁繩,將馬飛奔的度減緩了一些,貪婪的仰頭望著那一抹粉色衣裙后燦若雲霞卻又不甚清晰的臉。


  曹嫣昔自是不放過機會,左手銀針右手桃花瓣,對著二人一前一後射來。


  那二人聽著風聲已知中計,怎奈躲閃不及,前後歪倒在了馬上。


  不等他們從馬身上掉下來,曹嫣昔與楚緋縱身一躍跳上了馬背,熟練的換上二人的衣服,摸下腰牌等物,將屍體拋到了路邊。


  前面的隊伍已經快到宰相府,曹嫣昔與檸葵雙腿一夾馬腹,手中韁繩在馬屁股上輕輕地一抽,那馬兒飛快的向前奔去。


  遠遠的見宰相門口等著的那人含笑迎了上來,領頭的一人下馬與那人攀談了幾句,遠遠的似乎命令清點人數。


  曹嫣昔與檸葵已經跟上了隊伍,這一伙人的衣服都是寬大的斗袍,帶著帽子臉只剩一片陰影,根本無法辨別是不是混進了別的人。


  曹嫣昔正在忐忑他們會如何在門口排除姦細,隱隱聽著最前排的人似乎在報數一般。


  凝耳細聽卻聽不真切到底報的是什麼,檸葵皺了皺眉,「是一種提前安排好的暗語,似乎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前幾句是滄瀾卷,玄皇沒,四國興,殺伐起,風雨搖,蒼生恨……後面的不知是何?」


  曹嫣昔點點頭,她自從失了曹功后,五識又回到了普通人的狀態,檸葵他們幾個武功深不可測,自然能夠聽到。


  不過有這一條線索已經足夠。


  這一對人馬最大的特性就是即使後面的人忽然被襲擊了,走丟了,前面的人都不會回頭看一下,就像是一支殭屍隊伍一樣。


  曹嫣昔緩緩閉眼默念幻功的心法口訣,手指對著前面人筆直的被緩緩畫了一個符號,嘴裡默默念起剛才的暗語來。


  那暗語似乎不是很完整,一旁的楚緋又將聽到的幾個短句子附耳說與她聽。


  曹嫣昔屏息凝神,暗暗侵入前面那人的意識中,默念著那一組句子。


  那人意志力很強,始終抵抗著曹嫣昔的進攻,直到曹嫣昔用上了十足的內力才將人控制住。


  待到楚緋將倒數第四人的暗語說給曹嫣昔的時候,前面那人說出他的暗語后,腦子裡毫無意外的出現了最後幾句。


  曹嫣昔與檸葵暗暗記了記,壓著聲音將暗語報出。


  全部暗語準確無誤的報出后,馮府的管家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身子讓開一邊。


  領頭的那人卻沒有立即進去,端坐於馬上似乎在等什麼。


  曹嫣昔與檸葵瞪大眼睛使勁的看,黑黑的門洞里似乎有站著一人,光線太暗無法看清楚具體長什麼樣,只是一個黑黑的輪廓。


  沒過多久,黑影衣袖一揮,馮府門口的空氣似乎一下子稀薄了些。


  領頭的那人會意的點點頭,率先向院內騎馬奔去。


  竟然不下馬,楚緋的臉上現出一股嘲弄,她看上了這些馬,原本還等著這些人將馬留在府外,她去收割了呢。


  不過現在倒是難度增加了,似乎更好玩了。


  曹嫣昔轉眼瞧一下這個根本不知道緊張害怕為何物的傢伙,用胳膊肘碰了下楚緋。


  低聲說道,「先辦其他事,大不了讓踏雪多下幾個馬駒子送你們」。


  楚緋原本志在必得的目光在聽到曹嫣昔的話時狠狠的抖了抖,頓時滿頭黑線垂下,她們家曹皇說的話永遠都這麼不著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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